就算你凶我也没用

作者:被*******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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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着瞧


      几家欢喜,几家愁。千人共夫,陛下既夜夜留宿了菡萏院,那延禧宫便有人夜夜独守空闺。

      可怜那王贵妃总是站在门前等着陛下,夜凉风重,竟患了风寒。

      如今月色凄凉,恰如王贵妃的心境。

      一阵风吹过,王贵妃又咳了起来。她风寒已重,这咳得极重,似乎要将那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楚楚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心疼:“娘娘,歇下吧。陛下已经传驾菡萏院了。“

      王贵妃扭头看着她,眼睛里好像是着了火:“你有没有跟陛下说我病了?“

      楚楚声音悲凉:“说了。陛下已经吩咐了太医院来给娘娘好好诊治。“

      王贵妃跺着脚骂道:“混蛋,混蛋。“

      楚楚刚想提醒她谨言慎行。突然又想起此刻不过就她们二人。就由得娘娘发泄一下吧。她憋在心里也会憋病了的。

      再说这边陛下又传驾去了菡萏院,怎料那苏贵人的寝殿门已经关上了。屋内一片黑暗。

      他轻轻敲了几下门,问道:“素素,你已经睡了下吗?“

      过了一会,里面才传出来了声音。那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几分娇懒:“陛下怎么来了,昨日不是答应过臣妾今日会去别的宫妃那里去的吗?“

      陛下在寒风中长长的叹了口气:“人人都想着留住联,只有你想着把朕往外推。”

      素素在门内冷笑,表情嘲讽。声音却格外真挚:“感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若是陛下专宠嫔妾一人,朝廷上下又要议论纷纷。”

      此时,陛下的心里全是素素。抓心挠肺的想见到她,她越是关着门,他就越想进去。“食君之禄,忠君之臣。他们怎敢背后议论联,爱妃多虑了。”

      素素声音轻轻淡淡的:“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就算如今他们不说,以后陛下的子子孙孙也要说起的。更何况臣妾已经睡下了。”

      陛下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出了菡萏院,风吹过时,陛下瑟缩了一下。

      手下的太监问道:“陛下往何处休息。“

      陛下想了想道:“去延禧宫。今日她不是谴了丫鬟说病了吗,朕去看看她。“

      他到的时候,王贵妃已经歪在床上躺在了,便并没有睡着。

      见着他来,王贵妃的脸上并没有喜色。她眸子只是看了一眼陛下,就见视线移开了,不冷不热的道:“陛下还来臣妾这里做什么?“

      王贵妃最擅拈酸吃醋。他知道她又耍小性子了。他亲自打开了她那个暗褐色的胡桃木的衣橱。从里面拿出一件狐狸大氅,披到她的身上。“爱妃病了,我自然要来看看的。“

      那件狐狸大氅还是去年他狩猎时打到了两只狐狸,差了内务府给她做的。雪白的颜色,上面有梳淡的梨花。裙摆处有粉白的格子纹路。因是他亲手打的猎物。她便格外喜欢这件衣服些。平日里总是自己亲手拿出去晒,晒出太阳的味道。只是他如今有了更加宠爱的人,再看见这件大氅她不过是更加生气恼怒罢了。

      她反手就将那大氅打落,眼泪已经在眼框里打转。“病死算了,反正陛下也不在乎。”说罢,又轻咳了两声。

      他有些心疼:“乱说,朕若不宠你,做什么今日又要来看你?“

      他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瓷碗,上面摆着一碗莲子百合粥。还没有喝,已经不冒热气了。他又差了人重新给她热些上来。

      她见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便扑在他的怀里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道:“陛下,臣妾以为你不要臣妾了。”

      他哄着她:“你不要乱思乱想。伤身。”

      她病了,他应该全心全意的想着他。可是陛下却情不自禁,心袁意马的想到了苏贵人那张素净的脸,像是阴暗的地方开出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着。他想到她那日花影之下的舞蹈,那披在身侧的长长披帛,那披帛上长长的流苏,珍珠做的流苏,在舞动的时候有轻脆的撞击声。一瞬间,空气突然有了甜腻的香味,苏贵人身上的味道。

      王贵妃说的话他一直没有回应。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才看到他在微微的发呆。她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怀里搂着一个,心里却着另外一个。王贵妃的脸色倏变,往日里那些明媚的笑容仿佛都被窗外的大风刮走了一样,她的眼睛像刀子一样:“陛下在想些什么。”

      她在质问自己。陛下的心里有微微的不悦。他敷衍道:“没什么。”

      王贵妃将自己的身子抽离开,跟他隔了一断距离,冷笑道:“陛下一定在是想苏贵人。倒不知道她又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将陛下的魂都勾去了。”

      他如今正是对苏贵人爱若至宝的时候,她这样说苏贵人他自然是不喜欢的。如果苏贵人是个狐媚子,自己岂不成了一个昏庸之人。他低声斥责道:“你竟浑说。苏贵人冰清玉洁的。什么狐猸子手段?今日还是她劝朕要雨露均沾,到你这儿来的。”也亏得说这话的人是往日里他千娇百宠着的王贵妃,不然又不知道他要怎么的雷霆大怒呢。

      王贵妃只觉得心头的那鼓火烧得更旺了:“原是她劝的。现在臣妾见皇上一面还得别的女人的施舍了。臣妾是不是明天还要去苏贵人那里对她感激泣零啊?”

      如此尖酸刻薄。陛下下了床,挥袖恼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朕去皇后那里了。”

      王贵妃的泪水这才从眼泪中掉下来。她的手举起,叫道:“陛下。”

      可是他的身形只是微微的顿了顿,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的那双手渐渐的在寒风中冷透。她动了动手指,穿过的只有寒风,什么也抓不住。

      风把窗帘吹起,隐约看到露台外那浓重阴郁的黑暗,像要破窗而入,吞噬一切。她的眼泪徒然的滴落。

      楚楚进来将窗子关她,给王贵妃盖好被子。她低声的劝道:“娘娘何苦跟陛下置气,他从苏贵人那里一出来,不就来了延禧宫了吗?可见他心里还是有娘娘的。”

      王贵妃哽咽着道:“他曾经跟我说过这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虽然不能给我皇后的名分,却会像对妻子一样对我的。”言犹在耳,人已无踪。

      楚楚脸上的表情也很凄楚,如同雨中青山,朦朦胧胧的:“这些话听听也就算了。弱水三千,谁能只取一瓢饮呢?”人人都道娘娘嚣张跋扈,可是她也只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紧握着自己手里的糖果,生怕别人抢了一颗。

      王贵妃苦笑道:“楚楚,如果他已经不爱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楚忙道:“娘娘,可要想开点。陛下只是一时被迷惑,心里最在乎的必然还是娘娘。”

      王贵妃幽怨的道:“为什么他要是皇帝。我宁愿跟他做一对普通农家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楚楚,后宫女人爱他权势,爱他地位的如此多,可是只有本宫是真心爱他。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楚楚低声劝着:“陛下会明白的。只是娘娘别再使小性子,好好跟陛下说道。”别再使性子了。爱着的时候,那些小性子是情趣,不爱的时候就成了顶撞不顺从。

      陛下从延禧殿出来的时候,去了景仁宫。

      这个时刻皇后已经睡了,可是他来了,她立刻就起来接了驾。还亲自去小厨房里给她熬了红豆粥。

      空气中那碗粥冒着热腾腾的气,看起来很温暖。

      皇后语气也很平和;“陛下喝点粥,暖暖身子。”这些年来,她一直是这样的平和的守在这景仁宫里。不争宠,不夺权,安静的顺服的。爱他所爱,恶他所恶。

      他伸出手去,皇后柔顺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他握着她的手,真心诚意的道:“你贵为皇后,这种后厨的事情就不要亲自动手了。朕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皇后温婉的笑。那种温柔婉约的笑。这个笑容已经成了她的面具,将真正的心思都掩盖住:“臣妾也说过,这是臣妾做为一个妻子的本分。”

      他心里有微微的触动:“辛苦你了。若是其他的妃子们也都以你为榜样恭顺大方便好了。”

      皇后笑道:“花有百姓红。若是全都是一种颜色,又要觉得枯燥了。”

      她的恭顺大方已经成了后宫的笑话。王贵妃欺压到她的头上,她要恭顺大方。皇后显少来景仁宫的时候,她要恭顺大方。她除了这恭顺大方还有些什么。

      他轻抿了一口粥,一路上过来的寒气便褪了许多:“还是你会说话。”

      皇后知道他从菡萏院出来的时候是去了延禧宫的,在那里呆了段时间才来了这里。王贵妃那个性子,她一直是知道的,最是小心眼,必然是说了什么话得罪了陛下,才让陛下雷霆大怒来了这里。听说她病了,病中自然不能再让她的心情好起来。她向陛下进言道:“陛下,苏贵人进宫也有几年了,我瞧着她也是婉顺温知的性子,不如趁着中秋给她晋一晋位分。”

      正是锦上添花的事情,皇上哪有不同意的:“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

      中秋那日,因为素素要行礼晋封,圆圆也要跟着忙,她在申时就睡不着了。听得到窗外花林中的鸟的喧叫声。

      待得用了早膳,她便向着景仁宫走去。转过弯的时候正好遇见王贵妃,她脸色憔悴了不少。与她想反,圆圆的脸色却红润健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王贵妃恨得牙痒痒,她冷笑着看着圆圆:“你很得意吧。”

      圆圆的笑容弧度又加大了几分。她本来并不打算为难王贵妃,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自己总少不得要落井下石一番。当下便回道:“难道我还不够喜形于色?”她的声音清脆的像黄莺一样,明明白白的昭示着自己的得意。

      周围那些此起彼伏的鸟叫声让王贵妃心里越发的烦躁。“笑一时自然是能够的。重要的是能不能笑到最后。”

      圆圆伸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劳娘娘关心。笑不笑得到最后不重要。最重要是有人笑就有人哭。能看着别人哭一时也是好的。”

      王贵妃怒不可遏:“牙尖嘴利的。楚楚,掌她的嘴。”

      眼看楚楚走到了近前,圆圆却丝毫不避。她直视着王贵娘的眼睛:“敢问贵妃娘娘,我的罪名是什么?”

      王贵妃一字一句的道:“不敬之罪。”

      圆圆莞尔一笑,如春花一样灿烂:“这种罪也应该找皇后娘娘评断吧。要不就是私用宫刑。我倒是没什么,受些罪罢了,总比针刺之罪轻些。便是皇上正在气头上,若是对娘娘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那就是得不失了。”她是真的不介意王贵妃打她。这种敌弱我强的情势,王贵妃打她无异于自毁城墙。
      王贵妃气急了,指着她道:“我们走着瞧。”

      圆圆盈盈的立着:“那总不能跑着瞧不是。”

      行了加封礼后,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又是久阳西下的时刻,霞光被夕阳映红,像是要烧着了起来。那天空本是清蓝清蓝的,红色一层层铺散过来,逐渐的逐渐的便红了起来,于是天空整个的都变成了玫瑰色的。

      整个院子里寂静的只有夜子落下的声音。槐树落下叶子后,便只剩下那细瘦的枝桠,像剑,直直的插入寂寞的心里。

      皇后娘娘在树下的小塌上半躺着,享受这种孤独寂静。这样的日子里,时光也慢慢的停了下来。这是她喜欢的时刻,阳光幽暗,白云在天空行走。长时间的寂静。心渐渐的空了下来,那空中又有着苦,习惯了的苦。像是一场修行。

      孜嬷嬷走过来给她的身上披了毯子。“娘娘如此体恤婉嫔,希望她能领会娘娘的一片苦心。不要再半途而废。”从今天起,便没有苏贵人只有婉嫔了。但愿她能记得皇后娘娘的提拔之恩。

      皇后静静的听着,慢慢的道:“留得静安公主在宫中,便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

      孜嬷嬷问道:“娘娘觉得婉嫔争宠是静安公主出的主意?”

      皇后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若是自己有主意,也不会病了这些年。”

      孜嬷嬷有些惋惜:“可惜了皇上并不喜欢静安公主那个相貌,不然她若成了宫妃,也能更好的帮助娘娘。”

      皇后摇了摇头道:“她帮着婉嫔与王金枝斗也算是帮了本宫了。先瞧着静安公主吧。她若是个真好的,便留给知儿吧。”

      她如此聪慧,给知儿做妃子,必然能好好的辅助他谋得帝位。

      孜嬷嬷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才开口道:“对了,娘娘,延禧宫的崔嬷嬷生病过世了。”

      皇后娘娘拧着眉道:“再抓紧时间安排个人进去。“

      孜嬷嬷担心的道:“只是这段时间……“

      皇后道:“哪有这么巧?“

      孜嬷嬷点了点头。

      夜晚,陛下去了菡萏院。
      婉嫔一边弹着琴,一边唱着小调,清新婉转的声音,非常悠扬。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跟着她的歌声,人仿佛真的就在江南那阡陌小道上行走了一样,内心里有平和的喜悦。

      一曲唱罢,陛下俯手为她鼓掌:“婉嫔你声如流莺。歌好,唱得更好。“他以前还只道她只有舞跳得好,原来歌声也这样好。她总是不断的给他带来惊喜啊。

      素素笑:“谢陛下。“她赤着脚走过去,依偎在他的怀中,像是一个没有骨头的花骨。散着的头发铺在他的胳膊上,带着凄艳的美丽。

      他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却看见了她瞳孔中细碎的泪光。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你怎么还哭了呢?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朕一点给你做主。“

      她闭了闭眼睛,柔弱的道:“臣妾不敢说。后宫不可参政。“

      两情缠绵时,他有些迷糊。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你是朕的爱妃,是朕的家人。家人之间说说家常,又有什么关系。你尽管说吧,朕恕你无罪。“

      素素声音温柔:“臣妾虽没有去过江南,可是也知道江南物富民丰。可是今年水患,百姓流离失所,痛不欲生。臣妾有幸能伴得陛下左右,是臣妾三生修来的福份。可是一想到外面那些痛苦的百姓,臣妾就觉得心痛。他们也是陛下的子民呀。“

      陛下拧着眉道:“水患很严重吗?可是朕听王司马那些大臣们说不过是雨多下了两场,并没有大碍。是不是爱妃你听了下面那些人危言耸听的话。地方上的那些大臣们总是喜欢将情况夸大了说,从而减轻税负。“

      素素撑起了身子,与他面对面的坐着:“陛下,江南水患,那些百姓流离失所,沦为流民。他们背井离乡,以求生路,不少就挤在长安外城。陛下若是不信臣妾,不防微服私访,自然能看见他们的苦难。只是这事,臣妾恳请能够避开王司马。“

      他已经从女色中清醒过来。看着素素的眼睛明亮冰冷,像是一把插入人心的刀子:“爱妃觉得王司马蒙蔽圣听,知而不报?“

      她迎着他的目光,并不觉得害怕:“臣妾知道王司马是皇上的恩师,又为大商立下过汗马功劳,是有功之臣。可是也许就是因为他对陛下太过关心,不忍让陛下知道有这等惨事,让陛下劳心劳神才没有告诉陛下。“一个心死的女人,她的胆子总是要大些。

      陛下已经没有了任何旖旎的心思。男人绝不会希望自己的枕边人太聪明。娇憨的女人才值得怜爱:“好了,朕知道了。朕会派人私下里去打听的。“

      素素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却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陛下,容臣妾再多说一句。陛下派去打听的人还需多斟酌。臣妾听说过王司马的门生广布天下。“

      他回头看着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温度:“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还有些奏折没批完,先走了。”

      他没有留在这里过夜。素素软软的坐在大殿上,袍子长长的铺在地上。
      圆圆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温酒,她一口饮尽。

      素素抖着手问她:“圆圆。你觉得他会不会听我的?”

      圆圆坐在她的旁边:“不会全听,也不会不听。做皇帝的都是多疑的。哪怕整个朝廷都说着王司马的忠心。只有你一个人说王司马的坏话,他的心里也会埋下怀疑的种子。”

      素素微微侧着脸:“但是他并不高兴。”

      圆圆不以为意的道:“你做为后妃插手他的天下,他自然不会高兴。皇权至上,哪容染指。”

      自古宠妃的东西总是成为流行的指标。比如飞燕的掌上舞,梅妃的折腰舞。

      素素谈的这首曲子也很快在皇宫里传开来。经常听得到。

      就这是圆圆的目的,就算当夜陛下没有把素素的话放在心上,这样时不时听到这首曲子,他也会再次想起素素的话。

      大皇子沈知去景仁宫看母后的时候,便听到了这悠扬的琴声。他从窗外看过去,弹琴的那个人居然是小妹。

      他和母后一起走出去。诚心的夸小妹道:“小妹的琴艺大有进步。”

      凝香看起来很高兴:“好听吗?”

      大皇子点了点头:“曲调很特别。”暗和了江南的软糯腔调。

      皇后似乎是无意间提到:“静安公主教她弹的。秀外慧中的一个姑娘。”

      沈知有些惊奇,很少从母后这里听到她夸哪家未出门的姑娘。“能得母后如此胜赞,想必是个佳人。”

      他到现在还没有女人。也许是时候给他指一个了。她意有所指的道:“她时常过来母后宫中,你明日过来请安,说不定就见得到。”

      沈知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道:“想必父皇在朝堂训斥王司马,便与这首曲子有关了。”

      皇后点了点头。有些怜惜的看着她道:“后宫朝堂其实是一体的。母后留不住你父皇的心,帮不了你。”若是她在皇上那里说得上话,沈知的太子之位也不会被沈行抢过去了。

      沈知摇了摇头道:“母后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太子这件事情母亲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怪谁也不能怪到母后的头上。

      隔日,圆圆过来景仁宫的时候,凝香让她陪她做游戏。蒙上眼睛抓人的游戏。

      圆圆想着她在这景仁宫里也没遇见过皇上,而且这个时候陛下应该在处理宫务,也是不会过来的,便应了。

      一个白色的丝帕蒙上了眼睛,她去四处抓凝香。凝香发出咯咯的笑声。她冲着笑声的方向,一把抱过去。

      可是耳朵里却听到了低沉的笑声,是男子的。

      她大吃一惊,忙将帕子摘了,是个没见过的男主。面如朗星,眉如剑峰,此刻正看着她笑。而凝香公主就躺在他的身后,正歪着头冲自己笑。而那男子的右侧身后,竟还立着一个熟悉的男子,正是沈意。此刻沈意面色沉沉,显见的心情并不好。

      景仁宫中的宫人也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她的心微微一沉。知道今天这个事情是皇后安排好的。虽不知是好意还是敌意,她确实是着了道了。说到底也都怪自己一时大意。眼前的这个男人必然就是大皇子了。

      她行了一个礼:“大皇子恕罪。”

      沈行伸手将她拂起:“皇妹何需如此多礼?”

      凝香终于从他的身后走出,拉着沈行的手,亲昵的叫道:“大皇兄。”
      圆圆趁机往后挪了几步,离大皇子远了些。

      大皇子回头看她。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听说皇妹的琴就是你在教的。她一直不听话,难得你竟然管得住她,能让她定定心心的学琴。“
      圆圆脸色僵硬:“凝香聪颖,我不过稍加提点。“顿了顿,她又道:“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菡萏院里还有些事。我先告辞了。“

      凝香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姐姐何必着急走,母后已经差人做了点心。我们难得凑在一起,吃完了再走吧。”

      圆圆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来:“改日自然有机会在一起吃了,我实在是有事情。”

      大皇子心下暗暗想着,这个妹妹竟这样守礼知规矩,并没有这个年纪女子那种该有的狡黠。确实是母后喜欢的那种。他往前走了两步道:“那好吧。我送妹妹一程吧。”

      圆圆忙道:“大皇子留步。这宫里我已走得很熟悉。不会迷路的。”

      她一路走着,却不往菡萏院里走去。只是左拐右拐,去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湖边。刚才他看着沈意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估摸着他是有话跟自己说的。

      果然,沈意没多久确实跟来了。

      他的声音冷淡:“你在宫中玩这种游戏,便该预料到有这样的囧态。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抓到的是父皇又会如何?”

      圆圆本就惶恐害怕。他说这样的话,她的心就像是从高处坠落的瓷器,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每一片里都是伤心。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垂落,落在腮边,非常寂静的泪,却在他的心中仿佛也跟着下了滂沱的大雨。她咬着唇,一直咬到唇色变白:“我自作自受。”

      他第一次见到女孩子哭,惊慌失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我……我说错话了,你别哭了。”眼前是个脆弱的哭泣的姑娘。跟他印象中静安公主对应的形象完全不同。她应当是无坚不摧的,在是阴影中长出来坚韧的花朵。

      她突然凑过来,他身体更加僵硬。他以为她是想靠在自己的身上,他差一点就伸手推她了,她身后就是汩汩流淌的湖泊,如果他动手,她就要跌入深深的湖水中了。

      她拿起他的袖子擦着自己的眼泪。直到那袖子都哭湿了,她才慢慢的停止了流泪,哽咽着道:“你下次不要凶我了,我百般不好,千般不是,也是个女孩子啊。”

      他只觉得被泪水打湿的袖子越来越重。点了点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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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走剧情~~就一点点狗粮~~
    你们想看纯狗粮的话移步我的新文吧《他眼中睡着星星》
    哦。反正我是码着码着全程姨母笑。
    你们去看吧。跟思聪的老婆一起看。
    不好看我一人给你们发个大红包。
    最重要的一点,去看新文的时候别忘了动动你们的小爪子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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