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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马车【壹肆】
是嫁还是不嫁？
像这种被指配的婚姻。
宋姻处在两难的边缘。
她在这座将军府安心的修养，可大厅内却是顾萧景木讷的坐在一旁，听着顾老将军和高老爷的寒暄。
高老爷借着宋姻生病卧床，送来了大堆的贺礼，表面上是看宋姻的，可实际上谈论婚嫁才是第一位事情。
有一个事情，也是顾萧景当天才知道，就是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来接宋姻，这一趟也不单单是为了宋姻，更是为了军饷。
高老爷在做这个决定前，派了人去京上送了信，也表达的诚意，更是拿出一大半的家产作为嫁妆，愿结为亲家。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女子，父亲都还能接受，再加上门当户对。
林姨伺候着大厅的客人，进进出出，而高老爷虽然事后不再提起提亲的事情，但眼睛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
林姨就当没有看到。
顾萧景在父亲面前，一下没有什么主导权，这也是关乎军饷的事情，在没有想到周全的办法前，他必须遵从父亲的命令。
如果时间允许，他一定能理直气壮地拒绝这门婚事。
顾老夫人从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来龙去脉，对于高家那位大小姐和宋姻姻比起来，她一门心思地认为，还是她看着出生的孩子要好上千倍。
老将军没有明面上答应这门亲事，但字里行间也明白高老爷的意思。
顾老夫人嘟囔着：“这也不知道我们姻姻是怎么躺床上的，原本那么活蹦乱跳的孩子，好端端的挨了子弹，我可是听说了，这村里您可是最富裕的，可我家姻姻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也珍贵着呢。”
她对所有都和蔼，可唯独谁欺负她家的人，她就跟谁急。
“这……顾老将军，的确是教女无方，这孩子也是着急，您看您也是姻姻的长辈，既然萧景和我们家姑娘成了，这姻姻能不能……”高老爷言下之意是想把儿子的煤也做了，之前是误以为顾家的孩子，让顾萧景做了主拒绝了这门亲事，既然不是，那作为长辈的老将军希望能够成全。
当下，顾萧景说话的分量已然没之前那么胸有成足，他高家也是一方地主，要是能娶到宋姻，他花掉有所财产又何妨，只要儿子高兴。
高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儿子和姻姻从小一起长大，自小有了感情，希望您成全。”
顾萧景没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说了都不算。
果不其然。
顾老将军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又开口解释道：“很抱歉，我虽是姻姻家的长辈，但她几个大伯还在世，我尚且做不了这个主。”
顾老夫人接着说：“您可听说北方的宋家，与南方生意上的往来，现在这生意已经做到京都，宋家现在就缺一个做主的，我想姻姻以后要学的东西很多，婚姻大事现在估计不考虑。”言下之意是门不当互不对，且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能高攀的。
顾老将军轻咳一声，顾老夫人白了一眼，也就不说话了。
“这……”高老爷一度尴尬，于是扯开话题，“这次土匪来袭，还是多亏了少将军，这么年轻就有顾老将军当年的风范，真了不得。”
开始了吹捧。
而楼上好奇心满满的宋姻特想下去瞅一眼说话的气氛和他们几个对话时的表情，再看看谈的结果怎么样了。
此时，高明朗带着礼物敲门进来，宋姻正想倒水喝。
而高明月一脸喜悦的在后面跟了进来。
高明朗关心的问道：“你好点了没有。”
“就算不想好我也赶紧好，这样才好离开这里。”宋姻没好气的鼓着嘴，回到床上。
高明月兴奋地对宋姻讲到：“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哥，等以后我们去了京都，一定要玩他个遍。”
对宋姻丝毫没有一点歉疚，大概高兴的是她的婚姻大事。
但宋姻明白，她是喜欢顾萧景的，只是大小姐的爱太狭隘了，喜欢是可以离开这，她从小不缺钱，不过少的就是那种被人崇拜的目光，到了京都，将军少夫人的身份会让她笑着睡着。
她喜欢的也是权力，可以呼风唤雨，这个村里的崇拜已经得不到她的满足了。
宋姻呆呆的看着高明月，听着她滔滔不绝，可心里面对她讲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高明朗拿起边上的水果刀：“你喜欢苹果，我给你削一个。”开始细腻的削苹果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宋姻说：“你这应该知道啊，我离开，你也会随着军队离开吧。”她探了口气，“我不知道，我恨不得明天就出发。”就算还痛着也不想呆在这里，看着这些都为了自己自私奋斗的人，尤其是高明月，眼里就从来没有别人，她这种人到底是怎么交到朋友的，也真是奇怪了。
别说明天了，晚上都可以收拾东西走。
“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高明月说。
废话，宋姻心里嘀咕，本来好端端的，如果当时高明月提醒顾萧景，她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那种痛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一辈子恐怕都忘不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又那样的过着几天，总算下床走动一下，顾萧景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就问：“我知道你恨不得马上离开，学堂的事，我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京上批下来的文件，协助这里的百姓出资建学堂，你的几个伯父希望你早日回家，也怕你被这事耽搁，所以，既然京上出资，那么你家里的长辈决定出力，文件都在这里，这里经过培训的人可以留在这里，跟进这些事情。”
宋姻接过那份文件：“你那么辛苦的去训练他们难道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国家出一份力？”
“战场很残酷，不是每个人都想为国安定，他们的愿望很小，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你不知道，后来参加部队的人，都是因为你，你帮他们建学堂，我也只是把人力安排在学堂上了，其实从根本上，也没教他们什么，再说，这里今天赶走了土匪，不保证以后不会再来。”顾萧景说。
“那我们走了，他们不就再也不能安心的过以前的日了？”宋姻担心的问道。
“别担心，我最怕你想的比我还多，父亲会帮你解决这里的一切，我们走后，自然会设立治安队，等回到京上，再派一支军队，说不定五年后，这里恢复的比过去还要好，高家再也不是这村里唯一富甲一方的商人了。”顾萧景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别想太多。”良久，顾萧景弄乱她的头发准备离开。
那缓慢离开开门的动作仿佛是给她提出疑问的时间。
”哥……不，顾萧景。”宋姻起身对背对着的他问，“你们婚期是什么时候？我跟你们回去，回哪去？是大伯的家还是你家？如果你真的要和高明月成婚，那我参加不参加？”
顾萧景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回答：“没有，还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好好的谈过，还不算。”
没有？
没有，为什么高明月那么高兴？
当晚，宋姻睡不着了，又溜到了书房，顾老将军还没有睡，他在练书法，和顾萧景一样，喜欢没事练字。
“顾伯伯，我是姻姻，能进来吗？”
顾老将军沉闷的一声：“进来吧。”
宋姻唯唯诺诺地靠近，去看他写的字，他的字体要比顾萧景更加潦草，她压根看不懂。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顾老将军虽然在写字，但也同时观察她很久了，仿佛是有很多话要讲，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睡不着。”宋姻看着那些字，表现的很好奇的样子。
“嗯，你会写？认识字吗？”
他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耐心的问。
“学过一点，哥也教过我写书法，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没哥写的那么好看。”宋姻像个孩子一样冲他笑了笑，“对了，顾伯伯，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哥说学堂的事情已经交接好了，剩下的事情上面会有安排。”
顾老将军笑着握着毛笔：“怎么？还想家了？是不是幻想那个家又大又宽敞，还有鸡腿吃？”
“没有，只是……我想早点看到父亲生长的环境，想去他的墓地祭拜，毕竟，我也是他的女儿，一次都没有去过。”宋姻感慨的说道。
“我知道，等萧景的婚事定下来，我们就离开，姻姻放心，好好在这里养伤，别拉下什么病根。”来自老父亲的安慰。
“是因为军饷的事情才和高家联姻的吧，我听说的，可为什么一定是高家呢，和京上的大户人家比，高家算不了什么。”宋姻好奇。
“不是，也就只是像高家这样的富裕人家才把我们当快宝，其实我们很穷的，思想也简单，一门心思保家卫国，不怕你笑话，作为军人我们也要小心翼翼的，免得被说闲话，尤其是大门大户的，通常都看不起我们这些军人。”顾老将军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宋姻觉得，京上的人都是那么的复杂。
“那我家真的很有钱吗？我当了这个继承人，是不是就可以给军人捐钱了？”
“哎？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但是一支打仗的队伍，军饷可不是一般的哦。”
“顾伯伯是怕我被说闲话吧，顾伯伯，如果我当了这个继承人，能帮你解决这些烦恼，那明天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这……”顾老将军神色为难，以为是这孩子听不懂，不让她出这个钱，就是不想被别人说闲话。
“我和哥，不，您儿子，成亲的话，支持军饷也是理所当然了，以后，顾伯伯也是我父亲最要好的朋友，以后我还能听顾伯伯讲讲我父亲的故事。”宋姻说道。
顾老将军放下毛笔：“我怕委屈你。”
“怎么会呢，他对我很好，就是怕他不喜欢我。”宋姻害羞的低下头。
论背景，她也有，只要肯点头，高明月就没那个机会，她以为顾萧景没得选，其实，他选择的多了呢。
宋姻突然想看到明天离开之后，看到高明月又哭又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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