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西弗叔叔和小天使

　　黑塔楼中，囚室的门再一次打开时，归来的维拉得到一枝破空的利箭。

　　希尔用黑雾化去箭势。
　　他取下空中悬停的箭矢，又召出一团明亮的火球，照亮房间的同时出声：“是我。”

　　角落里的少年张弓搭箭，看起来很像一个年轻的精灵战士。
　　他看见来人的面容，听见他的声音，却反而更加防备：“向我证明。”

　　希尔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他不在时，他的小少爷可能看到过一些阴险的幻像。

　　德拉科身边漂浮的火球已经很微弱，他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这个黑暗而邪恶的地方侵蚀着他的理智和健康。

　　他不该走开那么久，希尔不由懊恼。

　　那些幻象能攫取人认知中的信息来伪装自己，但人与人的联系，不是幻术可模拟的。

　　黑发巫师脚步不停，一边撤去防御。

　　霎时间，自责、悔恨、痛惜……复杂的心情潮水一般涌进少年的感知。
　　这是他的伴侣的心绪。

　　德拉科立刻扔下弓箭，爬起来扑进他怀里。

　　“你去了好久，我看到好几个‘你’，他们说……”他声音闷闷的，“算了，没什么。”

　　希尔把人搂得更紧：“那都是假的，我回来了。”

　　“嗯。”德拉科点点头，一会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抬起脸望他，“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不生气了？”

　　他在发烧，浑身都烫，眼睛却亮晶晶的。

　　这个样的小少爷本来就叫人无法苛责，何况希尔刚刚无意中知道了“过去三年”的始末。

　　德拉科再胡来，也不该经受那样的惩罚……这是他的过失——
　　他太相信自己的力量，自负过头，才会发生这样的差错。

　　少年顺滑的金发绑了个细细的马尾，发梢已经垂到背心。

　　它们已经长得这样长。

　　除了头发，他的小少爷个子也长高了，以前最多到他胸口，现在头顶差不多到他的肩。踮起脚，勉强能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眉眼长开了一点，眼睛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圆，依然精致漂亮。

　　眼睛的主人还巴巴地看着，让人忍不住想亲亲他。

　　希尔于是贴上他滚烫的额头，亲近他的同时，希望能为他缓解一点不适。

　　他到底没有作出回答，但德拉科已经从他心中得到所有答案。

　　少年终于如愿以偿，找回了那个深爱他的家伙。

　　他把脑袋埋进对方的颈窝，用发烧的额头捂得对方也热乎起来，睡着之前模模糊糊感觉到双份幸福。

　　他已经等到这个人，他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剩下的所有麻烦事都可以交给他的未婚夫去解决，而对方当然能够胜任。

　　不知不觉，他已经这么相信他了。

　　少年怀着这样的想法，无比放松地陷入沉睡。醒着的人却犯了难。

　　魔药学徒口袋里还有几种常备药，但他不确定，在这个世界，魔药是否能正常发挥效果。

　　目前也没有合适的试验对象，他只好先烧一点热水。
　　当然还是用黑魔法。

　　德拉科睡了很久，醒来时，希尔正喂他喝水。

　　恋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少年眨了眨眼睛，想从对方脸上找到名为“羞涩”的表情。他咽下渡进口中的温水，接着毫不迟疑地仰头，把嘴唇之间的短暂触碰扭转为一个吻。

　　希尔发现他醒了，便应战似的扶住他的后脑，慷慨地把这个吻延长加深。

　　黑眸中的情意太迷人。
　　他们对视了没一会，小少爷就败下阵来，羞赧地闭上眼睛。
　　他在技巧方面也略逊一筹，只好放任对方在他口中逞威。

　　已经退烧的人复又脸红，他沦陷在恋人的拥抱中，连呼吸都微微发烫。

　　他感觉到对方诚实的渴望，迷醉的同时情不自禁地抚上恋人腰背——

　　密道那件事之后他就开始肖想，过去三年里他想了无数次。眼下，昏暗的光线又给他壮足了胆。

　　漂亮的少年微微别过脸，让微湿的唇瓣落到颈侧。
　　他忍下颤意，在未婚夫耳边呢喃：“教我……”

　　得到的反馈告诉他，他成功点燃了对方的野望，而那双黑眸中也难以自持地掠过金芒。

　　少年人正兴奋，下一秒却被拢好衣领。

　　“出去再说。”希尔平复了一下呼吸，又贴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确认他烧已经退了，“听话。”

　　德拉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确定是不是遭到戏弄。

　　他刚要控诉，铁门外响起半兽人的脚步声——

　　用餐时间。

　　少爷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
　　看在食物的份上，他只好暂时放过某个胆敢愚弄他的家伙。

　　这一餐“供奉”的依然是马肉。
　　这回希尔多了个心眼，水和食物都隔着盘子重新烧热，方才让人下口。

　　两个人很快分食完毕。
　　填饱肚子之后，少爷才想起来询问“交易”的事：“那东西要我们做什么？”

　　“说起来很巧，这些反派人物似乎总是弄丢身体。”希尔瞥见少年颊边的碎屑，本想替他摘下来，半途想起小少爷但谬论，于是改为亲亲他嘴角，“索伦要一件‘衣服’，不过他比我们的另一个同伴聪明一点——”

　　“他不打算抢别人现成的，而是要造一个新的。”

　　德拉科嗤了一声，他知道“另一个同伴”，指的是那位Baby——如果不是它，他们也不用遭这么些罪。

　　“那个家伙的下场可不怎么好。”少年忿忿地嘀咕，“罗斯洛立安的凯兰崔尔女王，只那么一挥袖子，那个东西就惨叫着变成了灰烬。”

　　希尔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他知道少爷所说的那位女士，正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精灵，是黄金森林的精灵女王，“拥有无边智慧”，“高贵又美丽”。

　　显然德拉科对这位精灵女王非常推崇，也许她确实如描述一般尽善尽美，但希尔并不认为Baby能这么轻易驱除。

　　“你还记得它第一次怎样逃脱吗？”黑发巫师斟酌着提醒，“它引诱邓布利多刺向哈利，可其实它早就逃去了别处——”

　　“你是说，它是自己逃走的？”德拉科皱起眉毛，“就像转移到莉莉·波特身上一样，转移去了别处？”

　　希尔讪讪：“只是猜测。”

　　“可是波特母子身上有血缘保护咒，我们家又没有这种联系。”小少爷不太服气，“你不知道那个女精灵多好……多厉害，以后见到她，你就明白了。”

　　他说到“我们家”的时候，希尔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生怕他想起来自己还养了个“宝贝儿子”——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竟然把斯科皮给丢了。

　　史矛革说他拿走了它的宝石，竟然不是诬陷——他真的拿错了石头。
　　更郁闷的是，他口袋里这块，不仅害他认错了小少爷，里面还躲着个要命的老熟人。

　　祸害遗千年啊……

　　小少爷知道了一定没他好果子吃，他还琢磨着瞒严实了，回头再去一趟孤山、跟恶龙商量商量呢。

　　德拉科又说起精灵女王，他一颗心才将将落回肚子里。

　　但是心虚的家伙忘记了这么一条：他现在的心思变化，全都逃不过小少爷但感知。

　　希尔忘了封闭大脑，德拉科理所当然地感觉到他内心的大起大落。

　　敏锐的马尔福立刻猜到面前这个家伙又有事瞒着他，却没急着发难，而是又说回“索伦的身体”。

　　“既然我们还呆在这，我是不是可以推测你拒绝了他的要求？”德拉科不动声色地问道，一边判断未婚夫内心的变化，“你不是给克拉伦斯造过身体吗，给索伦也弄一个有什么难的？”

　　“那怎么一样，克里只是设局骗取了我的力量，是他自己铸造的身体，我可没这个本事。”希尔一边把空盘子送回门口，一边耐心解释，“索伦也没指望我来，他只是需要我的力量。”

　　聪明的小少爷眼睛一亮：“那你给了他，不是就能恢复？”

　　“大概。”希尔笑了，“我立刻就答应了，只是他说还缺一些材料，所以我们还要等几天。”

　　“几天？”少年忍不住嘀咕，“什么材料啊。”

　　黑发青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他手底下有那么多怪物，应该要不了多久吧。”

　　德拉科摸了摸他们常坐的一块地面。半兽人每送来一餐食物，他就在地上刻一道印子……现在有十一道印痕。

　　已经过去三天半。
　　如果是他一个人，估计头一天就发疯了。

　　少年下意识地攥紧胸前的环形吊坠：“这个环头一天亮过一阵，教父一定已经知道我们在这。”

　　只是没有地蛇，巨鹰又不愿飞过人类居住的城镇，更厌恶魔多这样的地方……巫师从艾辛格赶来，路上可能要花一点时间。

　　“嗯。”希尔摸摸他的头发，没问巫师能不能战胜索伦。

　　去过末日火山，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他的小少爷需要更多希望，他不会再冒失地给他打击。

　　“我也想快点见到他。”黑发巫师又戳了戳少年的脸蛋，“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出我。”

　　“我刚来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我了。”德拉科忍不住抱怨，“不过我那会药效没过，他把我认成了波特。”

　　希尔哈哈大笑，被少爷狠狠瞪了一眼，轻轻掐了一下。

　　“不过教父和他那帮巫师也不一定能对付索伦——我们最好还是自己逃出去。”少年从恋人的怀抱中退开一点，认真说道，“这个世界和我们那不一样，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里还有神。”

　　希尔往他跟前凑了凑，听得很认真。

　　“那些维拉的祝福和禁令都很强大，那边的魔法在这里效果大打折扣。”德拉科垂下眼帘，“要是……要是你恢复之后，‘小把戏’也打了折，就尽可能逃走，不用折回头来……”

　　“然后我把你压在这，给索伦留一个人质，让他好继续敲诈我？”希尔重新搂住他，“你想听什么话，我说给你听就是了，把自己逼得这么悲壮干什么……”

　　“我还要送你回家呢。”

　　少爷不说话了。

　　他靠在他怀里，觉得空中漂浮的火焰，好像家里大厅的壁炉。

　　妈妈怎样了，父亲怎样了，他们发现他不在了吗？
　　过去三年里，他从不敢想这些。

　　现在不同——他已经如愿让他的未婚夫回到阳光下，也顺利回到他身边。

　　下一步，他要回家。

　　“对了，”少爷突然想到被自己遗忘的“儿子”——那种子里还有他的一个愿望呢，“我过来之前给你的东西，我的小蝎子，你带来了吧？”

　　抱着他的人僵硬了一瞬。

　　德拉科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他发现，他的未婚夫正疯狂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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