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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苏辛言睡得迟醒得也迟。
她躺在床上眯了一小会，等到那股困意过去之后，这才起身下床。
拉开窗帘，昨日还闷热躁动的天这会却在淅淅沥沥地飘着雨，阳台上的盆栽都被冲洗的干干净净。
倒省得她浇水了。
下雨天总是容易使人犯懒，苏辛言在窗边站了几分钟后，又重新躺回床上，拿起手机看消息。
昨天和施雯聊了之后，她看出苏辛言是真的不想参加这档综艺，今早又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施雯：【这综艺多少人抢着要上，我都给挡了回去，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施雯：【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下午有空来趟公司，你的合约有些条款我要和你重新商量一下。】
苏辛言当初和畅玩签的是五年约，合同上关于薪资福利以及直播收益的分配额度已经不符合她现在的流量，要不是她嫌麻烦，早在一年前就该换合同了。
她回了个好，继续躺在床上玩手机，快三点了才起床收拾。
出门时，外面还在下雨，苏辛言坐上车时，鞋都湿了一半。
畅玩直播的总部设在环城影视的大楼里，签约的这几年里，除了每年年会，她基本上很少来这里。
和施雯一碰面，她嘴里念叨的还是综艺的事情：“我这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把你捧出道。”
她转头看着苏辛言，摇头轻啧：“我真对不起这张脸。”
苏辛言：“……”
她挽着施雯的胳膊：“雯姐你别逗我了，娱乐圈好看的人那么多，我顶多也就算是矮子里拔将军，凑合着看罢了。”
施雯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袋，恨其不争：“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脸有什么错觉？”
“啊？”
对于自己长得好看这件事，苏辛言其实一直都很清楚，毕竟从小到大，她听过别人对自己最多的称赞就是和外貌有关的。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真正用这张脸去得到些什么。
和畅玩签约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施雯感慨道：“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露在镜头前。”
施雯至今还记得三年前和苏辛言的第一次碰面，那会环城刚收购畅玩直播，她过来坐镇，负责经纪签约管理。
苏辛言是她在微博上刷到的，当时她还在b站更新，人气却已经比很多签约主播还要高。
关于主播，施雯其实都清楚，大多离了美颜和滤镜，也许就是另外一张脸，对于苏辛言她没抱太大希望。
只是她没想到，苏辛言长得比直播镜头里还要漂亮。
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含羞带笑，说话也温柔。
施雯在娱乐圈混迹多年，手上带过的女艺人无数，皮相美骨相佳的皆有，可见到苏辛言的第一眼，她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惊艳感。
当下，她就决定签下苏辛言，甚至将她未来几年的发展计划都已经规划好。只是施雯没想到，苏辛言来当签约主播，只是想赚点快钱和有一个稳定的直播间，对于出道进娱乐圈，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然而更令施雯吃惊的是，苏辛言竟然还是位高材生，在平大建筑系读书，未来的发展和她想要的规划截然相反。
施雯没有强求，签约这几年，苏辛言也确实如她所料，以最快的速度火了起来，如果不是那件事，她现在的发展或许还会更好些。
但对于没能带她进圈这件事，施雯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苏辛言的合同根据她现在的流量重新进行分级，收益跟平台的分配额度达到最高。
施雯在其他方面也给了她最大的利益空间，苏辛言看完合同就签了字。
从畅玩会议室出来，时间已经过了六点，苏辛言进电梯前和施雯说了句：“雯姐，过几天你休息，我请你吃饭。”
施雯笑：“行，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到了楼下，苏辛言跟着楼里下班的人流往外走。
陆辛语和她约的是晚饭，吃饭的地和这里是两个方向，她没敢耽搁，出门拦了车就往那边赶。
恰逢下班高峰期，苏辛言在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陆辛语以为她还没到，打了电话过来，苏辛言边接电话边撑着伞往前走：“我看到店招牌了，马上就到。”
“好，不着急，我是怕你找不到地方。”
苏辛言笑了声：“我在平城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临川阁。”
临川阁最初只是一家做快餐的路边摊，在这十多年里逐渐发家，成了平城最大的酒楼。
来往的宾客也从工地民工换成了平城赫赫有名的商贾政客。
这里隐秘性强，味道又好，也有不少明星爱来这里打卡。
陆辛语是这里的常客，在六楼有固定的包厢，苏辛言过去的时候，包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苏辛言抽了张纸巾擦脸，叹道：“外面雨真大。”
“早知道我叫人去接你好了。”陆辛语给她倒了杯热茶：“你姐夫他们在路上了，等会就到。”
苏辛言握着茶杯：“他们？还有别人吗？”
“还有顾衍川。”
苏辛言“哦”了声，没再多问。
一阵暴雨过后，雨声逐渐变小，苏辛言起身走到窗边。
包厢的窗口正对着院里曲折回转的长廊，雨滴顺着廊檐往下滑落，连着一道道雨帘。
两道修长身影忽然出现在这雨帘之后。
走在外面的那个穿着妥帖修身的白色衬衫，西转外套搭在手里，不时侧头和身旁的男人说话。
随着他侧头的动作，走在里侧的男人露出大半身影。
他仍旧穿着一身黑衣，宽大的休闲衫被风吹起细微弧度，灰色长裤裹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侧脸轮廓在雨帘之中若隐若现。
风里有着湿漉的水汽。
苏辛言突然想起。
她第一次遇见顾衍川，也是在这样下着雨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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