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队长是个月见黑

　　尽管是双休日，但学校里有不少闷在宿舍、图书馆、实验室等地学习住校生，到了午餐时间，食堂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近卫辉映夜三人坐在食堂一隅的一个圆桌旁，近卫莉娜朝二人稍稍一瞥，便是将那两人的动作悉数收入眼中。她眼中的笑意深了几许，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下子严肃了下来，道：“辉映，吃点胡萝卜。”

　　近卫辉映夜这回终于抬头看了近卫莉娜一眼，而后仿佛像是故意气她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在餐盘上堆成了个“胡萝卜小山”，随即便是嫌恶地把这座“小山”扒拉地老远。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挑食不好的。”近卫莉娜如同母亲教育孩子一般紧皱着眉头说道。这小姑娘别瞧着面相乖巧，实际最喜跟人对着干，偏偏每当这时又摆出一副无辜的脸孔，那双大眼睛又眨巴眨巴地看着你，看得人真是恨得牙根儿痒痒的。

　　不得不说，这两位真是亲姐妹，连皱眉头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要。”她虽是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可小嘴里吐出的话却格外任性，倒是颇有种“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只听她道，“再说了，小征也挑食啊，姐姐干嘛光盯着我。”

　　眼见这战火被某个不厚道的小妮子引到了自己身上，赤司征十郎当然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了，他看了看斜对面的近卫莉娜暗中威胁的眼神，又看了看身旁近卫辉映夜笑脸中明晃晃的威胁，又默默低下了头。

　　讲道理，人活在世上怎么这么艰难呐。

　　还有，这个小姑娘这么明目张胆的样子，怕不是想把她家姐姐给气死啊。

　　“......”赤司征十郎低头沉默了三秒，而后迎着近卫莉娜的眼神，说道，“其实不一定是胡萝卜，多吃些别的富含维生素A的食物，也能把这部分营养给补回来。”

　　近卫莉娜：这人净他喵睁眼说瞎话！

　　相较于近卫莉娜那一脸的黑人问号复合型不悦，近卫辉映夜的笑容则变得更加耀眼了，她非常愉悦地看了赤司征十郎一眼之后，朝近卫莉娜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就仿佛在炫耀自家男票是多么忠犬似的。

　　啧。关键是这小子还不是你男朋友吧，瞧把你给得意的！

　　看着这姐妹俩又开始用眼神斗法，赤司征十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往嘴里塞了几口菜。

　　这种时候，销声匿迹最好。

　　赤司征十郎一边吃，一边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最后这脚步声在他们的桌旁定了下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哟，近卫。刚才没找到你，原来是来吃饭了啊。”

　　听这对话，想必是找近卫莉娜的。

　　果然，只听近卫莉娜道：“是啊，带我妹妹他们来吃饭。”

　　“啊，原来这就是你家妹妹呢。”那男子的声音顿了顿，尽管赤司征十郎没看到他的脸，却觉得他的目光应是落到了近卫辉映夜身上，“真可爱呢。”

　　虽然只是一句很普通的称赞，可在赤司征十郎听来，却觉得有些轻浮。就好像，在调戏近卫辉映夜一样。

　　“喂，收起你的念头哦，阵内，近卫妹妹的男朋友可在旁边呢。”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之前那个自称西川的人。

　　等等，近卫妹妹的男朋友？

　　这话......又来？

　　可关键这次和之前不同，之前西川胜久逃之夭夭了，近卫辉映夜也没有细究，可这回当事人和她姐姐都在一旁坐着呢，这......

　　赤司征十郎表面镇定内心尴尬地看向近卫家姐妹。

　　“是啊，征十郎君剑道可是一流的呢，你想被劈死吗阵内？”却不想，近卫莉娜连眼睛都不眨地开始扯谎，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是赤//裸//裸的恐吓了。

　　......可，他什么时候会剑道了？

　　——你会扔剪刀啊！【不

　　——关键你背后可是一本丸的名刀啊小队长！

　　「这种时候就交给我吧，主公。」髭切果然瞅准时机就开始捣乱。

　　这种时候你就闭嘴吧。

　　“啊啦，开玩笑啦，你们怎么突然这么认真啦！”被叫做阵内的青年摆了摆手，不太明白自己一句随口而来的玩笑话怎么就引来“杀身之祸”了。

　　“这你可就不懂啦，近卫可对自家这个妹妹宝贝得紧呢。”很懂行的西川胜久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而后朝三人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三位用餐了，我们先走了哦。”

　　近卫莉娜也点了点头，见他们走远，这才收回目光，对赤司征十郎道：“对不起啊征十郎君，刚刚顺着他们的话就这么说了......”

　　“没事的。”赤司征十郎摇头道，“我没关系，请您不用在意。”

　　“小征他一贯这么好脾气的。”近卫辉映夜歪着头朝赤司征十郎调皮地笑道，“是吧，小征？”

　　赤司征十郎沉默地拿起汤碗，表示自己并不参与的态度。毕竟，参与女人之间的斗争，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他还是知晓的。

　　不过要说到他的脾气嘛......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赤司征十郎与人为善处事恭谦，不过这可不是因为他脾气好，不过是良好的家教使然罢了。

　　他绝对算不上是个好脾气的人。

　　“可不是，他要不是好脾气，能那么惯着你？”这厢，近卫莉娜又把话题带回到了刚刚挑食的问题上。

　　近卫辉映夜耸了耸肩，表示拒绝在这个问题上花费时间继续讨论。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无论是她挑食，还是赤司征十郎惯着她。

　　都是自然而然的，改不好了。

　　“不过，征十郎君和我家辉映之前相亲之后谈得不是不错嘛。”近卫莉娜也不计较近卫辉映夜的态度，她的唇边浮起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慢悠悠地道，“这也是早晚的事情吧，成为我家辉映男朋友，什么的。”

　　“咳咳咳！”刚喝了口汤还没咽下肚的赤司征十郎，就这么被近卫莉娜的一句话，把汤水呛进了喉咙里，一时不上不下，只能咳出声来。

　　讲道理，为什么从出场开始，他就一直要参与这种怂包剧情，谁安排的剧本！

　　那个帅气逼人的他呢？

　　——明明现在也依然帅—气—逼—人！

　　站在他身后的髭切默默地捂起眼睛，这剧情简直是没眼看了！

　　不过啊，他家主公，还真是意外地纯情呢。

　　明明平时，镇静到近乎冷漠。

　　近卫辉映夜有些嗔怪地看了近卫莉娜一眼，而后赶忙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塞到赤司征十郎手中：“姐姐的话你不要在意，赶快擦下吧。”

　　“啊......没事的，谢谢......咳咳......”赤司征十郎手握成拳，捂在嘴边，他咳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字不成句。于是最后他只能点点头，表示谢过近卫辉映夜的好意。

　　只不过......

　　“姐姐也真是的，知道小征好脾气就捉弄他。”近卫辉映夜气鼓鼓地看着近卫莉娜，音量也不由地抬高了些，“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近卫莉娜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近卫辉映夜的心意，她这个做姐姐的最是清楚，不然也不会今天刻意拿了两张招待券来撮合他们。只是看着这俩人的态度暧昧地一直在打擦边球，便是故意把话直说了出来，想做这个第一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却不曾想，居然是这个小姑娘先来反对她了。

　　这和她们私底下说好的不一样！那个平时仗着自己一张无辜小脸就来捉弄可怜的赤司小少爷的人的那点子胆气，去哪儿了？！

　　她这是，在逃避。

　　话说出口，近卫辉映夜便发觉自己态度似乎是有点过激了，于是悻悻地撇了撇嘴。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落在手里塞着的那方手帕上，并没见着近卫姐妹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他只听着声音，在近卫辉映夜的那句话之后，他的心跟着沉了沉。

　　说是让近卫莉娜开玩笑适可而止，可其实却是再说他们之间适可而止。

　　十多年了，他们很熟，熟络到会自然而然想起对方，知道彼此的癖好习惯，无条件地任由彼此任性，但再近一步，却是无果。

　　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满。

　　赤司征十郎攥着帕子的手，不自由紧了紧。

　　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丧气的想法。髭切心里想道，这次却是没直接说出来。

　　茨木童子瞥了从刚才开始就异常安静的髭切一眼，而后静静地收回了目光。

　　+++++

　　吃罢了午饭，近卫莉娜便借口有事先走了。

　　尽管到了午饭后半段，因为那个意外的小插曲，闹得气氛有些尴尬，但她始终是觉得，给他们二人独处的空间，会更好些。

　　近卫莉娜走了之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两个人便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刚刚......”

　　“我......”

　　两人有些讶异地从彼此的声音中，听到了对方的话语，于是便同时停了下来，示意对方先说。两人这么让了几个回合，见再这样推让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近卫辉映夜便率先打破僵局，道：“那我先说吧。”

　　“嗯。”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

　　反正他刚刚想通了，按照近卫辉映夜的态度，他现在再激进也毫无意义，索性不如保持现状，静观其变。

　　想出对策之后，他心里就舒坦了许多。

　　其实，这本就是他一向的处事方式。但不知道为什么，一遇着近卫辉映夜，他便会方寸大乱，以至于根本无法理智地看待事情。

　　这种没有原则的异常，或许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喜欢”。

　　喜欢很容易。

　　说出来，却很难。

　　真的，非常非常难。

　　“我们当初正是为了彼此留有余地，才以这样的方式应承了长辈们的相亲。但刚刚姐姐的话提醒了我，在长辈们的眼中，这种关系，迟早要更进一步发展。”近卫辉映夜抿了抿嘴唇，斟酌着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小征必须要成为我的男朋友的话，你还愿意继续下去吗，我们这个同盟？”

　　赤司征十郎一愣，随即便是了然。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认为他是被动的吗？

　　她是不是忘记了，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过分热心肠的人。

　　还是说，正因为他们太过于熟悉，所以她一直以为他对所有人都和对她一样？

　　这种可能性一旦从他的脑中冒出来，便瞬间盘踞了他的心头。仅仅是在一个转念之间，赤司征十郎便为自己寻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或许，他该让她，了解下真正的他了。

　　——您这是瞬间打脸吗，说好的不激进的呢？

　　“那么，辉映呢？”赤司征十郎并没有回答近卫辉映夜的问题，反倒是把问题重新抛给了她，“辉映是怎么觉得的？”

　　“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眨眼间，赤司征十郎周身的气息便是变了一变，柔和中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凌厉。

　　“......不知道。”

　　赤司征十郎的眸子微微一动，却是依然这么看着近卫辉映夜。

　　“但是，我觉得......”近卫辉映夜顿了顿，兀自继续道，“这个假设不坏，如果小征没有女朋友的话......”

　　“我没有女朋友。”赤司征十郎道。

　　“啊我是说，如果假设发生的那个时候也依然没有......”近卫辉映夜眉头微微蹙起，她感觉不知为何，这会儿说话总觉得有点儿吃力，就好像她是个怯懦的社交恐惧症患者一样。

　　倒是对面的这位意气风发，占据着对话的主动权。

　　“辉映，你觉得我有空和女孩子谈恋爱吗？”赤司征十郎非常认真地扳起手指算了起来，“你看，生徒会、篮球、家事，还有你。”

　　所以她也是个什么事儿吗？还有这小子说得跟她耽误了他找女朋友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近卫辉映夜内心里嘀咕了一句，嘴上却乖巧地道：“对不起，我......”

　　“所以那时，也不会有。”赤司征十郎打断了近卫辉映夜毫无诚意的道歉，而后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除非——”

　　“辉映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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