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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
这边林嘉漫和赵文瑾正在印刷厂看新出的画册成品。厚厚一本，里面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林嘉漫画的追逐者彩图，挑的都是精品。
有个副册，是通俗易懂的上色教程。还有两张大幅的海报，是人鱼和剑士。
整本画册制作精良，尽显诚意，定价五十九，几乎就是成本的价格。
林嘉漫还挺满意的，赵文瑾装了两本，边说：“都差不多了，我们明天该撤了吧，工作室快倒闭了。”
林嘉漫点头：“嗯，明天就撤。回去继续接单干活。”她看赵文瑾最近也是给折腾得够呛，有点抱歉：“不好意思啊赵女士。”
赵文瑾愣：“什么？”
林嘉漫笑看着她，憨憨的。
“傻笑什么？”赵文瑾收拾好东西，拉着她往外走：“我要是跟你计较这些，早就疯了。”
林嘉漫笑嘻嘻地跟着。
赵文瑾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说：“不过至少我能确定，要是哪天我沦落了，你也会对我不离不弃……”
林嘉漫眨了眨眼睛。
赵文瑾看她一眼，又摇头：“可能性太小了，只有你才生活不能自理。”
……
她们先回了工作室。
林嘉漫给周戬打电话，约他晚上吃饭，有礼物要送给他。周戬表示这是他本年度听到的最意外的消息了。
林嘉漫好笑：“夸张，你是空巢老人吗？这么缺关怀？”
“我觉得我还不如空巢老人呢。”
“那要给你申请扶助金吗？我很在行的哦。”
周戬：“我不需要你资金扶助，我需要你贴身服务。”
“……”林嘉漫：“周戬你脸皮还能更厚点吗？”
“能啊，既然要送礼物就送我想要的礼物，送到我满意为止。”
“不好意思，我刚才下错单了，还能取消吗？”
周戬笑，也不逗她了：“在工作室是吗？那等着我，不要再失联了。”
林嘉漫挂了电话回头，看到赵文瑾正挨个打开窗户，阳光下，灰尘飞扬。
“真的像要倒闭了……”
林嘉漫把啰嗦打开，啰嗦一醒过来就崩溃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它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地上都是灰尘，它的行走轨迹像一团散乱的毛线，一如它此刻的心情。
“你们太不讲卫生了……”它注满水箱出来，一边拖地一边嘟囔。
林嘉漫在清理自己的桌面。
这段时间因为蒙宝宝，林嘉漫学会了如何更好地用动画去讲一个故事，而现在，她也有了自己想讲的故事。
她打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两本厚册子，里面贴有照片、她喜欢的插图、从杂志剪下来的图片……旁边写着很多文字，还有随手简笔画，是她当时的心情。
这两本原始记录的图文册子，几乎是她所有的青春印记和心路历程。其中一册的底页压着一张照片，是六岁的她和她爸。
关于家人，她就这么一张照片。
她听到啰嗦在外面说：“这位先生，小心地滑……”
林嘉漫合上册子走出去，看到了林思杨——她爸。
一年没见了，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也是在这里。当时也是为了过年回老家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两人对视了一下，林嘉漫先开口：“爸。”
林思杨点头：“我来了两次，这里都没人。”他随意看了看四周：“坚持不下去了？”
“……并没有。”
林思杨目光回到她脸上：“就知道跟我犟，犟完还不是我说的一样。”
赵文瑾躲在那边擦窗台，一块黑抹布擦过来擦过去，不敢出来，怕场面尴尬。
去年林嘉漫当着全工作室的面被她爸骂得体无完肤……
林思杨见她不吭声，缓和了语气：“做不下去就做不下去吧，也没什么，现在自己做哪有那么容易，社会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
“爸，我的工作室没什么问题，我还是会继续。”
“没问题怎么这么久都不开门，人也没有一个。”
林思杨这时看到了角落里的赵文瑾，赵文瑾举起抹布咧嘴招呼了一下。
林思杨跟她笑笑，继续对林嘉漫说：“来来去去就你们两个，我还不知道吗？”
“爸，我这两个月忙别的没在工作室，工作室没有问题。”
“一直说没问题，那我问你，这两个月你忙出什么结果没有，赚了多少钱你告诉我？”
林嘉漫不想解释太多：“爸，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负责，你不用管。”
“我是你爸，你不用我管！”
“嗯，我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林思杨脾气上来了：“我也不想管你，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你还有什么好犟的？”
“我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挺得意呢？”林思杨看看两边，拿起一本画册：“成天弄这些小人书，谁看你的！”
画册太重，林思杨没拿好，一下给掉在地上，夹页副册散了一地。
啰嗦被场面唬住，滴滴滴滴发出了警报声。
林思杨也愣住了。
林嘉漫深吸一口气：“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过年我哪也不去。”
“你说什么？”
“我让你走。”
“你！”林思杨扬起手就要打她，她立刻用手护住头。
赵文瑾刚跑出来，周戬也到了，及时握住了林思杨的手腕。
他刚到楼下，手机就收到了啰嗦的预警，一上来就看到林嘉漫捂着头要挨打。
他还抓着林思杨，另一只手拉开林嘉漫捂在头上的手，有点焦虑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你是谁？”林思杨问。
周戬回头，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林嘉漫她爸。他立刻松手：“抱歉。”
“我问你是谁？”
周戬看林嘉漫一眼，礼貌地说：“很抱歉这样见面。叔叔您好，我叫周戬。”
林思杨又是一愣：“周戬？哪个周戬？”
林嘉漫推开他们走了出去。
“抱歉。”周戬转身就要去追她，被林思杨拽住。
“你是周营城的那个小儿子？”
周戬也愣了。
林思杨：“我认识你爸。”
周戬也想起来了，当初还是他爸委托去接的机。他担心林嘉漫，一时又不能就这么甩开林思杨。
“叔叔，幸会。周营城确实是我爸。您看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我先去把林嘉漫弄回来？”
林思杨倒是冷静了：“你跟林嘉漫是什么关系？你是她男朋友？”
周戬点头，笑了笑：“是，正追着呢，再不下去待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林思杨想了一下点头：“去吧。”
周戬跟赵文瑾对视一眼，转身走了。赵文瑾连忙倒了杯水出来：“叔叔您别生气，先坐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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