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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
肖白摇了摇头,虽明知她自己也不那么认为自己是凶手,偏又不知她的目的何在?微微一笑道:“那我请问,莫小姐,门一旦关上,便不能从外面打开,只能从里面开,是不是?”
韦园望着他,屏气凝神,并不说话,肖白只觉得她的目光软绵绵的让人昏昏欲睡,心中一凛,不好!
这臭丫头用夺魂大法,肖白赶紧移开目光。韦园趁机分开手指戳向肖白双目,另一只手却五指成爪,抓往肖白的心脏,肖白向后一滑,十三根极细极细的银针分袭而来,银针上闪动着幽幽蓝光,肖白暗骂一句死丫头,向后凌空一翻,竟然从窗户翻了出去。
胡霜儿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姐姐,你做什么?下面是万丈悬崖!”
韦园捡起地面上的银针,嘴角有淡淡笑意:“这小子要是摔死,那才活该!”
“韦大小姐算盘打得好响!”胡霜儿一惊,果然见肖白从窗户跃了进来。
韦园望着肖白,肖白恐她施法,便赶紧移开目光,瞬间一身冷汗,这丫头,若是内力足够,不知夺魂大法要害死多少人!
韦园扑哧笑道:“惊弓之鸟!喂,肖白,窗户可否好使?尤其是对于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韦园昨晚并未关上窗户,我记得你的屋子里也是有窗户的。剩下的只是不知公子,如何杀掉没有窗户的秦宛戎了。”
这死丫头!除了栽赃就是暗算!肖白骂了句,可是却又发觉她笑起来真的好看,就像梅花初绽冰雪消融,让冷冽的气质突然艳丽起来。
忽而心中一亮,是了窗户!凶手是从窗户进入韦园房间,盗走金簪,那么是不是说明,凶手房间里也是有窗户呢?但是秦宛戎没有窗户啊!不错,凶手是如何杀掉没有窗户的秦宛戎的呢?
“所以,凶手非你莫属。”
“可是姐姐,肖大哥如果杀了三娘,那他为什么还要替你辨解,让你背个黑锅岂非很好?”胡霜儿道。
韦园扬眉道:“焉知不是他的掩耳盗铃之计?当然也可能为了佛血舍利。”
掩耳盗铃之计?这又是什么样的计?肖白着望着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栽赃在下?难道是因为你看上我了?你这样栽赃我,肖白也没法子。”
韦园双眼翻白,摆明了就是一副我偏要陷害你你又能怎么样的神态。
肖白见她这种表情,只好自作多情地以为她看上自己,因而有事就找上自己了。
于是他便笑了笑。
“喂,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也栽赃你,岂不是很容易?”
他笑,只消透露昨夜她的行踪就行了。她昨夜当真只是出去寻找金簪么?倘若如此为何非瞒着别人不可?
“你不会。”
“这样自信?”
“不错,因为舍利。”
肖白不置可否。叹了一息:“所以我只好任由你栽赃了。”
“别人的脏我栽得,难道你的赃我便栽不得?”
肖白摇摇头,道:“韦小姐的手段,实非君子所为。”
韦园冷冷反问:“那么公子哪只眼看见韦园有半分君子模样?”
“罢了。”被你栽一赃便栽吧,从来好男不和女斗。
可笑,这女子当真坏的可以,仿佛栽赃杀人与她而言都不是什么事。肖白皱眉,倘若她是自己的女子,自己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爱惜生命。
“你非认为是我那也随你,不过我心中早有计较。”肖白淡淡笑道。
韦园沉吟不语,忽而灵机一动。
“我明白了。”韦园淡淡道。
“韦姑娘,不如咱们学学孔明公瑾,看看肖白和韦园究竟谁瑜谁亮,你意下如何?”
韦园冷哼一声,淡淡道:“悉听尊便。”
肖白和韦园二人在手上各写二字。胡霜儿看着韦园的手念道:“鬼足。”又看看肖白的手,念道:“毒杀。”肖白、韦园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不可一世的机警和敏觉。
鬼足是一种毒药,《毒中秘》中提及,无色无味,内服,且中毒者,无中毒迹象,只是会让人出现可怖的幻觉,最终导致心脏难以承受,面容扭曲而死。
肖白更是吃惊,韦园到现场短短一段时间,还自顾自地擦拭金簪,似乎心无旁骛,哪知现场一切均未瞒过她那双微微内陷、黯淡无光的眼睛。
可是他和韦园注意到的胡成林不可能忽略,他为什么要囚禁韦园,难道紧紧因为不满么?或者是为了让大家以为他心里认定是她动的手?
那她呢?她不在乎自己被囚禁,莫非并不是不屑于解决问题而是她不介意嫌疑,只因为她太了解胡成林了,她也知道胡成林是绝对明白她不是凶手?
“你输了。”肖白道。
“哦?”
肖白道:“未必是鬼足,鬼足无色无味,但是现场却有一股浓郁的香味,秦宛戎香炉里烧的是郁金香味的香。”
胡霜儿笑道:“猜对了,三娘的确是好郁金香。”
“但是这香,却明显不是郁金香,既非秦宛戎所燃,自然是凶手烧的。若用鬼足,则无需多此一举。”肖白淡淡道。
胡霜儿笑道“有理!但是这香气并未使人不适,并非毒药。”
肖白道:“不错,香气无毒,只不过用来掩饰什么味道而已,故而,毒药应该有味!否则便不必掩饰!”
“掩盖气味,掩盖气味——”忽然灵机一动,胡霜儿笑道:“我明白啦,的确是掩盖气味,只不过,掩盖的不是毒药的气味,而是人的气味!”
肖白点点头,“有道理!”
人的气味,人的气味,女人的香味!肖白和胡霜儿对望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肖白望向韦园,只见这个冷淡的女子默默站在床前看着远方,神色沉着,似是胸有成竹。
那么如此说来,那应该是李冰若盗走金簪,又叫开秦宛戎的门入室掐死秦宛戎,把金簪插在秦宛戎眉间以陷害韦园,动机?为什么偏偏找上秦宛戎和韦园?若说陷害韦园是为了佛血舍利,那么除去秦宛戎又是为了什么?争宠?胡成林本来就爱极李冰若,根本就用不着杀了秦宛戎。而且鬼足又是怎么一回事?
肖白沉吟道:“此人入室行窃,却没让你发现,武功非可怕二字所能形容,只是她为什么要陷害你?若是因为仇恨,何不直接下手?”
韦园道:“那是因为,一旦韦园成了死人,就不能开口说话了!也因为他只是想,赶我出古月楼,只要不在古月楼,不管是动手还是盘问,都容易多了。”
肖白点了点头,果然又一个想要佛血舍利的,而且她也以为佛血舍利仍然在她的手中。但是李冰若能在韦园眼皮底下盗走金簪,这样的武功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是了,不论姐姐干什么,爹爹总不能杀了姐姐,撑死也就赶走姐姐而已。”胡霜儿笑道。
韦园道:“她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肖白道:“所以,他必然有下一次的行动!先下手为强,咱们最好在她之前找到最为有利的证据!”
一阵凉凉的风夹杂着秋雨从窗户吹了进来,胡霜儿衣裳单薄,不禁打了个寒颤。
肖白向她笑了笑,走过去关上窗户。
“关上窗户,你不嫌闷么?”韦园嗔道,眉目中闪过一丝薄怒。
闷——肖白心中一动,闷,不错关上窗户人便会觉得闷,那么没有窗户的呢?应当是有通气孔的。
原来如此,我道是如何下毒的,必是在通气孔外燃的鬼足。但是既然用了鬼足,李冰若为何还要去掐秦宛戎,掐死秦宛戎又把金簪插在秦宛戎眉间,这样那么多的破绽又如何解释?难道这些只是迷惑人的手段,却暗度陈仓?
肖白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个阴谋,那么李冰若的背后是否还有他人?不论如何还是先解开这件杀人案的谜底,从韦园对胡成林的态度上看来,这谜底可能涉及两代人的恩怨情仇。
肖白叹了一息,必须想个法子逼幕后之人现身,思量片刻,忽而微微一笑,附在韦园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韦园点了点头,道:“好。”
忽而又向他道:“肖白,多谢你。”
“不用谢,你知道我并非同情心泛滥,我帮你总是有目的的,好了我走了。”
“好!”她口中说好,却不以为然,看着他潇洒走了出去,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他若留下来陪着自己多好。
走至门边,肖白忽然停了下来回头道:“那个人太强了,你小心。”
“多谢,我会小心应付的。”韦园点了点头,眼中竟有一丝湿润。
肖白望着韦园,眼光在她秀丽的面盘上频频流连,看得韦园脸色忽然烧了起来,一如阳光照在寒冰上,折射出琉璃光彩。
“看什么?没见过美人?”话一出口,忽觉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脸色更红。
肖白悠然负手笑道:“哦,韦小姐一直觉得自己挺美的么?”
“呸!”
“想到鱼儿就要落网,我就忍不住高兴,祝咱们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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