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与野兽]野兽的新娘

作者:麦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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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59 古堡


      是啊,怎么会那么像呢,熟悉的城堡,熟悉的布局,就连花园里的雕像,都是那么的熟悉,贝儿磕绊着闯进大门,先入眼的便是一丛郁郁葱葱的玫瑰,花瓣上还残留着清晨未蒸发干净的露水,晶莹透彻,在阳光下闪着灼眼的光芒。
      贝儿穿过花园,恍惚的一步步登上台阶,缓缓推开通向客厅的大门,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落下年久的灰尘,门内的布置让贝儿的眼睛湿热一片,她还记得,卢米亚最爱那条漆红色的羊毛地毯,因为他觉得暗红色与黄褐色的沙发最配,巴托夫则喜欢把淡蓝色的布巾铺在沙发上,她和野兽特别嫌弃这种颜色搭配,所以每次巴托夫都会跟卢米亚争论不已,到最后也没得出结论,曾经,她觉得蓝色和红色,是最丑的组合,如今看来,却都是思念的味道。
      贝儿踩在漆红色的地毯上,脚下的地板已经松动,稍微用力便会传来清脆的断裂声,她小心翼翼的挪到壁炉边,壁炉上摆放着一个古旧的钟表,指针早已不动,安静的翘在一边,和葛士华吹胡子瞪眼时的表情很像,贝儿伸手戳了戳它,可惜它再也不会暴跳如雷的大骂她不懂规矩。
      贝儿眨了眨眼,掩去涌到眼眶的潮湿,又去看它旁边的烛台,烛台支楞着三个托盘,上面还残留着些黑色的尘迹,已经和它黄铜色的盘底凝固在一起,看不出本来的面貌,贝儿忍不住想,卢米亚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大概是永远不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的吧。
      蒂莫走过来,蹭着贝儿的腿,和她一起默默的打量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贝儿说,“蒂莫,我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这座城堡,到底意味着什么。”
      蒂莫扬着脑袋看她,“或许,这代表着奇迹。”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隐隐的期待,阿齐这时也走进客厅,他欢呼一声,顾不得灰尘,跳到沙发上撒着欢的打滚。
      加尼尔想要过去把弄脏衣服的小孩儿拎起来,却被贝儿拦住,“随他去吧。”这沙发曾经是阿齐最爱的游戏场所,当初还是茶杯的孩子总是把它当做蹦床,落在上面弹来弹去,然后招来艾尔夫人的一通训斥,仿佛那位夫人中气十足的咆哮声和阿齐撒娇的讨饶声还萦绕在耳边,那么生动,那么热闹。
      李默西看不透贝儿眼里的怀念,不由得问她,“你在透过这里看哪儿?”
      贝儿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迈步朝二楼走去,那里是她的房间,盘旋着的楼梯已经褪去漆皮,露出木质的支架,看起来摇摇欲坠,李默西在下面不放心的叫了她一声。
      贝儿朝他挥了挥手,没有丝毫的犹豫,李默西无奈,只能跟在她后面,二楼的房间分布果然如贝儿想的那样,和野兽的城堡一样,贝儿顺利的找到曾经属于她的那间,门没有上锁,贝儿握在门把上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随后跟上的李默西不解,“这间房有什么特殊?”
      贝儿深吸口气,“我说不清楚,但是它对我的意义,应该比你想象到的还重要。”然后推门进去,房间中央豁然是让她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华丽大床,床边的帷幔已经撩起,床上还铺着她最爱的鹅黄色被褥,虽然落着灰和蜘蛛网,却依然可以看出准备这一切的人必然是费了心思,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里,在地上留下田字格的阴影,小猫最喜欢躺在这里晒太阳,或者和三个姑娘聊天,落地窗边,立着一个白色衣柜,大门紧紧闭着,奥米佳亚沉默时就会这样,一般这种时候,艾弗尼娅就喜欢围着她逗她开心,直到她笑的柜门乱颤才肯罢休。
      贝儿扭过头,果然,跟白色衣柜配套的白色梳妆台就安静的站在床头的位置,上面还扣放着一面梳妆镜,还记得她刚到那个世界时,人生地不熟,心里充满着怨念,就是这面梳妆镜最先跟她打了招呼,劝她留下,她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艾弗尼娅飞在空中时镜柄翘起的弧度,莉拉说这是因为她平时最爱翘兰花指,变成镜子也没能扳回来。
      贝儿走过去,轻轻的拿起镜子,镜面上已经有了裂纹,被泥垢糊得照不清脸的模样,但贝儿知道,镜子里的那张脸,一定已经湿漉漉的,没了形象。
      李默西的神色越来越复杂,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贝儿,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来过,但也没来过。”贝儿无奈的勾起嘴角,“我说了,大概你是不会相信的,因为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所以请别问好吗?”
      李默西凝视她片刻,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算是跳过了这个话题。
      贝儿感激的像他道谢,一个人在房间里,走廊上乱逛着,试图让这古堡的每一个角落都能与记忆中的细节重合上,她知道,如果想印证这一切,西塔楼是最合适的地方,但她却没有胆量上去。
      蒂莫像是明白她的心思,咬着她的裤腿朝西塔楼的方向拖,李默西插着口袋走过来,“一起上去看看吧,那是西塔楼的方向,里面有很多不错的东西,还有几幅——”男人张着嘴,正要说出的话突然就被堵在了喉咙口,他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渐渐露出惊讶的神情,这在一向从容的男人身上可不多见。
      贝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李默西动了动嘴唇,表情快速变换着,参杂在一起,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过了好半天,他才长吁口气,勉强开口,“贝儿,你要找的答案,我或许已经帮你找到了,听起来的确是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大概是真的不会相信的。”
      “什么?”贝儿没有听懂。
      “去西塔楼看看吧,贝儿,你的答案就在那里。”男人再次提议道,他的故作镇定下,却藏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贝儿知道,李默西不是个会轻易产生情绪波动的人,能让他有如此反应,西塔楼上,定然是有着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而那件东西,明显与她有关。
      会是什么呢?贝儿忍不住猜测。
      蒂莫比她还要着急,小跑着窜在最前面带路,他们在楼梯口与刚在一楼探险完的阿齐和加尼尔汇合,然后一同朝楼上进发。
      阿齐兴奋的用他脏兮兮的小手拉住贝儿的衣角,“妈妈,你一定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
      贝儿当然能想到他发现了什么,却故作不知的问,“你发现了什么?”
      阿齐嘿嘿笑着,说不出的激动和惊喜,他颇是神秘的从鼓囊囊的裤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举到贝儿眼前,问她,“像不像?”他手里,豁然是个茶杯,圆溜溜的身材,又短又小的杯柄,整个杯子都透着可爱,和阿齐当初的造型一模一样,难怪小孩儿会特地把他藏在口袋里带过来。
      贝儿抿紧嘴唇,心里的某种猜测越来越强烈,她在阿齐期待的目光中点头,“像,简直一模一样。”
      加尼尔在一边喷笑出声,“你们这对母子可真奇怪,干嘛非说阿齐跟个杯子一样,哪像了?”他哭笑不得的摇头,刚才阿齐就问过他这个问题,被他好一顿嘲讽,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没忘了这茬。
      阿齐握紧小拳头,瞪了一眼加尼尔,“你才不会懂!”
      加尼尔摊手,“我当然不懂,这叫什么来着,风俗差异?”
      可惜没人理会他的调侃,就连阿齐这次也没反驳,而是拧着眉,像是在沉思,加尼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才发现几人的异常,他无趣的咋舌,“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咱们是来度假的,探险,郊游,又不是要参加什么国际会议,都这么严肃干什么?”
      回应他的是几个人无意识的应和声,加尼尔耸了耸肩,也闭上了嘴,算是彻底放弃了跟这几个人沟通。
      通向西塔楼的楼梯依然是这么长,盘旋着向上,因为烛台已经不再燃烧,他们只能用手机照明,两边的墙壁上结着蜘蛛网,越往上越阴森,加尼尔抖了抖肩,忍不住抱怨,“当初我妈不准我上来,城堡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们应该带些火柴和燃油的,或许还能点亮那些烛台,这样看起来,可真吓人。”
      贝儿咬着舌尖轻笑,心里想着,这里就算把蜡烛都燃起来,也忽明忽暗的像是鬼片现场,也亏得野兽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住那么久,还没产生心里阴影。
      阿齐悄悄拉了拉贝儿的胳膊,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看来,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加尼尔一直絮絮叨叨的给自己壮着胆,就在他已经忍耐不住的准备原路返回时,他们终于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迎面的就是那扇连雕花纹路都一模一样的古铜色大门。
      贝儿站在门前,迟疑着没动,李默西轻轻推了下她,“进去吧,你不会失望的。”
      贝儿侧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失望?”
      “因为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想知道的答案,是一样的,我们都不会失望。”
      贝儿说,“你又知道?”
      李默西点头,“对呀,我又知道了。”
      加尼尔在一边着急的跺脚,“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他不满的嚷嚷着,不等贝儿反应,便大步上前,一使劲,推开了紧闭的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朝门里看去,但很快,加尼尔就夸张的大叫起来,他后退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忍不住惊恐的看向贝儿,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你——怎么——怎么会?”
      李默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是真的啊,难怪,会那么眼熟呢。”他习惯性的推了推镜片,一脸的如释重负。
      贝儿则是震惊的愣在原地,早就忘了该怎么反应,她问蒂莫,“蒂莫?你说,这会是他画的吗?可除了他,又还能是谁呢?”
      蒂莫看了眼重新恢复镇定的李默西,叹息一声,张口说道,“贝儿,除了哥哥,又还能有谁把你画的那么像呢,你自己不是也能感觉到,那一笔一划里的感情吗?”
      加尼尔听到蒂莫说话,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他扯着嗓子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朝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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