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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3
翔君顺路替经纪人去接相叶，自己开了私车。
挎一个包又背一个包的长腿idol刚坐稳副驾，便夸张揪着领口扇风，嘴上不停。
“今天真热啊，sho酱，不知道录影棚的冷气修好没有。”
“应该是好了，我看到松润在群里提过一句。”
注意着后视镜倒车，樱井有段时间没开过这辆suv，操作难免多些谨慎。
“啊，对了。去俄罗斯的时间敲定了吗？”
才泡过澡堂的相叶确认着手机里略过的消息，突然想起身边成员近期的重要安排。
“下下周。”
他将与北方国度曾经的当权者，进行一场交谈。
于樱井翔个人的新闻事业而言，非常意义深远。
方向盘利落向右，被人用遮光玻璃罩固定在中控台正中央的，是一个手作玩偶。相叶不再打扰专心开车的翔君，左右打量后偷偷拍了张相片传给二宫和也。
【nino你看，这个是不是sho酱黄毛时期？】
【你确定看不到底座上的“SHO”吗？aiba氏？】
话说翔桑怎么换车了？二宫吐槽之余，倒难得奇怪了一次。
……
樱井翔生活重心随着工作重心转变，几乎都压在即将到来的莫斯科之行。
在大事件的宣告中，还有组合可能要主持年底红白的重磅协商，更让他无暇顾及旁的细枝末节。
与各类工作人员聚餐次数也变得频繁，在盛夏夜晚汗津津的推杯换盏里，为了更齐心协力做好收录，樱井贡献出不知多少回屈身醉酒呕吐，脑内天翻地覆。
对外还是精英当道，一派克己向上。
连几个成员都看不出端倪。
“需要向樱井桑的朋友，带些礼物表达感谢吗？”
准备好到宫城取车的助理，在经纪人示意下，毕恭毕敬询问樱井翔。后者手里握着冰袋降温，利用五分钟移动外景休息。
“不用了，到我说的地方去拿钥匙就可以了。”
尾音停顿，再发出还是如往常的平易温和。“辛苦你了。”
昨日拜访电视台高层，肝胆胃脾在生食和酒水冲刷下几乎尽数翻了个个儿，樱井合了眼不着边际碎想，他的“朋友”，还待在F岛辛勤工作着。
在国家级TV得到重视的好处，是可以接收许多一手消息。正式的，小道的，暗地交流的，对于清水建设迎合了当届□□的各种举措，如今还没有任何一家媒体展开报道。
在各式选题层出不穷的新闻宽松大环境下，樱井翔浏览很多相关内容的行为，丝毫没有遮掩的必要。
清水建设究竟会深入到何种地步，青木良又会获得怎样重视，前者是被持续关注的企业要闻，后者是樱井自己从不懈怠的隐秘专题。
【那个女人已经移民加拿大，她口风非常紧。】
【地址是这里。】
在结束莫斯科的行程之后，樱井翔将有一个目的地为加拿大的私人短休。
——以“西狩良未婚夫”的疯狂身份，和当年西狩秘书相关的那个女人，进行一场碰面。
现下手头里所有的资料，绰绰有余让他来赌这把。
填补最后的真实。
……
……
“您好，我是购买了您设计图的杉山。”
人生第一幅售出的作品，在良进入F岛忙碌的第三周，来了反馈。
先前她化名展售一幅设计图，没想到以还算不错的价格交易，更没想到对方确确实实立刻想要将这栋“曲型公寓”付诸实践。
当初青木良听从导师建议，挂一幅作品试水售卖时，非常保守选择了“宿舍公寓”主题，但不知道竟会出现个杉山沣，毫不犹豫拿自己摇摇欲坠的小会社抵押，全款买了所有权。
唯一要求能和作者商谈一次。
“希望能得到Yoi君的许可，让我在这栋公寓建成之后，拿去参加“札幌优秀公寓建筑评选”，拜托您了！”
“……”
此后每次回想起杉山沣说过的这段话，青木良都只能用省略号来表达当时心情。
还有她第一次听说的，嗯——“札幌优秀公寓建筑评选”。
行吧，东西都全卖了，本身对于这个作品也不是特别满意，良觉得可以随他。自己挂断电话，全身心继续投入F岛工作的没日没夜中，仔细处理着数据存档和不定期□□核对。
等真熬过了预期中的30天“工作炼狱”，才恍然发现杉山沣竟诚诚恳恳对她暂时关闭阅读的邮箱，发了五六封长篇求问。
给全组两周假期调整的青木课长，边咀嚼着鸡肉便当，边蹙眉向下划拉屏幕。
回小樽探亲，离要施工的札幌也是很近了。
她要不要抽空和杉山沣见一面？
家里说祖父身体不太好，希望良近期来一趟。将工作安排好，青木良索性统一休假，想节省会被扣掉的缺勤费，七攒八攒明年便可以将祖父母都送到担保金高昂，但设施齐全的修养所。
那么母亲也能轻松很多。
又许久没回来过，到老宅才知道祖父竟是病重了。就连医院也无法再待，确定了她归家的具体时间，沾亲带故的族人干脆将他拉回宅子，等全家人都在，做个见证，交代后事。
没有任何人给青木良说过这件事，包括母亲。她要再不觉得蹊跷，便真傻到被当做圣母玛利亚了。
哀恸还没有到达眼睛，心先凉下半截，接着便是那句死死抓着她手腕，旁的丁点不提，只说“祖宅全部东西都留给西狩蕴”的话。
像一记重锤，在支离破碎里毫无余地。
还真的是有病啊。
反倒让青木良把自己当做在看戏的人了。
视线寻找祖母，大概她依旧存了点不死心，想从祖母口中听到类似祖父已经意识不清了的话。
毕竟唯有这反转，还能救救良与剩下活着的人的羁绊。
但什么也没有。
无人与青木良对视。
仅仅为着一个铺子，一栋老宅而已。
家人应该是可以互相依偎度过酷暑严冬的集合体，他们在大是大非间，能够摒弃所有矛盾抱团对外。
和五年前一样，很遗憾，良依然是那个“外”。
生怕强势的长女不同意的母亲也好；说过“姐姐可以留在东京”，却依然撑不起这个家的小蕴也好；流泪挽着祖母肩膀的小优也好。
青木良向后抽出手，轻轻松松便脱了桎梏，在十几个人诡异的沉默里，起身离去。
世人可笑，她也可笑。
站在庭院里，良看到曾经的仓库，现在稀疏立着几棵果树，在正午曝晒下无精打采。
对于乡间生活陌生，她推测不出这些树会结出什么果实，又预感自己也将不再有机会吃到。
“我们在札幌面谈吧，杉山桑。”
除了挣很多钱，还能和小樽剩下什么关联。
那个人在13年前，将他们丢回这里的时候，有料到现在局面吗？
行李箱就摆放在玄关，没来得及被收进壁橱。不惊扰任何人，抛去内室隐隐约约啜泣，良将老宅钥匙卸了，留到鞋柜上。
留给青木蕴，便都留给他吧。
“小良，”母亲着了和服，快步探身要拉青木良，“我们谈谈。”
“不用了，我理解你们。”后山埋下的信，应该早就腐烂了。“也请你们理解理解我的心情吧。”
哪怕再多苦衷，都无法让她说服自己过去的十年挣扎不是笑话。
“我活不成你的，妈妈。”
那个男人为了父母妻女也好，为了家族利益也好，如果他真的用伤害来保护了他们，那么今天的青木良，无法道出感谢。
因为她的人生，也都毁在这份“保护”下，偏偏不甘愿平凡的自己，现在看来，甚至不如15岁时就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
“妈妈，如果当初您真认了命。不让我考大学，该有多好。”
手机响了，第一遍自动切断之后，很快又重复第二遍。
曾长久保持了这个习惯的人，只有一个。
“良，我现在就去见你。”
她的对面是自己的母亲，还有搂了妹妹，目光落在地板，缓缓走出来的弟弟。
“救救我吧，翔。”
沼泽就要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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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改主意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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