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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6
青木良是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导师面前如此失礼的。
——当《感谢カンゲキ雨岚》前奏响起,樱井翔自高空出现,她的泪水根本没有打一声招呼,直接丢人至极的喷涌而出。
就差没达到哇哇嚎啕声效。
手忙脚乱翻找面巾纸,良用刚才在门口买的团扇遮住半边脸,根本不敢多看身旁老师的表情,更怕自己多余关注反倒让本没注意到的老师发现。
[太弱了才是啊,青木良。]
她错过了全场随歌曲起立的最好时机,余光瞥到连导师都饶有兴致晃动。装作整理背带的样子,良也站直,又刻意轻松佝了佝背。
所有人都抬头眺望五个人滑过长空,仅仅没那么清晰的僵直白色身形和靠近后只更多凸显的下装裤子与鞋底,又把青木良变成一只坏掉的夸张版水龙头。
已经完全不想再待下去,或者说无法待下去,深呼吸憋住眼里泪泡,青木良拿出手机,大鞠躬向老师比划,“工作来电,我去处理一下,非常抱歉!”
埋头沿边缘疏散通道小跑,只差没过劲冲到正式出口,那可真回不来了。
来看演唱会,结果猫在又旧又小的洗手间,随歌曲切换哭满全场,是种什么奇葩经验?
良可以非常过来人的告诉你——浑身哪儿都疼。
一开始还得克制着不出声,到后来就是打哭嗝,头闷的发晕,等到第2个小时末尾,扶着隔板张嘴说话都出不了音了。
最恶。
从来没这么哭过,更难以想象自己会如此能哭,青木良几乎要以为是某种疾病的症状,就表现为泪腺崩溃。
大脑完全空白,背景铺满arashi每首现场,无情绪无思考,只要樱井翔声音一出现,立刻又重复鼻头发酸,眼睛肿胀。
[他干脆弄.死我好了。]
这哪里是分手大半年后的前任相见,这是世敌在磨刀霍霍,寻仇要命。
就快安可了。她必须洗脸重新化妆,陪导师和松本寒暄,虽说全程缺席,但最后步骤绝对不能少。
狼狈也只好狼狈,丢人也只好丢人。失礼和失礼到家,还是有本质区别。
27岁可不是能按照自己心意逃跑的年纪了,所以她蹲在卫生间哭,依旧得蹲在国立会场里。
脱妆水肿到细纹盖不住,毛孔糟糕透顶好像都带了放大镜,除开硬着头皮闭眼回去,良已经放弃别的挣扎弥补。
老师什么也没问,倒让她把解释也咽回肚里。全力集中控制自己干涸的心灵之窗,别再井喷脱水。
至于舞台,一眼都没敢看。
她是真服了樱井翔的杀伤力。
此情此景,要是个电影,青木良作为观众,非把性质定为黑色幽默。
而心态爆炸的良不知道,舞台上翔君找到松润告知的那个位置,三次可以看见的机会都只有空置,是如何体会“青木良杀伤力巨大”这句话的。
在彩排无人观众席定点,和在七万人浪里定点,难度根本不具可比性。樱井有意无意确认过几次座位号,感觉距离上能看到个发顶或者轮廓,也算挺好。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十周年到了,曾经分享所有辛酸坎坷的身边人走了。
这十年,来得太快;这回不来的人,走得太急。
七万人国立场,能共度第3653天末尾,翔君真的很高兴。
但她没有来。
简简单单,平淡无奇。
[樱井翔你要接受,以后再无关联的你们。]
从后台准备出去,大野突然被樱井拉住,对方没头没尾和leader说,“等下唱《5×10》,我大概会哭。”
“那就哭吧,我肯定也会哭的。”安抚拍拍还放在自己肘弯的手,智君是个很牢靠的哥哥。
“尼桑,我用尽全力了。”
翔君先撩开帘子出场,夜风吹散话语,大野没听清他的叹息。
《5×10》,青木良回到座位,第一首演唱的歌曲。
落座恰好二宫和也发言,接着是最后的松本监督。都在说十年,良难免恍惚,待《5×10》第一句樱井发声,她先前勉强遏制住的泪,又决堤毁坝。
在全场都是泪海的氛围下,已经能从黑暗里看那个闪闪发光的人了。
“相识数年,也曾觉得那是偶然…”
已经用不着找任何借口,来祝贺他樱井翔了。
“天真演奏出的不协调音,带我们经历了各种世界…成就了今天的我们…”
已经…可以哭了。
“我们能给的真的只有充满爱的语言,重叠在一起的巨大的爱再度乘着歌声…”
18岁每天rapper打扮的少年不羁,19岁兼顾学业演出的奔波疲惫,20岁豪言壮志的美好憧憬,21岁向全世界呐喊的无畏勇敢,22岁继续追梦的放手舍得,23岁迷茫难辨的前路未知,24岁终于成功的苦尽甘来,25岁冲破巨蛋的更上层楼,26岁立于顶峰的傲气磅礴…
通通为他的27岁献礼。
“真的辛苦你了。”
“谢谢你这么努力。”
樱井翔看到了青木良。
人海茫茫,星河流淌。
……
……
“sho chan?”
松本润第五次呼叫翔君,旁边狂摁掌机的nino已经忍受不了,腾出手提供“叫醒服务”。
“啊,疼。”行吧,魂还在。拧着眉揉后背肉的樱井看样子是真没听到先前呼叫。
“我说,我先去拜访朋友。等下直接和你们在饭店汇合。”
至于为什么非要翔君知道才行,两人皆明了。
“那…”卸完妆的脸是劳累写满,樱井翔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那你去吧。”
扣完风衣中间一颗纽扣,松润压上礼服帽,“好的。”
“稍等一下。”
果不其然会被叫住,在进到车里之前,他已经为翔君留了位置。
“帮我把这个带给你朋友吧。”
气喘吁吁都不吃螺丝,但松本真觉得樱井主播是开演唱会累迷糊了。
“哈?”
[非要把爱情弄这么复杂吗?既然念念不忘,在一起才是真理吧?]
潤觉得青木桑人很好,而sho桑显然在错过她。
可多管闲事,尤其是亲近人的闲事,得区分该和不该。樱井翔这件,绝对就是不该。
“知道了,待会见。”
直到车远远离开樱井好远,松润回头,还看见他一动不动,保持给出的姿势。
[这里面就算装的是求婚戒指,我都相信。]
突如其来的脑洞骇住松本,屏息倒抽气,缓过来又笑自己儿戏。
“什么嘛,我瞎想的。”
樱井翔和青木良之外的人都不会知道了,他早早准备好在出道十周年要给她的东西。
——不过一张证明而已。
从此在夜空中,会有颗星星,命名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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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