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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土匪追夫记(八)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楚雁离也有翻船的一天!哎呦喂,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不行不行,笑得肚子疼,但是忍不住啊!”
楚雁离是被一串笑声惊醒的。但他的意识虽然清醒了,眼皮却依旧沉重,想来迷药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
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他的系统阿初在通过意识与他对话。
他的系统以“参商”为名,专为断缘而生。
“我是不是应该象征性地同情一下你?算了,忍不住,还是笑吧!哈哈哈哈!亏你这次还穿成了李府的暗卫,这么有利的身份都翻了船!哈哈哈!”
“对了,我能不能采访您一下?楚雁离先生,请问您第一次翻船,滋味如何啊?您还记得吗?”
楚雁离:“我只记得某人上次借了我五十万功德,只为给一个重生系统献殷勤,可谓一掷千金。你知道那人是谁么?”
阿初:“咳咳咳,那个……那个,你也看见了嘛,那个重生系统肤白貌美大长腿,她还给我留了联系方式呢!说不定这次真能成!”
楚雁离:“哦。那上上次,偷划我三十万功德给一个穿越系统买礼物……”
阿初:“那个、那个……我们系统过日子也不容易嘛。当时她那么想要,我脑子一热就答应她了……”
楚雁离:“那上上上次……”
阿初:“宿主大人,我错了!我永远和你一条心!那个害你翻船的家伙,我和她势不两立!对!我诅咒她!我咒她……呃,我咒她将来找的男朋友也是时时不顺、处处翻船!”
楚雁离满意了。
而对此毫无所知的白晓晓只是忽然间不停地打喷嚏。
她以为自己着了凉,虽然疑惑怎么大热天还能着凉,但出于对小命的爱惜,还是去找寨中大夫抓了服药。
这是抛完绣球的第二天。当时,那男人晕了之后,周晚月大手一挥,便将李守一和那男人一起捆了回去。
虽然周晚月之前当众说捡到绣球的人是李守一,不过既然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承认,那也能红口白牙地否认掉。关键还是周晚月本人的态度。只是一直到今日,周晚月对李守一的想法都让人捉摸不透。
说讨厌吧,没动他;说喜欢吧,没见他。
白晓晓提着药回去,正琢磨着要弄出点事情来促进两人的感情,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周晚月和一个男人在角落里交谈。
男人?私会?
白晓晓脑中警铃大作,忙蹑手蹑脚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靠过去,伸长了耳朵听着。
这时候,只听那男人说道:“将军一切都好,请大当家放心。”
周晚月默了一瞬:“那便好。师兄忠心侍奉朝廷……也很好。”
男人道:“小的此行便是为将军送上拜帖。三日后,将军会正式拜会大当家。”
周晚月笑了一声:“为朝廷当说客?”
男人沉默不语。
周晚月道:“这拜帖我不接,你回去吧。”
男人急道:“大当家,这、这……这样小的没法回去复命啊!而且将军真的很想见您!听说您和将军也多年未见了,您难道一点也不想和将军见一面吗?”
白晓晓似乎听见周晚月叹了口气。但是那声音太轻太轻,几乎让白晓晓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周晚月顿了许久,终于道:“我身为连云寨大当家,朝廷将军的拜帖我不会接。但若是我师兄要来,我身为师妹,必大摆宴席与他叙旧。”
男人喜道:“多谢大当家!”
男人很快便离开了,周晚月却依旧待在原地,背影削瘦孤直,看得白晓晓很不是滋味。
过了片刻,周晚月忽然开口:“还不出来么?”
白晓晓知道漏陷了,蔫头耷脑地蹭过去:“大当家,我错了。您罚我吧。”
周晚月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摇摇头:“算了,我也无不可示人之处。”
这时候,周晚月看见白晓晓手上的药包,问道:“病了?”
白晓晓忙摇头:“不是不是!就打了几个喷嚏。大夫说我什么毛病都没有,是我硬让他给我开个祛风寒的药。”
周晚月点点头,走在了前头:“走吧。”
“啊?”白晓晓没有反应过来,“去哪里?”
“去看看你给我找的‘真缘分’啊。”周晚月回头看着她,“丑化说在前头,要是这‘真缘分’我不满意,有你好看。”
白晓晓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您放心!”
白晓晓看得出周晚月心情不大好,一路上也就没多话。可快走到地方的时候,白晓晓还是忍不住了:“那个……您和您师兄是青梅竹马?”
不会是白月光吧?那可就是心腹大患了。
周晚月笑了笑:“青梅竹马,故而两小无猜;两小无猜,慢慢两情相悦;两情相悦,所以情深意重。”
白晓晓心一提,却听周晚月又来了一句:“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周晚月便道:“难道男女之间只能存情,不能取义?”
白晓晓嘀咕道:“男人和男人之间都不一定存在纯友谊,何况男女之间?”
以白晓晓贫瘠的恋爱经历,是无法对这种高深的问题有所体悟的;而以她当红娘的经历,入目所见又都是奸情——也难怪她会有此想法。
周晚月倒是像被逗笑了:“也有道理。”
说话间,她们已经能看见客房的房门。门上了锁,门前还有个连云寨的兄弟守着。
周晚月让那兄弟开了锁,正要推门进去,却忽听里面传来“嘤嘤嘤”的哭声。
白晓晓捂脸,她认出这是李守一的声音。
“曲哥,你快醒醒,你不会就这么长睡不醒吧?我错了,曲哥,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想着用那女魔头对付你的。我就是不想回家。我当时就想着你武功那么高强,肯定不会出事的。只要你醒,我肯定听你的话,呜呜呜……”
李守一哭了一阵,又道:“曲哥你醒醒吧,我承认八岁的时候烧夫子胡子那件事是我故意赖到你身上的;还有十二岁的时候,你床下搜出春宫图那件事,也是我怕被爹罚,藏你那的;还有你十五岁打算送给小桃红的那盒胭脂也是我偷的……”
白晓晓终于忍不住问小萌:“他,真是武林盟少主?”
小萌犹豫了一下:“可能这个武林盟……比较特别?”
李守一唠唠叨叨地说完,又接着道:“那女魔头把我们关在这里,也不知要做什么。曲哥你别怕,我不会放弃你的。为了你我也会和她斗到底!……不过我还是有点怕的,又手无缚鸡之力,你你你……还是早点醒比较好。”
忍无可忍的女魔头周晚月一脚踹开了门:“人还没死呢!过会就醒了!”
仿佛是应证周晚月所言,她话音刚落,床上的男人便悠悠醒转。他看看伏在他身上的李守一,皱皱眉头,正要起身,却忽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原来他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上了。
他试图运转内力,却发现筋脉干涩无比。
周晚月看出他在做什么,便道:“别白费力气了,喂过你消功散了,药效起码有三天。”
白晓晓追进来补道:“我们会三天一喂,别想着作妖。”
李守一缩了缩头,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女侠,您有何贵干啊?”
周晚月挑眉:“不是女魔头么?”
李守一果断一指白晓晓:“我说她是女魔头!您是女侠,女中豪杰!”
白晓晓:“……”
周晚月却不打算给他台阶:“可她是我手下,那不是说明我比女魔头更可怕?”
李守一接着拍马屁:“说明您英勇无匹,连魔头都能驯服!”
“倒是挺会说。”周晚月大马金刀地坐下,抽出刀来擦了擦。
李守一吓了一跳:“女侠女侠,有话好说,动口不动手。”
周晚月道:“我刚才忽然想起来我竟然喜欢吃人肉包子,就忍不住想试一试。怎么样,割你的肉还是割他的肉?”
李守一哭丧着脸:“女侠您就饶了我吧,我当时是胡说的。”
周晚月上下打量着李守一,似乎觉得挺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饶你也行。这样,今日我心情不好,你要是让我笑。得罪我的事,便一笔勾销。”
李守一想了想,低声道:“女侠,这里是匪窝,您知道吗?”
周晚月点点头:“知道。”
“那您听说过这里的大当家吗?”
“听说过。”
“那我告诉你,女侠你要是遇见了此处的大当家,可得赶快跑。”
“为什么?”
“因为我怕女侠您吓着。”
周晚月似笑非笑:“因为她烧杀抢掠、杀人如麻?”
“因为这里的大当家英勇无比……”
楚雁离忽然闭目插话:“嗯,一身蛮力。”
“美若天仙……”
楚雁离接道:“就是不像女仙。”
“义薄云天……”
楚雁离笑了下:“仗义每多屠狗辈。”
白晓晓忍不住反唇相讥:“屠狗辈又如何?仗义就是了不起!我看你倒是一副负心相!”
李守一用胳膊肘捣了楚雁离一下,一口气说完了剩下的话:“因为这里的大当家实在是万里挑一,我怕女侠您被她的卓尔不群吓到,从此无地自容啊!”
周晚月却只是挑挑眉:“说完了?”
李守一垮了脸,想了半天没接出话来,似乎真的黔驴技穷。他看看躺在床上的楚雁离,又看看提着刀的周晚月,看样子都快哭出来了:“大当家,不然您割我的肉吧。”
“哦?”
周晚月的视线便从下往上扫,扫到李守一两腿间。李守一忙伸手护住:“大当家,这里不行!我家三代单传!”
周晚月的视线便移到李守一胸口。
李守一忙抱胸:“大、大当家,这里有伤风化吧?”
周晚月从善如流,看向李守一的脸。
李守一忙用袖子遮住脸:“大当家,我我我文不成武不就,就剩这张脸了。您千万高抬贵手呀!”
周晚月也不恼:“那你说哪里?”
李守一皱眉想了半天,忽然在桌上趴下了,指指自己的屁股,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大当家,就它吧。这儿肉多,也不显。”
“哈哈哈哈哈!”
周晚月忽然大笑出声,接着还刀入鞘。
笑完之后,周晚月一拍桌子:“就你了!”
“啊?”白晓晓和李守一都没有反应过来。楚雁离也疑惑地皱眉。
周晚月摸了摸李守一的头:“既然你捡到了绣球,那就打扮打扮,准备嫁过来吧。”
李守一小声地争辩:“那绣球不是我捡的……”
周晚月微笑:“你也说我是土匪了。你打算和土匪讲道理?”
李守一缩头:“……不敢不敢。”
这时候,周晚月忽然注意到李守一有一只胳膊一直是垂在身侧的,她便想起之前为借力把人家胳膊压脱臼的事情。
这一天里,她其实是在应付朝廷,自是无暇管这两人,也忘记让寨中兄弟给他请大夫了。
她敛了笑,拽起李守一脱臼的那只胳膊,一推一送,便在李守一的哀嚎声里给他把胳膊接回去了。
做完这件事,她便领着白晓晓在李守一诧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眼看着周晚月走远了,李守一才看向楚雁离:“曲哥,怎么办?我守身如玉二十一年零九个月又三天,不是为了留给那女魔头的!怎么办啊,曲哥,我贞操要不保了!”
楚雁离给他吵得心烦,终于道:“这三天先拖着。之后我想办法带你离开。”
“怎么拖?”
“假装答应,虚与委蛇。”
“我、我不大敢。”
楚雁离揉揉额角:“那还有个更适合你的办法。”
“什么?”
“一哭、二闹、三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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