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与花——嬴政和他世界的女人们

作者:树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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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五


      政政说:“为什么现在我们兵力充足的时候,却要让先锋队这么牺牲自己?”赵佗说:“等到一定时候,我们就会派人去接应和救助他们的。”政政说:“不是友爱,是责任。他们是我们的团队的一部分,怎么可以不顾他们死活的,来达到胜利的目的?他们如果真的全死了,我们就一定能胜利吗?”

      赵佗说:“陛下,之所以让他们牺牲,也是为了减少牺牲。如果全军都去作战,恐怕死亡更严重。也是没办法的战术。我们不会让先锋队全死的,那样我们就无法了解和观察敌人了,我们是让先锋队牵制对方,好观察敌方。”

      政政说:“明明把他们当成牺牲品,还说是友爱,以及接应和救助他们,表达温暖。前后牺牲的这么多人,汇合在一起,人数多一些,是不是就不需要这么被动挨打了,死的人一定多吗?敌人有三万,我们出五万,也不用接应和营救了。再说,我们干嘛不安营扎寨,采取守势,等敌人来主动进攻,以观察他们?这样也减少伤亡啊。”

      赵佗说:“我们试过,可是那样敌方就不会来进攻了,他们只是守着他们的地盘。至于表达温暖,也是想士兵不要寒心,不要让失败影响团队的团结和凝聚力。”

      政政说:“那深入他们的地盘,采取守势呢,他们也无动于衷吗?”赵佗说:“象郡地方还是挺大的。”政政说:“不要再扔诱饵的方式,忘记了战斗为什么,把人命当棋子。应该害怕士兵死去,而不是对士兵死去麻木。”赵佗说:“是。”政政说:“你跟其他将领再研究研究,然后再来跟我汇报。”赵佗说:“是。”便行礼退了下去。

      政政坐回座位,好一会儿不说话,等到小雪来问他中午吃什么的时候,他说:“小雪,先坐下。你说让那些士兵都不怕死的去打仗,这样的策略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小雪说:“大家一直都说秦军虎狼之师,凶悍不怕死。”政政说:“是不是对死亡都麻木了?”小雪说:“害怕死亡也不行啊。”政政说:“战争难道一定要是卑劣的吗?一定是死亡的吗?也可以是美好的吧。打仗就会死人吗?于是主动死?”小雪说:“陛下,打仗要用脑吧。打仗可以是美好的。”政政说:“你觉得死去了那么多人,换来的统一,值得吗?会不会是途径就是目的,方式就是结果?”

      小雪说:“陛下,现在的社会,作为一个女性,享受到的自由比过去多的多,而各个地方的人也不互相战争,群众也懂得用法律来保护自己,有权有势的人无法再随便的就把群众当奴隶、为所欲为,看样子跟过去大不同,并且不会再回到过去。这些幸福,都是因为陛下领导的朝廷带来的,所以小雪心里是感谢的。”政政说:“其实这些幸福是你们本来就应该有的,只是被一些恶势力做恶给破坏了。再说我们也都给有功的人应该得到的奖励了。”小雪说:“还是要感谢的。”

      小雪说:“我就是个平凡小人物,高兴了我就笑,不高兴了我就恼,为此愿意放弃一点大脑。”政政说:“就算过的快意,但是失败了,有什么意思?生活中处处都是战争。”小雪说:“是的。其实在战争方面,我就是脑残点。我也想长脑,可是想一想,长了脑就被别人轻易盗版走去搞坏了,我就会觉得其实长脑也没那么重要。”政政说:“被恶折服?”小雪说:“我不想参与战争,沾的一身脏,可是别人斗到我眼前,我也不得已。”政政说:“其实人一生下来,面对父母,就要面对父母的善恶,一般人不懂得反抗父母的恶。”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宫女来问中午吃什么,政政说:“随便吧。”那宫女就离开了。他又对小雪说:“岭南这边秦化比较严重,有点失败。腐败也严重,本来是提拔人才的法律部门招人考试,也变成了一些人来钱的事由。监考法官徇私舞弊,买卖官职,还有这里广开学堂,本来是予民优惠,可是那些人看到办学方面也有利可图,就给予一些贿赂的人办学的权利,也不管他们怎么增收学费。”小雪笑着说:“都成了生意了。”

      政政说:“嗯。这个情况竟然是普遍的了,赵佗因为是个武官,所以没注意。”小雪说:“那么应该提拔那些好官了。”政政说:“提拔是肯定要提拔。那些能不被利益引诱,甚至会忍受被折磨的人,当然是我们选择法官优先要考虑的。那些与大多数人为敌,只为了少数人利益的,是渎职。法官这个行业就是要考虑大众。不过当恶成为风气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出于功利考虑,情不自禁的跟着恶了。”小雪说:“追逐利益有利自己,就去了。不会想得到利益的办法好不好。”

      政政说:“是。这边监督部门也跟着烂了很多。现在要发公文,提倡举报,将功赎罪。”小雪说:“但是那些举报的人如果看清楚形势,为了利益做了叛徒,不是更让人瞧不起吗?也是叛徒。”政政说:“但是对我们短期内清除罪恶,有好处。我们可以给予肯定的举报,肯定是需要证据说明的丑陋内幕。”

      小雪说:“陛下,群众为什么也失声?群众举报了也没有用吗?”政政说:“是。有些好的法官,也被迫着同流合污了。”小雪说:“官僚制度有问题。”政政说:“现在换法官也不能大换血。”小雪说:“那就抓重点人重点事情,影响力大的,安插进去的人,同时跟朝廷内部的监督部门联系,一点点的解决。先清理这里的监督部门。”

      政政说:“嗯。不过如果群众的举报都重视,可能会引发大的变动,一是那些法官可能更加凶残,二是群众可能失望,甚至闹事。”

      小雪说:“问题就算堆积如山,只要让群众看到希望,看到趋向良好的形势,他们就会心向着朝廷,因为朝廷也会心向着他们。每年都会有考试,有些新招录进官府的法官还是干净的,总有些人不愿意跟某些恶劣的前辈一样,想要做个好法官的。而且群众闹事,是因为对朝廷过去的表现失望,不是对揭发黑暗的法官失望,也不是对未来一定会表现好的法官失望。”

      政政说:“小雪说的是。某些恶劣的大头目,影响力大的,一定要办他们。而且一定要让未来的法官们表现好。其实大部分人投机取巧,来到一个队伍,都是跟着怎么做,不会有什么做好法官的想法。”小雪说:“那就批判啊?陛下,出去溜达溜达吧,休息一下。我看你每天都穿这皇帝服装,觉得就好像你的工作服,会很累的,要注意休息。”政政说:“是。现在巡游,我可以不穿工作服,穿点别的衣服,轻松点打扮。你为我挑选衣服吧。”小雪说:“是。”

      转眼冬至就到来了,政政吃素和沐浴,在当地进行祭祀。接下来,他还去一些庙宇进行祭祀,小雪也跟着在旁伺候。这天,政政去了新建的天后宫祭祀,完毕以后,政政和小雪就在天后宫吃饭。吃完饭以后,两个人漱口后喝茶。

      政政说:“你有没有注意,前面那泥雕像特别栩栩如生,好像能让人感觉到生命气息,感觉到呼吸?”小雪说:“泥胎塑像,以木为骨骼,以泥土、草秸等为血肉,以颜料为描画五官躯体,之所以让人觉得活,大概就是捕捉到了活人的什么特点。”政政说:“战场上,人被割下的头颅,却恶心可怕,离开人的身体,掉落在地上,感觉不到呼吸,死的东西的感觉。”小雪说:“失去了活的什么特点。”

      政政说:“还有天后宫的壁画,有些仙女飞在天上,天后驾着白虎座驾,飘带都随风飘舞,很好看。”小雪说:“体现了风的作用,仙女都身体柔软,也似乎是顺从风的作用,自然款摆,并且她们都是神态从容,自觉幸福的样子。”

      政政说:“当地流传的很多神仙显灵的事情,恐怕是胡说,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的,可是许多人就选择相信了,并且觉得美好。”小雪说:“不清楚那些人撒谎的原因。宗教本来就是一些人的思想得到大家的肯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会指导人的灵魂走路。”

      小雪说:“今天从那天后宫出来,我也觉得香的感觉,有清凉的香气渗透进我的身体,在我的齿颊之间流连,在我的思想里惊鸿一瞥,它们逃的太快,我看的太多,似乎不把记忆保留的久一些,牢固一些,很快就不怎么记得了。那里的气氛,让人喜欢。”

      政政说:“也许这些壁画和泥胎被制作的时候,都是焚着香料制作的,而后来去拜祭的人,也都是不让随便进的。而且有种互相映照的感觉,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天空映照着大地,是大地的颜色,大地映照着天空,是天空的颜色,颠倒梦幻。在厚土高天,大片空旷单调之上盛开的花朵,是祭品,代表着谦卑,单调是单纯,映照是互相了解的情意,而那些仙女都是天后的孝子贤孙。”

      小雪说:“眼睛里能看到其他事物,这种映照是互相了解的情意吗?只不过眼睛看到其他事物,是单方面的映照,像镜子一般。只不过镜子是否有思想,我们也不清楚。”政政说:“眼睛跟眼睛还不一样呢。”小雪说:“是啊,蜻蜓的眼睛跟人的眼睛,至少样子不一样。陛下,你觉得那个天后塑像,是不是很好看?”

      政政说:“嗯。我看那天后塑的很秀气,脸很秀气,颧骨稍微有点高,所以显得颧骨下面的线条有点凹进去。她左手侧的男侍卫,有点像接受被侵犯的安排,但是心底却隐藏着保留着勃发的野心,像女人。她右手侧的女侍卫,有点像她的脸部轮廓,还有神情。但是她右手侧的这个侍卫有一种威严是天后没有的,她微笑着似乎嘴巴的线条还有一点紧的、笃定的自在的站在那里。阳光从窗户外面射进去,洒在他们身上,那么逼真。”小雪说:“是的。这雕塑值得尊敬的。”政政说:“是的。”

      政政又说:“今天下午在这里看奏折吧,体会一下这里的气氛。唉呀!”他又叹息一声。小雪说:“是。不过陛下为什么叹息?”政政说:“昨天见了几个人,还说别人贿赂他们正常,说都普遍的事情,不给点红包,才是不正常的。又说有群众对他们不满,还有捅死法官这样的事情,他们感觉到生命被威胁。一个人还说上次一个人去办事,问他什么事情,他当时可能忙没咋搭理他,那个人就威胁他。我看他们说起来的时候情绪不稳定,很紧张。”

      小雪说:“他们只是围绕他们自己的利益在那里说话,还想陛下也帮助他们,利用陛下的态度吧。”政政说:“正是。就是这样。想我为他们服务,和同情他们。”小雪说:“可能也是被吓怕了。”政政说:“是。他们只是想要听到我能帮助他们的好建议,愚昧至此,在那里还说什么找护卫保护他们,又说什么法律,那些人可以告他们,他们也能告那些人。”

      小雪说:“其实红包,不是有规定吗?”政政说:“他们会达成口头协议,办事好事成以后给红包。”小雪冷笑一声说:“事情都办成了,恐怕很多人就不给红包了吧。”政政说:“还有达成书面协议,这样的情况。”小雪说:“如果是书面协议,他们找谁证明?被监督部门抓到把柄,就要惩罚他们了。不给红包他们应该做的合格,如果做的不合格,那他们就要得到惩罚。我们的社会是互相要挟的社会,给红包也这样。”政政说:“你说的对。本来给红包是一个感谢的意思。”小雪说:“如果成了风俗了,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了,就要考虑风俗是怎么回事。”

      政政说:“对了小雪,这边还有一妻多夫的情况。”小雪说:“一妻多夫,会不会导致男人之间互相敌视?”政政说:“也有可能啊。”小雪说:“那如果哪个男人拿回家的钱财多,就要求女人跟他睡觉的次数多,男人之间会不会打起来?”政政说:“不清楚。”小雪说:“女人的表现,比如偏心,肯定会让他们不高兴吧。”政政说:“说什么都是猜测,又没进到人家家里看看,谁知道会怎样呢。”小雪说:“男人喜欢跟女人上床,有的还喜欢跟男人上床,女人却往往相反。说明男人在床上不会觉得吃亏,女人却相反。”

      马上过大年了,小雪和政政,还有赵高,去大街上走,感受一下年味。政政说:“赵佗他们在年前统一了岭南,这一下南边这块大心事也去了不少了。以后就是发展了。”小雪说:“这种多民族的地方,恐怕矛盾也会特别多。”政政说:“会有人专门研究这些问题的。民族多的地方,不同应该尊重。关键是怎么制止恶人的欲望,而是鼓励人们积极的去建设这个城市。”

      小雪说:“这里比内地要贫瘠多了。”政政说:“肯定会给点优惠,比如贫穷的连房子都没有,或者房子是危房的,给点钱修补、建设房子。还可以借给他们一些钱,做生意。只不过他们都要达到一些条款要求。不能让他们觉得白给的,甚至不珍惜这给予。”

      这个时候,就见不远处路边,一家卖杂货的小破店门口,两辆马车挤在那里,两辆马车的车夫在那里吵架,互相骂对方和说对方没眼色,非要挤。一个女孩显然是马车上的客人,试图阻止他们,说道:“不要吵架了,我还有急事赶着走。退一步海阔天空,争一步头破血流。”可是对方马车的车夫却看她不顺眼,火爆的用一根指头指着她说:“一边去。”那个她自己乘坐的马车车夫也不友好的似乎想跟她也打斗起来,说:“你别捣乱,一边去。”

      小雪他们没有办法往前走,赵高就上去想要劝架,却被一个车夫胳膊一伸,把他推到了一边。那车夫对另一个车夫说:“我就是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另一个车夫说:“这里路窄,那边宽,你非要挤过来。”那车夫说:“你那边路不宽?”赵高想要拿钱让他们走开,小雪却已经走上去说:“你们让不让,因为你们大家都没法走路了,大家都很焦急,你们看到了吗?这都是你们两个的错。”

      一个车夫看小雪不听话越加火爆,用指头指着她说:“你别烦我。”小雪一见火了,也用指头指着他说:“你们让不让,不让叫法官了。”那车夫被激怒了,小雪却看他怒了越发把指头往他鼻子指去,说:“你还不让我说?!你们两个真卑劣。”那车夫就抓着她的胳膊想要动手的态度,另一个车夫看小雪也不顺眼,但是此刻却笑起来说:“他怎么卑劣了?他调戏你了吗?他摸你什么地方了吗?”小雪火了,转过头看他,顺手从他马车上拿起一个铁扳手就想打他,赵高一见急忙去拉小雪,另有人去拉那车夫。

      赵高小声对小雪说:“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小雪小声说:“我不会真打他的。”就见那个车夫见小雪拿起了铁扳手,笑起来,火气也灭了,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过来打呀,打这里。”另一个车夫见此情况,脸上的肉都变僵硬了,似乎更暴力了,一看就是个经常欺负女人的垃圾男。

      小雪霸道说:“你们不配做车夫。快点让道,我们要过去,要不然把你们的马给放了赶跑了。看见没,我们这么多人,他们是我们一伙的,我们人多力量大。”那个火气消掉的车夫听了,便去赶自己的马后退,另一个更暴力的车夫上前在自己马车旁边,也有点彷徨,但是霸道的指使态度对那个女乘客说:“上车。”他说话的感觉,好像先把人打成弱智、无知、判断低下、不现实的,好像给一个人下定义‘你就是那样,你不得有任何反意,必须意志服从我的判断’。

      那女乘客上车以后,他却看着另一个人退下去,好笑起来,拿着车上一个篮子里的一个柿子饼给女乘客,车上不只一个乘客,好像他对那女乘客格外好一般。众人见他们让开了路,都急匆匆的各走各的了。

      政政说:“小雪要是人家跟你真打起来,你也真跟人家打吗?”小雪说:“一般人看到我一个小姑娘打起来,都会停手的。要是真敢打,我也真敢打。”

      众人又往前走了走,来到一家卖香樟木家具的店,政政看到门口放的一个木雕雕刻的精美,就去看起来,小雪等人也在店里店外看。店里一个女孩巧言软笑的跟另一个女孩说话。小雪问一个香樟木的首饰盒多少钱,那女孩的脸却立刻沉下来,好像小雪欠了她八百两银子不给一般。小雪看着就不爽了,就说:“看你不顺眼。”

      那女孩就火了,小雪又说:“你态度不好。”那女孩说:“你只是一个顾客,我还要笑脸对你吗?”小雪说:“狗眼看人低。”那女孩更加愤恨,说道:“你说谁是狗?”政政看完那个木雕,就在那里等着大家,小雪见了,不与那个女孩对话,急忙走了出去,大家都继续往前走。

      政政说:“小雪啊,你怎么那么喜欢跟别人吵架啊?”小雪说:“我对他们好才跟他们吵架呢。跟他们也没法平心静气。”政政说:“底层的一些人就是一些莽撞的人。”赵高说:“应该远离他们,他们就是低层次的。不跟他们计较,没必要计较。”小雪说:“各人有各人的过法。每个人都有几个觉得低层次的亲戚。”小雪又说:“也是啊,一般同层次的人彼此才争的厉害。”

      走了片刻,政政又说:“有时追寻爱情,努力的分辨,想要发现和记住对方,可是也是不敢去探寻对方。甚至觉得要记住全世界,也许才能发现和记住对方。做人理想主义,也会体现在爱情上。其实一定要那样吗?”小雪说:“我其实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好奇害死猫。未知是可能是有危险的,不是一般人敢于挑战的,尤其坏人那么多。”

      政政说:“一般最美好的东西都有最恶毒盯着。其实对于很多人,爱情就是已知,就算未知也会变成已知,想方设法让已知为自己服务。我觉得爱情是一扇窗,打开了就会更多一条特殊亲密的途径,去帮助自己认识世界,也会给自己带来利益。”

      小雪说:“陛下你看那边。”政政看不远处的围墙,新建的围墙,上面好多“龙吐水”,说道:“建的好看。”小雪说:“下雨的时候可能更好看。不过我却总觉得,这样的建设,呈现出的人们的想象、幻想,会囚禁人,让人看不到天空。”政政说:“似乎有点。”

      政政看路边有卖萝卜羊杂的,就跟大家一起品尝。就见那小摊贩老板手脚麻利的给每个人盛了一碗,又说:“你们自己加香菜和辣酱、蒜蓉吧。”大家坐下来以后,就有两个乡民打扮的男子也来吃萝卜羊杂。

      就见他们等待的时候,就在那里说:“村里林小牛给大家发钱,让大家选他当村长,你答应了吗?”另一个男子说:“干嘛不答应。有钱拿。就算不选林小牛,还不是郭彪子当选,他家亲戚最多,肯定都选他,别人如果再有几票选他,村长跑不了就是他。”第一个男子说:“郭彪子也不比林小牛好。”

      政政说:“喂,你们两个,你们不愿意选林小牛,也不愿意选郭彪子,可以投诉啊。”那两个人一看是穿戴有钱人的,就嘲笑道:“到哪里投诉啊?我们村有个人想要去投诉,被村干部给关起来了,还扣除了粮食补偿款。”政政知道粮食补偿款,是对贫困户的救助款,就问:“越是这样你们越应该去告啊?”第一个人说:“村干部说了,不能越级上访,必须经过村干部同意,才能去上访,否则就是不把村干部放在眼里。”

      政政说:“什么越级啊,我们国家的法律制度虽然有领导和被领导之分,但是领导的工作也要跟群众公开,要对群众负责。群众不满意就可以去群众部门投诉。”第二个人说:“我们村有村规,村干部制定的。”政政说:“国家不允许私自制定法规,所有法规必须经过立法部门,才有效。”

      小雪说:“就算有人贿赂你们,你们私下喜欢谁,合伙选谁,也比接受贿赂选择一个明知道不好的人,会给你们村的未来建设带来不好作用的人要好一些啊。他们只是把他们从你们这里剥削去的钱,拿出一点来给你们,让你们不挡着他们的剥削人的道路,为了赚更多钱。”第一个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小雪说:“要是你不黑,就不是一般黑。”那个人说:“小丫头。”他们就不理会小雪他们了。

      他们骂骂咧咧的去一边破桌子上坐着开始吃了,说林小牛怎么不是东西,跟谁谁之前吵架动手了,因为人家修了个地埂,非说人家多占了他家的田。小雪说:“地埂那么一点点土地,都能动手。”赵高说:“那还不是。”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瞪着眼睛快凸出来了,拉着脸,很阴沉的来了,来了以后就开始帮忙收拾桌子,小雪看她好像很不满的样子,好像刚从地狱里爬起来很多的怨气似的,不禁有点同情。

      政政又说:“为了统一岭南,一直用各种手段诱惑这边的土著人,像不久前刚归顺的西瓯族、雒越族,可是现在统一了,又担心他们因为这些诱惑,而放弃对自己文化传统的传承。”小雪说:“他们可能觉得自己文化不好所以才放弃。”政政说:“不好他们觉得我还不觉得。他们本来可以别的途径发展,现在却跟其他秦人一般了。索取和给予,真是一个脑残的办法,但是对于被欲望控制的人来说,十分有效。”小雪说:“就是。他们本来吃穿都是愁事吧。”

      转眼新年来临了,在新年过后的很多天,人们都还穿着新衣服到处走亲戚、拜年、聚会,吃好吃的。这一天,政政说:“这个法官还挺狡猾,他是群众最想揍的人之一,可是他说在群众最想揍的人里他只能排第三。还发了很大一篇公告,因为恐慌别人会揍他,他在公告里那么一写,群众反而理性了,不去揍他了。他说,他是听话的。”小雪说:“为了保护自己,什么都可能作出来。”

      政政说:“小雪谢谢你,有时我有点迷失,看到你那么坚定的站在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改变你的,我就知道能认识你多么好。”小雪在那里吃野山楂,说:“我自然就会那样的。”

      政政说:“被贬谪的人派到北方新设置的县,再派到岭南三郡防守,也凑合吧。还有些之前派来打仗的曾经逃亡的犯人,典押给富人做奴隶、主家又给娶了妻子的人,以及商贩,充实南方三郡。会不会人太多?”赵高说:“陛下,以前投入战争的人数更多。这才几个人啊?”政政叹息说:“此一时彼一时。”

      政政说:“小雪,讲个故事。”小雪说:“有一个猫,他蜷缩在炕上看女主人编织衣物,想如果那衣物给自己穿该多好。他的梦想当然没有实现,但是他却变成了人。因为男主人是一个二愣子,有一天他用石头砸别人的房子骂别人,这个猫为了帮助男主人,化解纠纷,积累的功德足够多,变成了人。开始本来他还是一个帅气的男子,可是因为男主人表现糟糕,他和那屋主夫妇对骂的很难听。所以猫变成的人偏向着男主人,鼻子就变得又大又圆又矮,很多人都嘲笑说丑陋。”

      政政说:“猫会变成人?怎么褪去猫的须,怎么脱去猫的皮,怎么换了猫的骨?”小雪说:“因为他懂得了爱,他有爱的人,眼中有爱的纯真,爱会让一个人的头脑变得灵活,会让人长出鸟儿也没有的翅膀。”政政嘲笑说:“那他做猫的时候,难道没有爱过什么母猫吗?就那样放弃了母猫吗?变成人?”

      小雪说:“那只猫的前世还是一只鸡蛋呢。人在妈妈的肚子里吃妈妈,出世以后会吃鸡蛋,可是人却不会把鸡当成妈妈。妈妈也吃鸡蛋呢。”政政说:“你想说什么?”小雪说:“守护天使看着一切,鸡和猫也有守护天使。”

      政政说:“人间的爱往往就是毒,要不然人类为什么把蛇当成女娲母亲,因为远古时候人类认为蛇足够毒,人类害怕蛇,想要拥有蛇的本领,跟蛇同族。”小雪说:“那也是猜测。守护恶人的黑暗天使,会在人想要甜蜜的亲吻时候,拿蛇跟人接吻。黑暗天使会控制蛇等一切可以控制的恶毒。”政政说:“这样啊?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白天使黑天使的。”

      小雪说:“没想到南方不下雪,可是冷的一点不比北方少一些。我在北方都不会穿这么厚的衣服。”政政说:“主要是没壁炉,这边冬天不生炉子。”

      小雪说:“陛下,你昨天晚上做什么梦了?会不会是一个爱情的梦?”政政说:“没余力梦里思想,没余力梦里与谁相爱,因为疲惫太多了。”小雪说:“陛下,我们出去玩吧,溜达溜达,感受一下外面的空气。”政政说:“好。”

      小雪就去准备出外的衣服,不一会儿,就见她抱着一件黑白披风走了过来,政政看她在里面的衣服外面套了一层蕾丝,他说道:“仅仅是加了一层蕾丝,怎么你这个衣服就变得十分漂亮了。”小雪说:“因为蕾丝漂亮啊。”她抖开政政的斗篷,政政说:“这件斗篷上面这些是什么图案啊?”小雪说:“规则里的不规则。寻找一点不同。”政政说:“可惜我穿不出来那种气质吧。”小雪说:“陛下是敦厚儒雅,不喜欢把犀利裸露出来,不喜欢表现自己的帅酷。不过陛下穿着这衣服却十分协调呢。”政政看她的披风说:“你披风上面的纹路又代表什么?”小雪说:“只是有点像月亮下面湖面的波纹,我突然又对纹路感觉奇怪。我是看到有卖布料的,让他们拿来做披风的。”政政说:“好,咱们就这样出去吧。”

      政政说:“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你根本不明白爱的原因,你过去的经验不够用……你不喜欢高?”小雪说:“那么多女人喜欢他。”政政说:“可是难道不是因为高足够优秀,才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吗?大家都喜欢的一般是相对优秀的。”小雪说:“是吗?我怀疑,以前喜欢我的人也很多。”政政说:“但是不可否认你现在也是比一般女孩追求者多一些啊。虽然讨厌你的的确也很多。”小雪说:“追求我的那些人就是看我年轻漂亮还有有点小聪明。追求我的人,我不喜欢我就会拒绝,可是高王子就不会。在高眼里别人重如泰山,他愿意俯首,我却目下无尘,无法接受。”

      政政说:“是。意淫也是淫。有些人整天没精神的样子,就好像有些男人整天泡女人泡的没精神。意淫会造成很大伤害的。不过有些坏人,就不仅不伤害还获得,但是他们也付出很多,比如有的不得不愿意被摆布。不过,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会吃醋吗?”小雪说:“不是。”

      政政说:“有些人就希望能站在人群里显眼的地方,让人一下就注意到,因为那样会带来更多的机会啊什么的。”小雪说:“我觉得,就算我有光华,也慢慢的展示给别人看,露出一点更多一点,让别人惊叹。但是当我走进人群,就是平凡不起眼,可以偷偷的去快乐。陛下难道不喜欢偷偷去快乐的那种心情吗?”政政说:“喜欢。要不然我为什么总是出巡,也有这个原因。”小雪说:“说到机会,别人给自己的也要自己想要和惜福,如果做不到就不会是快乐。”政政说:“可是如果你需要一个机会去展示什么,可是得到机会却不容易,你也会珍惜机会了吧。”小雪说:“那就是我本来就能力不够去得到那机会。”

      小雪说:“陛下,你看那些人,他们在祈祷呢。”政政说:“真的,怎么今天祈祷啊?他们活在他们的梦里。可是阳光照着他们那虔诚的样子,我也觉得震动。”小雪说:“陛下,我们也去吧。”政政说:“看他们的样子,恐怕要走很远路呢。”小雪说:“参与一次嘛。”政政说:“不觉得傻吗?”小雪说:“他们还认为我们傻呢。”政政说:“好。去吧。”政政说:“不过,很多宗教信仰都是被统治阶级利用奴役群众,让群众孝敬自己。”小雪说:“陛下,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好有坏的,好的坏的都可能被人利用的。”政政看小雪似乎有点虔诚的尊敬,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政政他们在南方待到二月份,南方一直很冷,没有等到春天来临,他们就启程返回了。这一天,咸阳下了一场小雨,天色一泓青碧,后来天放晴了,阳光出来了,天空就蓝的明亮起来,白云也一大团一大团,白的干干净净。咸阳皇宫的乐馆门口,可以看到远处青山,绿的也干净,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乐馆不远处交错的路上走的宫女,穿着春装,五颜六色的,十分漂亮。她们都身材纤侬有度,头发打理的发髻整齐,个个都是丽人。一些个宫女捧着牛肉干、点心、水果走来,走进了乐馆。

      乐馆里,幻姬对美玉说:“其实就是一些音符。它会发出从弱到强一些音,你组织一下这些音,配合一下你的感觉,表达一个你想表达的什么。然后你再配合音乐写些歌词,长长短短、转折什么的,尽量不要模仿别人跟别人雷同的,有感情多一些的表达出来,就是把话说的跟平常人不一样。”美玉说:“我唱的差点,老是跟音乐合不起来。”幻姬说:“练习几次就好了。”

      文骊说:“你唱歌就是少点度数,情感、情绪会失去控制,没有弹性,不注意乐谱。年轻人的特点。”美玉说:“我记不住。特别崇拜幻姬。”文骊说:“幻姬做的音乐也是人做的音乐,不用崇拜。”幻姬就有点不自然,文骊又说:“幻姬,你太重视别人的态度了,对自己不自信。”幻姬说:“谢谢你。”

      这个时候刑芝说:“我想唱歌,幻姬你为我弹奏吧。唱《子衿》。”幻姬说:“好。”然后她就弹奏起来,没想到刑芝唱的一直在好像尖叫,好像被逼到没有后路的疯狂,她好像在一直责问对方,并且同时表达她热爱的感情,释放出来的感觉不会让人反感。

      美玉说:“我一向不喜欢有些女人唱歌的时候特别尖锐的嗓子,难听,可是刑美人唱的我却不那么觉得。”文骊说:“歌声会表达感情。你天然产生什么感觉,你就把它纪录下来,多练几次,就好了。”

      等到刑芝唱完了,文骊说:“刑芝,何必单恋一枝花?”刑芝说:“你胡乱揣测什么呀?”文骊说:“好。我胡乱揣测。”韩美人在不远处说:“人活着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感情,而是谁都不怕,谁都不怕了,要什么有什么。”文骊说:“这应该是一个人生活所基本享有的,不是什么追求。”

      咕咕鸟说:“谁都不怕的同时,也不该让别人怕自己,要什么有什么的同时,也不让人家吃亏。”韩美人说:“我说的是权势。刑芝以前得宠的时候,宫里人谁不敬着,现在跟以前当然是不能比了。”刑芝在那里思考不言语。文骊说:“宫里人是那样的。”

      女恒说:“我觉得韩美人说的在理,她说的就是人生最高境界。”文骊说:“你的人生最高境界。刑芝,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刑芝说:“来例假了。”文骊说:“我一直有个疑问,女人比男人成熟,是否因为女人来例假受折磨,受折磨的多了,就会磨练智慧。”

      美玉说:“可是也有人说,女孩子就算小时候聪明,也会越大越笨的。”文骊说:“那也可能是来例假的缘故。”美玉说:“什么都是跟来例假有关。”文骊笑着不说话。刑芝说:“我现在莫名的烦躁,昨天还心情尚算灿烂,现在情绪就是降到最低点,动也不愿意动,还特别失落,仿佛被沉到了海底。痛的感觉,翻江倒海,感觉特别力不从心。每次来例假,总觉得生命力好像在一点点的流失。”

      文骊说:“没那么可怕吧。是不是肚子没暖啊?”刑芝说:“你没看见我都还抱着手炉吗?”咕咕鸟说:“人和人的体质不同,人和人对□□的感觉也不同。我每次来都要吃药,暖腹,喝红姜水。”刑芝说:“我也有啊。有一次我在路上差点晕过去,走不动了,浑身冒冷汗。”美玉说:“也许女人受一些痛,也是为了生产做准备。”

      刑芝说:“生产的痛,是平生遭遇的最痛。”文骊说:“总是会过去的,生孩子都知道越痛你越不用力,你就越晚生出孩子。”刑芝说:“好像你生过一般。”文骊说:“我想一想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跑进了乐馆,他看到大家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嘻嘻笑着,就脱下了裤子,露出了小鸡鸡。咕咕鸟等人都赶紧遮面,幻姬说:“芈华的小侄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女恒说:“小屁孩,快穿上裤子。”那小孩却嘻嘻笑着不肯穿。文骊说:“你长大会后悔的。”小孩听了犹豫的穿上了裤子。文骊又说:“不能把屁股随便给别人看,长大你就知道了。”女恒也脸红了。

      美玉说:“小孩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也许因为不知道其中的罪孽。可能就是对性好奇,喜欢这里面哪个大女人,被刺激了性的意识。”文骊说:“我一直觉得有些荒淫的人,不怕裸,喜欢让别人看到机械、下贱的□□,彪呼呼的。娼妓等卖肉的也是,彪呼呼的,吸引的嫖客也是彪呼呼的。”美玉说:“卖肉其实没有什么。”文骊说:“嗯。就是彪呼呼的。”这个时候,突然外面有宫女进来,对刑芝说:“美人,陛下回宫了。”大家一听,都站了起来。

      政政正在书房里听曲子,见大家来了,摆摆手,奏曲的乐人就退了下去。大家跟政政行礼请安。政政说:“都坐下吧。”文骊说:“陛下想听曲,我们奏给你听。”政政说:“就是旅途劳累,想歇会儿。现在跟你们说话,听不听无所谓啊。”

      芈华说:“陛下出巡可有什么新鲜事儿?”政政说:“没什么事儿。本来想带些南方的水果回来,可是想到宫里什么都有,就没有带。”芈华说:“南方水果现在还有,真是好啊。南方还一年四季都不下雪,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政政说:“其实冬天很冷,据说夏天也特别热,跟北方差不多。那里的人说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看久了就没意思了,反而喜欢看雪,好多人一辈子都没看过雪。”

      觅姜说:“陛下又去海边了吗?”政政说:“这次倒没去。”觅姜说:“臣妾听说现在有些方士,会炼制仙丹,人吃了能延年益寿。”政政说:“我也听说了,跟医生都追求的□□不死。”觅姜说:“臣妾倒是很好奇。”政政说:“那些人炼制的仙丹,究竟有没有用,也得我们的御医了解了,说不定还有害呢。夏无且没有跟我说,肯定是经不起质询的。”

      咕咕鸟说:“臣妾这几天发现头发也是活的呢。陛下有没觉得人的头发和人的□□感觉也相似?”政政说:“没感受过。”咕咕鸟说:“陛下觉得趋静会更长寿还是趋动?”政政说:“不知道。总之过犹不及吧。”政政呆呆的出神,不知道想什么,文骊叫他:“陛下?陛下?”他回过神说:“我有点疲乏,想休息休息,你们散了吧。”众人说:“是。”

      大家走到外面,芳草对咕咕鸟说:“其实你是陛下第一个女人,陛下肯定重视你的,忘记第一次就好像忘记出生一样困难。”咕咕鸟收起失落的表情说:“可是爱情却似乎是永生的,会让第一次消失。”芳草说:“陛下似乎有心事?”咕咕鸟说:“嗯。”

      咕咕鸟说:“当树木的根深入土壤,土壤就再也无法离开树木了。我爱上了陛下,这爱无法离开。爱让我变得软弱,当年我知道陛下没那么爱我的时候。可是爱也让我感恩,感恩遇到他,而且陛下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也希望他幸福。”芳草说:“你真是无怨尤。你不去乐馆了?”咕咕鸟说:“不去了,你们去吧。”说完她就乘上步辇,往回走。

      在步辇上,她感觉到心在沉溺的不停的痛,政政像一个甜蜜而伤心的诅咒烙印在她心上。她知道政政始终为了爱情而痛苦,为了国家而难过,他的所有不快乐,都对她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其实对于咕咕鸟,她早就知道了,政政不爱她,可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抱着一丝希望生活着。她会觉得自己太平凡,跟别的女人不能比,可是政政却明白的告诉过她,爱你的人不会让你觉得自己比不上别的女人。他越是好,让她越是难过。

      她识字不多,也曾经觉得这让自己无法更好的理解政政,还因此学字,当她学会了写字,又觉得那些国家大事她根本想不出什么意见来。她擅长的就是做饭,她高兴她多少能做点事情帮助政政。她自始至终一直庆幸着可以待在政政身边,虽然一切不那么美满,可是毕竟她跟政政生活在一个空间里。有时可怜自己的难过,可是比起政政的高兴与否,那些微不足道。

      回到了她自己所在的梁山宫,那是她生了高以后,政政赏赐的住所,她看着梁山宫,不禁感恩着,有这么好的地方住。

      她看到高在院子里摆弄两块瓦片,说道:“高,你在干什么?”高说:“我在研究啊,妈妈,我看你的厨房里下面铺些沙子,地板和沙子之间再隔一点距离,就不会烂吧?”咕咕鸟说:“也行。反正地板也烂了,应该修理了。”

      高说:“妈妈,我在你厨房看到山药,还有萝卜,我就想,有些地方有时天旱,虫子多,所以粮食不够丰收,可以种植山药和萝卜饱腹。父王注意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注意这两种食物。”咕咕鸟说:“应该有粮食储备吧。”高说:“我知道有时候好几年都干旱的情况,粮食储备就会缺少了。而且人总是会生育人口,人多粮食少,使得粮食总是匮乏的。”咕咕鸟肃然尊重说:“你有这个想法很好,告诉你父王吧。看他怎么想。”高说:“嗯。粮食主食种类也少,不利健康。我建议一下。再说鸡蛋不能放进一个篮子,多种植几种粮食作物,风险要少,因为不一定哪种作物可能发生什么虫害疾病的。”

      咕咕鸟又说:“是这样呀。你刚才干什么了,汗流浃背的?”高说:“练习弹跳了。武术老师说我腿部力量不行,反应也不迅速。我缺少一种危机意识,对被伤害的情况不够敏感,所以反应不迅速。”咕咕鸟说:“你什么时候娶亲啊?喜欢哪个姑娘,妈妈找人去跟她说。妈妈等着抱孙子呢。”高说:“妈妈喜欢谁我就喜欢谁。”咕咕鸟说:“这孩子还是不开窍啊。”

      说着她就走去厨房,一个宫女走过来跟她报告说:“禀告娘娘,御厨房今天有人来,说想要请娘娘去教给他们做饭。娘娘的手艺,御厨房的大厨个个都夸赞呢。”咕咕鸟说:“好吧,等我见到御厨房的总管,跟他说说。”宫女就退了下去。咕咕鸟看着厨房里架子上,藤制的储物柜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粮食,心里就高兴起来。很富有很幸福的感觉。如果不看地板上有些地方烂掉的情况,这个厨房还是干净整洁,干燥,分门别类,温暖的。她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那是她记着自己做过的饭菜食谱。打开新的空白的一页,她把书放在一边桌子上,就开始拿粮食研究新的菜式,准备大干一番。

      却说医馆里,调来了一个年轻的男打杂的,叫小张,特别害羞,见到女孩子就不说话了,女孩子跟他说话,他也不应。有熟悉他的宦官跟大家说,他平时就那样,所以快三十了也没结婚,说他心理有问题。小雪听了,坚持对他说:“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应该回答,你不回答没有礼貌。”他仍旧不回答。

      这个时候小朱过来了,对着小张耳朵猛的大吼一声,小张没被吓着,把小雪吓到了,小雪说:“你干什么呀?”小朱就跟小张勾肩搭背、搂抱拍打,说道:“我跟他好。”小雪说:“人家不一定觉得。”小朱说:“你问他?”小张却闭着嘴低着头不说话。小雪说:“你看上去懒懒的。”小朱大声说:“你懒惰。”小雪说:“我说你懒懒的又不是说你懒惰,你怎么说我懒惰呢,报复我?”小朱听了就躲避的态度走了,小雪看着他背影说:“鹦鹉学舌。”

      她离开了医馆,去御厨房拿午饭,在御厨房,饭菜还没准备好,小雪就等了一下。一个男厨师走了过来,跟小雪说:“今天因为临时加了两道菜,迟了一点。”他看着小雪的表情、眼神,变得特别的冷静无情,小雪知道,那是自己反映在他心上的结果。

      这个时候另一个男厨师和一个女厨师走了过来,两个人边走边说话,都是嘲笑和被嘲笑的态度。来到小雪他们面前,另一个男厨师就表现的女厨师应该尊重小雪认低头的态度问小雪:“早晨做的白菜虾酱还好吃吗?”小雪说:“好吃。我们办公室的四个人把虾酱都吃光了。”

      第一个男厨师就对第二个男厨师表现出了类似嫉妒那样的情感,对经过的一个伙夫嘲笑的态度抬高小雪的姿态说:“你抱那么多柴禾根本烧不完,放在那里又碍事。”因为那个伙夫对小雪态度有点不恭敬。小雪突然觉得第一个男厨师对自己有暧昧,而且生怕小雪和第二个男厨师友好。而第二个男厨师是对那女厨师不满,利用自己。

      第二个男厨师好像跟小雪是紧紧的在一起的,他们站在一起说话,表现的是更靠近小雪的亲密。小雪一点都没有改变之前淡然、淡漠的态度,第一个男厨师就放下心来的感觉。

      其实也许是因为小雪之前看第二个男厨师说来到这里很想家,他跟别人语言还有点不通,有点孤独,他看上去消沉的样子。正好小雪办公室黄大人跟第二个男厨师是一个故乡,黄大人回家探亲带回来一些小布老虎玩具,小雪就把那小布老虎玩具给了第二个男厨师,想让他高兴一些。第二个男厨师可能也因此误会了,但是他的孤僻冷漠也有点化解了,变得阳光乐观、开朗明澈。以前他看到不认识的人,就当没看见。

      小雪不仅给了他一个布老虎,还给了跟他一起来的几个新厨师每个人一份去痘痘的药膏,因为他们几个人青春期都脸上长着痘痘。小雪表现的他们是一起的态度,所以第二个男厨师,跟他们一起来的人就变得亲密了,虽然他表现的对互相关心的友谊渴望又排斥,他常常情绪充满愤怒,小雪也因为他有点难过和愤怒。

      第一个男厨师敏感的捕捉到了,虽然他和第二个男厨师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孩子一样特别柔软特别可爱。小雪不喜欢被人家抬高的感觉,当然也不喜欢被人家看低的感觉,心里就有点讨厌。

      这个时候有人叫第二个男厨师的名字,他就走开了。又过来一个人,他一下子把脚放到了旁边锅台上,他的脚旁边就是小雪还没装满菜的食盒。小雪就不高兴了,让他把脚放下来,那个女厨师说:“你管的太多了。等你有了丈夫这样管你丈夫吧。”小雪立刻觉得似乎什么低贱的人都能登鼻子上脸的,感觉到被侮辱,说道:“你管的太多了。”那个女厨师就也走开了。

      那个把脚放在锅台上的男厨师,把脚放下来,说道:“你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小雪说:“说我无情不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你吗?我难道没有权利拒绝你吗?”那男厨师就也走了。第一个男厨师说:“听说高王子殿下有意跟你亲近。”小雪说:“高王子殿下那么多女孩喜欢,怎么会喜欢我。”男厨师说:“哦。”

      小雪说:“如果有人强吻强摸你,你也会感觉到被性骚扰吧,甚至感觉到被害吧,可是高王子殿下,有那么多女人意淫他,他都丝毫不会拒绝。就算有人故意的制造不小心碰到他,他都只是害羞微笑。还有人说他是草莓味儿的点心,不知道暗地里舔过他多少次。”男厨师说:“你不谈恋爱,却很注意看爱情场上的众生态。”小雪说:“嗯。我也是待嫁女孩。有些人恋爱只是因为寂寞和好奇,自私。”男厨师说:“可是就算是蝎子咬人也还是有人喜欢蝎子,有的人那样是本性。”小雪说:“狼对羊也很有情。”

      这个时候有厨师说:“饭好了。”小雪就和别的人一起去盛饭,盛了饭就往回走。小雪跟一个宫女一边走一边说话,走了很远了,刚才跟她说话的男厨师追出来,本来想要跟小雪说什么,可是看到她和别人说在一起似乎关系很好,他就感觉到有些寂寞被冷落。及到她们面前,他就有点要挑拨她们关系的对小雪说:“她说了走这边的路危险,有野兽可能咬人?”言下之意小雪不懂得听话,却非要走那边的路,小雪说:“我只是探头看看。”

      那个宫女没说话,男厨师又对宫女说:“小纪,中贵人□□说要跟你排练节目,表演向你求婚。”那宫女一听,中贵人要跟自己表演节目,还向自己求婚,再加上被男厨师拱自己尊敬自己的态度刺激的,就自视甚高和同小雪竞争起来态度。小雪就离了他们说:“你们慢慢说,我先走一步。”

      吃完饭以后,小雪去给政政送药,政政问她:“听说你跟别人说谁暗恋你就是害你。”小雪说:“是。有个人非要给我送礼物,说认识我的人在他面前就重要起来,我说我承担不起。”政政说:“这个人看来很把自己当个人物啊,因为暗恋你,所以也把你当个人物,连带的认识你的人到他面前也能获得优待?”小雪说:“大概就是这样吧。”政政说:“你跟他相处肯定很好。”小雪说:“他帮助过我,我们其实来往不多,就那一次他帮助过我。”

      政政说:“你不希望有个人,在你生病的时候照看你,坐在你床边,给你削水果吃?”小雪说:“就算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当时对我那样好,过十年还会对我那样好吗?”政政说:“当时好也算好啊,过后不好是过后的事情了。”小雪说:“还是挺悲哀的。再说水果还是自己削的干净。不削洗洗也觉得自己洗的干净。对脏有数。”

      政政说:“心情不好?”小雪说:“多少次我的意识躺于冰冻的河流之上,让我清醒,二月风吹过来,冰屑融化,浸湿了衣服,料峭的春寒里,我也是一朵渴望放松和安慰的花。可是就算想想跟别人在一起,要肌肤相亲,都无法接受。有时我想,如果想找个地方寄托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青山埋白骨,还是随水漂流,去到不干净的地方,还是化成水,化成光,化成粉末。什么时候,我的意识就滋生?我之为我,把精神看的太重了。”

      政政说:“其实如果想让一个人跟你肌肤相亲不让你讨厌,多练习几次意淫就够了。不必非要等待。”小雪说:“也许秘诀可以是陛下说的那样。比如某个男人,他的身体弄的壮壮的,会引起我种种幻想,即使我不知道他在附近,却有他在附近的感觉。我还会想着被抱着甚至□□相对什么感觉。我是年轻的女人,会对男女之情奇怪是正常的,现在想来可能是我掉进陷阱了。我被打败了。”政政说:“可能是被侵入了吧,让你精神投降,才能靠近你的□□。”

      小雪说:“他啊让我觉得似乎有赤子之心,并且怀着力量不轻易发出。看来其实也是个很□□很暴力的家伙。”政政说:“怎么听我说了,就突然对那个人这么恶的感觉。”小雪说:“一下就明白了。他的身体好像会发热,像太阳一样,有种吸引力。”政政说:“是你身边的人?”小雪说:“是。不过我对他没有更多想法。我觉得如果我跟某些人在一起,可能会听任摆布的态度,不会主动。但也比较谨慎。”政政说:“你经历的少就被动,对于互动之间的美好和凶残,都了解不多。当然你被动的原因,至少是没有利益吸引着你吧。如果□□,精神上细腻的去体贴对方的□□,看对方的精神和□□怎么跟你互动。”小雪说:“也是不够主动去爱吧。”

      小雪说:“遇到不好的现象就要反抗。就算心被人摘下来破坏了,人也可以有勇气再长出一颗心。只要想就可以。”政政说:“有时候有些人会因为爱别人,而让自己改变,你怎么看呢?”小雪说:“因为爱而改变,有时是可怕的。人也会因为恶而改变。”政政说:“一个人首先应该自由。”

      政政说:“你觉得有些情况,人和人差距特别大的时候,这个差距可能是很多方面中的一种或者多种,这说明什么?”小雪说:“也许至少比势均力敌的情况更让人感觉到爱吧?因为差距说明了在世人看来可能其中一方占便宜,尽管他们以为的一方可能不一样。”政政说:“可是如果爱的是差距,有差距巨大的时候才去爱,不是说明爱的是那段差距的利益吗?”小雪说:“在别人看来肯定一方获利多,当事人自己知道,一般也是贪图利益才跟对方在一起。”政政说:“是吧。但是即使是有爱,另一方难道是恨多吗?”

      这一天政政在书房看奏折,晨曦公主来见政政。政政看到晨曦就涌上来一股爱意,将她抱在膝上。晨曦看着他案上的植物,伸着胳膊想要用手去摸植物。政政说:“要获得植物的祝福,我们应该怎样做?”晨曦说:“浇水。”政政说:“还有不要乱摸植物。植物都喜欢水,不过有的植物需要三天浇一次水,有的植物需要一个月浇一次水,浇错了时间植物说不定还会死亡呢。”晨曦用手去捂着自己嘴巴,说:“啊?!”又把一个指头放进了嘴巴里啃来啃去。

      政政说:“手脏,不能随便放进嘴巴里。你这是没断奶的表现。”晨曦不情愿的把手指头拿了出来,政政说:“你知道为什么风吹动的时候,植物会摇摆吗?”晨曦想了想说:“在说话。”政政说:“或许吧。”晨曦又在桌子上乱翻,把奏折都有的扔到了地上。

      政政说:“你现在开始学习历史了吗?”晨曦点点头。政政说:“有趣吗?”晨曦说:“有趣。我喜欢听老师讲故事。”政政说:“你学习历史的最大收获是什么?”晨曦眨巴眨巴眼睛,说不出来了。政政说:“历史讲的是我们以前的人,前辈们他们生活的世界的事情,一个人活着要除了要对眼前的世界负责,还要对历史负责,对未来的世界负责。”

      这个时候赵高在外面禀告:“刑美人求见。”政政说:“进来吧。”刑芝走了进来,说道:“果然在这里。我教给她跳舞,她又逃跑。”政政说:“我正要找你呢,听说你让她一直转圈,甚至转好几炷香的时间?”刑芝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跳舞的人都会这样练习,她不碍事的。而且小孩的身体比大人还灵活,身子软。”政政说:“跳舞的人都是非人啊,你看你的身体,走路的时候板板正正的,好像无生命的被你操纵的。你想让尘尘也变成那样吗?不要让她那么一直转圈,小孩子身体更弱。她不喜欢你不要勉强她。每个动作都要仔细斟酌,保护身体而不会损害身体。”刑芝说:“没事的,陛下多忧了。”政政说:“你就是拿着‘强迫’当无所谓的,别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摔打孩子。”

      刑芝听了生气了,晨曦也说:“我不爱跳舞。妈妈强迫我。”政政对刑芝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怨恨的看着我?”刑芝说:“我的心早是破碎的了。曾经不爱你我就绝望的想要死去,爱你才有希望,现在好一些可是也很严重。母亲被爱不够多,对孩子自然就会少一些爱了。”政政说:“当年觉得你不爱我,我就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刑芝说:“为什么?”政政说:“如果我不是帝王,你也会这么执着吗?”刑芝说:“就算爱的不轰烈,分的也要轰烈。这样才能继续下一段爱情。”政政说:“你能这么想就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晨曦公主见他们说话,就从政政膝盖上下来,跑到院子里玩。刑芝又说:“尘尘能给我一点安慰,可是你却表现的好像我是伤害她的陌生人。”政政说:“你没伤害她吗?如果我跟别人好了,你能接受吗?”刑芝说:“不能。”政政说:“少点管尘尘。去喝你的花草茶、跳舞,好好生活吧。分开也已经久了,不必那么恨我。”

      刑芝说:“你到现在也没有新的恋人,不会是因为我恨你吧?或者你担心我扰了你的好姻缘?”政政说:“不是。我看上了哪个女人,就算你扰了我的姻缘,我也会去解释清楚的。”刑芝说:“你真无情。连皇后也不立,我觉得就是眼高于顶,看不上女人。”政政说:“你别造谣。有些人意淫多了,又意淫不到,胡思乱想,产生更多恨意。就好像画画,调色盘太多颜色了,都分不清楚本来的样子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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