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与花——嬴政和他世界的女人们

作者:树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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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


      这天小雪来给政政送药,政政翻开一本奏折,扔在一边,烦躁的说:“生命仅剩下活着还被一些人赞美。”小雪说:“每个人都伤痕累累。好多人,苟延残喘着,贪恋一点欲望的温暖,没死却已经死了。”小雪说:“有些人羞耻感都没有,也不懂得自省。”政政说:“其实羞耻来不及,自省来不及,反悔来不及。”小雪说:“也是。”

      政政说:“什么情况让你觉得被爱?”小雪说:“好多啊,比如我是被从小不点饲养到今天的,饲养我的力量都是让我被爱的。还有自然,大自然,是我热爱的。”政政说:“我好久不爱人了。你爱过死去的玫瑰花吗?”小雪说:“爱过死去的玫瑰花瓣,给我带来馨香。”

      政政说:“我最近突然觉得人活着如果太爱死去的玫瑰花,会让人不想生存。”小雪说:“死去的玫瑰花在记忆里活着。在过去的那个时空活着。”政政说:“如果一个人生命里只剩下爱情的美好,会不会有点变态啊?”小雪说:“只剩下爱情?不顾及现实怎么算爱情呢?”政政说:“错了。报复?”小雪说:“有人说的,报复至少是你对对方的反映,置之不理才是最伤害人的。”政政说:“你说的对。看你今天又怨愤的样子。”

      小雪说:“我,每天都是这样,生活中每天就是平淡、规律的生活,但是我却觉得我心胸狭窄的别人一句话我都计较。”政政说:“不是狭窄。因为那就是感情。别人蓄意害你,你就会不开心。你在乎别人,被伤害了,不平衡,你就会难过。”小雪说:“还是我觉得我看不开,狭隘。”政政说:“看开是什么,重视就是每一刻都认真,忽视就是每一刻都不计较。不管执着什么,都会计较到细枝末节。”

      小雪说:“我现在不会哭泣,但是当我难过的时候,还可以听到身体里大海的声音。”政政说:“感性。我觉得你还是保留着良心的。也许因为,你还对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首美好的歌,抱着希望。”小雪说:“不管怎么,受冷落或者被伤害,遇到不好的事情,还能笑一笑,说明自己还是有点年轻的。有时也拿有些人说的曲高和寡来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也不是找不到高兴,就还好了。”

      政政说:“找到高兴?去观看世界,观看自然?”小雪说:“是呀。我觉得也许我少点审美态度了。”政政说:“审美有时候很难。我们每天给自己找多一些的肯定。”小雪说:“嗯。”政政说:“昨天晚上你做什么梦了?”小雪说:“睡觉的时候好像变成猴子有着长尾巴。我有点惊恐,可是后来又释然了。”

      政政说:“明年我们去草原玩吧?在草原上赶羊群,看草原上的野花和蘑菇,骑马。”小雪说:“好呀。不过,陛下,国家的发展不需要以损害你的健康为代价,希望陛下爱护自己的身体。”政政说:“好。现在视力差了好多,我也不敢再继续以前那样了。”

      这天晚上,政政突然觉得无聊,想到宫外走走,接接地气,于是他就和赵高改换平民的衣服,来到了咸阳的大街上。

      接近一半的店铺都关了门,他们路过一个小酒馆,里面人很多,于是两个人就进去叫酒叫菜。两个人对坐而饮,耳中听着旁边的客人在发牢骚:“现在咸阳治安越来越不好了,干什么事情都得多几个人手看着,不然小偷很多。要是到外地做生意,还要考虑请武馆的人保护。你们法官是怎么当的呀,不管吗?”

      他对面的那个法官打扮的人说:“别提了,现在出了一个办法,说是哪块地方查出的案件多,说明此地不太平,所以法官的薪酬就少。所以我们都不敢抓人呢。遇到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个牢骚客又说:“说的你们似乎挺委屈。为了你们自己的薪酬,不敢办公。还是法官吗?你糊弄我的吧?”那个法官说:“真没糊弄你,现在这是普遍的风气,领导都这么跟我们说的,让我们少管闲事,不到特别严重不让我们管。”牢骚客说:“特别严重是什么意思啊?”法官说:“不知道。”

      后来他们两个人就说起别的话了,政政和赵高坐着喝了两口酒,饭菜一点没吃,就走了。两个人走在大街上,人影子长长的在地上,当走到一块黑暗区时候,政政就听着房子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房子上有人。他感觉到危机感,拉着赵高跑起来,房子上的人吹了一声口哨,他们前面黑暗里就出来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政政用赵国的语言说:“我们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你们,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谁知道,那几个人却满脸狞狰的没有听到一般,就上来动手,政政见状只好拔出佩剑,和他们斗起来,赵高也会几下武功,一边打一边大声喊:“护驾。”

      一个穿夜行衣的人从房子上跳下来,说道:“操!爷们守在这里好一会儿了,生吞活剥了你们。”政政说:“你们是什么人?”那个跳下来的人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爷就是声震京城的孙二爷是也。”政政说:“哦。第一次听到大爷的大名。”

      这个时候,影子护卫突然出来了,四、五个人上来几下就把几个盗匪给打趴下了。赵高说:“怎么才来?”影子护卫说:“刚才被几个酒鬼给缠着了。”赵高说:“几个人都被缠着了吗?”有个人说:“我尿急。”赵高说:“混账。等回去的。”政政说:“把这几个人押去皇宫内大狱。”影子护卫说:“是。”

      第二天,政政提出这几个盗匪,问他们:“你们是很有名吗?”几个人看运气不好,没想到碰上了国王,也不敢强横了,都害怕的诺诺的说:“没有。”赵高说:“实话招来,欺君就小心脑袋。”盗匪便急忙叩头乞求说:“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小的们因为贫穷,家里没钱,所以合伙找有钱人打劫,为的是养家度日。”

      政政说:“孙二爷的名头是怎么回事?”那个自称孙二爷的说:“我们劫过钱庄,劫过珠宝商店,所以在京城有点名气。”另一个人说:“陛下,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把钱存进钱庄,不知道怎么钱就不经花了,恨钱庄老板,他们富的流油。珠宝商店,也是有钱的地方,我们打劫一点,对他们损失很少。”

      政政说:“带下去吧,讯问清楚,按法律处罚。”赵高说:“是。”政政又说:“叫李斯、王绾进宫见我。”赵高说:“是。”

      很快,李斯、王绾来了,政政说:“廷尉府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社会肯定治安不好。李斯,听说现在管治安的法官,有条考核条例是,查出的案件多,说明法官的工作做的不好,于是法官的薪酬给的少?”李斯说:“陛下,是有这么一条条例,因为我们想让法官的工资跟地方的治安情况挂钩,治安好了法官的工资就给高一点。”政政说:“治安好了,是怎么衡量的?”李斯说:“这个没有详细规定。”

      政政说:“糊涂。查出是哪里都钻空子的,给予惩罚。”然后他就把自己遇刺一事告诉了李斯,又说:“现在京城里治安糟糕,这是一个地方混乱的开始,而且还可以磋商的,罪犯跟法官可以磋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法律是可以让他们磋商的吗?”李斯说:“陛下,我一定派人详细调查。”

      政政说:“凡是有不公平的事情,有与人民为敌的情况,都要警惕和调查清楚。对人民有交代。怎么跟公众有关,人民也事不关己啊,有群众部门,为什么他们不去投诉?”李斯说:“大部分人还是习惯只管自己家的事情。”

      政政说:“不行。那么多法官,还有正义的人,为了公众的事情而辛苦,甚至冒着风险,可是这些群众却给机会都不懂利用,和为正义的事业付出。给机会闹都不闹。以后考核各地法治效果,把群众的反馈和官府处理反馈的结果也包含在内。得培养群众懂得维护自己利益,等。”李斯说:“是。臣会传达给下面,增大普法力度。”

      政政说:“钱存进钱庄,就减少了,是什么情况?”王绾说:“我们正在调查。陛下,有些私人钱庄,只在乎赚钱,他们会操纵货币市场,大银行对付小银行,把小银行挤的倒闭了,掌握市场上大量的货币和债券,然后通过操纵货币和债券,剥削人民的血汗钱。”政政说:“恶意竞争?”王绾说:“是。”

      王绾说:“我们的国有钱庄老老实实的做事的,不敢走邪道去对付这些私有钱庄。”政政说:“也是。我们得立法对小钱庄、小商行给予保护,如果有经济单位投诉被恶意竞争,我们就要立案调查。”政政说:“他们怎么对付小钱庄?”

      王绾说:“比如他们会去小钱庄挖人。这些人在一个经济单位工作了一段时间,了解了这个经济单位的内部情况,这个时候另一个单位的人找到他们,愿意出更多钱让他们出卖原来的单位,很多人就会选择出卖。还有就是有些钱庄跟某些商行暗中勾结,获得商行的辅助,一起去对付小钱庄。大的商行一般存在钱庄的钱和债券都面额巨大,多几个大商行一起行动,小钱庄资本少,很快就完蛋了。”

      政政说:“挖人,是挖的内幕,我们就要保护内幕。不过有些情况,如果保护时间过长,也不利于交流。只有交流的更快,社会才能发展的更快。所以保护要有期限,或者给予奖励,但是公开。这个再仔细细节化可执行化。钱庄的事情,私有钱庄没有货币发行权,他们除了跟商行合作,对付小钱庄,还有什么情况?”

      王绾说:“私人钱庄通过差价来骗钱。他们会几个钱庄合作,买断卖断的方式操纵商品市场,还会通过操纵市场上的货币多少、债券多少等方式来影响物价变动,有差价他们就能骗钱。今天物价高明天物价低,或者郡与郡同样商品物价有变动,或者市场上的钱币利息有差价,他们都能赚钱。”

      “我们的国有钱庄也会发放债券,甚至发放贷款,私有钱庄就会买卖国有债券,控制国有钱庄发放的贷款。有些时候比如一个小银行或者小商行快破产了,他们不想破产就找到国有银行要求贷款、借钱,等他们被私有钱庄和私有商行挤压破产,这些贷款、借款,往往就收不回来了。”

      政政说:“任何领域的拉帮结派情况都要严厉审查。对那些暗中操纵商品市场和货币市场的罪人,要及时揪出来给予惩罚。另外,我们要尽快建立一套破产法。”王绾和李斯说:“是。”

      李斯说:“启禀陛下,今天刚收到的消息,河东郡郡守被人暗杀了,河东郡郡尉说是杀死郡守的人装神经病,但是郡守身边的人有人看到他跟当地的商人头目互相点头,似乎策划好的。”政政说:“法官是他们的挡路石,所以他们开始对付法官?以前是他们出钱跟法官钱权交易,共同腐败,现在看情况不同了,开始暗杀法官。人民的法官牺牲了,必须调查清楚。给人民交代。让人民知道,谁在与他们为敌,谁是为他们的利益而辛苦的人。”李斯说:“是。”

      王绾说:“货币除了是一种商品,还是一种流通工具,有国家担保的信用作用。有些私有钱庄为了自己钱庄的发展,大量的买卖货币、债券,谋取不当之利,这跟国有钱庄没有计算好市场上究竟需要多少货币、债券来保证交易所需货币刚刚好,也有关。”政政说:“知道怎么做就好。物物交换才是商业的本质,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王绾又说:“有些私有钱庄和私有商行的老板,会暗中勾结,故意激化一些单位之间的矛盾,让一些单位因为矛盾而斗争,然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政政说:“挑拨离间?他们跟斗争单位都是朋友吧?这些爱操纵的人,想要奴役其他人,是国法不能容许的。另外,社会上的任何矛盾,都要注意,及时调解。让那些人也懂得点思考,或者借助思考来少惹事。”李斯、王绾说:“是。”

      王绾说:“在九江郡还出现了私人钱庄操纵郡里财政政策的情况。”政政说:“财政政策是朝廷官府的事情,他们怎么操纵?”王绾说:“国有钱庄反应不够。九江郡为了建设,大量借钱,从国有钱庄借的钱不够他们用的,他们又借私人钱庄的钱,把钱都投入市场。物价升高,他们又采取临时措施,让国有钱庄调整利息,有很多负债的经济单位,利率是以前利率的,忙着还钱,是变动利率的,要付更多钱给钱庄,导致九江郡货币贬值。”

      政政说:“上次的事故他们没学习好?”王绾说:“他们是预算执行有误。把储蓄都花了,把借的钱也都花了。现在收钱都收不回来了?”政政说:“相当于破产。把他们的郡守革职。还有负责财务的法官,负责预算管理的法官,都革职。另外这几天就拟好继任人的名单,交给我。”李斯说:“是。”王绾说:“陛下,臣建议先看看他们能否挽回危局,如果能挽回,就算记过。”政政说:“可以。名单先拟着。对于有些地方百姓都说好的法官,可以特别给予机会。如果他们不能挽回危局,就像我们上次讨论过的处置。”王绾说:“是。”

      政政说:“对于市场上有些人专门钻差价的漏洞,给予严厉处罚。尤其不允许搞没有实体经济活动的货币投机活动。”王绾和李斯说:“是。”

      李斯又说:“陛下,有些商人和私人钱庄老板,深知跟政府做生意,有保障,他们就各种打政府的主意。现在让政府官员因为破产而下台,可能有利遏制这种投机活动。”政政说:“嗯?法律没有拟定好之前,也要让那些打政府主意搞投机活动的人付出代价,罪名很好拟定,反人民、搅乱和操纵市场等等。当然帮助政府的也可以获得奖励。”李斯和王绾说:“是。”

      王绾又说:“有些人民,把钱储存在钱庄里,利息很少,他们就主动跟一些公司合作,愿意买公司的债券,帮助公司建设,但是当他们听说这个公司经营不好的谣言,或者其他原因想抽钱出来,或者购买其他更赚钱的公司的债券,也会引起混乱。很多人在这期间就赔了钱,也有人赚钱。”

      政政说:“钱放着通过买国有债券或者钱庄支付利息的方式,赚钱少,所以他们就主动想别的法子赚钱。但是市场上的货币是一定数量的,跟其他商品交易需要的数量是一致的。钱币流通的速度快是好,但是有些实体经济不需要货币流通的那么快,所以货币流通的环节多了,而且多是为了投机捞钱,那么就是恶事了。市场上的货币起的作用不是为了投机取利,是要为了商品交易。”

      “这样吧,允许他们购买公司债券,但是群众购买了商行债券以后,至少要持有一个商行经济活动的周期,否则就算投机。周期就是公司从一批商品投入生产到卖出,支付了成本,核算利润的这段时间。这样就可以保证购买债券的人给出的资金,是用于投资,而不是投机。如果只是看差价,买卖货币、商品等,就会造成投机,而不是投资。而投机必然带来破坏。”两个人说:“是。”

      王绾说:“陛下,可以发行债券的商行是否需要满足一定条件,经过商业部门审核可以的?”政政说:“条件嘛,只要他们提交的商行有关信息是真实的,并且发出的债务公司有抵押能偿还,就可以了。提供假信息的严厉惩处。对于公众疑惑的敏感问题,也要解释清楚。”王绾说:“陛下,是否商行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才可以发行债券?”政政说:“有些小商行,也有存在的自由。这让专家研究。”

      王绾又说:“陛下,北地郡买什么什么贵,卖什么什么便宜,原因查明白了,因为其他郡的商人和钱庄控制了他们郡的货币和商品市场。”政政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王绾又说:“是。北地郡跟其他郡一般,战争过后,需要建设的方方面面都很多,所以他们也发行了很多地方债务,这就给了其他郡的钱庄以操纵北地郡的货币市场的进入途径。北地郡跟其他郡的商人做生意的时候,不懂得应对,比如他们郡的劳动力价格被其他郡的商人死命的贬低,他们也不懂得为自己郡的工人争取。有时北地郡什么商品价格比其他郡高,商人又会把需要的高价商品作为成本计算的时候的差价,转嫁到卖价里,再把最后产出的商品卖给北地郡。”

      政政说:“全国这么多郡,为什么北地郡会变成这样?货比三家,别的郡不管买卖的商品什么价格,都能找到买方、卖方市场,进行自以为能赚钱更多的经济活动。”王绾说:“北地郡什么都是别人说了算,而别人总占他们便宜,奴役他们。北地郡完全是被奴役的角色。”政政说:“这是思想上的愚钝。他们对经济活动有战争的情况没有认识吗?还是装被奴役?不允许经济战,知道了要上报。债务发的多了,必然被动,造成很多隐患,提醒他们减少负债。王绾说:“是。”

      政政说:“我看我们把国家发行货币和国有钱庄的经营,以及对地方货币、财政政策的管理,重新整理一下相关法律,把过去的成果固定一下。”王绾、李斯说:“是。”政政说:“基本的就可以了,管太多也不好,可以把案例另写成书,不管什么如果被个人抓到规律,用于自利,不顾其他被破坏,都会带来灾难。”王绾、李斯说:“是。”

      王绾又说:“陛下,之前就说过的小金库问题,不法商人和官吏等,把钱私自藏在家里,谁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政政说:“达到一定数额,尽量储蓄和支取都通过钱庄,再想办法吧,让博士们讨论讨论。”王绾和李斯说:“是。”

      政政又说:“如果能监控每一枚货币的流转过程,那就好了。所有的货币像布匹一样在机器上流动,货币的每一次流转,货币的编号和持有人的名字都记录在案。货币编号是唯一的,持有人也有唯一的编号,交易也是可查。”王绾和李斯说:“这有一定难度。”两个人不说话了,政政说:“再讨论吧。没别的,就回去忙吧。”两个人便行礼退了下去。

      却说又到了年底,小雪所在的医馆有几个大人,被调去其他郡主管医疗事务,所以医馆的人就一起出去吃饭,欢送这几位大人。在上车的时候,一位张大人让小雪先上车,小雪说:“等一下一起走吧。”星月说:“看你冷的瑟瑟发抖,站在阳光下。”她拉了小雪一把,小雪就站在了阳光下,果然暖和很多。

      小雪说:“冷就要多动动好。”她就在原地颤动身体。星月说:“动物都是冬天了不动好。怕消耗能量。”后来大家都出来了,上车的时候,另一位李大人叫大家上车,小雪看他不想自己先上的样子,就退后,后来跟大家一起上了车。

      到了宫外比较近的一个饭庄,大家进去坐了好几大桌,在敬酒的时候,小雪说:“希望以后常常有这样的聚会。常常一起吃饭。”张大人说:“我喜欢这个话,实在。”小雪给一个调走的老医生敬酒的时候说:“希望大人永远这么好的心态,永远这么年轻。”那老医生说:“好、好。”然后小雪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到了几个老医生忧郁的态度,李大人说:“小雪要跟别人一样开朗。”小雪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时候一个女医说:“小雪是不是咸阳福林街最贵的一套裙子被你拿来了?”小雪说:“没有,只有十六个钱币。”那女医说:“不可能。衣服好看,很打扮人。没有好衣服,只保养皮肤,也不光彩夺目。”小雪说:“真的十六个钱,他要二十个,我讲价到十六个,我是看这颜色比较纯粹所以喜欢。布料其实就是普通布料,款式也算保守。”

      李大人说:“你们看到御厨房新来的那个美女了吗?”张大人说:“我们小雪和星月都挺美了。”那个女医听了不高兴说:“每个女孩都美。”大家便都不说话了。

      李大人转移话题说:“夏医生他妈妈一直卧床,夏医生很难过,对他妈妈不离不弃,别人的父母都没有这种情况,我们去敬酒祝他家人健康平安吧。”小雪小声说:“怎么好像自己父母没有卧床的情况,就应该想办法让他妈妈好起来的感觉。他父母又不是我们父母。不过出于友好,而且我们是医生,的确应该帮夏医生想办法。”

      李大人说:“小雪孤身一人在这里,也是不开心的吧。”小雪说:“是。”她暗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愿意被我父母生。只因为他们生了我,我就硬要跟他们被凑成一家人。他们是无限原谅也不懂得反省的人。”

      这个时候一个男医生坐在小雪旁边,他的手不经意的碰到小雪,对小雪有非分之想的态度,但是小雪被碰到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就开始吹嘘自己:“我今年一定能考上领导。”他一改之前二流子猥琐的样貌,装的一本正经、庄严、正气的模样,感觉就好像把那当成披在自己身上的伪装,为自己谋取利益。

      他旁边坐着的是他未婚妻,看在眼里,之前还跟小雪亲近和气的,此刻也有点争宠和介意了,面有不满。大家都恭维他说:“我们等着看哦。”那个男子得意的又去拿手碰小雪的手,小雪就表现的不高兴了,那个人就感觉到没趣了,可是他未婚妻还是争宠和针对小雪的态度。

      后来桌上一个女孩小双拿出戴在脖子上的一条劣质玉石的项链对别人说:“二十个钱买到的。”小雪一看就是,对玉石稍微了解点的人,就不会买的破东西,可是她还当成宝一样。小雪问她旁边坐着的一个女医小白,她是从西北跟羌、匈奴接境的地方过来的人,小雪问:“西北边什么地方是更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

      那个女医闭着嘴巴不说话,小雪又问了第二次,她找刺儿和让大家都觉得针对小雪的说:“什么地方都适合生活。”小雪想要解释,可是小双旁边的一对未婚夫妇就开始嗤笑小雪的态度。未婚夫妇和小双、小白,还有未婚夫妇旁边的小巨是一起从北地郡过来的,过来没多久。他们常常对小雪不满,和找刺儿的态度,但是小雪觉得都是点头之交,没必要在意,所以都忍着。

      此刻她就有点生气了,又问一次:“西北边什么地方更适合人类生活?”小白又让大家对付小雪的重复了一次:“什么地方都适合生活。”小雪说:“你们平时用方言说话,叽叽喳喳的好像鸭子叫,我都听不明白。”小双等人愤慨的说:“你才叽叽喳喳的鸭子叫呢。”小雪说:“我说的不是方言。”

      小双就一拳打到小雪,小雪火了,一把揪住她头发也打她,小巨看了就过来也打小雪,两个人按着小雪打她,可是小雪不放小双的头发,用脚踢小巨。未婚夫妇也过来打了两下。众人把他们拉开,小双的头发好几缕掉下来了,小雪脸上被小双给挠破了。众人让小雪移到其他桌子,很快吃完饭,不欢而散。

      回宫上车的时候,小双还歧视说:“看她穿那鞋子,就是没有什么钱的样子。”小巨说:“打她活该。谁叫她看我们不顺眼。”小雪又火了,上去揪着小双的项链拽下来,就扔到远处了,有人就去捡了。小雪说:“你们把我的项链玉石打破了,要陪我钱,一锭银子的钱。”小双说:“蒙我们啊?你哪里有项链?”

      张大人说:“她平时都戴那项链。你们打破了人家的东西应该赔。”小双看是领导说话,冒汗了,走到张大人眼前讨巧卖乖的说:“我们真不是故意打她,是她歧视我们。”小雪说:“我怎么歧视你们了?明明是你们找茬看我好欺负。”小巨说:“她看我们不顺眼。”小雪说:“你们刚来,大家萍水相逢必须接近,我都忍着你们,你们却得寸进尺。是你们从我这里占不到便宜觉得竞争不过我自己逊就害我吧!”

      小双嚣张的说:“要赔就二十个钱,没有更多。不要拉倒。”小雪说:“一锭银子。你那二十个钱攒很久吧?”李大人看了,就想没事,说:“这样吧,他们一个人给你二十个钱。”小雪说:“不行,我是一锭银子买的。再说你们打了人想了事,没那么容易。”小双说:“你也打我们的。”小雪说:“小巨我没打两下,而且是你们先打我的,我是自卫。看你们两个真会装熊,装老实人。”

      小双说:“打死你。”小雪说:“你打试试?”小白就给小双理理头发,那对未婚夫妇说:“她有病。打她活该。”小雪说:“你们自卑啊,嫉妒、恨,活该。敬酒不吃吃罚酒。撒泼打人,装啊,以为我怕了你们吗?”李大人就呵斥小雪说:“小雪行了,拿着四十个钱,了事吧。要不然这个事情闹大了,让法官理,大家都没好处。”

      小雪说:“这宫里的法官又不是糊涂虫。敢让我不声张,咱就看看。”小双看李大人的说法,就又趾高气扬起来,说道:“我们没看到她有戴首饰,你们看到了吗?”那对未婚夫妇说:“没看到。她有病。根本没有什么首饰。”李大人张开手掌说:“我捡着她的碎玉了。”小双见李大人还是帮助自己一伙的态度,心里仇恨李大人但也装熊不出声了。

      这天傍晚小雪去给政政送药,政政说:“听说你跟人打架?”小雪说:“是。”政政说:“一定是他们不对。”小雪说:“他们找茬。小白她丈夫跟我还同个月的生日,她丈夫说不定也害我的,她害不了我得不到好处,看我不顺眼。有些人害不了别人,还好像别人欠了他们给他们好处的。”

      政政说:“她丈夫害你,她跟着害?”小雪说:“是都害的好吧。一个人跟她出生日期接近的人,思想都类似。而人往往是坏的多。越是接近的越是黑白互克严重,她就肆无忌惮多些。她让别人肆无忌惮害我,她还装相对好人。那小双真要打死我的架势,幸好别人拉架。”

      小雪说:“像小白这种人,我之前也见过,喜欢亲近我,恭维我,然后必然背叛我,他们是只利己的。说到底想我给他们好处。这次这个小白不知道怎么敢当着领导的面跟我闹脾气。虽然说是宫外调来的,毕竟也算是同事。还有他们一起的那对未婚夫妇,男的也跟我同个月生日。他们说话就骂骂咧咧的,小痞子。”

      政政说:“是不是那个跟你同月生日的未婚夫妇男子,也是支持小白害你啊?一般人会因为不爱难过、哭泣。”小雪说:“陛下是不是希望我扑到你怀里,大哭一场。我见过的事情多了,才不在意这些呢。今天穿着便服,小双还嘲笑我穿着破鞋,说我没钱。她没钱特别在意钱。说反话啊,羡慕我有钱,又挑剔到我穿破鞋子。”

      政政说:“可能是你的气质跟一般的宫人不大一样。大小黑都是装跟你好,搞死你的,你注意。别因为那小双要取你性命,你就针对她多。她会对警察装好,还会装你白受害者狠,看你怎么办,装对你好。”小雪说:“小雪说,她没装对我好啊。装对我好也是得给我点好啊。”政政说:“那是骗你的。”

      “今天还有处理了一个贪官,结果他临死前竟然跟他儿子说‘父亲有罪,不能埋怨社会,要听话,要好好做人’。总觉得他言下之意,好像社会对他不好,他儿子会埋怨社会,所以劝说他儿子,似乎他还是个好人。要不要我把这几个人赶出宫去?”小雪说:“那样好像你成我靠山了。我可不想走这后门。”政政说:“交给法官办吧。”

      小雪说:“同事一个桌子看到情况的,可能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作证。他们也没钱,赔我四十个钱可能都是很多钱了。”政政说:“你拿了钱吗?”小雪说:“赔的钱不够,差远了。”政政说:“人情冷暖,愿意作证的都少。他们不作证,你提出来,可以计算在信用分里。”

      小雪说:“人都是因为利益阶层人以群分,根本没有什么情谊,让他们钻空子了。交给法官,顶多让赔我钱,赔钱多少也难说。只给我钱,而且钱少,我亏大了。他们首先打了我,动手了,应该被关起来几天,可是法官有可能帮着他们,因为他们会撒谎,会像面条一样柔软和低三下四的讨法官喜欢。而且同个月生日的一些人,会包庇同类,李大人就是。李大人跟我说他没包庇。”

      政政说:“真烦。把他们全都赶出宫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们。算了,赵高,跟小雪打架的几个人,调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去,比如洗衣间或者洗马桶。他们要是不愿意,让他们立刻离开。”赵高说:“是。”政政说:“你是亏了,还会因为这亏去亏更多吧。不过你精神会了解黑更多。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大黑呢。但是黑斗就是,今天你小黑明天我大黑。是黑斗我们都得治。赵高,让宫里修改法律。”

      政政说:“小雪,不过我希望你尽量不要把自己卷进肮脏的事情当中,比如打架。万一出点事情,被肮脏的事情给埋进去,尸骨无存,怎么办?”小雪说:“他们先打我,我难道老实被打吗?他们抱团。那小双和小巨不满我只追究他们两个动手打我的人的责任,觉得他们是抱团的,要追究就应该一起都追究。”政政说:“有道理啊。你怎么非打啊?”

      小雪说:“我当时被两个人按着打,根本没法逃。我就自卫还击。”政政说:“他们就是非让你打是不是?打架暴力这种事情有法官去,轮不上你。”小雪说:“小双非要打死我,我也教训了她,告诉她后果严重性,没有跟她对打死。法官?法律是讲证据的是好,但法官往往是没用脑的,法官要是总能发现真相,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恶劣的事情了。”

      政政说:“她又坑到你白了。大黑都在装你白彪了估计,他们是好人不关他们事。我希望你不要被伤害。”小雪说:“我会注意的。我愿意相信世界上是有好人的,一些好人好事也告诉我们是有好人的。”政政说:“坐下,我们聊聊天。你觉得遇见的人没有什么好人?”小雪坐了下来,说:“陛下,不说这个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政政说:“因为你对我也这么好。”小雪说:“人与人之间……”

      政政说:“哎,说点别的。脑残太多了,有人竟然把工人的薪酬增长也列为公司不景气的原因。”小雪笑着说:“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工人是他们的仇人啊,仇人得到的好处多,他们得到的好处就少了。”政政说:“法官也这么说。”小雪说:“唯利益中心,什么都不在乎。”政政说:“是。环境、能源保护也会成为他们的敌人的。”

      小雪说:“聪明的商人,会吸引热爱环境、能源保护的人,把产品打上环境、能源保护的标志,就能赚更多钱了。”政政说:“是。两条垃圾思路。法官也要教育。”小雪说:“可是你教育人家就听吗?还不是走过场。他们要白要付出代价啊。”政政说:“不能让他们黑。有黑害他们,可以举报。”

      政政说:“是啊。有些郡投诉其他郡做事缺乏透明度,说自己郡的商人往往不知道对方郡的规则是什么,决策怎么形成的,如何执行。而且往往没有商人对规则提出反馈的空间。”小雪说:“如果规范化了,他们就会利用规范化吧。”政政说:“正是。所以有些郡,就糊涂着那样过。”小雪说:“陛下觉得呢?”政政说:“各自过各自的呗,他们觉得那样好就那样。有的郡消费多,有的郡储蓄多,还有的郡互相教育对方郡,应该怎么过。我尽量不干涉他们。”

      政政说:“有些地方不适合农业,比如西北那边,有些干旱的地方,他们竟然也学着内地搞农业为基础,农业、畜牧业为主。”小雪说:“没脑啊。不适合还搞。”政政说:“你说我愁不愁啊?我怎么处罚他们啊?”小雪说:“大部分人只懂得盗版。”政政说:“照搬经验,不会独立思考。也不知道怎么上位的。”

      小雪说:“看到别的郡有的利益,想要。利益驱动。你稍微不重视指挥,他们就会走错路。”政政说:“我不指挥他们。让他们吃亏。现在就是普遍的对利益敏感,没有说因为想要干事用到利益,而是反过来的,为了利益所以干事。结果就是反而没有利益,还起反面作用。”

      政政说:“跟我说说你生活中见到的吧。”小雪说:“好。今天下午我去御厨房,遇见收拾垃圾的中年女人,她很疲劳的样子在路边坐着,她要去很多地方收拾垃圾,用小车运。我觉得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中年女人,干这样又累又脏的活应该男人去干。或者,收拾垃圾每天早晚收拾一次,一个人负责两块地方,或者让扔垃圾的人走远一些,把垃圾集中在几个地方,这样也可以,能减少一些工作量。”政政说:“你心疼他们了?”

      小雪说:“我想大家不爱干的活,比如收拾垃圾,如果给收拾垃圾的人薪酬高一些,也许很多人都愿意去干。就算搞科学研究的说不定也会去干,比如能让垃圾自动流动走去填埋垃圾的地方,比如研究怎么让装垃圾的地方干净没有一点污秽。说真的我看他们用那种小车推,垃圾积攒的好多,那么脏,从旁边走都不舒服。听说好多捡垃圾的经常手上流血,被垃圾刺伤割伤。”政政说:“戴手套啊。有道理。收拾垃圾的不一定就是脏的,也许更应该干净。”

      小雪说:“工作劳累的,应该给予薪酬多一些。”政政说:“是。”小雪说:“还有啊,工人应该有自己休息、休闲的地方,吃吃东西喝喝水,而不是就在路边坐着,好像没人认领的流浪乞丐。”政政说:“嗯。”

      小雪说:“陛下,你看到花的叶子青嫩,抚摸的时候会不会想要折断的欲望?”政政说:“有时也会。”小雪说:“好像折断的欲望勾引着自己。固定思维吧,变态。”政政说:“我们都是从吃植物走过来的。你是不是被黑引诱的那样?”小雪说:“但是我惯性思维了。”政政说:“你白还是没掐啊,跟植物白互动。黑知道了会搞死你白更多。”

      小雪说:“上次说人曾经在海洋里生活的。可是我们身体里面是热的,海洋里的鱼类一般身体里是凉的。”政政说:“是不一定呢。其实植物体内水分也挺多啊。水分多肯定跟水脱不了关系,也可能是在海洋里可能性多一些吧。”小雪说:“浅水处也会有植物。海洋里也会有藻类。”政政说:“也可能是植物学会了行走吧?”小雪说:“也可能。蘑菇就是吃腐烂的植物生存的。但也或许我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政政说:“人身体里热会不会是照太阳有关?鱼类在水里照太阳少。”小雪说:“可是植物也照太阳啊,可是它就不热。而且人的体表也不多热的,里面热。跟其他动物一般。”政政说:“摩擦会产生热。身体里可能血液流动。”小雪说:“鱼在水里游动,也会摩擦呀。”政政说:“鱼体内是凉的?”小雪说:“似乎是。但是没有仔细看过。反正一般陆地上的动物体内热,比如猪,杀猪的时候有人把手伸进猪的内部,就说烫手,血液都是热的。”政政说:“蛇也是冷血的。蛇也摩擦呀。”小雪说:“蛇也可以在水里游动。它也没有腮。”

      政政说:“对啊,人死了在冬天能保存尸体久一些。人是不是身体冷下来好?”小雪说:“是冬天冷,虫子少吃尸体吧?夏天死了尸体也是冷的,人活着□□热□□也是好的。”政政说:“活人也会长虫子啊,寄生虫。人类社会里的寄生虫多了也不行啊。但是不说精神,□□怎么能保存的好,健康,跟冷热有没关系?让夏无且他们去研究吧。”

      政政说:“每个生命都是从远古时代繁衍过来的,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世的演变。”小雪说:“我们的身体也是经历了不知多少世的演变。”政政说:“你弯一下小指头就很好看,无法描述。再吹一口气,更加不同凡响。”小雪呵呵笑。政政说:“过了这段时间,明年去巡行,好好休息一下。”

      小雪说:“动物的身体嘴巴一个洞,身体里面是空的装其他生命和水等营养自己的食物,还有屁股后面和尿道两个洞排泄,还有毛孔无数个小洞,出汗。研究医学,也无法让我对人的□□产生多一些喜欢。”政政说:“可是它是我们的存在在对方眼中的形象。”小雪说:“所以我们要感谢造物主让我们把罪孽当成享福?”政政说:“生命的秘密只不过没有弄清楚,但是也很多快乐啊。”

      政政说:“你会不会觉得其实植物、无生命物不是不动,只不过没有动物动的目标那么大,整个动,必须盯紧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动。这个世界就是个既动又静的世界。”小雪说:“是啊。敏感是什么,也许就是能感觉到更多动,是不是?”政政说:“也许是。静止的一般人都会忽略。”小雪说:“也许是人的迟钝。”

      很快又到年底。政政下令全国农民自报占有田地的实际数额,以便征收赋税。因为之前土地是国有,私人耕种,现在这个法律的颁布,正式确认了农民自己开垦的土地所有权归自己使用的国策,凡是如实申报土地数目并据此缴税的土主、自耕农,土地私有权受帝国法律保护。又命令即使是平民,只要有军功也可授予土地及爵位。

      腊祭日子到了,政政命腊祭改名叫“嘉平”,率领众人去野外猎取各种野兽,用于祭祀百神,以祈求来年五谷丰登,家人平安、吉祥。百姓们也都酿酒、生火、用烟熏走老鼠、清扫垃圾准备腊祭,到腊祭时,跟朋友亲人聚会,每天都吃肉,登上主人的庙堂,举杯共同敬主人,齐声高呼寿无疆。政政也下令赏赐百姓每里六石米、两只羊,贺岁。

      到了守年夜这天傍晚,小雪来给政政送药,政政突然说:“小雪。我想起小时候和桑桑躺在一个炕上睡觉,我依恋着她的那种感觉。这个年我不想一个人过,你能不能陪我睡觉?桑桑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小雪说:“陛下,男女授受不亲。”政政说:“你就把我当成小孩不行吗?”小雪说:“这,好吧。”

      政政陪大家吃过晚饭以后,小雪一直陪着政政办公,后来两个人就在书房的床上睡着了,小雪一动不动的,政政依偎着她情不自禁的就抱着她了,两个人一觉到凌晨,就有人来叫吃早餐。政政说:“陪我睡觉到初三。我不想一个人。”小雪疑惑的看着他说:“好吧。有些陪伴也许只有靠朋友才能给了。”政政笑了笑,离开了,去陪众人吃早餐。

      却说小雪陪政政睡觉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宫里,大家都说没有让小雪喝避孕药,说明政政想要跟小雪生孩子。小雪自己向他人辩解说:“只是陛下睡的晚,让我服侍,并没有男女之事。”谣言这才逐渐风平浪静。

      可是刑芝他们得知内情,小雪的确陪政政睡觉的,所以她们自有一番议论。芈华说:“陛下是宅男,平常见的女人少,所以才会跟小雪亲密吧。”刑芝笑道:“陛下是对女人没兴趣,所以才是宅男吧。他的兴趣就是工作和巡游,今年又要巡游,还说带着小雪。”咕咕鸟说:“我觉得陛下跟小雪可能真是朋友。”

      美玉说:“我觉得陛下对小雪至少是不反感。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爱情。”文骊说:“我最近也想生孩子,可是难找到一个可靠、稳妥的人,至少是不会对自己不利,最好是双商高一些。”美玉不高兴。文骊说:“你跟男人谈恋爱,恐怕你不谈过几次,你都分辨不清楚什么样的男人是渣男。”刑芝说:“谈个几次?恐怕谈个几次以后,你年老色衰,又没钱,随便有个男人能跟你在一起生孩子,你都感激了吧。”

      芈华说:“做女人不能觉得男人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一点都没数。”文骊说:“我认为一个女人,如果因为爱情就双商没有了,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最可悲就是轻易相信自己努力男人就会爱自己,被男人玩。相信和真相往往是两回事。”刑芝说:“但女人不如别人优秀,男人甩了你,也是有道理的。”文骊说:“优秀?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会因为你不如别人优秀就甩了你?”

      刑芝说:“你不得不承认,优秀的女人容易跟优秀的男人在一起。我觉得一个人不是因为拥有了才会付出,而是因为付出了才会拥有。因为被爱,所以去爱,不如去爱,获得被爱。”文骊说:“这才是谎话。你付出了能拥有,是因为你想要得到,再说没有拥有怎么付出?”刑芝不言语。咕咕鸟说:“不能因为付出,让自己走进深渊,也不能因为获得,让自己变成寄生虫。如果身体的付出和获得,是口和屁股的区别,那么人的身体离大便有多远呢?离吃的生命有多远呢?”

      刑芝说:“孔子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欲望就是应该在现实规则面前,懂得收敛。不被欲望所弄。”文骊说:“君子是谁啊?一家人亲兄弟姐妹,老人也偏心嘛。被偏心的就是君子?”美玉说:“不嫉妒别人,上下相安?不现实。”文骊说:“但我们的法治社会连亲情都摆布了,没有贡献的人获得的就少,靠血缘关系,沾亲带故就能获得很多利益,现在可不行了。”

      刑芝说:“在每个现实社会里,获得一定的资本都是不容易的,对于别人获得的应该尊重。”文骊说:“黑也要尊重给谁?” 咕咕鸟说:“如果你的欲望得到满足了,你会不会就没有烦恼了?”刑芝说:“大概不会满足吧。那时候满足了,后来又会有新的欲望了。是人就有欲望。所以有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一说。”

      咕咕鸟说:“如果一个男人很穷,让你压缩自己的欲望嫁给他?”刑芝说:“让女人倒霉给男人。”刑芝说:“国王为什么拥有天下,这也是人的欲望呈现在制度上,大家的欲望只能这么大,如果可能更多,就会更多吧。那些穷人也想啊,可是他们在现实面前失败了。人看到美好的东西就想要占有,占有不了甚至会毁灭对方,这是现实的。”

      美玉说:“我觉得欲望可能是你贫穷的时候,能吃饱就满足了,但是你富有的时候,吃一个鸡才更满足,因为那时候你发现自己更喜欢吃鸡。”刑芝说:“是,这是肚子和舌头驱使你那样觉得,难道肚子和舌头有错吗?只不过猫喜欢吃老鼠,但是懂得少吃点,这就是仁义了。有些人贪婪起来,什么都吃光了。”咕咕鸟说:“宿命。”刑芝说:“是宿命。可是欲望没错。”咕咕鸟说:“对现实不满意,才有现实的改变。”

      刑芝说:“被动的爱,就好像看马能跑多远,跑的多了给马草料多点,跑的少了就给草料少点。可是马吃草料一次只能吃一点点,给吃多吃少都不利于马的。擅于驾马的人,也不会马没跑就不给马吃草。”美玉说:“总比马不跑,不给草吃,还鞭打甚至杀了马要聪明吧。马本来就是吃草的,想怎么吃怎么吃,不需要劳动。”文骊说:“总之,人奴役马,是因为懂得拿草料诱惑马,也懂得用皮鞭抽打马。人对人就好像对马。”

      咕咕鸟说:“我觉得陛下喜欢女人,不是从女人里挑选优秀的,而且他也不喜欢鞭打女人。”刑芝说:“你没看到,不等于他就不是。”芈华说:“你的意思,你被鞭打过?”刑芝不理会。咕咕鸟说:“如果只是挑选一个优秀的对象,在一起,就会少爱的感觉。”芈华说:“难道陛下是被女人伤害了,所以才远离女色?”刑芝说:“别胡思乱想。”

      芈华说:“不过很多男人会说,跟女人上床就会耗费阳气,有些男人就会因此禁欲。有些道家的人这么说。在那些男人的眼里,跟女人上床只是个生理需求,我不理解。”咕咕鸟说:“难道下半身的运动,不需要上半身的同意?不需要头脑和感情同意吗?那些没有灵魂的人,才会说只是生理需求,而且在很多人看来,生理也是恶欲望。”刑芝说:“反正陛下不是只有下半身的,也不是因为上床会耗费阳气,所以不近女色吧。”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这一天,下朝以后,政政对蒙毅说:“下个月我就去巡游了,你和豆豆有什么书信啊之类的,交给我。”蒙毅说:“豆豆给他们一家四口准备了好多套衣服。”政政说:“是啊。王兰怀孕了,在那边小孩衣服也不好买,还有他们大儿子也是天天长高。蒙毅你现在回家吗?”蒙毅说:“没事,放假不回家干什么?”政政说:“走,我去你家,让人直接拿了衣服,我再看看豆豆,和你们家小小不点。”蒙毅说:“好。”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蒙毅家,他们家就在宫里,去也方便。政政看着他们家门口的一块空地,种了好多种树木,有核桃有山梅花,都开花了,说道:“咱们在这里坐坐吧。”蒙毅说:“好。”政政就在那块地边上,振振衣衫,坐在一大块干净洁白的石头上,看着眼前的小河流的静静悄悄,闻了闻这里的气味,说道:“应该在春天有这么一天,感受时空。过两天去巡游,我就可以接近各地的地理、人群风俗。”蒙毅在一个木材做的大桌子前坐下,把手里的东西放上桌子,说道:“跟自然接触幸福无限。”

      政政说:“这里怎么种了这么多不同的树木?”蒙毅说:“研究嫁接,还有些树木是我挑选的跟同类其他树木不同的。”政政说:“我真佩服你能安全感,没有别的事情干扰的做你感兴趣的事情。能沉得下心。我每天都被动的处理社会上的种种事情,觉得自己都没有一点作为个人去研究世界的研究态度。”蒙毅说:“研究人群也是研究啊?”政政说:“只能算排解纠纷。”

      蒙毅说:“陛下身上担子重,陛下让社会安稳,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沉下心来进行研究啊。要不然恐怕我自己都会被卷入社会纠纷中吧,自己都不安全做什么研究?或者也不会对不好的情况熟视无睹。”政政说:“说明你对人群关系也满足了。是呀,娶了个好老婆,又有一定的资本可以进行研究。人各有分工吧。”

      政政说:“嫁接安全性一直有争议。”蒙毅说:“是。因为这个是人为粗暴的去操纵。植物跟动物差不多,都有主动性的,被粗暴改变以后,可能也会沾染粗暴,对其他植物粗暴等。但是我看嫁接以后,产出来的果实,重新种植到地里,如果再不嫁接,新结出来的果实还是以前没嫁接时候结出来的一般样子。所以我怀疑,可能问题不大。而且嫁接是用另一种植物的枝条去嫁接,也算是同族嫁接。”政政说:“那同族也不一样啊。就好像兔子和猴子,都是动物。”蒙毅说:“可能问题不大。就嫁接个胳膊、腿的。没有改变种子。种子含有的力量才是起关键作用的,跟性有关。”

      政政说:“要不要我帮助你启动调查?”蒙毅说:“这种调查,关键是各种观点,光调查群众的主流观点没意义,因为群众的主流观点不一定就是好的对的。”政政说:“就不调查了。那里还有一片蒲公英。”蒙毅说:“小不点喜欢蒲公英。她喜欢蒲公英的种子长的像个球一样,一吹就飞走了,一般的植物种子只会坠落地上,不会飞向天空。”政政说:“造物主真有才。”

      蒙毅说:“豆豆不喜欢造物主的说法,她说只有帮助自己的人,才算是上帝。”政政说:“嗯。把被帮助看的重,帮助自己可以主宰自己?我也觉得世间万物自由活动、自由组合好一些。别有王。”蒙毅说:“豆豆把我看的特别大,好像天空,而她自己是在尘土里的渺小。我们的相爱,也似乎让她变得更渺小。”政政说:“她是那脾气。不过我们确实也要认识主宰这个现象。”

      蒙毅说:“还记得开始有次见她,我在林子里,研究一棵植物,一转头看到了薄雾中的她,一袭红衣,有点迷茫、糊涂的样子,她跟同伴走散了。当时我就爱上了她,那种感觉,我们就是彼此的,缘份来的刚刚好。”政政说:“可是她跟昌平在一起。”

      蒙毅说:“我理解她,昌平不是她的良伴。曾经,我也想过让我对她的爱成为过去式,祝福他们。可是他对她不好。豆豆会因为昌平的要求,以他的喜好为喜好,没有了自己,昌平还让她像狗一样。那时候我心里对昌平很抵抗、排斥,我想自己能在豆豆悲伤的时候,照顾她,就好了。希望能治愈她的伤。伤好以后她走开,不记得我,都无所谓。”

      政政说:“昌平是认为人性恶的,认为人都弱肉强食的。豆豆只是想对昌平好。”蒙毅说:“我告诉豆豆,人间不是只有弱肉强食的。”政政说:“昌平,想到他,我是难过的。豆豆是出色的女孩,昌平……豆豆会把爱人当成眼中永恒的风景,可是昌平会把爱人当成外人、提防的人、过客。当昌平觉得豆豆没有价值的时候,他们的缘份就散了。”

      蒙毅说:“我只知道遇到豆豆,我看世界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我愿意为了她努力,她也那样对我。我们让彼此好。”政政说:“人为了另一个人,也算是肯定人的存在。一个人获得真爱,就不是生活在凡俗里了,一半在天堂。不过有些真爱,很快就会结束,爱是需要承担的,懂得承担,才能长久。生命如水,缓缓流过苍白的晨曦和昏黄的暮色,稍纵即逝,一般人的爱长不过几天,很容易就结束了。你们两个让很多人羡慕。”

      蒙毅说:“豆豆容易被相似的欺骗,她以前对女孩子跟自己相似的讨厌,对男人跟自己相似的却好感,因为男人是她的伴侣对象。她觉得相似的就是一路人。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相似只是心机、目的。”政政说:“投合的方式坑害装死白利益呗。被吃的人别说没报偿,没被害都是庆幸了。”

      蒙毅说:“这样盗版的人也耽误自己的脑自己的灵魂发展。”政政说:“为了竞争方面占取优势,更重利益呗。你跟他们说自己的头脑和灵魂,是有主权的,就好像一个国家的主权,他们也不理解,他们就好像游牧民族,到处掠夺。反正也不是实际的东西,人能看到,一般人也不重视。”

      蒙毅说:“豆豆,她有这种斗争的看法,但是不重视。其实相似的是一路人也好理解。一滴水遇到一滴水,就会汇聚到一起,这是很自然的。”政政说:“可能觉得安全感。同类可能相吸但也可能相斥。两个人的生命经验,怎么那么凑巧能发展到相似的模样?昌平就豆豆跟他像他就反感了,他知道其中诡计。但是一般人都是,你投合他们,很少有人会排斥别人做自己的奴隶。”

      蒙毅说:“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再也无法遇见,我们一世相爱,到了结果也是各自找了土壤,去流转了。不知未来。”政政说:“无生命物究竟有没有灵魂,这个真不知道。”蒙毅说:“记得那时候昌平说豆豆是菟丝花,她付出所有,跟菟丝花像但不是菟丝花。她说我有的只是感情,我能做的只是刺绣。”

      政政说:“谁看了都心痛。自卑但不是自贱。只不过因为当时太爱昌平了,所以为了他失去。蒙毅很善解人意,能看到别人的心。有时人跟人十分不同,但是能看到对方的心,就会方便沟通。”蒙毅说:“更要看到害人的心啊。心啊?就算是心,逛久了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就会不喜欢出去漂泊了。”

      政政说:“就定下来了,搞研究。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有时没来由的消沉、发呆、削减热情,也没有一个爱人陪伴我。生命和生命的陪伴,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蒙毅说:“豆豆说,爱即使根植于罪恶,也会纯净血和泪,让罪恶不再是罪恶。”政政说:“相信爱的人,总以为爱能帮助解决所有问题,可是爱遇到恨,就一定会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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