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与花——嬴政和他世界的女人们

作者:树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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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一



      两个人跟劳力一起走了,来到一些木头、铜铁做的医药用具面前,小雪指着一个木头柜子说:“怎么这木柜的表面划的一道一道的?”那几个劳力就态度跟吵架似的,其中一个更凑近到小雪眼前,处处挑衅一般,说:“哪里哪里?”小雪说:“你来吵架的还是搬东西的?”

      那个劳力才收敛,另外几个也平复了情绪,但是片刻搬东西的时候又嫌东西沉,又吵架的态度。小雪说:“小心一些,不要再划了磕了。”几个人又说:“我们累死了。你吹毛求疵。”小雪说:“我们买的东西弄花了说说还不行了?嫌累,多来几个人啊。搬的时候简直一点不在乎东西坏了。”

      一个劳力说:“我没有,我撒谎我就不是人。”小雪说:“别发誓了,当心下辈子投不了胎。”那个人又说:“我撒谎我死全家。”小雪说:“你真可怕啊,这么小的事情竟然拿全家人的性命来发誓。而且我刚才看你搬的样子,我就不说了。你把家人不放在心上。自私。”那劳力说:“我不知道什么叫自私。”小雪说:“快点搬吧,搬个东西那么多事。”

      等到用具全部搬进了仓库,陆一在他们的送货牌子上按了手印,两伙人才分手。小雪说:“刚才我真想打他们,不过我比较和平,也没什么力气,想打也打不了。你刚才看热闹,开始还嫌弃我跟他们过不去。跟他们一伙儿的。”陆一说:“我也是男人。各人说各人的理。他们觉得你爱惜买的东西,吹毛求疵,不心疼他们。”

      却说这天正好是动物音乐会,可是这天早晨,政政依旧去上早朝。尉缭禀告说:“根据可靠消息,有些亡国贵族打着帮助保护齐国的旗号,从事反秦活动。而齐王说是主张和平,不与秦国交战,谈判解决国际问题,可是他却接二连三的接见这些反秦贵族。”政政说:“他名义上跟我们是友好、交流的态度,我们不必太过紧张吧?”

      尉缭说:“王上啊,齐王还想亲自来秦入朝,但是被守城门的司马劝阻,他就还车而返。这就说明他与秦友好的态度不坚定的。根据间谍大臣告之,齐王最后选择的还是时刻准备着跟秦国战斗。他们内政混乱,社会治安不好,民间□□豪门与官府勾结,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将领能带兵打仗的。可是,最后齐王还是听信了间谍大臣的话,把齐国主力军集中在齐国的西部地区,准备抵抗我们的进攻。”

      满朝大臣听了都哈哈笑起来,有的窃窃私语:“那齐国其他方向和国内岂非是空虚。”还有的说:“齐王愚蠢。”政政却说:“齐国存在的时间比其他国家久,说明齐王最聪明。”

      尉缭继续说:“现在齐国听信游说人士的话,认为秦国胜利的原因是人才多,所以他们愿意花更多钱招徕人才。还说齐国怎么没有李斯、王翦,现在还想要挖秦国墙角,从我们国家抢人才。”政政说:“人才会去吗?”大家又笑起来。

      尉缭说:“一个叫崔达的旧贵族,没落了,在秦国没有出路了,跑到齐国大肆攻击秦国,说秦国大部分法官都是被洗脑的冷血动物,又说秦国的很多部门工作是对社会公开的,是让王权被民权限制。他还说王上你的愚善养大底下人的胃口,你的残暴增加底下人的仇恨,其实秦国看着强大却很脆弱。建议齐王利用舆论广告天下,让天下人心归齐王,到时候里应外合,推翻秦国的统治。”

      政政说:“这个崔达具体是什么来历?”尉缭说:“他家曾经是原赵国王室的一个远亲,家庭富裕。原赵国灭亡以后,他家跟着没落了,他就去了远亲家帮工。他亲戚教给他怎么做生意,让他联系客户,对他特别好,给了他很多钱,让他住最好的房子用最好的马车。他却贪污了他亲戚的大笔钱,拿着钱跑路,自己开了商行,把亲戚的客户也都抢走了。”

      “他亲戚告了他,他父亲是个小官为他走后门,想要包庇他,也被检举了,他被判刑坐了监狱。别人都以为他家肯定完了,可是他在监狱里的时候一点没耽误赚钱,他姐夫和他父亲,还有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帮助他经营商行,后来他家特别有钱,他就出了好多钱给官府,减免了坐牢时间,出了狱。”

      “他亲戚气不过,继续告他,还有一些群众也反映法律太简单,因此我国法律又变动了,像他这样窃取别人公司的信息,反害别人公司生意的情况,不允许他开商行,他家的钱也被罚了很多。可能因此他对秦国仇恨,跑到齐国去兴风作浪。”

      政政说:“我知道你在早朝说这些事情,也是想让我对齐国宣战。”尉缭急忙行礼说:“臣恳请王上对齐宣战!”其他一些官员也站出来向政政请求:“对齐宣战。”

      王绾也说:“禀告王上,我们灭掉的几个旧国,有许多人都仇恨秦国人,会跟秦国人闹事,还有的说被灭亡的几个国家死去那么多人,秦国人一条命赔一条命也不够赔的。这些人的确可能是威胁。崔达的说法请王上重视。与其让齐国从羊变成狼,不如现在就灭了齐国。”

      政政说:“历史问题,人们应该铭记,但是目的不是重新战争,而是尽量不要让悲剧再发生。现在不同文化的群众成为一个国家的人,要加强民族团结,让人们懂得彼此尊重,而不是互相敌视、仇恨。人应该懂得向未来看。”

      “再说秦国难道就没有因为战争死去很多人吗?我们统一天下的目的第一就是要消灭战争。和平果实来之不易,大家应该珍惜。能和平,我们就尽量追求和平,不打仗。关于这些方面,王绾你们的工作做的不够。”

      王绾说:“是。但是王上,我也建议利用人民对战争的厌恶,以及仇恨,发起攻击,对被灭一些国家的制度和领导人的恶劣进行批判,赞扬我大秦英明。”政政说:“别这样斗了。群众是我们国家的群众,就不要用手段去统治。利用人的劣根性不是治理社会的办法,只有光明美好的办法才有前途。”

      王绾说:“但是群众有劣根性啊?尤其涉及到民族文化和民族仇恨,这些问题,他们尤其狂热。”政政说:“化解仇恨,而不是利用仇恨。要相信不用黑不附庸恶我们也是可以成功的。”王绾说:“万一他们秘密组织起来,星火燎原啊。”政政说:“此事再议。先考虑考虑,考虑成熟了再说。”

      王绾又说:“根据我们发现的一些民间反社会组织,他们已经汲取了我秦国法治的一些特点。比如他们懂得了什么是‘执行’,并且武断的要求组织成员不加思考的执行上头的命令。他们的思想还是过去的带有奴隶制的分封制老思想。他们还会买人命,也有一些人愿意卖命给他们办事。”政政说:“我们的群众有什么不满都可以意见被尊重,他们如果有不满也可以到群众部门投诉。处罚了关键人物,其他被蒙蔽的群众就多教育吧。”王绾说:“是。”

      政政说:“本来还想在我们国家之外,有几个国家不同制度,可能会跟我们不一样的发展,不论谁发展的好,都会带给对方国家好处的。现在你们都说进攻齐国,这个问题暂缓议论吧。再看看。再说就算宣战,也是要看时机的。现在国家刚刚太平,留齐国中立国家不动,也有利稳定。”大臣们说:“诺。”退回行列。

      一个负责对外经济的法官又跟政政说:“禀告王上,我们跟齐国正在建设的中间协调机构,专门用于加强两国商业方面的交流、处理纠纷的机构,还要不要继续建设?”政政说:“没有宣战之前,两国之间的协调机构还是继续建立,各种问题都可以受理,别让纠纷影响到两国群众的合作。”

      那个官员说:“是。齐国人有些商人喜欢拿人员的信用来做担保,我国商人却最不能接受这个,因此很多生意做不成了。”政政说:“那种□□纵横的国家,人员信用可能是很顶用。”那个官员说:“两边人都比较执拗。我们也想过协调,让齐国人用财产做担保,可是他们说麻烦。”政政说:“你们自己想办法吧。什么都问我。”那官员羞愧的低下头说:“是。”

      下了朝以后,政政直接去了书房,文骊等着他在那里。政政说:“怎么不准备去看动物音乐会?”文骊说:“刚才有人传给我几个消息,我很生气,我就来找王上了。”政政坐下来问:“什么消息?”

      文骊说:“现在有些父母不爱小孩却生小孩,对小孩百般虐待,尤其是女孩更加凄惨。而且现在社会虽然法治,但是很多男人还是不改变过去的一些习惯,经常有女人包括四、五岁的女孩被□□。还有的女孩竟然被同龄男孩团体□□。今天还接到一个消息,说一个男子勾引了一个刚十岁的小女孩,但是他又担心恋情公开影响自己的工作,竟然杀死了小女孩。恳请王上想想办法。”政政说:“又是这些问题啊。”

      他沉吟半刻说:“现在因为传统习俗,很多男人对法律的作用不够警惕。去要求男人怎样,其实不是好办法。女权的崛起必须女人自己站起来。”文骊说:“不要把努力都放女人自己身上。男人也有责任。”

      政政说:“是。我知道。不过女人也要自己爱自己,并且不拆同性的台,而是互相帮助。男人可以互相帮助,女人却难以和睦,这是事实。”文骊说:“男人是狼狈为奸吧,不是互相帮助吧。你不是说人性恶不分男女。”

      政政说:“现在国家里的孩子,包括大人,想读书都可以读书。教育是改变处境的好途径,那如果这么好的环境,不懂得利用,还要我强迫他们去读书吗?我不会干那样的事情。”文骊说:“很多小孩不读书,是因为他们父母不让读书,小孩自己的意志不够被尊重。”

      文骊说:“其实听说南方蛮夷,女人更倒霉,还有齐国、卫国也是男尊女卑情况严重,我私心里也是同情那些女人的,斗胆希望王上能划出一些钱财、人员,去那些地方帮助帮助那里的人。”政政说:“怎么帮助?自己国家都搞不好,帮助那些地方的人,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白色斗不过黑色,就会被黑色吃掉,黑色更黑。”文骊说:“多少有些希望嘛?如果能白色主导,就好了。”

      政政说:“也可以拨出一些钱去那些地方建医院,开学校,小孩愿意去读书就去读书,只要答应了长大能做个有利社会的栋梁之才,而不是祸害社会的坏人,也没什么要求了。其实我们这么做,还担心那里的人抵制,说什么文化侵略呢。我们之前派了一些人去宣传保护动植物,结果到处受冷落,还被说动植物是他们当地人的,关我们这远在他方的人什么事情。至于那种巫盛行的地方,群众更是讲不通。权威决定了他们的头脑。跟他们说反对愚信、精神奴役,他们还打你呢。”

      文骊说:“不能只给男人权力,一边倒的变成男人治女人。尤其女人往往在家里,社会事情都是男人在那里捣鼓,男人又狼狈为奸。如果男女法官比例相同,说不定社会会好一些。”

      政政说:“这太僵硬了吧。社会是只有男女两个性别,当然还有小孩、老人、同性恋、独身者、帮派分子、宗教势力等不同的群体。但是我们录取法官做事还是应该有考核的,不能对女人网开一面,平白无故的就提拔女人。现在也没说不让女人做法官啊,就没有这样法律。可是没有女人去当法官的。”

      文骊说:“女人刚过十岁,刚成年就被嫁给男人了,照顾全家人,就是围着家庭转了,哪里有时间去考取法官的工作。就特别时期,来点特别政策,也不是不可以啊。”政政说:“我们还有女商人巴清呢,我们是尊重她的,还给了她特权,但是其他女人有几个到社会去工作的?”

      文骊说:“巴清也是她男人的爹支持她,有人支持她,才做的女商人。还不定背后什么勾当呢。”政政说:“话不能没有根据的乱说。巴清为了她丈夫守贞,不嫁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文骊说:“怎么没有男人为女人守贞,不婚嫁的作为典型的?”政政说:“就算有,女人也没有资本去奖励呀。反正我欣赏专情的人,巴清可以让我推崇这种态度。”

      文骊说:“推崇女人白,男人不给女人公平有什么用?要说资本,女人整天辛辛苦苦的,一点资本没有,都哪里去了?”

      文骊说:“也可以假造典型,只要能达到目的。”政政说:“我觉得这样处理事情有点问题。不好的。那其他群体呢?如果也来要求不走正道的达到目的,那发生矛盾呢?”文骊说:“发生矛盾再说矛盾的问题。”政政说:“我们尽量不要邪道。”

      文骊说:“应该给点钱,没钱难办事啊。”政政说:“给钱才难办事呢。要是组织有什么好的建议,帮派能规律运行,做好事,并且可以经得起检验,凭借这些再来申请钱,倒是可以。”

      文骊说:“上次听说过节,敬老院的老人‘被洗脚’七次,就是来一拨人看老人,给洗一次脚,有七拨人去看望老人,很多老人都说吃不消。”政政说:“因为社会风气,有些人想要购买荣誉,就不怕干这些事情。”

      文骊说:“还有个事情,有些女人替别人生孩子赚钱,还有的生了孩子卖孩子,王上怎么看?”政政说:“有些人生不了孩子是很想要孩子,有需求有供给。这个问题问大家,向群众征求意见,看大家观点再说吧。”文骊说:“希望王上还是帮忙想想,怎么让女人站起来。”政政说:“好。无非加大普法力度。”

      文骊又说:“上次发布的法律,说如果群众生下的孩子是残疾的,就可以溺死,是不是太功利了。就算是医生寻找试药的试验人,也会反对的吧。”政政说:“可是群众会反映没钱......”文骊说:“养大一个孩子吃口饭穿身衣服,要几个钱?”政政说:“征求大家意见,看大家怎么说吧。”

      文骊说:“谢王上。那臣妾告退了。王上上午也有动物音乐会。你去吗?”政政说:“去。第一场,哪能不去。跟孩子们也乐乐。”文骊说:“一大早,好多王亲国戚都进宫了,眼看快开始了吧。”政政说:“知道了。”文骊便退了出去。

      然后赵高便报:“刑美人求见。”政政说:“不见。”赵高说:“刑美人跪在那里不起来,说很久没见王上情绪低落,快得忧郁症了。臣看她真的消瘦了很多。”政政说:“也不能永远不见,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刑芝走了进来:“你终于肯见我了。两个多月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王上突然不近女色,天天起早贪黑的办公事。宫里的好多人都笑话我,说王上不喜欢我了,暗中说王上将要宠幸的下一任是小雪。还说要不然王上为什么那么喜欢小雪。”政政说:“你来就是说这个?”

      刑芝说:“我们之间肯定有嫌隙,我不想分手分的这么糊涂。”政政看着她眼神精光四射的为自己考虑的样子,说:“我能力不够爱你。”刑芝说:“我不想分手,还爱着你,你却离开我,你要分手原因都不告诉我。”政政说:“想听批评?”

      刑芝说:“不想听。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只是欣赏就可以了,批评不是生活的全部。”政政看着她因为无助和忍受痛苦,而单纯的迷茫,说道:“可能我自己就是一个擅于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人,而你不喜欢批评。”

      刑芝说:“你的前任们和别人,如果你是还把他们当守护的人。我也有守护的人,比如以前我做魏国的间谍,你是怎么要求我的?”政政说:“你父王非要跟我做对。”刑芝说:“你就要求我多?”政政说:“我们理解的不一样。我把你当成一个平常的相处的人在一起生活。能相处就相处,作为伴侣。”

      政政说:“可是遇到了困难,我也努力去爱了。其实曾经我也觉得只要有爱,就可以排除万难,不过这些想法可能太不现实了,只能说我和你无法通过考验,只怪我的内心不像外表坚强,我们的爱也不像自己想象中坚固。现在,我觉得和平的分开,让彼此都能过平淡的生活是更好的选择。”

      政政说:“我承认我内心虚弱。我有时批评你,甚至骂你,其实纾解了很多我对世界的仇恨,让我对这世界多了宽容,账应该记给你。你也容易仇恨。我现在觉得当人仇恨一次的时候,不如种下一棵花,好好照顾它们,看它们美丽。”

      刑芝说:“你不知道,你离开我,我就好像坠入黑暗,整个世界都毁了。我是需要喜欢另一个人,可是没有想到离开喜欢的人,会是这样毁灭性的感觉。”政政说:“我有经验,以前我每次分手开始都很难过,只能提醒自己理性和继续坚持爱,痛啊痛啊还会变得更坚强。所以我们都应该继续坚持爱的心。”

      刑芝说:“我觉得你不要瞎猜测,让人摸不着头脑。”政政说:“你对我们之间的爱付出的努力,我是承认并且尊重的。我觉得你总是分敌我,让我不大能接受。小梅是好像一点点的温暖,就去了天堂,你是一点点的敌意,就化身魔鬼。你不健康你应该反省。”

      刑芝说:“没有你的爱,这后宫只有萧索。我努力的爱你了,你却更加远离我?不是应该反过来吗?你是觉得拿我的爱妆点自己的人生吗?你根本不爱我?!看到你,只觉得冰冷的好像冬天里饥饿的肠胃。我觉得寒冷。”

      政政说:“我不是个欺骗别人爱情的人,但是你是不是?我无意通过爱情的方式去多掠夺什么。当时你吸引我的就是你爱的那么不顾自己,你对我的爱让我觉得至少是用生命在爱的,有些疯狂了,所以我接受了,多少有点被胁迫。可是没想到在一起不合适……我们爱的不是对方。”

      刑芝说:“你多掠夺给我我也不怕。我对你的爱情还在,如果你一定觉得跟我分手,让我杀死自己对你的爱,才是对的,那么你就那么选择吧,也杀死你对我的爱。对于一个热爱舞蹈的人来说,清楚的明白,杀死也是一个主题。让伤口大大的,晾着,不怕魔鬼附在伤口上,不怕魔鬼从伤口走进阳光下。我不怕爱情的梦想倒塌,只要我的膝盖骨还是秀巧美妙,能支撑爱情一样完美的舞蹈动作,我就可以幸福。”

      政政说:“这是你的真心话?我怎么觉得你的心又变硬了?”刑芝说:“那还要怎样,难道让我下跪乞求你爱我吗?”政政说:“这才是我欣赏的性格。曾经我觉得只要你爱我,你就该是我所有力量的源泉,只有爱你,我才会过的幸福。我允许你只爱自己,你让我爱你就可以了,你爱你自己就是一种成就,可以帮助我和别人得到被爱。可是……”

      刑芝说:“你对于爱情的看法太自我中心。你的爱情失败了,连带我也跟着失败了。”政政说:“每个人都捍卫自己的梦想。这梦想也许不现实,可是会保护自己在沆瀣的世界里清净。”

      政政说:“你手里拿着什么?”刑芝说:“卷柏。又叫还魂草。无水则死,有水复生。它没有种子,天然能抗旱,没有人清楚它的寿命几何。它一定见识过很多事情,可能是非常智慧的植物。它的叶子很美丽,很特别,送给王上,希望它可以代替我陪伴你永远。”

      政政心里涌起一股悲伤,有点慌乱的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呢?永远是多远?小时候在山里玩,每一天都是永远,天长地久。”

      刑芝放下卷柏,又行礼说:“王上,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生活也变成工作。时间好像细水,不经意就过去了,我们能留住的是什么?王上希望你不要一看奏折,进入那个虚拟的精神世界,忘记了你是这个世界的人。”

      政政说:“对于我来说,热爱工作就是在爱。就是在追梦。其实我也好久没有审视过我的心,它不容易受伤了,可能是太多的敌意保护了它。我把爱情看的其实很重,看成是追求,可是很遗憾,就好像心会碎,爱情也会破损。”

      刑芝说:“这样的你会不需要爱情吗?没有爱情,你的心会更加死去。”政政说:“你怎么那么确定?”刑芝说:“若不然你就会再换一个女人爱。你就换下去吧,看你什么时候能坚持到底。”

      政政说:“坚持?没有意义。你最近睡的好吗?”刑芝说:“不好。经常太阳出来了,世界光亮了,我才安心少睡一会儿。昨天夜里睡了一会儿,又做梦梦见鬼,觉得特别冷。是不是一般死去的灵魂像死去的人一般是冷的,会让活人受到伤害?”政政说:“是,阴阳不同吧。”

      刑芝说:“我尝试跟梦里的死去的人说话,可是我们无法沟通。我的话说出去,就好像石头扔在睡眠起了涟漪,好像声音发出去像水波一样,有个无形的障碍,让两个世界无法沟通。我拿起可以在地上写字的树枝,示范给那个人,可是他写的都是数字,那些数字盖着数字,根本看不出写的什么,只看到一个‘救’字。我想也许他想我我拯救他,只不过我不知道怎么拯救他。后来不知道怎么我们的心好像对换了过来,我的心变得轻浮好像有点戏弄他的意思,我就怀疑了,然后我就醒来了。”

      “后来早晨我又眯了一会儿,梦见两个女孩在废墟一样的屋子里玩,到了晚上或者白天,她们就会变成两具白骨,还紧紧的抱在一起。原来她们是同性恋。”政政说:“你怎么老是鬼呀鬼的。找个解梦的给你解解。”刑芝说:“算了吧,他们解的能把人气个半死,他们就是凭自己经验在那里胡说。”

      政政说:“很抱歉,让我们做普通朋友吧。我也不应该对你要求那么多。”刑芝眼圈红了,说:“是我太贪心了。我不贪心。我记着过去曾经的相爱,谢谢你。”政政说:“也谢谢你。不是贪心的问题。其实有时候觉得爱情也好像浮云,过去了不留痕迹,生命所有都似乎浮云。”

      刑芝说:“我想起那时候柳月离宫了,你送给她三个盒子,还说每个盒子里可以放她想要的一样东西,也可以放一个愿望,你会帮助她达成。前提是必须你愿意的,必须你力所能及的。期限无限期,但是盒子用完一个少一个。当时想是什么意思呢?后来才知道你的冷酷。”

      政政说:“其实那时候我没心情给她过生日,给一个没有感觉的人过生日是很没有兴趣的,可是我答应过她。她也一直没有用这三个盒子。你不知道你总喜欢提我的过去,可是过去的伤疤有时还没好透,你提一次我就痛一次。”

      刑芝说:“我提,你痛,说明你不够爱我。我过生日多简单,每次就赏赐点东西,问我要什么,从来没有花心思的。”政政说:“柳月是我爱的第一个女人,所以我那时候就浪漫了点。”刑芝说:“胡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政政说:“那你是觉得我还爱过去的那些爱过的人?”刑芝说:“反正你痛一次说明你就没放下。”政政说:“其实放下也没那么容易,尤其对方还惦记着你的时候,不过我放下的态度是坚决的。”刑芝说:“我知道,就好像现在你放下我的态度。”

      政政说:“不一样。你不知道。过去的那些女人,我一时半刻可能不能全放下,还是有痕迹,不代表跟她们就还有可能,过去了就绝对不可能。就好像人死没有第二次。”刑芝说:“她们没有能力让你给一个有转圜余地的答案。”

      刑芝说:“也许你是不想属于任何人的,也喜欢那样的人。你喜欢美好,属于是一种玷辱的事情。美好可能不会激发你的占有欲,只会让你想要更爱,生怕那美好被损害了。”政政说:“奇怪了,你懂放弃占有欲,而我以前是不具备占有欲的,现在却有占有欲。”

      政政说:“其实也是双向选择。有人会珍惜你的。我因为爱变的现实,所以不回头。”刑芝说:“难道只有在一个世界才可以相爱?你在我的血液、灵魂,在我的所有之内,现在看似乎无可替代。可是我也知道,我送给你卷柏你不一定喜欢,每种植物都可能有它让你喜欢的地方。卷柏只是一种植物而已。”

      刑芝说:“国王本来就是可以跟很多个女人生孩子的男人。可能我让你的生命整个的进入我之内,跟我产生了血肉一样紧密的联系,我们的生命似乎无法单独存在。所以你离开我就有点不好接受。”政政说:“很抱歉。我要忠于我自己的感受。我们会各有所爱,祝福彼此吧。”刑芝说:“其实就是不喜欢我了而已,我理解。”

      政政说:“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我糊涂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我被动了。不过我承认,一个女人说痛苦,她就好像一个男人,因为我觉得女人应该是享乐的幸福的。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说爱的痛苦,就好像让男人感觉到溺水的难过。我很难过,不知可以做什么。”

      刑芝说:“希望你没有丢掉最开始关于爱情的梦想,那一定是一个美好的梦想。至于我,我早知道男人会怎么对待女人,什么可能都有,所以我是安全的。”说完她行礼离开了。政政自言自语的说:“最初的梦想?天地初开,笑颜如水。”

      政政坐了一会儿,开始批阅奏折,接连批了快十份,写了好几个“杀!”。然后他扔下奏折,就去上林苑看动物音乐会。

      他来到一片室内水池边上,众人都已经坐在那里看了。就见水里有几个男子在围绕着一只鲸鱼跳舞。远处刑芝在说:“他们在水里跳舞可能游泳技术不好。好像傀儡在被操纵着表演。”

      然后表演结束了,他们又移去另一个场地。一个土著美丽少女端着一个架子跳着舞上到表演台,她把架子放在一个高凳子上,架子上有个鸟儿,她围绕着鸟儿跳起舞蹈。然后少女说:“大家手边有布条,把布条扔到空中鸟儿就能接住,叼到这个盘子里。”大家高兴了,就有人扔布条,果然那鸟儿如那少女所说,接住布条叼到了盘子里。小朋友们看了都拍手叫好。

      就听的刑芝在不远处又说:“这些土著人,表演的时候常旁若无人,跟我们的环境格格不入,不亲,没联系。他们很自得,忠诚于自己文化,自我欣赏,但是没有一点欣赏我们文化的精神。”旁边文骊说:“是啊。他们烤的羊肉串好吃。他们烤肉的时候也唱歌,就那种感觉。”

      刑芝说:“也可能是这里的环境让他们变成那样。”旁边美玉穿了一套珍珠粉的家常衣服,柔和的颜色普通的款式,但是却衬托着她有种粉妆玉砌的感觉,尤其她这天表现的随和大方,一点也不比她身边打扮的辉煌的妃嫔们差。

      这个时候土著少女和鸟儿下去了,又有人领着老虎上来了,一个小孩哇哇大哭起来,他父亲教训了他,说:“你是小男子汉,要勇敢!”旁边有个女人说:“孩子,害怕老虎正常,你对他太无情了。”那男子说:“我生了五个女儿才有了他,我是很珍惜他的。只不过我要给他指导方向。”那女子说:“我是见不得孩子这么哭,还要他勇敢的。”

      那男子说:“我平时带他去爬山,从早晨爬到傍晚,在山上住,他也是哭闹,可是我坚持,看他现在比一般小孩有毅力多了。”那女子说:“不敢苟同。就算马车一直用也会坏,让孩子爬一天山,孩子怎么受得了?”那男子说:“男人和女人爱孩子的方式不同。”这个时候咕咕鸟领着几个人还有一群猴子上了台,他们表演杂技。

      大家又安静下来,看了片刻,韩美人对女恒说:“听说了吗?黑美人太无耻了。”女恒说:“怎么?”韩美人说:“你看那边李瑞,他没精打采的。李瑞喜欢黑美人,向她求婚,她不愿意,李瑞就打算娶别的女人。听说他找的那女人是个商人的女儿,长的样子比黑美人好看多了,大家都说黑美人不如那女人。”

      “黑美人就决定嫁给李瑞,李瑞就娶了她。可是两个人结婚不到一年,黑美人又喜欢了别的男子,就把李瑞家的钱偷走了很多,跟那个男人同居了。”美玉说:“她怎么偷钱的?”韩美人说:“李瑞有商行的钱票让她管的,她拿走了李瑞也没证据。两个人好的时候不分你我的,黑美人也很精,钱都花了大部分才摊牌。”

      女恒说:“我听过她唱歌,她唱歌还收那么多钱,我觉得真不公平啊,她什么都是吃大家的。唱歌的时候傻乎乎的,就知道张着个大嘴‘啊啊啊’的,什么也不知道。听说她被身边的人耍,还坐过牢。”

      韩美人说:“但是大家都说她是美女。她现在好的那个男子,也决定娶她,因为男子家家教严,不让孩子嫖妓,看他们火热的,就答应让黑美人做个小妾,黑美人却不答应了。那个男子说黑美人不肯嫁给他,他就会同性恋。说黑美人改变了他的一生。”女恒说:“有些人干什么总是好像被动的委屈的,好像他们的选择都是别人的责任,真会装啊。”

      韩美人说:“那男子本来不承认自己也会同性恋的,被家里人抓了现场才承认,也是个做事不敢认的。装的自己正人君子,还会装的正人君子愤怒,又说因为跟父母相处不好,所以同性恋。”

      女恒说:“那黑美人偷了李瑞的钱,就这么算了吗?李瑞那样子,看上去就是个不敢出头的。黑美人那种张扬的,他就光去崇拜黑美人了吧。”韩美人说:“她还想勾搭王上呢,没听说吗,想见王上,还说听说王上是那种‘拱手河山讨女人欢’的人。”

      女恒说:“她可打错主意了。王上怎么会让全国人为她服务。还觊觎着想偷国王拥有的好处。”韩美人说:“你觉得她不会见王上来吗?每年新年选拔的宫外人表演的节目,她打算参加。”

      很快中午到了,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就见咕咕鸟对一个怀孕的女子说:“王夫人,怀孕的人不要吃太多海鲜。听说曾经有女人连吃四只螃蟹,结果就腹痛流产了。而且女人本来就容易宫寒,海鲜大寒,吃海鲜容易寒气入侵,久而生湿,容易生病。还有刺激性的食物,最好也不要多吃,比较温和的食物,才好一些。”

      那王夫人说:“哦。幸好你提醒我。谢谢你。那酒也不能喝了?”咕咕鸟说:“最好也不喝,还有辣根、葱蒜、红枣、桂圆……”王夫人说:“红枣、桂圆也不能吃?”咕咕鸟说:“红枣、桂圆都是大热的食品,也不能轻易补的,还是问问医生。”

      话还未说完,她抬眼看到远处政政正在喝酒,急忙过去,一边给政政夹菜,一边悄声说:“王上,空腹饮酒会得肠胃病。先吃点东西再喝酒。”政政说:“好。”

      咕咕鸟又说:“王上最近肠胃都不大好,我用黄酒泡了些五味子,等拿给你,王上每次肚子疼吃几颗五味子,喝点五味子酒,肚子就舒服了。”政政说:“好。你在我旁边吃吧。”咕咕鸟说:“好。王上想吃什么我夹给你。”刑芝在远处看着恼火、不高兴,看政政在那乐。

      这天傍晚,咕咕鸟去给政政送五味子酒,就见政政没怎么理会她,她上前说:“王上,多休息休息。”政政一摆手,不理会。

      咕咕鸟又说:“听说最近王上腰痛,我做了个袋子给你装药材的,你要不要戴上?”政政问:“哦?”咕咕鸟说:“按夏大夫说的,用黄豆2斤、干辣根2两、花椒2两、生姜2两切片、粗盐半斤,一起炒热,放入布袋,把布袋放在腰部热敷,太热了用一两层布隔热,有好的效果。戴在身上不用靠着,药物就直接能靠近身体,还不影响活动。”政政放下毛笔说:“哦?看看。”

      咕咕鸟就上前帮他系上。政政说:“是舒服好多,热热的,加辣根帮助循环。”咕咕鸟又说:“王上每天休息的时候转转腰,多活动活动,还可以利用高处悬垂锻炼,听说都有利腰椎健康。”

      政政说:“好。其实我骨头疼是老毛病,只不过最近腰椎格外疼。”咕咕鸟说:“骨头疼可能情况不一样。腰椎这个是一般这个年纪的人都可能得的,估计就是一般人得的那个病。膝盖疼可能就不一样了。”

      政政说:“医生说我膝盖里面骨头可能错位或者生了骨刺,让我用醋搓。”咕咕鸟说:“王上要不要我现在为你搓搓,正好你休息时候。”政政说:“好。醋在那边架子上。”咕咕鸟去拿醋,政政就在原地伸开两腿做屈伸活动。

      咕咕鸟过来,把醋搓在手上搓热了,放在他膝盖上揉搓,又用一个木头小拍子慢慢的拍打骨头痛处。搓了半天,政政说:“舒服好多了。我们出去走走。”咕咕鸟说:“好。”

      然后政政胳膊撑着坐垫,咕咕鸟扶着他站起来,两个人来到门口,咕咕鸟又扶政政坐下,自己拿了政政的鞋子给他穿上,她口里说:“以后穿鞋子就让别人伺候你,不要老是弯腰取鞋子,会腰痛。还有蹲下的时候先屈膝再蹲下。”

      政政说:“我知道了。我上楼梯的时候都慢慢的微屈着身体,腰部轻松。太医也说不让我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说我是因为总是坐着批阅奏折,不动,所以才得了腰椎病。我最近觉得眼睛也有点花,未老先衰,远处远了点我就看不清楚了。”

      咕咕鸟说:“身体疾病都跟五脏衰退有关。还是要养五脏。眼睛跟肝胆有关,只能养肝护胆,再就是多按摩眼睛周围,多活动活动眼睛。”政政说:“是。要不然从明天开始,这个点,每天傍晚你陪我出去转转,看看远处。”咕咕鸟说:“是。”

      他们两个人走出了御书房,沿着小路慢慢走,看着路边的梅花红、黄、白各色都开的正娇妍,政政看着远处一条小河,河水都结了冰。他说:“早晨醒来,便是忧伤,忧伤像冰封的草原下面暗涌的河流,要破冰而出,沉重的压迫感,都快要忘记呼吸。每一天,都是要面对那么多不好的事情,都快没有力量起床了。”

      咕咕鸟说:“要不然臣妾每天叫王上起床?”政政说:“不用了。有些人始终工作,就算恶劣的天气也工作,甚至没空忧伤。”

      他们来到小河旁边,看到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冰下面的流水,咕咕鸟突然发现了一条鱼,因为那鱼是彩色的,所以格外醒目。她忙指给政政看,政政说:“它们逃脱不出宿命,它们只能沿着宿命走。宿命,到处都是,草木、动物、山丘,也许夕阳也是。夕阳很辉煌,摸不到,但是也许也是荒谬的。都是假的,假的世界,宿命的世界。到处是衡量的世界,尺度的世界,死亡的世界。”

      咕咕鸟若有所思的说:“爱能让人愿意活着,能让人打起精神去面对那些解不开的宿命。能帮助人活着。”政政说:“是。爱就是帮助。可是,也有人想要逃开被爱。因为被爱意味着危险。人驯养动物、植物不就是那样吗?”咕咕鸟说:“可是那些动物比其他动物得以繁衍多,其他动物人类没保护死的多。王上你欣赏那些能够爱别人的女人,不需要被爱的女人?”

      政政说:“可能情不自禁的就那样了。你的头发真好看,这样长长的垂在脑后,在结尾扎起来,特别美丽,是女人原本的形态。”咕咕鸟看看他又低头娇羞的说:“谢谢王上夸奖。”政政看看她低下头,脸上的阴影,衬托的她格外惹人怜爱。

      这天晚上宫女禀告刑芝,说:“这些天傍晚都是咕咕鸟陪王上出去散步的。”刑芝正在泡脚,说道:“只是散步,没有共寝?”宫女说:“王上没有跟别人共寝。”刑芝说:“说起来我也佩服他。”宫女说:“一炷香时间到了。”刑芝就从木桶里拿出脚,有宫女上来给她擦脚,穿上袜子,布鞋。

      她来到了桌子边,有宫女又奉上雪莲红景天酒,她喝了两口,问贴身宫女:“你觉得王上是为什么不亲近女色了?”宫女说:“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刑芝说:“我不知道你们背后会说吗?直说无妨。”宫女说:“王上似乎不是像别的男人那样,轻易就去找别的女人在一起。”刑芝说:“所以说他还是期望能够跟一个女人长久的,并不是那种只要爱不要人的人。”说完她就笑了。

      转眼第二年来到了,齐王建竟然下令不和秦国通使往来。政政于是让王贲和蒙恬率军攻打齐国。

      这一天小雪在抓药,一个医女问她:“陆一和别人玩闹,说要送给你一个烛台,是不是喜欢你啊?”小雪说:“不清楚啊。有时我也怀疑,觉得有点超出友谊的暧昧,有时觉得可能他含蓄,可是又觉得不像。他是有时会对我牵挂很深,对我的感情很深,可是我觉得更像朋友的深情厚谊。我不知道他什么想法。”那医女说:“那你怎么不问问他啊,要是他被别人抢走了呢。”小雪说:“怎么问啊,要是有感觉也不会这样了。”

      那医女说:“张画师呢?”小雪笑着说:“张画师两个眼睛好像露水,乱蓬蓬的杂草堆里两滴清澈的露水,亮闪闪的望着人,他画的人物画也是头发乱蓬蓬的好像杂草堆。”那医女笑着说:“那天有人看到他给你系鞋带,你坐在那里他半蹲在那里,你一点都没拒绝的,有人怀疑你们暗中好了。”小雪说:“没有。只不过他说能给鞋子上画图案,正好我说我想买双新鞋,找他画,他不是系鞋带,是卖画给我,看我穿着咋样。一点没有暧昧的意思。”

      小雪说:“当时有个宫女还在旁边,她斜倚在不远处,看到了还要高价说‘17个钱’,我说‘是你卖?’她没说话,张画师却说‘17个钱’,跟她一伙的。”那医女说:“拉帮结派,搞小圈子。”小雪说:“就那感觉。帮着他给我要钱的,一伙的。再说我也不理解男人给别人系鞋带是一种什么感情?献殷勤,做小服侍。谁不会系个鞋带。”医女说:“暧昧啊,亲近啊。”小雪说:“你吃到了他的暧昧和亲近。”

      小雪包好了药,去炖盅那里看里面的药还没炖好,就来到了外面,看有什么帮忙的。就见外面有一个宫女来看病,一个医女面无表情躲闪着被询问,又僵硬又冷的,对那宫女说:“你问姜医生。”那宫女又去到了姜医生桌子前,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姜医生说:“那些人的话都是骗人的,不用听,社会上的人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说完他拿小竹板写上了几个字,犹豫了一下,仿佛担心她会麻烦自己的,但是又想显摆一下让那宫女信任他,就给了那宫女,说:“有事儿找我。”那宫女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小雪又回去炖盅那里,待了一小会儿,把药倒了出来,放到提篮里,提着离开了。

      很快,小雪来到了御书房见政政,政政正疲乏,想要休息,小雪拿了药给他,赵高拿银针试了试,政政喝了药,说:“小雪,咱们聊聊天。”小雪说:“是。”政政说:“坐。”小雪就去附近一个坐垫那里坐下。

      她对政政说:“王上好像很累。”政政说:“最近我觉得睡觉也会睡的累,睡的体虚气乏。有些疲乏是隐藏在不疲乏下面,平时感觉不出来,可是日子久了,就知道了。”小雪说:“王上运动的少吧。多点运动。”

      政政说:“你说说现在你们考核,互相打分情况,好不好?”小雪说:“这打分好可笑啊。都是互相打,有些人就跟别人说,互相打的分数都高高的,还有的结成小帮派,自己帮派的就打高点。还有的花钱让别人给自己打高的。”政政说:“互相打是挺好笑啊。”

      小雪说:“那考核高的就会赚钱多,或者当领导,宫里的一些不明白真相的人,也看得分高的觉得医术高,就去看病,所以就这样了。”政政说:“没有限制说不可以操纵得分,他们就自己操纵起来。”小雪说:“有人都说了,是为了生存,所以操纵。大家互相给对方好过,个别野心的就多付出点。”政政说:“那算了,别打了,还是靠口碑吧,那是患者打的分。”

      政政说:“对了,听说最近夏无且说想要在你们之中提拔几个人,让御医轮流传授医术,考核合格,让做正式医生?”小雪说:“是呀。我现在每天可辛苦了,除了干事,就是看书,背那些药名什么的。晚上回去也好晚才睡觉。有时看书多了,头痛,根本拿不起书来,一拿起来一看字就头痛。”

      政政笑着说:“把头累坏了。不懂得休息。这多会儿才能好回来啊。怎么这样呢?有压力?”小雪说:“王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我正吃着呢。我也不敢不休息了。不过我们快一百个人,却只能要三、四个人甚至一、两个人,我能不刻苦吗?不管怎么,我努力了就没有遗憾,就算考不上,欢欢乐乐的每天打杂,一点负担没有。”

      政政说:“我也是没法跟你说什么。我也经常有压力,虽然我知道没必要,我总是被胁迫着拼命一样,有些人事不能忘。我好累。”小雪说:“努力了也不能不过快乐的日子,玩就是玩的开心,工作时候就是认真工作。其实想想不做医生就不活了吗?可是不做医生活的不一样。”

      政政说:“这在你是摆脱庸俗生活的一个机会。有时我觉得有些我,我也不认识不熟悉,有些我在我醒时睡着,在我睡时醒着。没有界限了。可是每次看到像你这样,相对单纯一些的年轻人,就觉得喜欢,想到以前小时候单纯的时候。就会觉得现在的自己也许是以前的自己所不齿的,可是我却还破罐子破摔。觉得没有虚度人生就可以了。似乎追求也没有了。”

      “看到像你这样的后辈觉得欣慰,你们懂得尊敬,又能认真热情的做事情,有追求,纯洁,没有变成老面。面对你这样的人,就会觉得好像是同盟,新生的力量,充满希望。不希望你们按着前辈的路循规蹈矩、庸庸碌碌、得过且过、随波逐流、没有心、贪污腐败,变成老面。”

      “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为了理想,想要奋不顾身,可是年纪大了,觉得牺牲是罪孽,为了自己爱的最后一点点,甚至想要放弃理想,背叛所有,不区分黑白。觉得以前自己无知、幼稚,可是看到单纯、纯洁,又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呵护,希望对方比当初的自己更完美,直到想法一个个破灭。”

      小雪说:“理想不会死的。”政政说:“理想让我们不像人,理想的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必须走过孤独、自我的路,有时甚至好像站在悬崖边,可是却还是选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小雪说:“牺牲不是让人感动的吗?为什么是罪孽?”政政说:“辜负爱,让坏人得逞。而魔鬼最喜欢吃害人。”小雪说:“哦。”

      政政又说:“没功夫了解和喜欢一个男人?”小雪害羞的说:“嗯。”政政说:“我小时候,喜欢一个女孩,我爱上她了,是爱情,我觉得我的感情很见不得人,见不得光。你知道为什么吗?”小雪说:“猜不到。”

      政政说:“因为这感情是单方面的,没有她同意的,是侵犯。爱情是在对的时候遇见对的人,有些人不在跟你一个时空里,甚至已经变成别的事物,你就不能与他们相恋。但是爱情荒谬在只要有一点点联系,也可能不可控制的超越所有的障碍,爱上。可是爱情冷酷在,世间的所有都是有原因的,爱情也不例外,经得起分析的经不起分析的都是爱情。于是你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可笑。”

      政政说:“与其被动,不如主动点。”小雪没回答。政政说:“有些情况不会诱惑你吗?让你觉得好的。”小雪说:“太多怀疑就阻止了我。”政政说:“你怎么怀疑?”

      小雪说:“比如有人喜欢我漂亮,我就会觉得如果我有一张丑陋的脸,如果我像有些人那么残缺,他们还会爱我吗?爱是理解和默契、互相帮助一起追求想要追求的、不离不弃吗?还是只要拥有过就可以?毕竟人都会死去,所以爱情一定是悲剧吗?爱情美好和丑陋在哪里?”

      政政说:“为什么不是一起爱护漂亮的脸呢,对方好自己也好,而不是自虐的想到毁容。我觉得两个人能过到一起,不坑害对方就行了。有些人把爱情看的重,放弃爱情是牺牲吧。”政政说:“你对爱情没有什么条件吗?”小雪说:“我对爱情还是很多梦想,没有什么条件。”政政抬眼看看桌子边上放着的卷柏,又说:“爱情就是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最好的爱情不需要等待,不需要花心思,就已经在一起很幸福。”

      小雪说:“有时觉得想要飞翔,离开困境,可是却被下了药,无法做到。人活着就总是不断的各种被下药,掉进一个又一个诡计。爱情也有很多诡计。”政政说:“很难找到有爱的家庭。”小雪说:“有时觉得小时候无知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自己的灵魂并不比呀呀学语的时候更长进。”

      这个时候赵高在外面说:“禀告王上,战场急报。”政政说:“宣。”不一会儿,一个军人走了进来,下跪行礼献上密报,小雪拿给政政,政政打开,笑了,他说:“齐国亡。秦军攻进齐国都城,齐国人都不敢反抗。宾客陈驰立大功了,都是蒙恬的好主意,轻易就说服了齐王建投降。”小雪和军士都道:“贺喜大王。”政政说:“共喜。”

      不久,齐王建来到了秦国,政政在朝堂上见了他,问他:“君王后在世的时候,跟秦国交好,她跟诸侯交往都讲求诚信。以前你来秦国朝见,我还设酒招待你,为什么齐国突然不跟秦国往来,现在又不战而降?”齐王建没有回答,只是伏地行礼。

      政政又说:“听说你之前想来秦国朝见,被齐国司马官横戟挡住又返回,为什么?”齐王说:“司马官横戟问我,他们是为国家立王,还是为齐王我立王,我说当然是为国家。他说,为国家为什么我要抛弃国家。我也觉得民心所向,不想齐国成为秦国的附属国。齐国有自己的文化和历史。我不能独断专行。”

      政政说:“那为什么又投降了?”齐王建说:“我们打不过。我也不想有战争伤亡。”

      政政说:“难道两个国家之间,就不能和平共处吗?”齐王建行礼说:“我糊涂。”政政说:“分封制下的各个小国,互相战争,都有大一统的心,大一统就是必然的。齐国其实也是分封制的。”齐王建说:“是。”

      政政说:“其实在一个战争为常态的环境里,不战争的是异类。那么你是不得已为国牺牲了?”齐王建伏地不语。政政说:“我们答应给你五百里封地就会实现诺言。不过也许你不知道,后胜其实是我们买通的间谍。”

      齐王建刚舒了一口气,听到此刻也不由得愤怒,他说:“后胜是我亲戚,竟然卖国,难怪之前一直说秦国和齐国是姻亲,可以和平。这次我投降秦国,也是听从他的建议。唉!母亲死去以前我问她可以信任谁,她没告诉我。唉!”政政说:“靠母亲不如靠自己啊。”政政说:“带后胜。”

      不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进来行礼,政政说:“你为我们办事,办的很好,虽然你是齐国的贵族,但是仍旧可以生活在咸阳。”后胜说:“谢王上。”政政说:“你跟齐王还有什么说的吗?”齐王侧脸看看后胜,知道自己被他算计了,心里都是生气。

      后胜说:“齐王,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伺候了你多少年,在你面前连真话都不敢说,我没勇气说。但是现在我敢于说了,我讨厌你。齐国换个国王,百姓一样生活,我不会认为这就是卖国。”齐王建就萎靡了下去,伏在那里不动。

      政政说:“齐国想要和平是真实的还是虚伪的?”齐王建说:“我们王族都投降了,怎么可能是虚伪的。我这个国王也愿意做阶下囚了。”政政说:“如果你们为了齐国的发展和繁荣,不想打仗,可以理解,你们的实力没有赵国、秦国、楚国强大,认识自己的弱小,就采取了和平政策,是聪明的。但是我解放了五国,你又带领齐国跟我们敌对,暴露了你们不是真和平。”

      齐王建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齐国王族虽然失败了,但是齐国百姓赢了。虽然秦国奴役了齐国,但是齐国减少了伤亡,秦国文化会进入齐国,齐国会有更多实力去发展当地的文化。”政政说:“发展不是给你们齐国王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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