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与花——嬴政和他世界的女人们

作者:树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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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文骊回到自己宫里,狐少使正在弹琴唱歌,文骊说:“别唱了,真难听。耳朵都快刺聋了。”狐少使哭着说:“我成了你撒气的了?又怎么了,一回来就这样对我。”狐少使说:“可笑,既然如此了。”

      文骊见她生气,走过去抱着她,说道:“除了你,我可以那么爱谁?我们在一起是缘,都应该珍惜。”狐少使哭着说道:“你到处留情。”文骊说:“你让我帮助你争宠,又想要我专门守着你,不理别人,可能吗?”

      狐少使说:“根本不是那样。你都不愿意占有我。”文骊说:“要占有?”狐少使说:“占有,也可以是互相给予,互相牵挂。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不因为任何其他人而背叛我。”文骊说:“我不舍得占有你。”

      狐少使说:“你把心理上的事情,不当事情。”文骊冷冷的离了她说:“我要是少些解密心灵的能力,也许会更开心些。”狐少使叹了一口气,急忙说:“我也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就是觉得不够被爱,我觉得孤独,没有安全感。我总是觉得很很孤独。”

      文骊扶她去到梳妆台,一边给她拆头发、梳理头发,一边说:“我今天的确不开心。我奇怪为什么会有我站在这里,有鼻子、眼睛、嘴巴这些东西,这就是我吗?我又是什么,这里又是哪里?”狐少使说:“想那么多干嘛。厌世的人最讨厌。”

      文骊说:“我什么都不想干。你想不想要个孩子,好好爱他(她)?”狐少使犹疑了一下说:“想又能有什么办法?有个孩子,也可以有个依靠。”文骊说:“如果离了王上,就可以。”狐少使说:“这样无聊的话少说吧。”文骊说:“怀疑,生活一直在轮回。”狐少使说:“那我们这么长久的相恋算什么呢?都是零吗?”

      文骊说:“我们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任何记忆,就算是全世界人的痛彻心腑加起来,又能留下什么呢?”狐少使说:“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会有个好的未来,说不定会在历史上留下痕迹。”文骊说:“我们会留下的。只不过有的痕迹被人注意,有的痕迹被人忽略。我们女人,就是要被社会忽略。我们自己觉得空虚,男人觉得我们这不算空虚,也是做了一些事情的,但是我们只能做这些事情。”

      狐少使转身抱住她说:“我们要坚强勇敢,不因为爱情犯罪,过的精彩。”狐少使把头埋在她怀里,文骊说:“我听着你心跳的好像在那里弹琴,你不觉得身体拥抱在一起尴尬吗?比灵魂拥抱在一起还尴尬?”狐少使离开她,恼怒没说话。

      文骊说:“心跳的慌让人不舒服。也许,知道绝望就有希望。天堂的路也许,也要上帝开始歌唱,真的放开手,不再怜悯、不再指引我们,才有机会找回。”狐少使说:“放开手?”文骊说:“放开手,不扶持任何你关爱的事物。”

      狐少使气哭了,说道:“说什么胡话呢?周围的女人,明着跟你友好,背地就捅你刀子,我还以为你不同呢。原来你不说爱我,还想要离开我。你回天堂去吧,不必理会这些人间会有的烦恼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来这个世界。”文骊放下梳子,蹲下身体,亲吻她脸上的泪珠,狐少使转过脸去。

      文骊说:“谁给你气受了?”狐少使说:“同性之间装的友好凑近你,两面三刀的多了。”文骊说:“很多事情都是混着,不能说明白不能说开,能混过去就混过去。”狐少使说:“有人背后说我坏话,不知道是谁。也有人黑心思不知道怎么计划的。”

      文骊说:“女人玩心计是普遍的,你不也玩吗?”狐少使说:“为了过的好一点,玩点心计不算什么。玩心计也看谁本事大,本事小的让人一下就看出来了,本事大的调动人于无形中。可是我还没有仔细想过去害谁狠呢,现在我有被害狠的感觉。”文骊说:“你幼稚。有我保护你。”

      文骊说:“温柔的,温柔的,爱你,即使你觉得烦,因为没有多久了。认真的,认真的,思念你,即使你在眼前。因为总会离开。”狐少使嘴巴一瘪,又哭了却忍着不哭,文骊说:“我的心是小小透明的缸,你是小小的红色鱼儿缸里游,我们的爱正是水。应该快乐,不要伤心。”

      狐少使说:“我哭都不好。眼泪就不是水?”文骊说:“是。是你对我的爱,代表我应该更多爱。”文骊看到狐少使的手上小指缠着一截红线,说道:“你怎么缠红线了?”狐少使说:“宫里对食的宫女、太监也缠。”

      狐少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细颈瓶儿,还有一个软布棒,说:“这是我从他们那里倒弄来的,可以用带子系在身上,模仿男人跟女人交合。”文骊说:“你想要跟我滴血为盟,生同寝死同穴吗?如果有男人侵犯我们谁,便誓死相博?好多同性恋那样,好多都真死了。”

      狐少使说:“不。滴血为盟,我愿意,但是誓死相博我不愿意。”文骊说:“搞这些形式。我不介意你不是男人,你介意我是女人吗?”狐少使说:“不介意,你虽然身体是女人,但是你就是男人。”

      文骊说:“我让你觉得是男人!对食的太监和宫女,双方都希望太监是完整的男性,才会搞这些。”狐少使又哭了,说道:”我都缠上红线了,你还怀疑我。“文骊说:”我也缠上红线,红线在哪里。虽然我也不喜欢被缠着,难受。”

      狐少使不高兴的找出红线来,文骊说:“红线缠在小指头上,是单身、自由、孤独的爱的意思吗?如果你会追求自己也不知道追求的什么,就不会生气了。孤独会离开你,迷茫之中会找到什么。世界很残忍,让我们成为被遗弃的人,有人建设有爱的家。世界很仁慈,让我们在死去之上又复活,不知道往哪里去,有人就给自己找个去处。”

      狐少使帮她缠上红线,幸福的依偎在她怀里,文骊看着房间里的花说:“发现美好的眼睛,是黑色的,不美好蠢蠢欲动,等着自己也能美丽,和展示美丽。一样的时光,剪成一个一个的片断。是谁分开了日夜,是谁辨别了善恶,是谁决定了生死,是谁打破了平衡,是谁把天庭的光洒向人间,又是谁化云为雨,是谁……”

      “当黑色的眼睛炙满伤痛,被愤怒夺取,无法闪烁光线,当失望与挫折如巨大的口袋吃进希望与爱,当最后一朵花瓣飘零,最后一滴雨珠洒落……生命的乐符停下了最后一个音……惶恐的人抓住回忆的美,用眼前的财富填补巨大的空白虚妄。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和被爱过,你怎么知道什么是爱。你说痛苦,怎么会有痛,又说什么知足、不知足。来到世界的尽头,一切界限都和谐的混淆在了一起。”

      狐少使说:“巨大的口袋?”文骊说:“死亡是最大的无底洞。”狐少使说:“可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你爱过的就算都遥远了,毕竟让你满足过。”文骊说:“满足于眼前,是快乐之道。你的脸上痘痘这么快消失了?”狐少使说:“我用盐水洗用药水洗的。”

      文骊把手放在她大腿上,往大腿根摸了一把,狐少使咬着嘴巴睁大眼睛注视她。文骊怀着秘密的挑逗,笑着说:“眼睛睁的大而空,嘴巴咬的紧而凶,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野兽一样的你。连你吃饭的时候,都好像狼狗一样狠狠的咬嚼,胆小的人会被你吓得半死。”狐少使生气的说:“谁是野兽?谁是野兽?”

      文骊又拉她跟自己坐一起,搂着她,文骊说:“穿的少了有点冷。”狐少使说:“我给你拿衣服,或者我们上床?”文骊说:“拿衣服吧。有美如你,给我添饭加菜,拿衣铺被,我都受宠若惊。使我的心依恋着你,你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狐少使高兴的去给她拿衣服,文骊说:“孤独和寂寞,培养了温暖,我们互相安抚,你的好我需要。”狐少使拿了衣服给她披上,说:“你需要我就为你做。”文骊说:“我有点钱,你有点爱。”

      她们看着眼前从窗户射进来的一小块阳光,搂抱在一起,狐少使蜷缩着在文骊怀里,文骊说:“有时越是狭窄的空间越让人有安全感。比如怀抱好像一个囚牢,确是人们贪恋的。”狐少使想挣开她,却又柔顺了。

      这天早晨,政政醒来,问石竹:“昨夜发生了什么?”石竹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想跟我好。”政政想起来昨夜他想要占有石竹,石竹反抗他,他便用布条绑住了她的手,她还是挣扎。他忽然想起来不能这样对待石竹,便挥剑砍断布条,可是片刻过后,不知道为什么石竹又被布条绑住了手。

      他剥去她的衣服,也剥去她的距离,她习惯的待人态度思想,还有她的骄傲、看不起他,寻找那个甘泉,想不断的索取,得到跟她的灵魂亲爱。石竹开始还挣扎,后来竟然顺服了,乖乖的在他怀里任他所为,他听到她灵魂的声音说道:“□□的亲近带来灵魂的亲近。”

      石竹顺服了,可是他就睡去了。他背转身,对石竹说:“对不起,你离我远一些吧。”石竹却抱住了他的后背,抚慰他。她试图脱去他的衣服,他便说道:“灵魂的亲近带来□□的亲近,你确定不要离开我吗?”石竹没说话,他便没有再说下去,又抱起了石竹,亲爱了一番。

      石竹说:“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我是你要的你爱的女人,你要我是爱你的女人。以前我觉得□□就只是□□。”他便停住了,说:“你不讨厌我吗?”石竹说:“我没真的讨厌过谁。从灵魂里,我的真我,没有讨厌过谁。没有仇。”政政说:“我这样对你,你不觉得我坏?”石竹说:“不。”

      政政说:“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也让我不满意。你不是甘心被摆弄吗?不争不怒的生活。”石竹没回答。政政说:“我嘲讽你你就会想要自虐?不怕自己被虐到死去也要给我最多爱吗?说明你不想离开我,或者不想辜负我有的我代表的爱、善。以前感觉你给我爱会死去,现在你愿意给我爱。”

      政政说:“人不能让自己消亡才是不背离爱。爱你的人不希望你消亡,爱你的人会希望你好。你是被谁虐骗的要消亡,有些人把这个当手段。”石竹仍旧没回答。政政说:“灵魂和□□,不管哪个的亲近,都能带来另一个的亲近,是因为爱,爱会让灵肉合一,更亲密的互动。你的身体不是植物,被动到任男人操纵。交欢的意思也是交流,不仅仅是好像把塞子塞进酒瓶口。你对男性也比较多戒备。”石竹说:“让我不舒服我也不会忍受。”

      政政笑了笑说:“其实我为了达到目的恶劣了,我常常那样。以前觉得,必须剥去他们虚假的自我,才能得到跟他们相爱的机会。现在不那么觉得了。那些虚假的自我,就是应该尊重的真实,也往往是他们喜欢和主动穿在身上的。损失,让他们害怕了爱和被爱。各选择各的变态。”

      政政穿衣翻身下床,石竹也穿好衣服走下床来,两个人叫了人进来洗脸、梳头。星月问:“早餐准备好了?”石竹说:“想要喝黄连茶。”政政说:“不苦吗?”石竹说:“特别的味道。细细的品,慢慢的什么努力越来越淡然。喝苦,也是一个经验。”

      政政说:“你爱的人不会来。命中注定就是你父母和我父母分别在某日上床生了我们,才有了我们相遇。”石竹说:“你说什么?”政政说:“你为谁找苦吃?”石竹说:“我真的是觉得苦也是一种味觉。”政政说:“也许是我无法跟你精神和爱互动的好。无法让你爱我。”

      “你为什么避世,不跟人走近,仅仅是因为他们为难你吗?你害怕?还是偷闲?”石竹说:“没有像你想那么多。其实有些人也干碍了我自在的生活。你不满意?”政政说:“你有那个自由。”石竹说:“跟别人随便的说话,聊天,别人就会了解自己很多,带来伤害。所以我觉得其实自闭也是对我好选择。”

      政政说:“你自闭跟别人沟通也少了?连受伤也是朦胧美丽的,可能不了解别人也多了。弄明白这个世界不好吗?你那样经历和追求的生命,不是大多数人理解的。”石竹说:“就是觉得没必要什么都弄明白。每个人有自己的追求。其实一些有意义的理性让我觉得有点无聊。虽然我没有朋友,可是我不会孤独,我也习惯了这样。这样减少磨擦,不用埋怨,或者谁对谁要求过高,节省了时间过生命。吸引到别人的目光,会让我烦恼,虚浮的恭维和赞美,让我讨厌。”

      政政说:“捧杀是让人讨厌。如果哪天,你被掌控的多过掌控的,不知道你会怎样?跟所有下三滥的人一般,做些下三滥的事情?”石竹说:“你似乎预见了我可能有的失败。但你不知道我会选择什么。你希望我选择什么?”政政说:“如果有一天我希望的重要性,多于你自己想要选择的,你会怎样?”

      石竹说:“没经历的事情,我也可能不清楚。现在的我不是那样情况的我。”政政说:“不,你一定要清楚。你也一定好奇和想要清楚。你不怕被动。”石竹说:“我都不能掌控自己了,我怎么清楚。”政政说:“你肯定不是因为恐惧和胆怯。你无法如意了,就算你无所谓,别人玩你。比如,你为莫名其妙的某个人执着,他会为你执着吗?没有对象的爱恋是可笑的。”

      石竹说:“不为我执着的人我也不为对方执着啊。你不喜欢我幻想?”政政说:“你不专注眼前的我。而且想一想,说不定变成现实。”石竹说:“是真的。我想的很多都变成了现实。”政政说:“可能被人盗版的。没有爱情对象的幻想,还生生世世的,是不现实的,等着被利用的。”

      石竹说:“被利用?如果我能那么爱,我就知道别人那么不爱。”政政说:“我觉得你被很多人诅咒,让你无法跟男人相爱。而你的要求又太高,跟一般人不同。别人过的没有追求,你跟别人就没感觉。”

      政政说:“爱情不是单方面的思想。而且一个人必须看好自己的爱情,才能爱情成功。人家一下就挑拨了你或者抢走了你的爱情,或者盗版和取代了你,你永远也别想爱情成功了。”政政说:“当然也是你没遇到爱情。如果人群狭隘又狭小,待在里面无聊又被害,为什么不改造人群?不被你改造也被别人改造。”石竹没回答。

      片刻石竹又说:“臣妾知道王上爱臣妾,努力爱臣妾,臣妾会爱王上的。”政政说:“前几天出宫,看到路边一只小狗,为了食物感激人,为了食物咬人,它只是一种动物。”石竹说:“我让王上不快了。对不起。”

      政政说:“你是怎么接纳我的?”石竹说:“第一次重视王上的名字,是因为秦国真的灭了韩国,因此来到了咸阳宫。我身份转换,变成亡国之女,王上对我们大家都不赖。相处的过程,了解了王上多么好。你爱我,我被感化,对自己遇到的爱负责。”

      政政说:“你被动。你会不会有点仇恨我?”石竹说:“我是被动的主动去爱你的了。或者应该是你仇恨我?”政政说:“你这样想那就好。我看的到你所有的腐朽。如果你想要宁静,一个人的世界,你就一个人。我不强求你执着爱我。”石竹说:“谢谢。”

      政政说:“其实我没资格要求你更多。”石竹说:”给我自由。”她静静的用手指搅动着空气。政政看着她搅动,说:“自由?如果你爱的人就是恶了,你又不想干涉对方。对方也要执意恶。”石竹说:“执意恶?王上有办法让恶失败的。”政政说:“我们是尽量不黑克黑,不想玩黑了。”

      政政说:“黑各种攀附人,你跟人远离也没用。意淫就是精神的□□,双性娼妓很多,岂止是双性。用意淫就玩你了。娼妓觉得那样能成功过别人,还能装良家妇女,做了最大娼妓,再把良家妇女打倒了,没有跟自己假良家妇女和娼妓王竞争了。”

      石竹说:“我也知道被人攀附的可怕,也是努力摆脱的。也许逃避也不是好办法。”政政说:“但是你也不想战争。”石竹说:“不过,我每天在深宫里,生活很单调,见的人也不多。沧海桑田看来都是芝麻一点,笑一笑,就可以轻易的消失如烟。何况我?也许我就是个傻瓜,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政政说:“人都想聪明点。”

      石竹说:“变得有些聪明会花去我很多时间,我宁肯过我渴望的日子,我喜欢有自我的活,即使发呆、睡觉也更幸福。人太复杂,适应这个世界很困难,不快乐又脆弱的心灵,极端又病态的选择……很麻烦。有时打量着自己居住的房间,是我最常活动的空间,这个空间也跟我好像没有关系,我什么都没拥有,也什么都没失去。时间却像流水匆匆过。身边的人事也如流水。”

      政政说:“你以前没有过什么有好感的男孩吗?”石竹说:“有。有个护卫,他跟我身边的一个宫女结婚了,我为他祈祷和祝福,他的风采让我有点仰慕。不过当时很多女孩喜欢他,周围人会把他和一些美丽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也会把我和一些男子也包括他搅和在一起。到了后来我觉得有点恶心。”

      政政说:“你不了解他,这种喜欢是不了解的表象的喜欢。”石竹说:“是。可能我看到了一些我喜欢的气质。这些气质代表一些精神。”政政说:“盗版的很多。除了这些被人盗版来去的只不过他可能盗版多了的气质,他自己怎样你不了解吧。”石竹说:“是不了解。”

      政政说:“但你也失去了他,没能主动吧?!梦想里的天荒地老,总是很坚贞,现实中的人却让人失望。”石竹不说话了,片刻她又说:“我挺希望走在人群里没人注意我,就不会针对我,我也能看看别人。”政政说:“难啊。”

      石竹说:“与人交往,就会互相注意细节。”政政说:“走在人群里,我也才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一般,是普通人。我喜欢发现自己是普通人的时候,让我不会被这制度变得非人。”

      片刻石竹又说:“陛下,跟太后?”政政屁股动了动,就想要离开。石竹说:“太后是爱你的。也有她的苦衷吧。是因为太后违反了伦理,偷情?陛下在意天下人言?”政政说:“偷情是不能纵容的,野孩子也要斩草除根。不过我怎么会在意天下人言?就算是人群的任何主流言论,我也不会顺从的,顺从就是小兵。而且我是,喜欢一个人,可能会不管对方善恶的。”

      石竹说:“那么?太后跟吕不韦也可能情之所至?他们以前是情人,听说被你父王破坏了。被破坏不是很苦吗?”政政说:“男人就是渣,听吕不韦说我妈妈什么?都是我妈妈的错,所以他才不得不跟我妈妈偷情。哪里有情?”

      石竹说:“情人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能明白清楚?看着似乎他不大担责,但也许吕不韦真的对太后有一点不满意,自保的时候就说出来了。你就能肯定他们一定是没情?”

      政政说:“当时狱卒一拿起刑具,他就哭的稀里哗啦,吓的屁滚尿流。还说:‘别打我,我什么都说。’渣男人的渣不只体现在被讯问时刻。我小时候,他还吓唬我的,以伤害我和操纵我的精神,他吓唬弱者,威风了。”

      石竹说:“可是,如果按你说的吕不韦平时就是渣,最后表现的也渣,是玩弄太后。太后怎么会对他念念不忘?要是一个人从情人那里得到很多好处,占了好多便宜,有可能被讯问也会表现的好一点,装善,就代表这个人对情人有情?”

      政政说:“我妈妈贪财。小时候我们一起生活,赚钱辛苦,她就去做娼妓。吕不韦给她钱,她特别重视钱。有些女人就是看到利益,就没逼格了。其实男人也都好多那样。”石竹说:“你觉得你真的很了解太后很了解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吗?我觉得不大可能。”

      政政说:“吕不韦给她点钱,她就成了吕不韦的狗了,她当了太后,位置比吕不韦高,还被他玩这就更是她下贱。可能真是喜欢床上的享受,那嫪毐不也是伺候女人的,专门知道怎么让女人在床上欲望得到满足。我妈妈傻,为了得到,付出不该付出的。”

      石竹说:“可是还是她是太后,吕不韦是臣,你是国王。她是赢家。”政政说:“赢家?我妈妈是对吕不韦等人没爱,却堕落,她心机很深的,他们脏乱搞的许多邪恶的事情。”

      政政又说:“被利益引诱,选择了邪恶、堕落,是我鄙视的。其实可以看到的利益,自己努力都可以得到,这是她教给我的。”石竹说:“看不到的利益才是宝藏?”

      政政说:“我父亲更坏,他后宫无数,日日醉酒笙歌。我记得小时候,看到有人乘着鲁班设计的飞鸟在天上飞,我爸爸说:‘这么低不是一打就打下来了吗?’我当时觉得奇怪,他想到的是害人,一般人谁会去想乘飞鸟的人会被打下来?除了研究武器的,但是我父亲不关心武器研究情况。我父亲是主动想着去害人。”石竹没说话。

      政政又说:“我欣赏你这样的人,不去害人,也不是没腰杆的求人。其实我也知道,一个人如果克服不了邪恶,也无法走正道,也没办法有腰杆。”石竹说:“我只是不理会,让自己有腰杆。”政政说:“不理会?”政政嘴角一边挑起,狡黠的说:“表面吧?有人也想装有腰杆,可是他们走不了几步白路。装白也装不长久。”

      石竹说:“陛下,你有过多少女人,太后才几个男人?你为什么不体谅太后?”政政不说话了。石竹仰头照照阳光,政政挪揄说:“跟阳光说话,说完了回去跟墙壁说话。”石竹笑道:“人死了也是墙壁的一部分,我现在就尽量多陪着墙壁,让它觉得生活有趣一些。”政政说:“我走了,去办事了。你多运动运动。”石竹说:“是。”

      这一天,李斯、王绾、治粟内吏,三个人匆匆忙忙的进宫,跟政政说:“出了大事!”政政说:“慌张什么,天塌下来大家能顶起来,慢慢的好好的说。”治粟内吏颤抖的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说道:“秦国几乎所有的郡县仓库都发生了火灾,就连乡里设立的仓库,也大部分发生了火灾。”

      政政听了,平静的问道:“原因调查出多少?”治粟内吏说道:“几个郡的负责人报告说:‘有人偷偷躲进粮仓,半夜放火。’”政政说:“抓住纵火人了吗?”李斯道:“有五个廷尉府目前报告抓到纵火人,正在讯问中,但是其中四个纵火人都自杀了。”

      政政对治粟内吏说:“可能有策划的。等此事调查清楚,才追究你们责任。你暂且回去完善粮仓出入制度,将功赎罪,再跟典客商量一下,有什么办法从其他国家搞到粮食。昂贵的价钱购买,就别跟我提了。”治粟内吏满头是汗的答应了退下去。

      政政对李斯、王绾说:“还有什么情况?”王绾说:“发现恐怖组织。间谍学校设计了一套鉴别可疑对象是否叛变的‘真伪测试’,要求可疑对象提供一些信息,交给专家辨别,结果发现了有几个间谍叛变了。专家发现这几个间谍,都跟一个叫张良的原韩国贵族有关。张良的祖父、父亲等前辈,曾经在韩国首都担任过五代韩王之相,张良本人现在颖川郡担任重要官职。我们也把真伪测试给他做了,谁知道,他却潜逃了。”

      政政说:“赏间谍学校。把这套测试给可疑官吏都测试一下。”李斯道:“我们正有此意。我建议给所有非秦国原籍的官吏都测试一下,只要不使他们察觉我们目的。”政政说:“铺张太大了也不好,你们看着办吧。秦国原籍的也不是一定不会出问题,你一定知道。”

      “向各国政要放出风,把张良的名字透露给他们,说道:‘此人因为秦国强大,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一边背叛韩国,卖国求荣,积极向秦国靠拢,做了韩国内奸;一边又把秦国的一些有价值内情透露给韩王,套取韩王信任,获得重大财富。被识破后,逃亡他国,秦国正在通缉他。”李斯道:“这办法好。”

      王绾道:“谢富在门外等候,关于恐怖组织的调查情况,他最清楚。”政政说:“让他进来。”不一会儿,一个身高中等、气度沉稳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对政政行礼后,沉静的等候政政发问。

      政政看看他说:“关于恐怖组织,调查出多少情况?”谢富回答道:“我们抓到几个敌方间谍,经过我们特殊程序的审讯,这几个人透露了重大内情。尤其其中一个人是秦国王亲,所知更多。原来这个恐怖组织,竟然已经蔓延势力到了全秦国,甚至还有其他几个国家。他们有完善的等级秩序,以复韩为目标,领导人就是张良。”

      “他们认为要组织人马跟强大的秦国军队战斗,是无法取得胜利的,便另寻他径,制定了几个方案:1.让秦国人付出血的代价。他们打算在秦国人人口密集的地方,制造大规模流血事件。2.让秦国人付出财富的代价。他们打算烧毁秦国的粮仓、饭店、商店等组织,最后还打算烧毁咸阳宫。3.暗杀王上。”

      “张良对他们内部的帮众造谣说:‘秦王虽然看上去和善,好相处,但实际上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变态,有变态的办法能让男人觉得愉快,女人把他当成是爱人。’还说要以暴制暴,用铁和战斗推翻秦国的统治。可是张良掌握的真实的情报说明,他好几个情妇被他各种虐待,男人朋友和手下被他各种利用、欺骗,如果他得势了,将会带给大家一个可怕的世界。”

      “他打着口号说:‘为了韩国的先进文明延续下去,只有搞恐怖活动,才能改天换地。’”政政说:“改天换地?这个恐怖组织叫什么名字?宣传还有什么?”谢富说:“‘楼阁’是他们的组织名字,‘亭台’是他们的暗号,他们目的是要求受害者放弃自己的信仰,服从命令,懂得忍耐,并且认为不加区分的大规模恐怖行动,会导致受害者意志崩溃。”

      政政说:“这些恐怖分子,利用的无非是那些战败国人狭隘的民主主义爱国心这点白。这部分人想借助恐怖组织的团体力量操天下,要揭露他们虚伪的真相,和利用各方人事的野心。看来秦国粮仓被焚烧事件,极其可能是这个楼阁组织施行的恐怖活动。”李斯吓得也一直躬身行礼,不敢起来,王绾却是无畏而麻木的站在那里听着。

      政政说:“他怎么虐待女人和男人?”谢富说:“他很多情妇,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就是弱者,男人就代表强者,但是他说喜欢爱情,爱情就如战争,勇于牺牲的精神让他感动。他跟男人总是合不来,勾心斗角,各自为政,矛盾很大,但是装着和合,遇到事情总是推卸责任,据说是为了胜利不得不忍耐和合作。”

      “他说平等没有自由,平等也不会允许个体独大,说王上自己独大占有天下,却让人民平等和以国为家,是个卑劣的人,说王上还放弃了祖宗秩序。他说男人伟大的一点就是比女人更有秩序头脑,说王上乱了秩序。”政政说:“他是熟悉和想要瓜分世界吧,觉得有机会?按照他的理论他绝对不会不想独大。我主张平等是和平互助的意思,他主张不平等是战争和奴役的意思吧。”

      “怎么才能获得更多自由?我们鼓励个体发展,但是不是让一部分人发展其他人不发展,就好像我们让动物、植物不发展了,也不利我们发展。我们秦国是有爱的传统的。个体独大其他受损能带给整体更好的发展吗?”谢富说:“王上,臣对这些思考想法不多。”

      王绾说:“王上似乎有看法。”政政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其实从某个角度是一样的,都是度量衡。不平等和黑暗造就的世界,不代表就是自由世界,那里面的人不代表就是得到了自由和发展。我不相信这样能带给人类更多的发展。不过没有实践比较过,所以只是想当然。另外人治是糊涂的,一般人觉得糊涂不如清醒。”

      王绾说:“据说他是个爱开玩笑爱说话但是也很懂得沉默的人,有人说也许现在的生活让他觉得屈辱,他代表亡国的尊严,实际想要报复秦国,过的更好。据说他说人类存在自然界就是好战才有的好生活,一个人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必须懂得战斗。”

      谢富说:“他鼓吹占有精神,喜欢征服女人,认为那是他能力的表示。但是这个组织失败以后,他的很多部下都背叛了他,认为是他带领他们走进了厄运。”政政说:“一般人都喜欢胜利,不喜欢失败。因为胜利带来好处,失败意味着遭殃。就算是黑能带来胜利,那些人也不会抛弃。他们选择的是胜利。”

      谢富说:“他的一个情妇听信误传,以为他死去了,虚伪的对我们说跟他是爱情,并且愿意陪他死去。”政政说:“你是怎么判的?”谢富说:“她也为张良提供了很多帮助,我按照规定判了她死罪。”政政说:“不同人不同爱情。”大家一时沉默无话。

      政政看着微笑的谢富,又问他:“你有什么建议?”谢富行礼道:“臣要求不受约束的监控和调查全体国民的权力,可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逮捕疑似恐怖分子,先发制人,以便发现恐怖分子的蛛丝马迹。”

      政政说:“这样会侵犯人民的隐私和自由,就属一人生病,全民吃药,害处很大。”谢富说:“但是没有安全的自由和隐私,毫无价值。”政政说:“为了安全而失去自由和隐私,又有更多价值?”谢富说:“我们会区分对待恐怖分子和一般人民,如果是守法的人民,根本不用担心。”

      政政说:“把恐怖活动搞的明目张胆,敌国也会警惕。给你权力太大,你的话确是没有其他程序可以保证,我不放心。我们秦国都是法治,所有事情都是要细化制度,按程序走的。你这个肯定不能光明正大。”

      王绾说:“王上,为了大秦江山,请你答应谢富吧。”谢富面无表情,没有感谢王绾的出言相助。政政说:“最好是不要打扰到人民。重点监视可疑人员,不要骚扰到普通人的生活。间谍部门掌握的信息资料,再定时审查。”谢富行礼曰:“诺。谢王上。”

      政政说:“看来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将韩国现在的三个郡守全部调回秦国吧,改任用原韩国人担任郡守。以后的战败国,全部是任用战败国的人担任主要领导人,但是这些主要领导人,全部都要在我国官员的监控之下,确保他们对秦国的忠诚。”李斯和王绾曰:“诺。”

      政政又对谢富说:“派出间谍,调查赵国、燕国、魏国、楚国这几个国家,除了当权派,什么人是第二势力,可以接管政权,可暗中扶持,为我们所用。”谢富曰:“诺。”又道:“赵国、燕国目前对于我们秦国人非常警惕,要获得情报没有其他国家那么容易。”

      政政说:“你这次立了大功,除了按照制度给予你荣誉和奖励,我又特别再给予了你特别的权力。现在我再为你进爵一级。”说着,他提笔写了一道旨意,赵高拿了玉玺盖上印记,交给谢富。谢富领旨谢恩,政政说退下去吧。

      李斯说:“谢富权力太大,若是叛变,不利我国。”政政说:“他不是一把手,他的权力是跟其他几个人分享的,互相监督,责任连坐,加上信息审查制度。他所为的也无非是利益,秦国强大,给予他的利益也会多,他不会叛变。不过你们若是担心,就小心谨慎。”

      王绾说:“战败国的人当战败国的主要领导人,虽然是个稳定人心的好办法,但是他们如果没有能力,不熟悉秦国的法律,不能贯彻我们的意志,那也不行啊。”政政说:“如果实在找不出人才,就扶持个傀儡,只要他能对他治下的人民发挥重大影响力,就可以了。再加上我们派出优秀官员,渗透我们的文化,慢慢来。”

      “我们的法律就是最冷酷的暴力,可以把一些暴力分子制服,但暴力分子肯定不服管,尤其是一些贵族想要凌驾。如果战败国的人民顺服了法律,支持法律为公,就好统治了。让战败国的人民认识到,建立法律的目的,是为了秩序,秩序是为了社会良性发展、大多数人的利益,然后才有个人的利益。”李斯和王绾曰:“诺。”

      政政又说:“把韩王安软禁在陈县吧。”李斯:“诺。”又奏道:“启禀王上,现在全国的大部分粮仓灾情造成的损害有多大,还不清楚,但显然不利我们进攻赵国。”政政说:“咸阳的粮仓,有被焚毁吗?”李斯赶紧答道:“咸阳的廷尉府,抓住了纵火人,粮仓损失不大。栎阳的廷尉府报告,栎阳粮仓损失了三分之一。”

      政政说:“咸阳粮仓十万石一积,栎阳粮仓两万石一积,光这两个粮仓的储备,就足够我们的军队攻打赵国到明年。其他家家户户也都有粮食储备,一般一年的粮食储备是有的。所以,继续攻打赵国。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产量看来也会成绩不错。度过这个瓶颈期,依靠我们自己就可以办到的。就算出了问题再想办法。”李斯听了,说道:“王上英明。”

      李斯又道:“顿若送回来的消息说道,赵王跟赵嘉已经反目,赵嘉被怂恿请旨,愿意放弃都城的好生活上战场。郭开对赵王说:‘赵嘉想要立功,恐怕有反心。’赵王便不允许他。顿若跟我们说,让我们提供一个假情报,作为李牧和赵嘉勾结、谋反的证据。他那边派人积极营造赵嘉和李牧友好的氛围。”

      政政说:“好。”便提笔写了一道旨意,上面说道:‘赵王迁昏庸,不跟秦国友好。新王赵嘉愿意取代弟弟,做赵国的国王,李牧、司马尚也愿意扶持新王,本王十分乐意跟新赵王赵嘉合作,与新赵国建立友好关系。旧赵国四分五裂,人心凝聚力不够,赵王迁十分不得人心,人人唾弃。祝愿新王赵嘉与李牧、司马尚携手,能及早取得胜利。静候佳讯。”赵高取了玉玺盖了印,把旨意交给王绾,王绾领旨。

      李斯说:“春平君现在跟倡后双宿双栖,一点政事也不搭理。”政政说:“甚好。李斯、王绾,你们根据已有的资料,现在就派人着手规划赵国并入我国以后的相关事宜。定期向我报告进度。”两个人曰:“诺。”

      政政又说:“让姚贾派最得力的人出使楚国,贿赂楚国官吏,廉价购买到粮食。”两人又曰:“诺。”政政说:“你们退下去吧。”两个人心里有底,喜滋滋的退下去了。

      赵高说:“谢富此人危险,狼子野心,不可不防。”政政说:“你们这些人都是瞎担心。谢富连贵族身份都没有,能起什么事。” 赵高说:“怕的是他叛变,投靠敌国。”政政说:“既然用了他就是能掌控他。他们这起小人,哪边强大顺哪边,怎么会做那种弃强国奔弱国的蠢事?给他财富他就会心满意得。不必担心,他没有出头之日。”

      赵高说:“臣刚才听说这个恐怖组织制定的几个方案,吓出一身冷汗。看来以后王上的坐驾得前后多些强人保护。臣想要选拔800名大内高手,充当中车府车士。臣刚才想的选拔标准:年龄40以下,身高七尺五寸以上。能够追逐奔马,上下驰车,在车上掌控旌旗,驾车左右前后周旋,至少10年驾驶年龄的车士。并且能够引八石强弩,在驰骋中左右开弓。”

      政政说:“好呀,你办吧。会驾驭六辔轻车的车御不多。”赵高说:“臣会亲自教导他们。”政政说:“好。你骑术车技精湛,娴熟于弓箭兵器,武艺非同寻常,是最好的老师。以后你就每天上午、下午各自抽出一个时辰,去督查教导他们吧。”赵高曰:“诺。”

      赵高说:“这恐怖组织能被我们彻底消灭吗?”政政说:“消灭一个还会再有一个。关键还是怎么防患于未燃不放松。在群众内部散播恐怖组织恶劣影响的言论,了解他们的组织控制手段,从内部瓦解他们。”

      赵高说:“那些领头人只是眷恋旧日的风光,不肯接受眼下的待遇。在我国当贵族没有功劳是得不到那么多好处的,他们仇恨。”政政说:“旧贵族有那样的资本和人脉,能控制多,也才那么不甘心。得想法让他们的资本和人脉瓦解给我。”政政说:“马上过端午节了,今天不看奏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赵高曰:“诺。”

      赵高去了中车府又交代了一点事情,到了傍晚,才回到家里。夏连理正躺在床上,头发紊乱。汪糖衣从屋子后门,衣衫不整的离开了,赵高没有发现。他说道:“天都快黑了,怎么也不点灯?”夏连理内在的杀气扑出来,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歇息呢,点什么灯?”

      赵高柔声说:“恨什么呢?还没吃饭吧,不点灯怎么行?”夏连理说:“这不是等你回来吃饭吗?”赵高说:“我想给人再送点礼。”夏连理火了,说:“送什么礼?”赵高说:“你看你,就是这样。以前大礼都送了,现在送点小礼。”夏连理说:“没钱。去你妈的。你真让人看不起你。”

      赵高生气了,高声说:“看不起你就走。怎么还不开饭?”夏连理说:“我肠胃疼。”赵高说:“你这是无理的攻击。肠胃疼?饿上几天就好了。”夏连理更火了,霸喝:“去你妈的无理的攻击。你这个死东西,还诅咒我?你昨天头疼是吧,让你常常疼?”

      赵高又放轻声顺服的说:“用手贴着肚脐转几圈就好了。”夏连理说:“去你妈的。想到你,我就没心情吃饭了。”赵高说:“今天我要吃狗肉,让厨房剥些蒜头。”夏连理说:“吃蒜头肠胃会更不好。就你一个人吃?为你一个人做?算了,吃狗肉,让厨房给我把蒜捣碎,加点香油、醋。”

      琼玖跑了进来,说:“准备吃饭了。”夏连理说:“刚才说的都听到了吗?”琼玖说:“听到了。”琼玖又跑了出去,夏连理说:“看她整天跟花蝴蝶似的,跟这个说几句跟那个说几句,说个不停,就见她到处飞了。”赵高说:“她挺好。”

      夏连理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的样子?”赵高说:“我现在是陛下的心腹。想起以前,我妈妈让我读书考试,要给考官送礼,家里没钱,我姐姐卖乳汁,我心里难受。现在我发达了,可是姐姐却去世了。”夏连理有些嫉妒赵高的姐姐,但是没说话。

      赵高又说:“现在我看着那些穷人,觉得我很成功。以前,妈妈跟我说不要跟穷人交朋友。我觉得我妈妈说的是真理。有钱人就是对人厚道一些,就算斗也是斯文的。”

      夏连理说:“就知道你妈妈,你能跟你妈过吗?有钱就好办事,不撕破脸皮,不像底下人坏起来都在面上。有了钱,就算垃圾也有时间学习去装逼吧。忘记了钱从哪里来的。我要是不靠着家里,出去社会独立,不会比你前妻差。”

      赵高说:“又说我前妻,人家现在嫁给有钱人了。她特好笑,路上看到钱她都不捡,她说天上掉馅饼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夏连理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她的确比你聪明。听了她说的,我都觉得自己更有信心了,有些事情得有悟性。你就不懂。”

      赵高说:“我?现在陛下对我偏爱,没有点因缘,怎么可能?朝廷里的人事斗争,一不小心就死人的,光忠诚不够用的。我是凭我的实力,让陛下高看我一眼的。我父母没有地位,我是靠着自己出人头地,还帮着兄弟姐妹们致富。家有长子国有大臣,我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朝廷上的大臣。”

      夏连理欢声说:“那倒是,我爹爹都夸你呢。”赵高说:“你爹爹,因为我不赞成家里做一些生意,他就对我摆脸子。”夏连理有点慌的说:“我爹爹是你丈人,哪里有小辈不听长辈的?你尾巴翘上天了?”赵高说:“我知道,让他高兴他才会辅助我。”

      夏连理起来梳理头发,说道:“我知道你白天上班,下班还要替家里做一些事情,辛苦了。”赵高说:“人不能分开身体二用,我主要还是做好宫里的职位。今天见了个恐怖分子,真晦气。我告诉你,有些事你爹不满意我也不能妥协,你得帮我。”

      夏连理下了床,说:“楚国的一个卖兵器的商人,跟父亲商议买卖兵器,谈不拢。他卖的宝剑锋利程度是一般的兵器都无法比拟,父亲派人买了他的兵器研究,可是研究不出来他是怎么冶炼出来的。”

      赵高听了,衣服没有换完,就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问夏连理:“秦国最好的宝剑也无法比拟吗?”夏连理说:“嗯。父亲的宝剑就是秦国最好的工匠打造的,跟人家卖的兵器根本没法比。”赵高说:“这是我们建功的好机会,明天我跟父亲说。不,今天晚上我就去跟父亲说,要楚国商人提供技术给我们。他提的条件过分,也得答应他。时机不再来,父亲过几天也离开咸阳了。”

      夏连理说:“父亲亏本可不行。”赵高说:“不会亏本,还会赚钱,赚大笔钱。我会禀报王上的。”赵高说着,又穿戴整齐的出来,说道:“今天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了,我去见父亲。”夏连理说:“好。”

      她突然尖声叫起来:“柜子上的糖呢?”这个时候,汪糖衣进来报告说:“夫人、官人,琼玖和小桃说月钱被偷了,哭闹呢。”夏连理说:“怎么会被偷了?一定是她们藏起来。我太知道了,她们特别会装。”

      赵高说:“一家人,互相让让。”夏连理说:“你去死吧。我听着糖衣说,就能想到她们偷笑呢,跟你一样该进臭水沟的,蛆都嫌弃的下三滥,臭狗屎熏的我受不了。贱人极品凑一堆。你们早点死吧,早点死早点托生。你妈的逼操。”赵高本来想劝劝,看她越骂越起劲,便拔脚走了。

      就听的背后她的骂声不绝,到了门口,又听到她说:“兰兰和小东呢?我打死你们,是不是你们偷吃了糖?”小桃说:“没有证据,你别打我孩子。”小秋说:“我,我偷了打我我也不会承认。”夏连理说:“没有证据,才需要打呢。再说我有些证据。”

      这天,赵高递给政政一把宝剑,说道:“此剑是最锋利的一把。工匠们试炼了多次,最后决定用一、二、三号金属比例得当的锻造出此剑。然后,我们又悄悄的送去滇越的火山坑气体中浸过,所以才能锋利坚硬又富有弹性,可以削铁如泥,断石如粉。”政政高兴的说:“那么厉害?我们去车士训练场看看。”

      说着他提着剑,大步离开了书房,赵高紧紧跟随着。来到训练场,就见车御们佩剑置弩,束带着冠,髭须飘逸,威武沈稳,正拿着礼仪习射用的平头箭镞议论纷纷。

      赵高说:“怎么不练习?”车御们说:“普通的郎官都可以轮休,我们却不能轮休。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每天都上班?”政政说:“你们为什么不说,让自己也跟他们一样可以轮休,却让别人也没法去轮休?只看到自己的辛苦,便想要拖别人后腿,让自己高兴。”

      政政说:“你们的素质够了,就可以多点休息。素质不够,就得多努力。”车御们低下头,赵高说:“还没有正式上班,就如此的不服纪律。”政政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肩负的重大责任。放心,你们应该轮休的。不过不轮休的就做普通的护卫,轮休的我会给予格外的奖励,考核合格给你们加倍的工钱。”车御们听了以之为然。

      政政对赵成说:“把你的箭箙举起来。”赵成举起箭箙,政政一剑砍下去,果然,砍进去了一半,里面的青铜箭镞也削断了好多根。政政呵呵笑着说:“此剑好。”

      赵高说:“此剑虽然薄,但是剑头向剑身几乎折叠过来也不会断掉,两个人重量的石头也压不断。”政政便把剑杵在地上折,果然折不断,而且瞬间就可反弹平直,自然恢复。政政说:“此剑就叫太阿宝剑,作为我随身佩带的宝剑吧。长度也足够长,可以作为我日常练习剑术的用剑。”

      政政看了一会车士们的训练,便离开了训练场,跟赵高说:“你跟尉缭,还有你岳父去商量好这事,争取让我们的刀箭都可以镀上这种火山气。金钱方面不用担心。”赵高曰:“诺。”

      政政看着他手里拿着赵成的那个被砍破的箭箙看来看去,说道:“你想什么呢?”赵高说:“臣想中车府的800车士配备的箭箙,应该装着的66支箭,分成远距离、近距离两种。”政政说:“你想的周到。你跟尉缭说吧,他会按制度给你奖赏。另外今天中午赏赐你御食一桌,跟你家人同吃。”赵高欢喜的行礼谢恩,政政高高兴兴的让车舆回宫。

      赵高说:“最近宫里传说刑美人是第一美人,有些妃嫔不服气。”政政说:“怎么又闹事?”赵高说:“刑美人倒没有闹事,就是一些她的拥护在那里散播的言论。刑美人还是每天弹琴唱歌,有人说她都快疯了。”政政听了不高兴的说:“去华仪宫。”

      赵高说:“刑美人想要养一些蝙蝠。”政政没说话。赵高说:“王上给不给她养?”政政说:“给养,让给蝙蝠喂食的宫女、宦官,做好监视工作,防止她训练了蝙蝠传递消息。”

      赵高说:“又有人举报昌平君。”政政说:“给他处罚就行了。”赵高说:“昌平君还说以前那人靠卖屁股获得了他的提拔,现在却反咬一口。那人说,因为昌平君的势力让他没法升迁,昌平君侵犯了他,他顺水推舟的。他还充恩人呢。”政政说:“那是他以前犯的事儿了,现在他没法再肆意操纵。”赵高说:“他影响很坏,大家都议论。”

      不一会儿,政政来到了华仪宫,还没走近房屋,就听的刑芝在里面不停的咳嗽。政政走进去,说道:“对自己健康不负责,也对别人健康不负责。”刑芝说:“想我死吗?怕我传染你,你离开啊?”

      刑芝好像一个发怒的动物,鼻翼都翕张起来,大声说:“上次还说我教石竹跳舞不安好心,你以为我愿意教情敌跳舞,强人所难。”政政说:“你不愿意可以不教啊。石竹说在你这里学跳舞,感觉被伤心,伤的很严重,听到别人说话自己也好像石头了一样,甚至不能想事情,基本的逻辑推理都无法做到,要记忆什么也困难。”

      刑芝说:“她跟你打我小报告。”政政说:“她跟文骊说的,文骊又告诉我的。文骊说,石竹说她只是记下你说的一些基本的。”玉娘刚才在屋外小声的训斥一个宦官,这个时候来到屋里听了一会儿,就在一边说:“刑美人是把舞蹈当成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不是玩的。竹良人遇到学舞蹈不懂的地方,应该主动问刑美人,而不是刑美人主动伺候竹良人。她在这里会干扰刑美人跳舞。”

      刑芝听了舒坦许多坐在那里,但是说:“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下去。”政政斜觑着她说:“玉娘就是你训练的狗啊。”刑芝说:“你怎么这样说玉娘,说我呢?”政政说:“你就是不想教给石竹。”刑芝说:“我不喜欢别人过于主动的跟我学习,是冒犯。”

      政政说:“文骊说石竹看你的舞蹈画册,你禁止她看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偷看。你的舞蹈画册也不是你自己编的,是从外面买的。”刑芝笑的嘴巴向上裂开,嘴唇越发红艳艳的,皮肤白细没有什么红色,又站起身体来,走去那边喝茶。

      政政看着她拖着身体走,好像屁股很沉的样子,说道:“你不满应该跟石竹说,你过后又挑剔石竹,就是不对。其实你根本就是在利用、玩石竹吧。你甚至不想自己的本事被她看到。”刑芝说:“有些我跟玉娘都清楚的细节,怎么她不清楚。”政政说:“你又不是教玉娘跳舞。”

      刑芝说:“你就是挑,挑我的问题。”政政说:“不让挑是觉得又出了丑,不想人深究?”政政说:“谁都得宠你?我看你们的舞蹈就别教学了。每天你慢点跳两遍舞蹈给她看,她让你跳多慢你就得跳多慢,这样就行了。她不问你别的,你也不用回答她。”刑芝说:“让她找别人学吧,我忙。”政政说:“我命令你。你忙什么?别再使小诡计。我还会找别人教给她的。”

      刑芝又咳嗽起来,政政对玉娘说:“有没甘草丸?”玉娘说:“有。”刑芝说:“我吃甘草丸会中毒。”政政说:“宣太医来。”玉娘退出去了。政政又说:“中药怎么会中毒。毒也毒性不大。”刑芝说:“我不吃。”

      政政说:“你附和我的呼吸,趁我不注意也会害我心跳,一杀一杀。”刑芝说:“都是我的错,你说吧,有什么不满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命令,尽量都说吧。”政政说:“你就喜欢斗。”刑芝说:“不斗不行。”政政说:“小梅说:‘没有接收到的那些美好,我不知道怎么爱你。’你是不斗不知道怎么爱我?”

      刑芝说:“让刑芝死吧。”政政说:“下次再这样我玩死你死的状态。女恒说孤儿院的事情你负责的,就堆在那里,有了问题也不深究,她指出错误,你也不愿意改正。就算她和你跟太后明确过的问题,你也不愿意改正,你眼中没有女恒,也没有太后?做事情不负责,能少做一步就少做一步。你不配合,想让女恒低头认栽,不想她表现的好的。让你觉得自己不如她?”

      刑芝说:“女恒和石竹都太自我了,个性很要强。其实很坏。我觉得伺候好,喜欢被伺候。别人伺候你的善也好恶也好,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快乐吗?石竹是可怕的,她被害不反抗,改日不定怎么害人呢。”

      政政说:“你能害善因为你先肯定了善,你能害恶也是你先肯定了恶。作为羊如果喜欢了被人养着不用自己去割草吃,也许将来就会被害死。羊聪明吗?人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暂时需要,也不能长久需要,得自己解决自己的需要才聪明。”刑芝说:“我吃到人给我的草,还先害死人。我让那些人觉得不给我好处,就没好处甚至损失多,他们就不敢了。”

      政政说:“你暴露情敌的身份,不觉得危险吗?”刑芝说:“我蠢了。”政政说:“你对我的爱就是害。我不喜欢恶女人。”刑芝说:“王上为什么还让士兵去打仗,为什么杀恶人?”政政说:“我们的士兵是为了我们更优秀的制度而战,不战便是奴隶。”

      刑芝说:“你看不到我的真心吗?”政政说:“你觉得我看到你的假心,还在这里装说真心。我要是真的对你真心,你就会立刻利用我的真心了,然后把我变成你的工具,不断从我这里压榨好处。”刑芝不回答,很烦,不顺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恨你。”她比了一个弱的手势。

      政政说:“你再挑衅,我让你去洗马桶,让人折磨死你。”刑芝却越发和气情绪很好的说:“我说了我喜欢你。”她又柔软而贴心的说:“我讨厌听到你说我不好。爱情就是充满各种没有道德,你始终不承认这点。你是我唯一的一个。就算你不喜欢我,夜夜都离我那么远,在别人的怀抱,我还是爱你。你为我心碎吗?”政政没回答。

      刑芝说:“人人都说我为了爱情疯狂了,你却冷面冷心那样说我。”政政说:“疯狂对你没好处。”刑芝说:“安逸派不懂得风险派的乐趣,被危险吓倒了。风险派却懂得安逸派,不会被安逸的那点乐趣给引诱着糊涂了。爱情就是那样的,我知道。我犯傻可是爱情吸引着我。惊心动魄、撕心裂肺,所有的黑暗堆积出来的一点点美好,这是拯救我灵魂的必由之路。我爱上了你。”

      她说着神情天真而心碎,姣好的容貌好像一朵被爱情滋润的,永远不会凋谢的花,一种诱惑的同时,让政政觉得有点心痛。政政说:“我因为爱情,对爱情对博爱对所有的爱,都看到了更多黑,淡化了热情,你却相反。”

      刑芝说:“为你死我真的愿意。”政政说:“死就在身边。谁不死?别给我添乱,每天死的人多了。”刑芝说:“我痛苦,我就喜欢虐待和被虐待。我现在就感觉到痛苦,想要在你身下辗转哼吟受折磨。我也快乐。”政政听了:“那样你反而觉得能掌控我了。你该放弃我。”刑芝说:“我没有办法放弃,爱情不在乎是否符合人间道德,我会梦想成真。”

      刑芝看着他冷冷的脸,倨傲的说:“你爱她们,可是她们不懂,我懂,我要。我恨你,因为我喜欢在你的世界里,感觉到无边的黑暗包围了我笼罩了我,我真喜欢。”政政说:“你喜欢黑暗,就是爱恶。觉得我恶多?”刑芝说:“很多很多,而且你会真的爱人,让我觉得特别迷人。就像天像房子像被爱,穿过相信和光明拥抱你,拥抱你的黑暗,拥抱黑暗,被爱。我不怕迷失,我一定不会迷失。”政政说:“你抱的过来吗?”刑芝说:“呵呵,你要小心不够被我抱的呢。”

      刑芝说:“我喜欢你孩子一样的嘴巴,还有你抵挡诱惑的心。我不是个懂得倾诉爱意的人,我却对你倾诉了这么多。”政政说:“为自己感动?有时人不懂得倾诉,是因为自我保护、懦弱、害羞、自私、冷血很多的原因。”

      刑芝说:“像石竹那样多好,她因为被爱,存在的所有都是完美的标准,别人只要向完美趋近。而她只要享受自己的完美,被供养。”政政说:“你觊觎她有的好处,苦于自己黯淡。尤其你这么自恋。”

      刑芝说:“她不像我,那么有野心。”政政说:“懂得改变世界的人,不一定干的是轰轰烈烈的大事。想要征服世界的野心,会让世界退避三尺。”刑芝说:“人不自恋,会死去。我知道怎么做女人,可是有人不懂。你也是不爱搭理人,你们相似。你才是自恋。但我若是像你们那样,你会更讨厌我。”

      政政说:“石竹无意争宠,可能脆弱,却让你觉得竞争力更大了?你也总有想要躲开别人,和让别人躲开你的时候。”刑芝说:“我也不会一味忍让这一个手段。你不知道自己多让人伤心。你以前也爱过别人,咕咕鸟还是你的初恋,你不是不承认爱过她们的,那么你对现在石竹的爱又能是真爱吗?”

      政政说:“别胡闹了。我不讳言,你就好像一个假人,所有都好像精心安排过、计算过、排演过。心机深。别再打我的主意。”刑芝低下头,脸色变得好像发黑骷髅鬼一般的方向去,她说:“你的心像凶恶的野兽一般腾挪跳跃。如果你爱恶,跟恶一起能互相帮助,你又挑剔对方的恶,你就不对了。你明明喜欢恶。我就不会挑剔你的恶。我算计你你也算计我呀,要是我不够会算计,你会跟我说这么多?跟我说,还不是觉得有意思?你就是喜欢黑吧?”

      政政说:“你偷我的心事,还对我有危害,我就因此对你说更多。我不喜欢黑。”刑芝说:“因为你觉得危险少,因为你觉得我可以帮助你,才会告诉我你的心事。或者是你不放心?要是有善良的人,我去偷对方心事,对方不知道还好,对方如果知道了,也会害我的。我太明白了。都是害。是你觉得我不够恶?我要是足够恶我会臣服于你吗?我臣服于你就说明了我不是愚昧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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