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当黑魔王沉迷克苏鲁

作者:魔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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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7


      让他惊讶的是,乌撒·塔维尔看起来没有一丝波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面前的女孩动了动手指,随即他就被某种力量带离了地面,而后听见那人淡淡哼了一声。

      乌撒知道他不惧怕痛苦,人类的大部分情感施加在里德尔身上是空洞的,真正能叫他痛苦的是将他置于泥土之中,叫他的理想化为尘埃,叫他体会平淡,让他永远只能同凡人一样生活到老到死。

      “如果我说你猜得完全不错,”乌撒没有反驳的意思,“你可能会高兴一点。”

      那些包住汤姆的光连同他在半空中一起消失了。

      乌撒笑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于是她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现在街道上只剩下她一个人,街灯的光晕明灭不定,月亮也模糊得像一团水汽,她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渐渐空中下起了小雨,她随即撑起一把黑伞,走出正不断变淡消逝的记忆幻境。

      *

      有一段时间,汤姆认为那些不踏实感只是因为他生活在了另一个时空,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失败的过去,而他一点也不喜欢失败。所以当他回到那个夜晚,从破釜酒吧醒来,他才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感,甚至连他那个愚笨不堪的女同学也变得有趣起来。一些在另一个世界的疑问被带了过来,他决定继续未完成的调查。调查乌撒·塔维尔非常容易,她简单的过去让她的人生一览无余,然而也因为过于空白而疑点重重——考虑到在另一个世界她甚至都不存在。在霍格莫德的小酒馆里,他从一个魔法部员工那里轻松套出魔法部的调查结果,有关那个名叫“群星智慧”的教团以及他们在英国越发频繁的活动。

      魔法部那些人明显对这些不是巫师的奇怪麻瓜有一定忌惮,两个前往调查和交涉的部员失踪后,他们对它重视起来,之后派出的五名部员四死一疯,花费了长达半年的卧底只带回一个古怪的名字。

      Tawil-at\'Umr

      塔维尔·亚特·乌姆尔

      他们最初对此一头雾水,直到拜亚基袭击事件在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同时,发现了新的线索。

      他那个几乎没什么天赋的同学很明显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然而他也不能试探出她比一个霍格沃茨学生更多的内容,乌撒·塔维尔拙劣掩饰下的无知和鲁莽,让他们即使送回了《死灵之书》也没有试探出更多的线索。

      就像现在,她明明能看到全部,却只注意到了前面,而忘记后面。她没注意到他回来后的那些调查,她以为他回来后就是像她眼里的那样,在破釜酒吧做着实验同时被愤怒所包围。她被自己的眼睛蒙蔽,说明她的思维仍然以一种人类的方式运行。他从死灵之书上揣测到这一点,有关群星、维度、时空对那些可怕神袛和种族的限制,很明显乌撒·塔维尔仍然被她人类的心智所支配。

      想到这点,他突然噗地一声笑出来,尽管人处于虚空之中,处于完全未知的空间之内,处于那奇异的光辉之中,处于对完全无法掌控的未知之中,他仍是无法再克制自己的笑意。

      *

      控制两个身体总是会非常奇怪,乌撒尽量让他们能显得正常一点。分神并不容易,何况她脑子里暂时还关着一个。于是他和她的动作显得非常僵硬。

      “里德尔”牵起乌撒的手,这样她就可以像一对连体婴儿那样控制他们的身体。

      他们确实像一对奇怪的双胞胎,每一个动作都几乎一致,连下楼梯也保持着一样的步调。

      还在这个时间出没的人并不多,而斯莱特林,当他们冷起脸来,就只是两个古怪的斯莱特林,有沃尔布加·布莱克在前,两个神经兮兮的小蛇并不会让人非常奇怪。

      画像中伸出了一只手,“里德尔”将乌撒拉了进去。

      乌撒很庆幸没有遇到她的朋友们,如果遇到那可能需要另一番解释。

      他们走向男生那边,有几个坐在壁炉前看书的学生向他们投来一些探究的目光。

      乌撒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向里面走。

      房间里是和女寝几乎无异的布置,传统的四柱床,当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埃弗里正坐在一张床上背对着他们吃着什么。

      “汤姆!你和——”他嘴里含糊不清,举着一块巧克力蛋糕转过头,随即吃惊地张大嘴巴。

      “埃弗里,出去。”“里德尔”皱着眉头命令道。

      埃弗里明显被这状况之外的情景惊到了,他停滞了十几秒,直到“里德尔”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呆愣愣地端着盘子站起来。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啊!”当他被不客气地关在门外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

      等埃弗里离开,“里德尔”才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之后就不再动弹。

      到此时,乌撒才松了口气,控制两人的身体仍然叫她感觉不舒服,跟奈亚提提不同,里德尔是一具几乎完全由物质组成的身体,她运用它时非常不顺畅,如果用衣服来比喻,里德尔也是一件“沉重”的衣服。

      但好在“他”现在可以梦游一会儿,将大部分心力转移到回她自己的身体里。

      她来找那个时间器,很明显那块手表是某种能进行平行时空旅行的时间机器,但更糟糕的是它还能让主体在进行了另一个时空的旅行之后回到他曾经出发的时刻,如果不是在传送的过程中进行了克隆(那不太可能,里德尔的记忆里没有细微的裂痕),那说明它可能具有某种禁锢时间的能力,能保存住里德尔出发前一刻的所有信息,这样尽管他在另一个时空仍然成长,它却可以倒置时间在他身上的变化,让他回到最初那一刻时他的生理状态。

      连她都不得不惊叹手上伟大的技术,其中的细微之处和所代表的科技水平已经不在她所记住的那些信息流里,它或许是未来人类的作品,或者是某个外星种族的杰作……又或者是某个外神的玩笑……

      但现在它马上就会终结在乌撒手上。

      她根本不赞同时间旅行,她仍然同以前想的一样,认为人类如果过度探知某些东西,势必会导致自身的疯狂,这是几乎每个种族必然经历的阶段,特别是人类完全是扎根于理性所建立起来的社会秩序,早晚有一天它终将与宇宙最终的黑暗与癫狂避无可避地碰撞。如果没到那一天他们就灭绝了,或许是件好事,如果他们撑过了那一天,那么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蒙蔽自我,又或是率先瓦解自己的文明。

      在与宇宙的竞赛之中,谁也不会最终胜利。

      她知道这样自己会成为某些人眼里的恶人,但崇尚科技和毁灭科技有时可以成为同一个意思。她赞赏着人类的进步,科学、魔法、创造,但同时她也惧怕着这种进步,因为她清晰地看到了一个无可避免的绝望的未来。

      这就不难理解她为什么要摧毁那块时间器。

      里德尔已经指明了方向,他用拜亚基血液制成的魔药能毁掉它的外壳,就同样能破坏其中的装置。

      而且他似乎还保留了某种孤儿院时遗留下来的习惯。

      他在外面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完美无缺,而真正他在意的都在柜子里。那里面的秘密远远不是一个霍格沃茨在校学生所能想象的到的。

      那块表被静静放在一个长盒子里,连同魔药、骨粉、骨液,一本薄薄的黑色小书,甚至还要她那本死灵之书和格希莉送给她的臂环。

      就这一点上,就是把他关起来十年也不过分。

      他需要改掉把别人的东西毫无负担地据为己有的毛病。

      一些黑色的液体淋到了银色的表盘上,那些数字和文字或许代表着什么意义,但乌撒并没有更多的兴趣知道了,她不想做时空旅行,也不想让更多的人参与时空旅行。

      为什么人们不能像现在的里德尔一样,他已经乖乖地躺在了床上,双手交握,安静而英俊。

      这种想法在她脑子里很快就被湮灭了。

      也许是那些魔药太过强力,有两滴落到地板上,钻出两个不浅的小洞,乌撒没怎么在意它们,直接走到床前,看了看仍在“沉眠”中的里德尔。

      他现在正在进行一场极为特殊的旅程,完全由思想主导,一场极为漫长的旅程。

      人们总是意识不到,思想并不一定要与时间并行,它们远比人们想得要具有独立性和生命力。当人意识到并且通过某种手段能成功分离掉它们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获得无限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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