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当黑魔王沉迷克苏鲁

　　巨乌贼又一次沉入湖底。

　　那些激荡的湖水却没有得到改变。

　　斯莱特林们分散地站着，既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静静的，没有交谈，仿佛一尊尊没有灵魂的古希腊石像。

　　他们在等待结果，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巨乌贼卷起来的两个格兰芬多脸色灰白的可怕，身上全无声息。有两个格兰芬多的女生捂着自己的嘴巴，而更多人在一开始的涌上后开始向外散开，给凯特伯恩教授留下施展检测魔法的区域。

　　“快看那里——”有人惊呼。

　　远处有鲜红色的血水从下面浮了上来，格兰芬多躁动不安，有一半无视了凯特伯恩教授的警告直接跑向了湖边。

　　等乌撒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冒险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湖边，而黛尔菲和贝瑟芬妮也跟了上来。

　　人们聚集在湖边往水下看，水下影影绰绰的景象，在挑战他们对霍格沃茨的认知。

　　贯穿千年历史的霍格沃茨一直是安全的吗？

　　我们在享受壁炉里温暖火焰，烦恼着还没赶完的作业的时候，我们是安全的吗？

　　什么是安全？

　　如果是指我们的意识和存放我们意识的□□在一部分范围内的时间和空间之内可以连续性的不受危险、侵害、威胁......

　　那么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

　　它只是一个臆想的词汇，在有限生命中的第二秒内对第一秒的总结。

　　宇宙只需敷衍地给出一个理由，地球就可以顷刻于一息之间毁灭。

　　湖面平静了下来，那些泛着血色的湖光倒影宛如不曾存在过，在片刻功夫就被自湖底而来的涌流携带而去。

　　但凝滞在湖边的人类却没有一个离开，如死寂一般的呼吸。

　　水底光怪陆离的影像。

　　晦暗的湖水为什么没能挡住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窥视到这足以使人窒息的一幕。

　　又或者，那些隐藏于无人探寻的黑暗荒野、那些在漆黑夜里的角落悄悄行走的怪诞邪恶始终有被一两个倒霉蛋发现的那一天。

　　很明显他们就是那些倒霉蛋。

　　埃弗里发出一声短促地像乌鸦的尖叫。

　　但没有人嘲笑他，他们自己也被恐慌占据了心灵。

　　那水面之下——

　　不是昏暗的涌流。

　　水底出现了一种可以被人类短暂捕捉到的光辉。

　　那使得某一时刻他们看到了那里面的情况。

　　在灰暗与异光交织的复杂湖底，这些倒霉的巫师们看到：湖底无数的、密密麻麻的，紧贴在湖底石头上生长，如鱼如人，带鳞的高脊，如人类未出生的婴儿般弯曲的幼小形体，仿佛不存在的眼皮，两个如肿大鼓泡一样的眼球下面，裂如尖刺的怪嘴，在有规律的仿佛呼吸一般的频率中，它们的腮不断颤动……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她的心头一寒，想起那句如同坠梦般的祷文。

　　早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

　　在修道院里被掐死的畸形婴儿，不就是它！现在想来，它跟这些湖底的怪物们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从结构和形态上来说，前者更偏近于人类。

　　深潜者——

　　为什么她早没有想到。

　　在拜亚基之前它们就早在她眼前出现。

　　她以为颠覆了她认知，继发觉自己是巫师、进入魔法界之后，再次改变自己对世界认知的那些东西在比她以为的时间还早的时候就已经出现。

　　一种如同撞击的钝响从湖下传来。

　　乌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些人鱼的身体都是灰色的，头发墨绿，眼睛则呈黄色，就像他们的烂牙一样。’①

　　“是人鱼。”至少有人终于认出来这新出现的是什么。

　　乌撒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下，难以想象人鱼的出现却使他们安心。但它们再形态多变、丑陋多端，也总是比深潜者令他们安心多了。

　　它们像是谨慎地在湖底游动，没有惊扰那些沉睡中的深潜者婴儿。

　　那湖底的异光渐渐弱了。

　　乌撒不得不趴下来——那其实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模糊的部分仍然模糊。

　　那两个人鱼手里拿着矛和钢叉，看起来像是某种守卫。

　　但很快在那模模糊糊的景象里，在湖边的巫师们就发现他们完全想错了。

　　人鱼鬼祟地、用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刺穿那些密密麻麻分散在湖底的生物。

　　轻轻的，没有惊扰任何生物，钢叉上就挂上了象征胜利的新鲜小尸。

　　有人吐了，被人拉离湖边。

　　但湖底仍然是鱼人狂欢的盛宴。

　　深潜者幼体每一次被击杀，都伴随着迸发而出的血雾，很快被水冲去。

　　鱼人们一次又一次取得胜利果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撒想着，没有人知道该做什么，他们的角色似乎只是意外闯入这场血腥屠戮的观众。

　　但人们心照不宣的是。

　　他们并没有怜悯。

　　反而有种庆幸。

　　那些数量众多的可怕东西被鱼人除去使他们心头放松了一块儿。

　　这是源自本能的舒适，看着两个异族互相绞杀。

　　乌撒心头混合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们是巫师，大部分对于世界的认知却必须通过课堂，如果没有霍格沃茨，他们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火灰蛇。

　　有一些巫师家庭可能只见过花园里的地精，这对整个魔法界都是不可思议的，随着麻瓜的不断发展，人类足迹踏至更多前人从未见过的领域，世界人口的流动性随年份越渐增高。

　　然而巫师呢？

　　她向周围看去，好几个斯莱特林脸色惨白，纯血在斯莱特林占了多数，这种家庭出身往往给予了他们更高的起点——对魔法界的了解，那些麻瓜家庭出身几近难补的知识传承，一些对规则和魔法本质的无形了解——这是千百年来的著书人一直在做的，不管他们有意还是无意，书籍正不断弥补出身之间带来的差距。

　　所有的常识，近百年来，魔法界开始关注起对常识的塑造，把知识变得更系统更成体系地传承给后来者。

　　这确实是巨大的进步。

　　可同时间，麻瓜们已在地球表面各大陆地以疯狂的速度扩张自己的文明。

　　巫师能赶上吗？

　　他们才刚刚起步，却有越来越多的人流连家乡，聚居点的集中和越渐方便的魔咒使得人们对魔杖的依赖性逐渐提升。

　　而他们对麻瓜的了解都称不上“片面”，只能称之为“落后一个时代”。幼年时代，乌撒和格希莉最爱的便是看报纸，除了神学方面的书，修道院能接触的信息很有限，但得亏时局的不稳定性——上一次那场可怕战争的阴影仍然遗留，使得嬷嬷们也开始关心外界的情况，于是她们得以不作睁眼瞎。

　　可惜来到霍格沃茨的所见所闻，并不能让她很好融入到斯莱特林大部分人对麻瓜那种因无知而无限鄙夷的态度中去，乌撒只感觉他们被一个谎言所包围着，营造这些甜蜜谎言的是巫师家庭那种以纯血为高贵的氛围。

　　如果你不强大，纯血有什么用；如果你足够强大，纯血只是锦上添花。

　　可有多少巫师就这样被荒诞的口号所蒙蔽了。

　　纯血，真正荣耀的不该是血液，而是交织在魔法界之下，交织在熙熙攘攘的对角巷之中，交织在可能最简单一件魔法商品背后的，纯血家族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钱权。

　　这是根本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她从来不愿深究自己身世的原因。

　　她也渴望亲情，但她被丢进了修道院，所以她也有不去在乎的权利。

　　纯血，还是混血，取决于上一代，于她而言是没有负起父母之责的陌生人。

　　那么为此而产生的种种苦恼，甚至自卑就是莫名其妙的。

　　如果说完全没有苦恼是不可能的，但自从入学之后，那些学院本身带来的压力，她都试着用此化解。

　　乌撒边胡思乱想着，注意到湖面又恢复成惯常的那种模样，湖下的异光不再使他们的视线具有穿透性，湖底再次变得未知起来。尽管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那下面正有无数粘附在湖壁的生物正被杀死。

　　有一些看到湖底景象的斯莱特林仍用眼睛死死盯着水下，似乎在疯狂地转动脑筋，思考水下发生的一切，试图理清那些景象与学校与自己的关系，乌撒知道之后会有相当可观的猫头鹰从学校里飞出，她几乎能想见下周学院长桌上的情形。有意思的是，就是这些人——是真正脸色惨白的，尽管畏惧，却不失勇气。

　　她才想起应该看一下她伙伴们的情况，但她随后就发现这种担忧有些多余了，黛尔菲只是皱着眉，而贝瑟芬妮看上去也只是比平常更像幽灵了一点。

　　凯特伯恩教授根本没有看到刚才湖下那些可怖又怪诞的景象，他忙着照看那两个格兰芬多，他周围还围着一些狮子，他们没有过去湖边。

　　乌撒她们三人往那里走了走。

　　“都散开一点，我要把伤者送去医院。”凯特伯恩教授大声说道。

　　人群往后退开。

　　漂浮咒开始起了作用，有东西漂了起来，乌撒和黛尔菲看到那两个被巨乌贼卷起的格兰芬多仍然是昏迷着，浑身湿透，皮肤灰白，她不敢肯定，尽管他们身上没有伤口，但从表面来看他们也没有一点生气。

　　看到这一幕的学生开始恐慌起来，他们的神情使得顷刻间气氛又一次发生变化。

　　一些窃窃私语。

　　“他们没有死！”凯特伯恩教授的声音有点急躁，“里德尔，带着斯莱特林回城堡——”

　　他指望着平时表现最佳的学生。

　　那位学生仍站在湖边，对着昏沉沉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乌撒将目光移过去。

　　有种狂喜在她心头燃烧，那感觉是那么突兀，在接触到里德尔一刹那。

　　它去得同样很快。

　　但她要使出很大的毅力来控制自己的嘴角不翘起；在它消失之后，又不会很诧异。

　　里德尔仅仅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乌撒的异常，再次挂上和善的面具，成为那个模范学生，从容不迫，做事条理清晰，使人信服。

　　凯特伯恩教授随后又叫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带他们回去，他用魔杖指着那两个昏迷的学生，让他们能尽量在远离地面的同时平稳一些。

　　“你们三个，去通知邓布利多教授！”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步伐未停，冲着正站在他右前方的乌撒三人喊道。

　　“校长怎么了！”她们只能小跑着前往城堡，在这个过程中乌撒问道。

　　为什么不是通知校长。

　　“从开学就没见，我以为你知……哦，你那时候不在，最近一直是邓布利多在管事。”她对变形术教授并不客气，事实上尽管邓布利多教授在变形术上的造诣匪浅，但斯莱特林们还是对他不太感冒。

　　学院里的人觉得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装疯卖傻。

　　好在他没有冲斯莱特林们眨过眼。

　　尽管他有的时候会在课上不着调地“推销”糖果。

　　但在这个时候，连黛尔菲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需要一个主心骨，这个人既不是油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是蹦跳的凯特伯恩教授。

　　人们需要邓布利多。

　　这就是她们加速小跑的原因了。

　　一直到进入城堡她们也没停下来，她们在路上拦下了几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显然他们很好奇也很奇怪，不过他们也不太清楚邓布利多教授去了哪里。

　　城堡里已经处处是万圣节的气息了，走廊里的南瓜灯，连盔甲也被整理了一翻，戴上帽子，假扮成稻草人勇士，礼堂早就用活蝙蝠装饰好了。

　　当她们经过的时候，连平常尖刻的沃尔布加也笑呵呵地指着她们弯下了腰，似乎觉得她们慌张的模样十分好笑。

　　黛尔菲瞪着眼，她们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在沃尔布加·布莱克开始对着天花板上的南瓜灯开始傻笑的时候，柳克丽霞走到她们前面。

　　“我给她施了快乐咒，不过好像有点过头了。”她脸色也不太好。

　　乌撒三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你们在找什么？”她看见了她们之前的举动。

　　乌撒含糊快速地解释了一翻。

　　“我刚才过来的路上看见过他。”

　　终于有一点可靠的消息。

　　但是——

　　“他在地下室做什么？”黛尔菲皱着眉。

　　她们快速下楼。

　　马上就要到晚宴时间，斯莱特林们已经从公共休息室陆陆续续地出来了。

　　邓布利多当然不可能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她们只好在地下室的其它地方瞎碰。

　　斯拉格霍恩教授并不在他的办公室，不然她们也可以先通知他。

　　可能因为学生们都离开了，她们走着走着发现走廊变得逐渐安静。

　　这种安静使得她们略微不安，加上地下并不明亮的烛火。

　　空气中似乎有种使人恐慌的气氛，特别是她们刚才经历了那样怪异的事件。

　　“我有点冷，你们呢？”黛尔菲说。

　　乌撒看了看周围，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画像里的一只狗在酣睡，似乎连画像们都去参加聚会了。

　　滴滴答答地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来。

　　哪里有水滴？

　　她们什么也没发现。

　　那种像发自心底的恐慌支配了她们的气息。

　　“我们去楼上看看吧。”黛尔菲略带颤抖地说。

　　但她们很快发现这并不好办，刚才的转弯，似乎使她们走到了一处从未去过的走廊。乌撒问了另外两人，她们三个从没到过这个地方。

　　有种糟糕的臭味在走廊里蔓延，她们捂上了鼻子。

　　“先…出…去…再…说”黛尔菲含糊不清地说。

　　方向感几乎不再起作用，而且光线越来越弱，在经过一排短小的蜡烛前方终于不再有灯光，这使她们不得不把烛台拿在手里。

　　“还往前走吗？”

　　“好像到头了。”

　　乌撒手上微弱的烛光开始帮助她们照亮前方的未知之处，确实到了走廊尽头，按道理这里应该是礼堂下方附近了，烛光在空气中移动，乌撒想看一看前方有没有门或通道。

　　正是这个举动让她们无法再呼吸。

　　在这走廊的黑暗一角，在霍格沃茨此时光辉的礼堂之下，在那些金盘子和笑语的地下深处——

　　一千只眼睛，至少有一千只眼睛！

　　它们在乌撒三人面前，闪着绿色的光，在黑暗之中，脓液似的眼睛在一团无定形的正在蠕动着的原生质上形成又分解。

　　那正黏附在墙角和天花般的噩梦般的黑亮形体——

　　Tekeli—Li！Tekeli—Li！

　　最恐怖的是，它上面有一张如同嘴一样的东西——如果读过死灵之书，就会明白那是一种拟态，修格斯可以瞬间模拟出各种形态和器官，在那如嘴一样的部位上面插着半具被黏液搞得湿淋淋的尸体。

　　一个赫奇帕奇！

　　那袍子——

　　乌撒不想承认的是她几乎要被吓哭了，如果她还有自制力的话，她可能已经全部用来使自己的脚不腿软。

　　“快跑——修格斯，是修格斯——”她颤抖地叫出来。

　　一定是因为它正在“吃”，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把注意力分给她们。但就在这一秒钟里，又一截进入了修格斯的“嘴”里。

　　为什么霍格沃茨的地下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黛尔菲抓住她的手臂。

　　“门在…“它”后面。”她的声音说明她自己也已经快被吓晕过去，只能断断续续地讲出来。

　　乌撒才看见那些几乎占据半面墙壁的原生质后面有一扇若隐若现的黑门。

　　“我们得…得想方法通过。”她听见自己在说。

《我只想修个真[星际]》




《[综恐]魔女布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