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当黑魔王沉迷克苏鲁

　　当你明明经历了某件事，却无法证明其存在过怎么办。

　　乌撒站在破釜酒吧门口，一分钟之前她刚从骑士公共汽车上下来。

　　面前这座从16世纪就存在的老建筑在此时看上去异常凄凉，焦黑的外表有一些大块的裂痕还没得到及时的修复。

　　至少驱逐咒仍在生效，街道上有零零散散的麻瓜，他们自顾自地走着，肩里间或夹着一两张报纸——就在9月1日那天德国进攻了波兰，而现在已经是十月份的27号。

　　她吸了一口气，推开破釜酒吧的门。

　　室内看上去稍微好一些，尽管里面坐着的客人并不多。

　　长年坐在店里的老巫婆突然对她伸出一根枯朽的手指，人们把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并不友好，乌撒感觉自己不太舒服，特别是当有人开始小声嘀咕起来……那旁边根本没有别人，那人应该在诅咒她。

　　她被认出来了。

　　尽管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她快速走过去，尽量不去看那些人。从病房里出来的那天她就知道了，人们戏谑地称她为“破釜酒吧的毁灭者”，但她无从辩解——她根本没有在破釜酒吧里玩火。

　　她的人品甚至在教授那边也被打了折扣，斯拉格霍恩教授没有训斥她，但他对别人说“她是刚醒来脑子还在糊涂”。连院长都这样说，更没有人再听她的辩驳。

　　学院里的气氛一塌糊涂，沃尔布加·布莱克扬言要对她下毒进行惩戒，他们认为她丢了斯莱特林的脸，再加上她不详的出身——拜预言家日报两次三番所赐，他们所有人现在都知道她是孤儿院出身。

　　她没有被开除学籍完全是因为发生火灾时她不在学校里，但她已经收到了来自魔法部的信件，上面告知她要承担的债务，都需要在她成年之后偿还。

　　她只能尽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撒谎精、被烧的魔杖、书和加隆，她不得不顶着压力再去找院长要买新魔杖的钱——如果她还想继续做个女巫的话，她就不得不去搞一根新的魔杖。

　　所以她又回到了破釜酒吧。

　　吧台旁没有人，她松了口气，斯派克不在。

　　她手上没有魔杖，只能在天井里等着后面的人进去，但过了很久都没有人从这里通过，而天气开始糟糕起来，她背后那面墙上的小窗子上像有一些人头在窃窃私语。

　　雨下了起来。

　　乌撒往回看去，有一些人的眼睛在兜帽下闪烁，它们随后就消失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斯派克刚从吧台后面出来，放下扛着的酒桶，怒不可遏。他的声音就跟轰雷一样。

　　她往后退了一步，顶着湿透了的帽子，就像一个傻子。

　　乌撒抖了抖，她停滞了一下，之后说：“不是我做的，斯派克——”

　　他看上去更加生气了，脚步重重地落下，向着乌撒走来。

　　乌撒连连向后退去。

　　“真的不是我——”她变得笨嘴拙舌，这跟学院里的人打交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明明不是她做的，却仍有一种怪异的负罪感，她甚至不敢去看斯派克的眼睛。

　　通往对角巷的拱道被打开了。

　　是斯派克帮忙打开的。然而他没有听她的解释。

　　他只是用谴责的目光请她立刻离开。

　　这让乌撒感觉很难受。

　　她踩上鹅卵石的小路，墙在她身后闭合了。

　　此时此刻在她心里，再没有什么人比汤姆·里德尔更讨厌。

　　外面没有一滴雨水，她湿淋淋地经过药店门外，才想明白那些鬼祟的人影——一定是他们用了某种天气魔法。

　　湿衣服让她没过多久就打了个喷嚏。她本来就该在里面套一件薄毛衣的，但是她没有多余的钱了。

　　这个时候对角巷的人很少，麻瓜们的战争、巫师界的动荡都让这条充满魔力的街道最近有点不景气。

　　乌撒来到奥利凡德的店前。

　　她当然不是第一次来奥利凡德的店里，但对着那个古怪的老人她还是感觉到不适。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几乎就在店内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奥利凡德就已经开始噔噔噔地在架子上翻找起来，“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么说，他们还是没把你开除是吧！”

　　听起来他肚子里有气。

　　这就不难怪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友好。

　　“第一年就把自己的魔杖烧了，桃花芯木，十英寸长，但我敢说你根本没有珍惜它，梅林啊，我希望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

　　乌撒只能当没有听见，尴尬地站在那里试着他递过来的一根又一根魔杖。

　　一根山梨木魔杖在她手上走了火，奥利凡德飞快地从她手上劈手夺了下来。

　　“总是这样，一旦不珍惜一个，之后的也不会再喜欢你。”他眼睛瞪得就像铜铃那样大。

　　乌撒有点生气，奥利凡德老头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爱她的那根老魔杖。

　　这让她接到一支黑刺李木魔杖的时候，直接发出一道红光，炸开了天花板。

　　“一点不行，就这样……”他念叨。

　　在乌撒以为她要被所有魔杖放弃之前，他们终于有了进展。

　　在奥利凡德来回翻找的时候，一根魔杖滚到她的脚边。乌撒差点踩到它。

　　她蹲下身把她捡起来。

　　一种像呕吐的灰色物质被喷吐了出来，那玩意儿立刻让店里变得阴暗一片，事实上，乌撒除了灰色的雾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奥利凡德哪里去了？

　　她大声呼喊奥利凡德的名字。

　　但周围不仅没有人影，连那些架子和椅子她也摸不到了。

　　一种糟杂的用单调又粗制的乐器所奏出的乐声和令人恶心的嚎叫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乌撒抱着头，她的头很疼，那音乐像穿透了她的大脑——往那上边放一把锯正不断地割开它。

　　她一定在哪里听过它！

　　在噩梦一般的声音里，她冷汗涔涔，不能让它再奏下去——

　　她不能再听这个——

　　她会疯的——

　　或者死，她应该去死——

　　彻底结束这些噪音！！

　　她一定可以跳进什么东西里去，那些她看不清的巨大影像里一定有几张嘴巴或是什么的，可以彻底终结她的思想。

　　混沌中确实裂开了一条肉眼不可见的巨缝，断断续续地飘出了碎肉块。

　　肯定是某种动物身上的部分。

　　宇宙的绞肉机？宇宙的焚化炉？

　　无论是什么，感谢梅林它出现了，它一定可以终止她这身废旧又机械的身体里的一切产物。

　　那不可见的沟穴在她迷迷糊糊的想象间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烈火的大炉子。

　　焦臭的味道正源源不断从里面涌出。

　　她的眼睛亮了。

　　她向其中跳去——

　　乌撒摔在了奥利凡德的地毯上。

　　奥利凡德没功夫理她，他站在架子旁，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在魔杖尖端指向的上空，有一片奇异的放射性光辉。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东西，即使魔杖能放出无数令人惊奇的异象，从奥利凡德颤抖的双手中也可以看出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即使是在最深的梦境里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东西。那光辉让人如坠梦境，乌撒从听到那些鼓声和笛声开始后就已经无法肯定什么了，为什么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只看一眼，她就走向理智的崩溃边缘。

　　人世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

　　为什么她所生活的世界会出现那样的东西？

　　奥利凡德在她身后发出了一声哺乳动物难以发出的尖叫。

　　这家店里那些古老和使人尊敬的东西似乎如气泡一般发出了一声脆响后就消失了，恐惧或许早在几个世纪以前，在这座老屋建立之时就已经埋藏了下来，有一些飕飕的风声无端从紧闭的大门处吹响，乌撒发现自己的腿早已经不能动了，屋子里腐朽的味道在不知什么时候被释放出。

　　奥利凡德突然像发疯一般冲向了一个架台，一个盒子掉了出来，露出里面白色的东西。

　　但那支东西很快就被架子上那些本应装有魔杖的盒子里冒出来的老鼠所淹没，老鼠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所有的角落，所有的木板底下，通通涌现出那些灰兮兮的动物。

　　它们疯狂地向奥利凡德一拥而去，动物潮经过了乌撒，她仿佛站在由粪便和尖牙所组成的河流里，那股可怕的流体，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在它里面待住十秒。

　　她无法尖叫，那东西有可能钻进任何一个能钻的洞。

　　乌撒闭上了眼，她感觉全身都像被那些细碎的牙齿啃噬碾压，直到她再也感受不到那些了，才战战兢兢地睁开。

　　就在她下巴上的肌肉不断颤抖的时候，在她眼前，奥利凡德，她无法克制地干呕。

　　那人完全变成了一只骨架。

　　还有细密但零碎的肉贴附在上面，但那惨白的新鲜下是上下来回窜动的几只剩下的小鼠——它们仍在贪婪的吮吸。

　　呕——

　　*

　　“这只魔杖是你的了。”那是一双浅色的宛如牛羚一样的双眼。

　　乌撒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她发不出连续的语句，发现自己身上毫无伤痕。

　　奥利凡德站得很直，事实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直，他捡起刚才乌撒因为害怕打落的魔杖，抽出一条手帕擦了擦它。

　　“是魔杖选择了巫师。”他说着，但那语气却没有一点认真，仿佛只是随口说着玩玩。他打量了一下手上的魔杖。之后走到了架子旁，从容不迫地抽出了一个盒子。

　　那里面的东西是那样的眼熟，那颜色——她终于认出那是一截白色的骨头。奥利凡德似乎故意冲乌撒展示了一翻，甚至在把它塞进袖子前笑了一下，那是一个近乎狡黠的笑容，但乌撒感觉到那里面包含的邪恶——她绝不愿去回想。

　　他再一次把那根在最初造成一切的魔杖塞到乌撒手里。

　　“樱桃木，十三英寸长……七个加隆。”

　　乌撒发现自己没法将那魔杖甩出手，那东西仿佛粘在了她的手上。

　　为了快速离开，她付了钱。

　　在她离开前，奥利凡德冲她鞠躬，他再一次笑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珠混浊了，背也弓了起来，就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人们记忆中的奥利凡德，如果不是他嘴角上还挂着违和的假笑，乌撒会以为刚才发生的都只是幻觉。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又或者说魔杖店里现在那个伪装成奥利凡德的，到底是什么？

　　乌撒不敢回去，也不敢去探寻。

　　即便是被拜基亚袭击的那个晚上，也不及今日的事来得令她恐惧。

　　奥利凡德死了吗？

　　那些老鼠呢？

　　那些怪异的光辉呢？

　　路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捂着自己的嘴，急促地喘气。

　　如果她没有疯的话——

　　梅林啊，她一定是疯了！

　　在对角巷里她快速地走着，逃离那可怕的店铺。

　　最后她借了一家商店的壁炉使用飞路粉回到霍格沃茨——梅乐思教授允许她今天回去的时候借用她办公室的壁炉。

　　“教授——”乌撒爬出壁炉就想把一切告诉她，她在学校里现在唯一信任的就是她了，尽管教授看起来像刚病过一场。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放着窥镜的桌子上只有一些潦草的图纸。

　　乌撒走近它们。

　　那是一些潦草的图画，可以看出有几张是凭记忆画的拜亚基，还有一些像是人形的东西，有很多，但是都没有成形，没有确切的形态。所有的画都像是梦游的人在梦境中里画的。

　　最离奇的当属像布满无数光辉球体的一张。

　　没有人能理解它的含义。

　　更别提，它旁边那个明显是疯癫和长期沉浸在幻觉中的人才会胡编乱造出的名字。

　　——Yog-Sothoth

《我只想修个真[星际]》




《[综恐]魔女布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