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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冬秋出神的那一会,青衣又是接连劝了几句。她这般殷勤的态度叫冬秋有些厌烦,再次出声道了句"无事。"便是转身离开了。
她一走,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尴尬片刻后,由花靥最先提起,余下两人皆作鸟兽散去了。
余渺渺虽是仍有些担心,可在场的人除了冬秋知道且肯告之她一二外,其余两人皆是不会将事情与她说的。况且红钥的情况她现在着急也是无用,余渺渺只得是担忧地先回了房休息。
因着记挂着红钥的事,余渺渺第二日便起了个大早,要去看望一下红钥的情况。只是她虽是醒得早,可红钥却还未醒,故她寝宫外的侍从拦住了余渺渺,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红钥悠悠转醒了,才让余渺渺进去。
而余渺渺一进门,便是瞧见了冬秋坐在床边,轻轻扶起红钥的场景。
红钥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可精神瞧着还算不错,见余渺渺进门,便是歉意道,“我听冬秋说你在外面等了许久,真是对不住了。”
余渺渺自然是没有在意这些,摇头道了句“未有”便是抬头仔仔细细端详了红钥一番——从外观上来看,红钥仿佛只是有些气血不足一般,没有什么大碍。可事实上,不说冬秋这些天时常拿仙英的参须调养着红钥,就单是这气血不足便足够叫人难以理解了。
须知,这气血不足,必然得是长年累月积聚下来的,哪有什么人会无病无灾忽然就这般模样的?由此余渺渺也是确认了,冬秋昨夜与她说的那些,确实是真的。
红钥,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想到此处,余渺渺不由有些神情黯淡。而她这般神色,又尽数被一旁的红钥看进了眼里。
红钥无奈道,“余姑娘,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也无须太担心我了。”
她这话说的,竟像是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一般。
余渺渺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红钥浅浅笑了笑,道,“冬秋她,昨夜便同我说了。”
余渺渺仍旧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也确实。红钥这般的情况,就算冬秋不想说,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话至此,也没什么再多说的了。
在床上躺得久了,红钥有些难受。冬秋便扶了她去一旁的小塌上坐着。
红钥寝宫颇大,里面栽了几盆名贵的牡丹,当初余渺渺在芷玉城得的那一株青龙卧墨池便赫然放置在其中。
红钥垂首正看着,冬秋却是忽然侧过了头。
不多久,门外便传来了青衣的声音。
“冬大人,花姑娘和她的朋友求见。”
听青衣言语,冬秋不由微微皱了皱眉,继而转头看向红钥。
红钥仍是低头看那株青龙卧墨池,似乎对青衣略有些不敬的话语毫不在意。见冬秋转头看她了,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冬秋便道,“进来。”
青衣得了许可,很快把花靥一行人领了进来。原本之后便无她什么事了,可她却是进了内室后便站在了冬秋身后,俨然把自己当做了冬秋的跟班。
红钥此时才把视线从那株青龙卧墨池上移开,继而移到了花靥三人面上。
她浅浅笑道,“我无甚大事,劳大家关心了。”
诚然她这情况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的样子。可柳恕之今早起来便是听了飞红宫里红钥病情的传闻,又是从花靥那处得了印证,自然知晓红钥所言不过是一句客套。
只是柳恕之不好多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冬秋不知什么时候端了碗药汤过来,朝着红钥端了过去。
红钥不喜那药汤的味道,皱眉道“为何现在便要喝了?”言下之意是,这药汤应是晚间喝才对,现在她不要喝。
冬秋叹气道,“从今日起,你一天要喝两碗。”她语气算是轻柔,可却是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红钥拗不过她,只得是接过那碗药汤喝下去了。
一旁的闻子白静静看了全程,禁不住微微瞪大了双眼。
他只知道红钥身体不好,却不知道红钥到底是什么病。原先他还想帮着红钥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可见了那碗药汤后,闻子白不由暗暗心惊起来。他是修道者,自然察觉出了那药汤里面蕴含的灵力不一般,以这药汤里灵气的浓郁程度,若是普通人喝了,必定是大补的东西。可这样的东西,红钥竟然是一天要喝两碗?
若真是寻常人,一天两碗下去,那岂不是被灵力撑得爆体而亡?!
当即他便明白了红钥这事情的不简单。而他又是少年性子,第一次见到这样奇异的事情,不免有些惊异,便朝着红钥多看了两眼。
这惹得冬秋转头也望向了他。停顿了一下,冬秋开口道,“那魔修已死,想来你们该走了。”
闻子白有些愣怔了一下,柳恕之也注意到了刚才闻子白有些冒犯的举动,连忙是开口歉意道,“冬姑娘,子白他年纪还小......”
他话才说了一半,冬秋便是打断了他,道,“与他无关。这事情我昨夜便是想好了的。”
余渺渺不由看向了红钥,见她但笑不语,知道此事怕是也得了红钥应允的。
可她仍是急切道,“冬姑娘,你这样不太妥当吧。红钥姑娘她现在......我们怎放心离去?”
冬秋淡淡道,“非是我要催促你们。那天回来时,你们那位友人我看她情况不大好,只怕是走不远的。”
原来,那天柳恕之一行人与未语的一战,滕妤看似轻松,可实际却是受了不小的内伤,全靠她自己强撑着才没让柳恕之几人看出来。只是她这小技巧骗得了柳恕之等人却是骗不了冬秋。
原本冬秋对滕妤的生死无甚关心,只是这几日她想起了些以前的事情,想着滕妤也是修炼不易,能帮一手便算是一手。
余渺渺三人的表情便有些纠结了。
这三人自然是对滕妤没什么好念头,可滕妤也是关键时刻上前相助了三人一把,现在听得滕妤有难,见死不救的事情又是做不出来的。
沉吟良久,柳恕之最后道了句,“好。”
这三人些微的停顿下,冬秋也猜到了这其中的猫腻。抬手将一方锦盒递来,淡淡道,“方才的话算我没说。你们若是见到了那只蛇妖,便替我将这灵丹给她便算了。”
她说完,便是再没有多言意思。将那锦盒朝余渺渺手里一塞,便是转身作出了一副要赶客的模样了。
柳恕之只道自己留下来也是无甚帮助,便是照着冬秋道了句谢,转身带着闻子白三人离开了。
这三人一离开,屋内便只剩下了冬秋红钥青衣三人。
冬秋站在门边等了等,可青衣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是没看懂冬秋的意思,迟迟没有动身出去的意思。
须臾,冬秋耐心耗尽,开口冷冷道,“你还在呆这里做什么?”
青衣这才是如梦初醒,连忙是唯唯诺诺地出去了。
这四人得了冬秋的逐客令后,当即是回房打点好了行装,准备下午时刻便要出走。
临走前,绿绮还得了消息带着黄裳赶来送客。
她虽是有意随着余渺渺一同离开,可奈何飞红宫这几日是非常时间,她根本走不得,只得是在宫门前送了这四人一程,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
四人自飞红宫出来后,略一打算便是决定好了要先去傅清秋的府址。
若是闻子白记得不错,他们二人自程相府出来时,程相府可是被他二人弄得鸡飞狗跳,此番回去,免不了心里有些不安,生怕这程远寻上门来要讨个说法。
这也不是柳恕之想将丞相府那些事情不了了之了,乃是怕程远因此而对他几人心生不满。柳恕之对程远此人算是佩服,若是因此与这人交恶,实在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可偏偏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四人刚一进府,傅清秋便是急切切迎了出来,把各人都仔仔细细瞧了一番,见都是好生生的,才松了口气。
柳恕之神识一扫,感知到傅清秋府里未有程远和程素心两人,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可他这口气还未送完,便听得那傅清秋拉拽着闻子白的手道,
“闻公子!我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闻子白不明所以地看向傅清秋。
只听傅清秋继续道,“你可遇上了件天大的好事!那程相府的小姐看上你啦!”
闻子白:“......”
柳恕之:“......”
余渺渺:“......”
就连花靥也是一脸的懵然。
半晌闻子白才颤抖着道,“傅...傅兄,你说......什么?”
傅清秋笑得纯良,可怎么看都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道,“那程家的小姐程素心瞧上你了,程相他叫你准备准备过两天上门去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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