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又被抛弃了

作者:潭禹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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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白睡


      朱苒苒但见来开门的温竹笙,随即便将兰花指放到嘴边,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似不曾料到会见到他一般。

      “温高修?这不是贺小姐的房间吗?”她说着去瞧了瞧门口的门牌,这才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抱歉,是小女子晃神,走错房间了。”

      ——走错房间?骗鬼呢?

      温竹笙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露出了那惯常用来表达无语与难以置信的大小眼。

      “哦。”

      他懒得与朱苒苒多说话,也不想过多的去探究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想着快点摆脱她才好,于是温竹笙只应了一声就急着要关门。

      谁知朱苒苒身后的刘程儿竟一步跨到门口,推着门不叫他关上。

      刘程儿抻着脖子往屋里瞧,但见了西陵楚,立时开口叫道:“西陵公子?”

      温竹笙用力要关上门,正与那刘程儿叫着劲,但见她一副与西陵楚很熟的模样,不由得就失了力。

      刘程儿不善地瞪了温竹笙一眼,又探着脑袋往屋里去瞧西陵楚,笑道:“西陵公子不记得我了吗?去年朱越通商使去西城拜访,公子还曾送过我一面‘幻画白壁镜’,公子不会忘了吧?”

      此话一出,温竹笙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虽懂掐算之术,但只能看个大概。

      比如,他今日掐指算到西陵楚本人在西地主城,便知眼前的“西陵楚”该是他家公子幻化的,但他却无法详细地算到西陵楚身在西城何处,与谁在一起又在做什么。故而一年前西陵楚是否见过刘程儿,又是否送了她东西,抑或是送了什么,温竹笙却是算不出的。

      无尘的修阶虽比温竹笙高了两阶,但他不好谋算之术,总觉得随遇而安便好,向来对这掐算之术不上心,所以他那掐算的功夫却还不如温竹笙呢!温竹笙正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提心吊胆,只怕无尘回答错了,露出了什么马脚。

      原本还在照镜子的无尘但听了刘程儿的话,倒是不慌不忙地扭头瞧了她一眼,并未急着回答。

      他边往门口去,边瞧着刘程儿,同时又做出一副在默默回想的模样。

      不多时,他已到了门口,伸出两根并拢的手指向刘程儿的方向探了探,却是反问道:“姑娘是......?”

      但见他如此,温竹笙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心里不由得就去赞自家公子还算聪明。这刘程儿不过就是个朱越的女婢,西陵楚却是浮瑞世家公子,便是一年前真的见过她,又如何能印象深刻到一年不忘?只要无尘装作忘记了,无论接下来有何问题,倒是都可迎刃而解了。

      可谁知,那刘程儿听了却露出一脸困惑,似十分惊讶于西陵楚不记得她的事实。

      “程儿人微言轻,公子不记得了也正常。”刘程儿又问道:“可公子您难道连那面‘幻画白壁镜’也不记得了吗?”

      所谓‘幻画白壁镜’,乃是用厚朴石锻造得来的白壁镜面琉璃,可留驻并幻映出特定的影像。

      这种东西虽谈不上“烂大街”,但对大户来说也不算稀有。西陵世家乃西城大户,拿这个东西当礼物送倒一点都不稀奇。所以无论是无尘还是温竹笙,都不太明白这刘程儿为何对那白壁镜这般在意。

      ——想是他朱越女婢少见多怪?

      这般想来,无尘自信的对刘程儿摇了摇头。

      刘程儿见此,也不再多话,只垂着头向后退去。她与朱苒苒插身而过时,不经意间便给了朱苒苒一个眼色。那朱苒苒见此,随即便向对面的西陵楚露出了一个腼腆而甜美的微笑。

      “原来是西陵世家的公子,”她微微一揖,甜声说道:“苒苒这厢有礼了。”

      她刚说罢,刘程儿便张口介绍道:“我家公主乃朱大王爷嫡女,朱家大公子朱崇元同母一......”

      可她还未介绍完,温竹笙那懒得要死的声音就抢先一步吐槽了起来,“朱越公主系出名门,但却大半夜敲开男人的房门,死推着门不让关,还赖在门口聊个没完没了,这算是哪门子的‘有礼’?朱越的‘礼’,我可真是越来越难理解了。”

      那刘程儿气得忽闪起长长的睫毛,却碍于西陵楚在场而不敢发作。而朱苒苒却突得红了脸,娇羞的半垂下头去,似想要去瞧西陵楚,又羞愧得不敢去瞧他般,不时怯懦懦的去打量他的神色。

      就在那不时地“偷”瞧过程中,她那双看似漫无目的天真圆眼,很快便捕捉到了西陵楚腰间的那束马尾。

      朱苒苒的嗅觉比常人灵敏许多,只留意深吸几口气,便嗅到了“惹木伽”的味道。

      惹木伽的香味独特且暗香悠长,但它本身的香味并不强烈。一般人不会留意到它的香味,但只要是对它有研究的嗅觉灵敏之人,稍微留意便定能认得出。

      他们朱越人常把惹木伽加到名贵马匹的饲料中去,这样做一是要“套”住野马的“魂儿”让其易驯听话,二便是为了净化异味。但凡是长期食用过惹木伽的马匹,便是拉出来的粪便都无难闻之气,那流出来的汗和身上毛发,更是带着一股难以发觉的暗香。

      所以,朱苒苒只瞧上一眼,便猜出那挂在西陵楚腰间的,乃是长期受“惹木伽”滋养过的马尾毛。如此一来,倒不难解释为何白梓幕的良驹会一直去嗅西陵楚的腰间了。

      “公子这个挂饰倒特别。”朱苒苒指着他腰间的马尾束问道:“不知从何而来?”

      但见对方问到这个,无尘不由得就露出得意的表情。

      他难以抑制地勾弯了嘴角,回道:“此乃伊人相送。”

      但见了西陵楚脸上露出的那憧憬又有些梦幻的表情,朱苒苒一时恍惚,心中再次出现了王城夜宴那晚,她被人忽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陌生而恐惧,更让她不知所措。

      就是这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搞清楚的“不知所措”,鬼使神差地驱使着她用起了手段来。她似要证明自己的魅力般,一时身段放软,柔柔地抬手去扶额,还未扶到便往西陵楚的怀里“晕”了过去。

      可谁知,西陵楚下意识的反应不是伸手去扶,倒是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眼看朱苒苒扑了个空,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刘程儿麻利地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到自己肩头靠住。

      “你家公主这见了男人就晕倒的毛病,怕不是绝症吧!”温竹笙一如既往地讽刺道。

      “你!”刘程儿气得缩了眼角,可碍于西陵楚终是没得发作,只得忍气吞声的转口道:“我家公主自幼身子就弱,温高修何苦再用‘绝症’来诅咒她?”

      装晕无效的朱苒苒靠在刘程儿肩头,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她何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连晕倒也无法博得男人的怜爱之情了?

      第二日清晨,坐在梳妆镜前的朱苒苒,看着镜子中素颜得有些憔悴的自己,用如葱根般的指尖划过自己那惹人怜爱的五官,神色幽怨。

      “程儿,”她忽然问在她身后给她梳头的刘程儿道:“我可是变丑了?没有魅力了?为何白哥哥不要我,连那西陵楚也躲我躲得跟瘟神一般?”

      “公主莫瞎想,”刘程儿不以为然地说道:“白小王爷的性子天生如此,您瞧他对哪个女人不是温温凉凉的?他肯留下您,已是非常难得了。至于那西陵楚,呵!我看他不过是怕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那衣冠禽兽的真面目!”

      朱苒苒转眼去瞧镜中的刘程儿,眸光中充满了问询的意味。

      “不瞒公主,”刘程儿冷笑着说道:“他在床上那荒淫无度的嘴脸,我可是见识过的。不止见识过,连经过也都叫我存进了‘白壁镜’里。若非如此,他西陵家如何会一直暗助我朱越,去争取浮瑞厚朴墨板的锻造权?”

      “哦?”朱苒苒一扫刚才的阴霾,却是来了兴致问道:“若得了厚朴墨板的锻造权,我们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关于厚朴石锻造的技法了?”

      “何止!”刘程儿说道:“只要我们锻造时做些手脚,便是监察整个浮瑞的通信都不成问题。到时候,说不定连精粹原石的制作秘法,都唾手可得!”

      朱苒苒似十分高兴般,转身拉住刘程儿的手,有些羡慕地说道:“若此事成了,你便是我朱越的大功臣,到时荣华富贵不说,你也可以离开‘细柳院’,寻个良人安度余生了。”

      “离开‘细柳院’我倒没想过,我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良人,与他一起为朱越的强盛而努力奋斗。”刘程儿说着叹出口气来,“可此事要成,却还早着呢!”

      “为何如此说?”朱苒苒问道。

      刘程儿回道:“若想拿到这厚朴墨板的锻造权,得经过浮瑞众议府的公决首肯。那众议府中数百士人,多是学识渊博的百姓出身,有世家背景的还是极少数。所以此事,竟是拖了几年也未有个结果。”

      “这有什么难的?”朱苒苒不甚理解地说道:“只要叫世家雇佣混混打手去一一恐吓、威逼利诱,实在不行直接出动军队包围那众议府,这不就成了?”

      “公主您可真是想当然,这浮瑞可与我朱越不同。这种事在我朱越行得通,若在浮瑞做了却是自寻死路。”刘程儿说道:“那世家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如何肯为我朱越做到如此地步?”

      “那你岂不是白白陪他睡了?”朱苒苒同情地问道。

      “也不算白睡。”刘程儿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朱越在西城的大多筹谋,西陵家可都暗地里帮过不少忙。”

      这话音刚落,两人忽听见房门被从外面轻轻踢开了。刘程儿走了几步,往外屋探头瞧去,但见是贺娇荣费力地端着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洗脸水,走了进来。

      贺娇荣刚将洗脸盆放到专用的架子上,就见到刘程儿正掀着帘子在瞧她。

      她于是赶紧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道:“程儿姑娘,公主她可是醒了?你瞧,我可是亲自去把洗脸水给她打来了!”

      而另一边,相里承泽与青女早已梳妆打扮好,又简单用了些清粥小菜,正叫驿站的小二帮忙准备些干粮,好带着路上吃。

      “小姐,不如我们私自走了吧!”青女把包袱放到马车上,刚瞧着温竹笙把马车牵去驿站门口,转身就与承泽抱怨道:“您没听刚才温竹笙说的吗?朱苒苒跟来了。这有个‘女霸王’就够麻烦了,现又多了个‘狐狸精’。这一路可有得折腾了!”

      此话刚说完,承泽便见白梓幕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往她们这边来了。承泽瞧着不远处地白梓幕露出礼貌的笑容,与他互相问过好,随意寒暄了几句,其他人便陆陆续续都来了。

      西陵楚要与承泽同车而行,承泽欣然应下。朱苒苒后一步到,一到就兴冲冲往西陵楚这边来,还边走边邀请西陵楚与自己同乘。

      可谁也没想到,朱苒苒与西陵楚还有三、四步距离的时候,西陵楚就一溜烟躲到了承泽的身后。那模样好似在说,“泽儿,来了只妖精,快救我!”

      承泽瞧着他这副反常的模样,眼中随即便露出了一抹狐疑之色。
      ——难不成无尘已识破了朱越的计谋?

      承泽正想着的功夫,感觉到西陵楚的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然后便听他在自己身后对朱苒苒说:“我已与泽儿说好了,坐她的车。”

      朱苒苒但见了西陵楚躲闪的行为,立时又露出了自怨自艾的表情,只得停住了再往前去的步子。刘程儿见此,倒是对西陵楚立起了不善的眉眼来。

      “公主殿下!”刘程儿忽然对朱苒苒说道:“昨日急着赶路,我忘记告诉您了,我们马车的车辕松了,再坐只怕有危险。不如......”

      她说着瞧向承泽,继续说道:“不如就请相里公主发发善心,也带我们一程吧!”

      朱苒苒赶紧适时的过去牵住承泽的手,可怜兮兮地撒娇道:“相里姐姐,我第一次见您就觉得您定然是个亲切善良的人。所以您一定不会见苒苒蒙难却坐视不理的,对不对?”

      承泽瞧着朱苒苒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心中一阵冷笑。

      ——朱苒苒这是想要当众胁迫她做圣母?

      这般想来,承泽挑着眉眼,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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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存稿要没了,更新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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