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嫡女有何难

　　楚梓兮小心的擦干净了楚华兰脸上的血污，指尖碰到碰到她鼻子下，察觉到楚华兰如今只有微弱的呼吸，急忙将放在一旁用于清洗的清水浇到楚华兰的脸上，又让楚围扶起她，自己用手指撬开楚华兰紧闭的嘴巴，用杯子小心地倒了些水在楚华兰口中，接着让楚围扶着她的身子向前倾斜，把嘴里的水又吐出来。

　　“打开窗户，多让一些新鲜空气进来！”楚梓兮吩咐道。

　　在楚天扬身边候着的侍卫忙将窗户打开，一股清新晚风吹了进来，散去了屋子里压抑的气氛。

　　楚梓兮死死地盯着楚华兰，不见她醒转过来，有些着急道：“府医呢，这个时候还不过来！”

　　楚天扬微微一愣，也大喊道：“府医怎么还不过来！”

　　正在这时，下人们匆匆带着府医过来，府医忙福身，楚天扬一把拉住他，“快！快去！”

　　“是，是，楚相！”府医跑到床边，楚围支起楚华兰的身子，楚梓兮特意为府医让了个位置。

　　楚天扬探头紧张的看着府医为楚华兰包扎着伤口，正想再问问时，门外又是传来一阵哭声，惹得心烦，大喊道：“谁在哭闹！”

　　“老爷，是二夫人，她，她过来了。”门口的下人慌张进来禀告。

　　门外，刘氏被婆子们拦住，大声哭喊道：“老爷，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兰儿啊！兰儿！娘来了！兰儿！”

　　楚天扬到了小阁楼时，就立即传令下去不让刘氏知道，毕竟她怀着身孕，要是因为过度担心楚华兰，不小心滑胎了怎么办，哪知她还是知道了，挺着刚显怀的肚子，被徐妈搀扶着，一路哭喊过来。

　　楚天扬听着这哭闹声，又看了看府医还在包扎伤口的楚华兰，深深叹了口气，出了偏房。

　　陈姨娘对着楚华莲使了个眼色，要她留在这里，自己跟着楚天扬一同出去。

　　刘氏被徐妈搀扶着在石凳上坐着，哭得梨花带雨，因为那晚肚子出事的事哭肿的眼睛本来就没用消下去，今日又为楚华兰哭一次，更加红肿了。

　　楚天扬快步走到刘氏身边，刘氏直接倒在他怀里哭着，“老爷啊，你为什么不让妾身进去看兰儿！兰儿是我的女儿啊！老爷！”

　　楚天扬抱着刘氏，拍了拍她的背，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说。

　　刘氏的眼泪蹭到了楚天扬的衣服上，她着实担心兰儿，眼睛瞥见陈姨娘候在一旁，忙是起身，不顾自己大着肚子，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个贱人！就是你！”

　　陈姨娘被扇倒在地，一手捂着被打的脸，一双美眸盈盈泪水，她咬着嘴唇，却是一句怨言也不说。

　　楚天扬本想去扶陈姨娘起来，奈何刘氏因为打了陈姨娘一巴掌，自己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只得忙去扶住刘氏，低头看着刘氏楚楚可怜的侧颜，楚天扬到嘴边的责备也咽了下去。

　　陈姨娘被婆子小心扶了起来，一行清泪从眼角留下，看起来比刘氏更加惹人疼惜。

　　刘氏见她这个模样，更想上前扇她巴掌，奈何楚天扬扶着她，一手抓着她的臂膀。她抬头看着楚天扬，哪知他竟然担忧地看着陈姨娘，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刘氏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转头瞪着陈姨娘，厉声道：“你为何将兰儿的贴身丫鬟遣走，要不是你这样做，兰儿今日就不会出事，都是你这个贱人！”

　　楚天扬听着刘氏言辞激烈，特别是那句“你这个贱人！”不由地让他想起兰儿也是这样骂兮儿的，立马沉下脸道：“你在说些什么！”

　　“老爷！”刘氏软了声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让楚天扬心动。

　　“你一口一个贱人的，兰儿就是被你教坏的！”楚天扬胸脯起伏，松开扶着刘氏的双手。他开始动怒了，“兮儿是她的长姐，她也是像你这样骂兮儿，哪里还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被关进阁楼是我命令的，不要贴身丫鬟陪着算是给她一个惩戒！而你呢，不好好教兰儿做事做人，就惯着她，养坏脾气，你竟然还怨起陈姨娘来了！简直不像话！”

　　刘氏原本以为楚天扬不会责怪她，一听这话，顿时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是楚天扬的话。

　　陈姨娘见状，忙款步走过来，顺着楚天扬的胸脯，柔声道：“老爷歇歇气，二夫人也是对二小姐担心过了头，看在二夫人还怀着孩子的份上，别再责怪二夫人了。”

　　“你住嘴！”刘氏尖声叫道，她现在看着陈姨娘的眼里能冒出火光出来，恨不得立马让陈姨娘去死。徐妈急忙上前扶住刘氏微微发抖的身子，悄声道：“二夫人您息怒啊，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啊！”

　　刘氏深深地呼吸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陈姨娘。

　　陈姨娘故意的往楚天扬怀里钻了钻，一副害怕的神情，柔软的身子骨贴在楚天扬胸前。楚天扬一手搂住陈姨娘，烦了心思，突然不想看到刘氏，厉声道：“你给我好好在安庆堂养胎，兰儿的事情也用不着你管！”

　　刘氏大惊，差点站不住，不敢信这话是楚天扬亲自说出来的。她可是还怀着孩子啊！

　　三个人在外面僵持着，里面府医走了出来，叹了一口气，走到楚天扬身边，“楚相。”

　　刘氏一见府医出来，急忙抓住府医的双肩，问道：“怎么样了？兰儿怎么样了！”

　　“二夫人稍安勿躁，二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府医费力挣脱刘氏的双手。一个怀孕的女人居然这么有力气？

　　刘氏一听，忙进屋去看楚华兰。

　　府医本想阻止刘氏进去，见拦不住了，只得转身对楚天扬道：“楚相，还有一事。”

　　“说！”

　　“二小姐的性命是无忧了，只是她脸上及手部的疤痕是消不了的，只怕以后以后二小姐无法······”

　　府医并不把话说完，楚天扬也明白，脸上留了疤，只怕以后连个普通人家都嫁不出去，更别是嫁给什么王室贵族之人了。

　　他怀里的陈姨娘听到这话，嘴角流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楚华兰是什么性子？身边两个丫鬟都被赶走了，凡事都得自己做，她自生下来，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会自己动手端茶倒水，到底是憋不住气。既然她无法出阁门，就只能翻窗户了。而自己不过是在窗户边上抹了一层蜡油罢了。至于这次失火，也能猜到怎么发生的了，楚华兰抓不稳窗户摔会屋子里，打翻了窗边案台上的烛灯，烛油引燃窗帘和床帘，想不大火都难。

　　再说刘氏进了屋，一把推开正在给楚华兰擦手的楚梓兮。

　　幸好楚围反应快，拉住了她，不然楚梓兮就直接装在一旁的架子上。

　　刘氏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左脸上蒙着一块白布的楚华兰，几乎要哭出来，“兰儿，你醒醒，娘来看你了！你醒醒啊！”

　　“二娘。”楚梓兮站稳了身子，对楚围报以微笑，转头看着刘氏，好心道：“二妹妹如今需要静养，您···”

　　“楚梓兮都是你害的！”刘氏打断楚梓兮的话，转过头盯着她，“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兰儿怎么会被老爷关紧闭！要不是你，兰儿又怎么会受伤！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就是个灾星！”

　　楚梓兮闭了嘴，冷冷地看着刘氏。她倒是把错都怪在自己身上了。

　　楚围看不下去了，冷声道：“二夫人，侍卫们已经查过了，这次失火是案台上的烛油引燃了窗帘导致的，你怎么能怪在大小姐身上，况且大小姐也是帮忙救治二小姐的。”

　　“你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刘氏转而瞪向楚围，“你一个下人，轮到你说话了吗？”

　　楚围本是楚家远方亲戚，少时习武才送到楚天扬身边做贴身侍卫，地位待遇比任何下人都高，况且他虽然冷言冷语，却是该做的都做，时不时帮帮他人，府里对他的评价也是极高。

　　如今听刘氏这么说他为下人，他一时气红了脸，眼眸看向刘氏，紧紧地握着拳头。

　　楚梓兮唇角微微上扬，冷声道：“楚围姓楚，按理说的话他就是我们楚家的人，下人什么的话想必二娘是说错了，再者，这府里倒是真有不是相府的却冒充相府的人，那才是二夫人您应该注意的地方。”

　　“楚梓兮，你什么意思！”刘氏一听这话，便是觉得楚梓兮话里有话。

　　楚梓兮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笑道：“二娘就当我随口说说的吧。对了，府医没有告诉二娘吗，二妹妹这脸上的伤疤是消不了了，只怕二妹妹以后的婚事······二娘明白就好。”楚梓兮话也不说太完全，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什么！”刘氏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华兰，手轻轻抚上楚华兰蒙着白布的左脸。难道兰儿脸上的伤疤一辈子都消不了了？就这样被毁容了？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万一真的那样治不好兰儿的脸，那兰儿以后的日子还怎么办！她还怎么嫁出去啊！

　　楚梓兮看着刘氏开始崩溃的样子，轻哼了一声，说道：“楚围，咱们走吧！”
　　“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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