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恐迟迟亏

作者: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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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陨落


      第十三章陨落
      七夕节之后,慕容害和莫迟迟算是在长安城里传开了,二人天天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甜甜蜜蜜,莫母虽有不悦,却也没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慕容害的日常从天天混吃等死变成了天天看看书看看莫迟迟。慕容家见这四儿子老实了许多,慢慢地也开始重视他起来,尤其是慕容老爷,这让慕容夫人看在眼里,忧在心里,只不过表面上,仍装得客客气气。
      半年过去,迎来了第二年的春试。慕容害倍有信心,前往应试。莫迟迟特地到慕容府送他出门。
      “慕容哥哥,去年的初试你已经通过,这次就是最后一搏了,你可千万不要害怕呀。”
      慕容害嗤笑:“哥哥我从来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那也要注意审题仔细,认认真真回答,切莫着急,晓得的吧?”
      “好好好,晓得晓得。”
      慕容祁在一边快听不下去了,忙催促道:“行了吧,弟妹,你再不放他就要迟到了。”
      莫迟迟被那一声弟妹叫得脸一红:“祁大哥……”
      “好了,哥哥我也该走了,你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慕容害提起她的手,飞快地烙上一吻。
      “年轻人感情真好。”慕容夫人缓缓踏步而来,妆容精致,衣着华贵。后面跟着的那位老丫鬟手上捧着一壶酒,慕容夫人微微一笑:“害儿今日前往考场,特以此酒为你祝福。”
      “大娘……”慕容害颔首,“大白天喝酒只怕是不太合适,多谢大娘,害心领了。”
      慕容大娘微微皱眉,身边的老侍女便出声道:“四公子,夫人一片好心,你别不识好歹。”
      “阿祥,不得无礼。”慕容夫人抬手制止。
      莫迟迟见状,生怕他再得罪慕容夫人,立马捅了他一把:“慕容哥哥,夫人这是为你好呢,你便应了罢。”
      慕容害也不好再推辞,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末了擦擦嘴,朝慕容夫人作了一揖:“多谢大娘美意。”他向众人一抱拳,“小爷走了,等我的好消息!”
      慕容害上了慕容祁的马车,前往会考地点。莫迟迟追着马车走了一小段,冲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呼声:“慕容哥哥,等你回来!”
      慕容害从窗户里伸出头,对她挥了挥手。
      慕容夫人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领着婢女转身走了。
      慕容祁送老弟到考场,慕容害下马车的时候忽然一晃,险些跌倒,幸亏慕容祁动作敏捷及时扶住,才没有脸着地。
      “阿害,你怎么了?”
      “不知道。”慕容害托着额头,“就是突然觉得头很晕。”
      慕容祁有些好笑:“哎你不是喝了这么一杯就醉了吧。”
      “怎么可能,小爷千杯不倒。”他推开慕容祁,勉强站正,晃了晃脑袋。
      “真没事吧?”慕容祁有些担心。
      “没事,三哥你先回去吧,等我好消息啊~”慕容害拍拍他的肩膀,挥挥手让他回去。
      “那我可先走了啊,你有事就差人回家叫我。”
      “嗯,行。”慕容害走进考场,脚步有些轻浮。慕容祁见状,神色担忧,没有依他所言回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个茶馆坐着等他。
      锣鼓一敲,考试开始。
      考官揭开掩盖考题的幕布,慕容害撑着下巴扫了一眼,心中大快,这个题目恰好是自己擅长的。考卷发下来,慕容害连忙提笔写字。刚写了几个字,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慕容害的视线变得模糊,差点扑倒在桌上。他心中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尽力克服自己的不适,咬着唇让自己强行打起精神硬写,可是眩晕感一阵又一阵,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几乎就要看不见。慕容害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一昧地在动笔。这样硬撑,他已经浑身冒冷汗,在身边的考生惊讶地看着他时不时地咬一把自己的手,疼痛感让他恢复一时半会儿的清醒,可惜最后实在于事无补,他还是重重地摔倒在考场。
      慕容祁在茶楼里磕着瓜子儿,忽然听到考场一阵骚动,几个人将慕容害抬了出来。慕容祁大惊,这直着进去的弟弟,怎么就躺着出来了,连忙赶过去。
      “祁公子,这是你弟弟吧?不知怎的在考场上昏倒了,你快把他带回去吧。”
      慕容祁拍了拍慕容害的脸:“阿害?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阿害?”
      慕容害拧着眉,微微张口,可是他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表情十分痛苦。慕容祁赶忙让慕容府的家丁将人抬回去。
      慕容府,郎中捏着慕容害的手腕,表情凝重。待他抽回手,慕容祁忙紧张道:“大夫,怎么样?”
      “四公子这是……”
      慕容夫人也在屋内,闻言,对郎中使了一个眼色,郎中立马会意:“四公子身体发热,心率变快,这是中暑的症状。”
      “中暑?”慕容祁疑惑,“可现在是春天啊。”
      “今年春天确实是比往年热啊。”郎中答。
      慕容祁揪住他的衣领:“我看你是胡说八道,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中显然被吓住了,浑身颤抖。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慕容夫人,慕容夫人眼神更是可怕,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郎中连忙叫道:“是中暑,确实是中暑啊!祁公子!”
      “好了,祁儿。”慕容夫人出声喝到,“为娘送你去习武,可不是希望你成为一个无礼之人。”
      慕容祁还想争辩什么:“可是他这说得也太扯了!”
      “怎么,为娘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慕容夫人冷声道,慕容祁闻言只得将那郎中放开,他一把推开郎中:“滚吧。”
      郎中颤抖着跑了出去,慕容祁捏紧了拳头:“阿害因此丢了这么重要的机会,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定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慕容夫人面无表情,依然端庄优雅地站在那儿,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些事情莫迟迟并不知道。莫都护从边关回来了,带着莫家母女去郊外过了几天钓鱼的生活。莫迟迟忙着陪父亲,只得捎了飞鸽传书给慕容害。
      一晃半个月过去。放榜的日子到了,慕容害果然没有名字。
      莫迟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慕容害了,她回来的时候听说慕容害的遭遇,第一时间跑去寻他,却到处找不到他。她天天在慕容府附近蹲守,终于有一天,逮住了慕容害。
      她急忙迎上去:“慕容哥哥慕容哥哥,你怎么样了?”
      “迟迟啊……”慕容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今年太热了,哥哥我中暑晕倒在考场上无法动弹,被抬着出来的啊,你还来问我考得怎么样?你这不是伤哥哥的心吗?”
      “啊慕容哥哥对不起,我我我不知道是这样的……”莫迟迟手足无措,“没事没事的!下次……”
      慕容害抢过:“下次一定可以的!”
      “是、是啊。”莫迟迟挠了挠头。慕容害忽然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颈脖间。莫迟迟心觉奇怪,拍了拍他:“怎么了?”
      “迟迟,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慕容害闷闷出声。
      “不会啊”莫迟迟闻言搂紧了他,“事在人为,还有下一次呢,别担心。”
      慕容害勾起嘴角:“谢谢你,迟迟。”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莫迟迟甜甜一笑,“慕容哥哥,最近你都在苦读,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街了,去吗?”
      “都允你。”慕容害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慕容府书房,慕容老爷对着书房里的画像沉吟。画像上的女人柳眉凤目,衣袂翩翩,手持琵琶笑语盈盈。慕容夫人在门外轻唤一声:“老爷。”便径直走了进来,见到慕容老爷正看着画像出神,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她将手中的食盘端放在桌上:“老爷,对账辛苦,喝点羹汤补补吧。”
      慕容老爷转过身,淡淡应了一声“有心了”,便坐下用勺子翻翻碗里的汤,一边说道:“云娘和害儿在外面很多年了,如今阿害快要行弱冠之礼,这孩子也比以前收敛了性子,总是这般不太好。我年事已高,有意把部分事务分担与他,让祁儿带着他入门。”
      慕容夫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轻描淡写道:“老爷决定便是了,怎要与我说?”
      “夫人你这是……同意了?”
      “当然,我岁数也大了,不计较了,都听老爷的。”慕容夫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待她退出书房,她对老侍女招了招手:“备车,去云娘那儿。”末了,她勾唇笑了,眼里闪烁出奇异的色彩,“把我珍藏的那壶酒带上。”
      城郊小院,慕容害还未回来,小院里只有云姨和伶儿在纺纱。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云姨纳罕,这小院门可罗雀,谁会来这里呢?害儿跟迟迟去逛街这么快就回来了吗?她出声询问:“是害儿吗?”
      慕容夫人开口:“是我。”
      云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愣,她示意伶儿到柴房里躲起来,自己一跛一跛地前去开门。门外果然是慕容夫人和她的老仆,还领着一众家丁。云姨见状,拘谨道:“杨夫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慕容夫人冷哼一声:“是人都知道慕容府只有我一个夫人,都要唤我一声慕容夫人,你倒是执迷不悟,坚持叫我娘家的姓,你难道还贼心不死吗?”
      “不敢。”云姨微微躬身,将那主仆众人领进门,“慕容夫人请进。”
      “你那不成器的儿子,最近很跳啊。”慕容夫人坐在桃树下的石几上,摆弄着指甲,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害儿冒犯到夫人了吗?”云姨有些忐忑。
      “冒犯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嘛,这孩子甚没有自知之明,竟妄想通过考取功名来博得老爷的关注,到处放话说自己铁定能考上,结果呢,落榜了。”
      “害儿落榜之事我已知晓……这孩子不过是平时喜欢写点诗,玩些墨水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云姨顺着她的话说道。
      “是啊,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东西,心倒真大。这回可把老爷给惹火了。老爷说了,待他及冠便扔几个钱让他自生自灭去,从此跟我慕容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
      “可是你知道的,我向来都看不惯你们母子俩。”慕容夫人突然变了一张脸,阴狠毒辣,“我怎么可能会让你的儿子好过,带他被赶出慕容家,我立马就会派人杀了他。”慕容夫人抿了一口茶,瞬间便吐了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儿!”她把杯子里的茶水用力一泼,全都泼到了云姨身上。云姨被她逼压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并不动作。慕容夫人掏出手绢擦了擦嘴:“你这茶水,是人喝的么?好在我怜惜你,今天给你带了好东西来。”慕容夫人拍了拍手,老侍女递上一壶酒,“这可是从宫里带出来的鸩酒,好东西。”
      云姨闻言一震:“夫人!您……真的要对我们母子这般赶尽杀绝吗?害儿怎么说,都是慕容家的血脉啊!”她跪倒到底,不停地磕头恳求眼前那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慕容夫人拂袖:“别急呀,我今日到此,就是给你出主意的。”
      “夫人的意思是?”
      “这杯酒,当然是给你的。如果你喝了这杯酒,我就放了你儿子。”慕容夫人冷笑。
      “夫人,我愿意喝这杯酒。”云姨出奇地冷静,“只要您能放过害儿。千错万错都在我,我不该勾引老爷,可是害儿是无辜的。”
      慕容夫人想不到她竟这般坦然,撇过脸冷冷道:“自然,除了你这个心头大患,我就不会再对你儿子动手。”
      “望夫人说到做到。”说罢,她举起酒杯,将杯中鸩酒一饮而尽。
      “啊!”伶儿的惊呼声传来,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却不小心发出了声音。慕容夫人立即警觉:“什么人!”
      饮下毒酒后的云姨忙道:“是我养的猫!”
      慕容夫人哪有这么好骗,忙叫人去查看。很快就发现了伶儿,将她拖到跟前。伶儿不停挣扎,几个家丁将她擒得紧紧的,挣扎没有半点用处。慕容夫人捏住她的下巴,轻蔑道:“真是一只年轻漂亮的小猫儿。”她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倒在地上吐血的云姨,“真是跟你年轻的时候像极了。”她松开手,用手帕擦了擦指尖,对那几个擒着伶儿的家丁道:“这只猫赏给你们了,记住,别留一口气。”
      那几个人闻言,纷纷猥琐地笑了起来。慕容夫人离开小院,听到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的衣服撕裂的声音和少女的哭喊声,满意地勾起唇角,任人扶着上了归去的马车。
      慕容害送罢莫迟迟回家,手里提着几袋糕点,盘算着那是母亲和伶儿爱吃的点心,想到二人看到糕点的愉悦表情,不禁抿唇微笑。小院的门大咧咧地敞开着,慕容害奇怪,走到门口笑着叫了声:“娘,你们怎么不锁……”
      声音戛然而止。
      他手里的糕点滑落。
      小院里,平时总是坐在桃树下纺锤的母亲,现在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眼睛紧紧闭上,似乎不忍看什么画面。
      另一边,平时看到他回来总是会笑嘻嘻地黏上来的伶儿,现在躺在地上,表情惊恐,衣衫被撕毁,下身一片血污,脖子被开了一个大口,没有了气息。
      慕容害感觉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世界的一切,仿佛全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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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虐,我自己写的时候都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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