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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后悔了
“你能动了?”归赜隐看着叶婉青舔完手指,问。
“白天时静来过,把我骂醒了。”叶婉青羞涩地笑笑。
“她比我有本事。”归赜隐轻哼一声,然后说:“既然能动了就自己吃吧。”
叶婉青摇摇头,忸怩道:“你喂的饭比较香。”
“嗯?”
归赜隐小小的一声疑惑,把叶婉青七上八下的心戳了一下,猛然意识到她现在的样子不是色/诱,而是撒娇。她把脸一抹,带走了娇羞之色,然后怔怔然看着归赜隐,思索下面该做什么。
归赜隐也在等待,喂饭的动作不知不觉变慢了,等他再次举起勺子时,发现叶婉青直勾勾盯着自己,有阴谋在眸子里涌动,不禁心头一惊,不悦道:“你又怎么了。”
叶婉青不等勺子送到嘴边就探出身子把它含住,然后匆匆咀嚼,速速咽下,突然比出兰花指摁住眼侧,娇吟一声“头晕”,顺势靠到了归赜隐的肩上。
归赜隐还是无动于衷,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举,看也不看一眼,淡淡说:“那就快点把晚膳吃了,好躺下睡觉。”
叶婉青趴在他肩上摇头,“我不想吃,菜都凉了。”
菜凉了只是借口,其实她早就吃过晚膳了,在等待归赜隐回来的那段时间里。归赜隐进来时看到的愁眉苦脸的女侍,都是她要求装出来的。
“凉”字在这一瞬间给了叶婉青灵感,她揪住归赜隐的衣袖,小声说:“好冷……”
归赜隐放下碗勺,伸手捏捏叶婉青的肩,确实是冰的,于是说:“冷就躺下,我去关窗户。”说完就要站起来。
叶婉青不让,紧紧抱住归赜隐的手臂,娇滴滴地说:“不要走。”
可是归赜隐今晚铁了心不配合,硬是把胳膊从叶婉青怀里拔了出来,站起来理理乱掉的衣衫,真走过去关窗户。
叶婉青看着归赜隐绝情的背影,品到了挫折的滋味——什么都不说了,这男人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了。但戏还是要演下去,就将计就计吧。
况且归赜隐也是个普通男人,只是很小就有身为大少主的自觉,所以人前一定不能掉威仪,面对她的挑逗,只是强装正经罢了。
但是,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归赜隐一连关掉了三扇窗,总算冷静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迎接新一轮的战斗。他慢慢转身,朝床榻那边一看,眼睛瞬间打直——
叶婉青把锦被掀开了,整个人半躺在床,曲起一条玉臂支在脸侧,裙摆拉起一截,露出皓白的小腿。
如此美景,百看不腻。但归赜隐还忍得住,而且都到这份上了可不能先认输。
“你不是冷吗,怎么随便掀被子。”他平声说道。
归赜隐其实也很无奈——今晚上一本正经过头了,会不会已经被这女人发现自己早就知道了?
叶婉青娇唇莞尔,眼睛暧昧地在他身上到处游走,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虽然个性有待商榷,但样貌和身材都是人中上品。
“别装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吗?”叶婉青没再捏着嗓子说话,算是挑明了。
归赜隐背起手慢慢走过去,在床边站定,把叶婉青一顺看到脚尖,说:“你想做什么?”
“从我被父母留下来的那天起,我就是你们归家的人了,大少主要我做什么都行。”
“要你做什么都行?”归赜隐把重点重复一遍,表情不再淡然,有情绪在他的眸子里起伏。
叶婉青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轻咬下唇,羞涩地点点头,翘起玉手拉住归赜隐的下裳轻轻一拽——然后就听见归赜隐开口说道:“起来自己把晚膳吃了。”
“归赜隐!你绝对是故意的!”
叶婉青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张牙舞爪地扑上去要掐他脖子。
归赜隐灵活躲开,顺便抓住她飞来的两只手,唇角突然一勾,身子一挺,把叶婉青推倒在床上。
他摁住叶婉青细嫩的手腕,两脚站在床下,微笑着俯视她,说:“你煞费苦心,就是要我这样做?”
叶婉青傻了,忘记挣扎,木然看着上面的男人。归赜隐却不给她考虑的时间,一条腿已经跪上了床,身体慢慢贴近,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
“接下来,你想要我做什么?”他还在笑。
麻烦你躺下,让我在上面。
叶婉青是这样想的,但不敢说出口,因为她此刻十分懊恼,本想推倒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结果哔人不成反被哔了。不知道归赜隐是不是处,若是,那她的面子算是丢大了。
“你想做什么?”叶婉青怯生生地问,羞红又上了粉脸,完全不见刚才的胆量。当然是装的。
突然,归赜隐发出一串冷笑,带了几分怨恨。
“你刚为你的情郎痛苦完,转身就来勾引我?真是轻浮的女人啊。”
哎,说的对啊!色/诱的时机选错了!
叶婉青幡然醒悟,看着归赜隐阴冷的脸微微胆寒,痛恨自己急功近利,思考不周,不但没抽到好牌,还把手里的王牌葬送了。
“怎么不说话了?”归赜隐又问,发现叶婉青露出一脸诡计被揭穿的懊恼,全无半点做错事的羞愧。
他不禁怒火中烧,用力钳住叶婉青的手腕,讥讽道:“你当初爱他爱到自我了断,才这几个月就忘了?就急着找新情郎了?也对,我归家男儿自然比那平民强千百倍,但你别误会了,你能留在我家当主人是你我父辈的情分,但你的地位早够不上我们兄弟三人了。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从今以后安守本分,若表现得好,说不定我那天开恩,把你配给闫明呢。”
谁?闫明?不要啊——!
叶婉青表情难看,像连喝了十罐中药,狠命挣扎起来,尖声说:“真的吗,你骗我的吧!”
“我为何要骗你。”看到惊慌失措的叶婉青,归赜隐的报复心大大地满足了。
他放过叶婉青,直起身子,看着她狼狈地坐起来,轻蔑一哼,话已不愿多说,转身就走,可快到屋门口时,叶婉青突然喊住了他。
归赜隐本不想停下,突然动了恻隐,不耐烦地等着。
叶婉青已经穿好衣裳,没事人似地坐在床边,认真问道:“刺客的事查出来了吗?”
归赜隐眉头一皱,又忍不住讥讽道:“你凭什么过问。”说完就走。
叶婉青立刻追上来,恳切地说:“今晚是我有错在前,但一码归一码,刺客一事十万火急,请大少主告诉我。”
归赜隐不理她,大步往门外走。叶婉青紧跟上去,大声说:“不管查出什么,一定要说他是从巴国来了!”
不知道归赜隐听到没有,因为有一半话被他大力的摔门声盖住了。
如果说昨天夜里叶婉青吸取了什么教训,那就是做人不能太自满。
详细点就是,不要因为自己是现代人,就觉得自己比古人聪明,在古人面前盲目自信,甚至有优越感。凡事都要审时度势,做决定前一定要瞻前顾后,因为现在的自己已不全是自己。
这些都是陈词滥调,但真的是至理名言。叶婉青若早一点想起这些滥调,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叶婉青想找归赜隐认真检讨来着,但他又一大早就出了门。这个消息是闫明亲自来告诉她的,当时她刚刚把脸洗干净。
“你们昨晚吵架了?”闫明一进来就劈面问起伤心事。
“没有。”叶婉青镇定说道。一想到昨晚归赜隐说要把她许配给闫明,一股恶寒就从脚底升起,让叶婉青不敢再正眼看他。
“那为何归赜隐一大早就乱发脾气?”
“每个月的那几天吧。”
闫明被逗乐了,凑到对镜贴花黄的叶婉青跟前,神经兮兮地说:“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根本不像没嫁人的十八岁姑娘。”
刚说什么来着,做事说话要瞻前顾后!叶婉青气得抽了自己一嘴巴,轻轻的,然后默默给自己洗脑——二十八岁的她已经死了,从今以后就是不谙世事的十八岁小姑娘,更重要的是,她比归赜隐小五岁!
“闫明,我有事问你。”叶婉青已经将这一页翻了过去,“那个刺杀大王的刺客,绊脚石查出结果了吗?”
“我怎会知道。”
叶婉青横他一眼,“我知道你是绊脚石的人,而且地位很高。”
“这你都知道了。”闫明眯起眼睛,手肘为梳妆台上一搁,歪头看着叶婉青描眉,“姑娘打扮得这么好看,是要哪儿啊?”
“刺客的事。”
“那个啊,两天前就查到了,斩杀刺客的侍卫确实是同伙。但他挥刀自刎了,什么也没问到。”
叶婉青沉吟片刻,尽量不让这个狐狸男看出心迹,然后简短说道:“刺客来自巴国。”
“哦?”
“不是也得是。”
闫明走了。叶婉青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昨晚追着归赜隐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这样很好,说明归赜隐还是个理智的人。
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情终究是不好的,一夜过去依旧耿耿于心,叶婉青对着铜镜叹息一声,觉得今天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去见一见让心情秒好的小棉花糖。
叶婉青描画完,唤来一个侍女,问她归凤兮在哪里。“三少主这段日子都住在朱河渡口,叶少主可以去那里找他。”
归凤兮是归氏三子中年纪最小的弟弟,和叶婉青同岁,比她矮半头。归凤兮长得十分可爱,皮肤像豆腐一样白嫩软滑,笑起来甜蜜蜜的,两团肉脸蛋软乎的像棉花糖。
遇见归凤兮之前,叶婉青不知道自己会对美少年动心,但在遇见他之后,第一眼就被征服了。叶婉青对他人前腻歪,人后索抱抱,可惜好景不长,某次被归赜隐逮到,抓去苦口教育了一下午,才让叶婉青的行为有所收敛。
从洛阳回来的这些天里,就庆功晚宴上看到了归凤兮,当时就觉得他一个半月不见又变可爱了,真想冲上去抱抱。可是归赜隐看得紧,跟她寸步不离,一夜下来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不过现在,她终于有一整天的时间去探望归凤兮了。叶婉青拿定主意,立刻命人去做归凤兮爱吃的点心。半个时辰后,她提着两盏大食盒,乘上一辆缯盖马车,朝朱河渡口直奔而去。
朱河由城北水门流入,与从城南流来的新桥河在城央板桥处汇合,并入龙桥河往东流出城外。
归宅就在朱河边,几代前就开发了数个水运渡口。这些渡口全归归家私用,若楚廷有需要征用时,也会无偿借出。
不过近年来楚境内国泰民安鲜有战乱,加之归氏在楚国势力庞大,所以楚廷睁一只眼闭一只,俨然将整条朱河连同城北水门的管理权都让给了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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