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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和感情（二更）
叶婉青虽然不知道归赜隐要说什么，但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煦见面了，而且还是晚上？”归赜隐松开了手，问道。
叶婉青面色一白，心虚道：“也不算背着你，就是事先没跟你说。”
“你事后也没跟我说呀。”
“我准备今天跟你说的。”
“好，你现在说吧。”归赜隐往后一靠，等着。
“说、说什么？”
“你跟煦聊了些什么。”
叶婉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跟他聊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归赜隐不说话，低头往桌上一看，对那两张锦帛目露凶光。
叶婉青立刻认怂，一边把锦帛宝宝贝贝地叠起来一边说：“静说熊煦邀我去翩翩阁见面，我想着人家是公子不好拒绝，就去了。”然后撒娇似地看了他一样，“没有跟你说是因为你当时不在家嘛。”
“见面之后呢，说了什么？”
叶婉青刚张开嘴，马上又闭上了，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不满地说：“上次在鬼谷，你也追着问鬼谷子说了什么，现在你又问熊煦说了什么。难道我以后跟别人说了什么都得跟你汇报？”
“当然。供你吃穿的是我，你当然什么都要让我知道。”
“供我衣食住行的不是家主归相吗？”
“是我！”归赜隐把桌子一拍，动了无名火，“花在你身上的每一粒碎银都是我挣的。”
“原来养我的是大少主啊。”
叶婉青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又绕到归赜隐身后揉肩捶背。
“其实我也不算白吃白住啊，我不是弄出了靠背椅和桌子吗，而且还大赚了一笔。当初我跟闫明说好了，卖桌椅赚到的钱分五成给我，你们还没兑现呢。”
叶婉青终于想起了这件陈年往事，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找归赜隐要钱。
“五成？你跟闫明说好的？”归赜隐十分想笑，但是忍住了。
“对，他没跟你说吗？这就不怪我了，桌椅的五成买卖钱你必须给我。”
归赜隐斟酌片刻，点头说：“你得的那份钱已经用在你的吃穿用度里了，不过很少，十天就花光了。至于余下的四成，你找闫明要去吧。”
“什么，你们才分我一成？万恶的资本家！”
归赜隐手一摆，正色道：“你跟煦说了什么。别想混过去。”
叶婉青也正色起来，低声说：“我也想问你，你觉得熊煦这人可靠吗？”
归赜隐看她一眼，“如何算可靠？”
“是否真的有继承王位的野心？”
“哪个公子没有这野心？”归赜隐反问。
“不行，我要非常强烈的野心，并且坚定不移，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牢牢抓住我们。”
“这就无从而知了。不过煦没有把你们在翩翩阁里说的话传出去，这应该能证明他有野心了吧。”
叶婉青一惊，脸色陡然沉下，幽幽说：“那天晚上你们果然就在隔壁。一群大骗子。”
“你还不是早就发现我们了，不然怎会没头没脑地说出许配给闫明这种话来。”
“这不是你答应我的吗？还不许我到处说了？”
归赜隐无奈地叹息一声，“那是我随口说出来吓唬你的，骗你的，假的，所以你以后别到处乱说了。”
“不成，我当真了。”叶婉青抱臂胸前，昂首说道：“我等下就去问他喜欢怎样的姑娘，然后以成为闫明的新娘子为目标开始修行。”
“别闹了。”归赜隐头都不抬一下，把刚才放在地上的书卷一摞一摞抱回桌上。“煦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那边的静给我看牢一点，我还没有信任她。”
“静确实神出鬼没的，但她说过会效忠她的师父，而他的师父要她辅佐我，所以她应该没有二心。”叶婉青替静打包票道。
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静的忠诚，而是她的功能。以现在的情形来看，静的交际手腕了得，来郢都不足月就编织出了质量上乘的人脉网，可是这就跟归赜隐的功能之一高度重合了。
人脉网不需要两张，而且这二人一比较，当然是归赜隐的人脉网更牢靠。所以小静啊，你还有什么别的功能吗？
“你在想什么？”归赜隐发现叶婉青分神了。
叶婉青摇摇头，看到他已经拿起了笔，想是要开始工作了，于是告辞请退。
归赜隐没有阻拦，等到她快走到房门时突然说道：“上午收到了从新郑传来的密信，说韩相申不害病笃在床，恐怕命不久矣。”他语气平平，看向叶婉青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叶婉青转过身来，脸上浮出悲伤之情——唉，申子也是个值得敬仰的贤者圣人，没想到就这样擦肩而过，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了。
叶婉青哀伤想着，忽然意会到归赜隐为何提到这件事。她登时面向他站好，两臂紧贴体侧，后背挺直，腰弯九十度，诚恳说道：
“归赜隐，我为那天夜里的鲁莽举动向你道歉。至于为何做出那种事恕我无法解释。但我要澄清我绝不是见异思迁的轻浮女子。最后我保证今后再也不做出那种事情了。所以请你原谅我。”
归赜隐定定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沉默过后，他抬手懒懒一晃，略有些寂寥地说：“我知道了，原谅你便是。你且下去吧。”
叶婉青如获大赦，感谢地看了他一眼，乐颠颠地离开了。
归赜隐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他放下毛笔，仿佛瞬间没了力气，靠在椅背上发起呆来。然后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你不是见异思迁的人？那就是说，在你心里的还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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