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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护者们
多亏了罗方过目不忘的好记性，也多亏罗方来仙居社后正儿八经地把社中出印的话本都看过一遍，这会儿对着这两三页纸来找雨铃霖这本书中的内容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但这仍然是个体力活。
要从六十本书里面翻出这么多段落，如果翻的人没有罗方这样的好记性，那恐怕就要找到天荒地老了。
好在这只有两三页纸，等到云中社的丁小菊过来时候，宋姣妍和罗方已经全部整理好然后交给了袁树。
和袁树一样，丁小菊是云中社文曲部的副手，主要就是在水仙街坊这边处理各种事情——当然了，由于云中社里面并没有如杨丹这一号人物存在，事实上丁小菊在云中社中的权力是比袁树在仙居社中更大一些的。
“树哥，既然是你在这里，我就不绕弯子了。”丁小菊进到屋子里面来，见是袁树，露出了一个微微松了口气的模样，“还怕是你们那个什么杨丹。”
“他管不着这种事情。”袁树摆摆手，直接就把宋姣妍和袁树整理好的东西摆在了丁小菊面前，这会儿因为丁小菊要来，特地让宋姣妍等人都回避了，这会儿屋子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人，说话起来便很直接，“雨铃霖的拥护者去闹了你们场子，我先给你道歉，不过这个事情你也看看。”
丁小菊嘴角撇了撇，道：“你要是先拿着这个来找我，我肯定不报官。”
“不闹出来谁知道你们家新文士还来这一手？”袁树反问。
“我就直说了，这个事情我们是真不知道，不说别的，你们家雨铃霖动辄六十册起的大部头，我们也没法一页一页去翻是不是抄了，不说你们家雨铃霖，就是我们家黑夜姬之类的，也是一样。除非是耳熟能详的段落，其余的很难做到一眼看出来。”丁小菊摊手，“我们做这一行的，谁都不喜欢这种东抄抄西抄抄自己不好好写的人。”
“所以你打算？”袁树不慌不忙问道。
“我回去让人把这个文士的相关作品全部下下来。”丁小菊道，“他的作品以后我们会慎重审核之后再上。这一本因为也没有挣钱，所以也没得赔。”
这算是比较诚恳的方案了，丁小菊并没有回避，也拿出了诚意。
袁树想了想，道：“如果你们能公开道歉的话，我觉得会更容易安抚雨铃霖的那些拥护者。”
“这就很难了。”丁小菊仍然是坦诚的，“我个人是觉得道歉没什么，但是我们云中社是不可能道歉的，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而且就算上面这些我承诺的能做到，我们也还是会去报官。”
袁树能理解丁小菊的立场，甚至易地而处之，他也会和丁小菊做出同样的决定。
丁小菊又道：“树哥，反正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要是你们要求更多，那也没法子了——对了，你听说没有，可能我们两家书社今后就是一家了。”
袁树微微一怔，眉头拧起来：“这倒是没听说。”
“可能最快是年底，最慢是明年初，就有消息啦！”丁小菊道，“我听我们社老大说的，树哥我给你提醒了，你早做准备。”
袁树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先道谢：“多谢你告知。”
丁小菊笑了笑，便也没有多留的意思了，道：“那我走了，要还有别的事情，你直接过来找我就行了。”
袁树点点头，客气地把丁小菊送了出去，然后才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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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晶见丁小菊走了，然后才进来找袁树，口中问道：“方才丁小菊怎么说？”
袁树摆摆手，简单地把丁小菊的话转述给了张晶，又道：“反正这一场官司是免不了。”
“要是打官司，这事情又闹得不好看了。”张晶露出了一个有些焦虑的神色，“会被杨丹又抓着机会去洞庭公那里指指点点吧？”
“这个事情，先安抚雨铃霖还有他的那些拥护者们。”袁树道，“杨丹现在还没有心思分到我们这里来，安抚了雨铃霖，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大半。”
张晶叹了口气，道：“好吧，也只能先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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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菊带来的消息让袁树有些在意。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先是要处理雨铃霖的事情，于是便又把在外面的宋姣妍和罗方喊进来了。
“这会儿我先回三桃李街坊，你们俩在这里帮着张晶安抚一下雨铃霖的那些拥护者。”袁树道，“我去社里面先去和雨铃霖把这件事情说说。”
宋姣妍点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她没什么别的想法，于是便只是袁树吩咐了什么她就听什么。
罗方倒是仿佛有些想法，但并没有开口说的意思，也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张晶见宋姣妍和罗方两个留下来，便带着他们去见了那些还没有停止吵吵闹闹的雨铃霖的拥护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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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是要给我们家阿霖一个公道！你们仙居社不给阿霖撑腰，我们来给阿霖撑腰！”
“我们家阿霖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被人抄了！”
“你们一点都不为阿霖着想，阿霖给你们仙居社赚了那么多钱！”
“要不是我们家阿霖，我才不在仙居社听话本呢！”
“对啊！成天就只知道给什么年月月元素素捧他们的臭脚，他们写得哪里有我们家阿霖一半好？”
“我们阿霖又低调又不惹事，难怪被欺负！简直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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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姣妍和罗方站在那群拥护者所在的屋子外面的时候，便听到了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语。
张晶露出了一个见怪不怪的神色，道：“反正再难听的话他们都说过了，你们就当是没听到吧！”
一边说着，张晶推开了门，然后一群义愤填膺的娘子们露出了她们气愤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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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去接雨铃霖过来这边了。”张晶清了清嗓子，压下了她们的吵吵闹闹，“等会儿雨铃霖过来，我们就和云中社商量处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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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让我们阿霖过来做低伏小吗？”一个小娘子叉腰怒喝，“你们怎么这么对我们阿霖！我们阿霖那么柔弱那么低调你们还逼他！”
“还商量什么，就应该让云中社道歉！让那个抄阿霖的人来给阿霖道歉！”另一个小娘子立刻附和起来，“还商量，商量什么东西？这种事情又不是我们理亏！”
“你们简直太没用了！”拥护者们异口同声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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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姣妍吓得几乎后退了一步，然后被罗方护在身后了。
“这件事情，云中社当然也会拿出他们的态度。”罗方开了口说道，“为了雨铃霖今后能写出更多更好的话本，也为了雨铃霖能在话本这一行中的口碑，我们这个时候还需要忍耐一二。”
张晶有些意外罗方会直接开口，但他很乐意这个话茬被他接过去。
谁也不乐意和一群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这明显就是个对牛弹琴的活。
果不其然，罗方那句话之后，迎来了又一波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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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我们阿霖受委屈！”
“我们阿霖这么有才华，口碑永远不会差！”
“我们永远拥护阿霖！”
“就见不得阿霖受委屈，阿霖性子软不愿意开口，我们替他开口好了！”
“对啊对啊，你们就只知道让阿霖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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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们闹成这样，你们阿霖也没什么好处。”罗方几乎是冷酷无情地开口了，“今后别人提起你们的阿霖，就只会想到他是个连自己的拥护者都约束不好的跋扈的文士。”
这话让这群小娘子们安静了一瞬，然后接着又是炸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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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我们阿霖哪里跋扈，他好温柔好温柔的！”
“阿霖话本写得好，人也长得好，我们阿霖才不跋扈！”
“你胡说八道，你诋毁我们阿霖，我要向袁树投诉你的态度不好！”
“对！投诉你，罚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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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更见你们阿霖跋扈。”罗方冷漠道，“你们上面每一句话都在证明我说得没错。”
张晶有些忍不住了，虽然罗方说的就是他想的，但是这么一句一句和这些人打嘴仗，传出去也是相当不好听。他悄悄拉了拉罗方的袖子，给了他一个需要忍耐一二的眼神。
罗方会意，便护着宋姣妍后退了两步，让张晶开口。
“大家别吵了，等会儿阿霖就过来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等阿霖过来了再说。”张晶说道，便直接退出去，又把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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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宋姣妍抖了一下，简直感激罗方把自己护在身后的英雄壮举。
“小心这些人哦，他们可能会套你麻袋哦……”张晶啧啧了两声，感慨地看着罗方，“你胆子也太大了……”
罗方无所谓地摊手：“怕什么，有本事就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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