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倾城小仵作

　　但是却倔强都不愿意多说自己手臂的事情。
　　“王家家境殷实，王莽当刽子手时拿朝廷俸禄，妻子经营有道，开了家药铺，婚后给了王秀秀和你，想来王秀秀看上你的时候，你也是个长得不错，高大俊朗的青年才俊。”
　　莫小指也不着急，慢慢说道。
　　周冲的手一定是婚后意外造成的，否则谁会嫁给一个残疾，又一无所有的人。
　　即便没去打听，莫小指都能猜到。
　　周冲脸色很难看，但却没反驳，只是低着头，任谁都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这些年，秀秀没少照顾你吧？没了右手，就跟废人一样。”
　　莫小指又继续刺激。
　　一个因为右手极其自卑的人是非常敏感的，通常有人说他是废人时，他都会情绪激动，极其暴躁。
　　可周冲却只是瞪着她，双眼狠厉又通红，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动作。
　　“大人，尸体已经认过了，秀秀受了惊吓，我要带她回去。”
　　可他却还保持着冷静，狠狠瞪着莫小指，继而又看向县太爷。
　　他又没犯什么罪，总不能把他扣在这儿吧？
　　县太爷不太明白莫小指为何针对周冲，而且说那么多很刺耳的话。
　　看周冲的样子，他都要杀了她似的，县太爷怕她再说下去会惹出什么事端。
　　当即让旁侧的衙差把人送走。
　　莫小指也没阻止，只是淡淡的看着离去的两人，若有所思。
　　“你怀疑他？”
　　王束清脑子也好使，刚才莫小指的意图也很明显了。
　　“只是觉得他和我假定的嫌疑人有些像而已，并没有实质性证据。”
　　莫小指如实说道。
　　眼睛却还舍不得收回。
　　明明她就是觉得周冲是杀人凶手了。
　　然后，因为她这句话，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束清将这个周冲的底细全都翻了出来。
　　周冲，土生土长的郡安县人，父母在他十五岁那年双双病死，而后独自一人生活，年轻时候的他身体强壮，正如莫小指所说，长的清秀且又能干，得到王莽赏识，十八岁把女儿王秀秀许配给她，这些年一直过着幸福开心的日子。
　　但在婚后第三年，王秀秀身怀有孕，虚弱的她什么也吃不下，周冲便每日上山找些野味给她吃，却在一次上山时遇到野兽，一只右手活生生被野兽咬断，幸好被山上的猎人捡回一条命。
　　自此落下残疾，而王秀秀因为那次惊吓过度，流产，至今过去了三年，仍旧没有怀孕。
　　自从那日之后，周冲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动不动就生病，才成了现在这消瘦模样。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在周冲成亲以前，是守着父母留下的猪肉铺过活的，地方就是碎尸案的弃尸点，当年他是变卖了所有东西，才娶了王秀秀。
　　日子过的久了，便没什么人记得他是在那里长大的。
　　听了这些事情，莫小指就更认定他是凶手了。
　　熟悉卖肉场，以前是屠夫的话，碎尸手法就很熟悉了，所以哪怕他力道不够，砍得地方也很恰当。
　　“救过他的猎人，是李大力吗？”
　　王束清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可惜了，他摇摇头。
　　“不是，救他的猎人早几年病死了。”
　　此刻，他也觉得周冲的嫌疑很大。
　　“他的人生是挺不信的，这样的人就更容易心理扭曲，希望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成为废人。”
　　莫小指点点头，说道。
　　“这几年，他和王莽的关系是不是不好？”
　　“嗯，自从三年前王秀秀流产，他丢了一条手臂后，王莽担心自己的女儿日后受苦，就希望周冲休了秀秀，可是夫妻二人恩爱，一直在一起，后来王莽一气之下就不再见他们了，只是隔三差五的，王秀秀会回去看看她父亲。”
　　几乎，所有的嫌疑都指向这个人。
　　“他没力气那么利索的看下死者的脑袋，所以凶手如果是他的话，就一定还有其他帮凶，他以前是屠夫，这些年可有来往很好的同行？”
　　莫小指点点头，几乎已经把周冲确定为凶手了。
　　王束清摇摇头。
　　“这几年他除了药铺就是回家，没什么朋友，十分孤僻。”
　　他也这么想过，所以特别去查，可是结果不尽如人意。连个可疑的人都没有。
　　“那就只好带回来详细盘查了。”
　　既然查不到，就去问问本人。
　　莫小指现在就觉得周冲是凶手，留他在外面，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王家院子里，的确少了颗树。”
　　查到现在，他也是最可疑的嫌疑人，王束清的看法和莫小指一致。
　　说完后，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而后便去找县太爷和陆师爷，带着捕头去王家抓人。
　　周冲被带到府衙大堂，严加审讯。
　　王秀秀因为惊吓过度，身体虚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相公被抓到了府衙。
　　当从县太爷嘴里听到他是碎尸案的凶手时，整个人都吓呆了，矢口否认。
　　“大人，草民冤枉。”
　　周冲立刻喊冤，似乎根本就想不通，这事儿为何就怀疑到他身上去了。
　　莫小指并未参与这审讯，有陆师爷和王束清就在，就算县太爷不管事儿，应该也能问出点什么。
　　所以她在停尸房里看着尸体，继续研究，顺便等候新的的线索。
　　可是入夜后，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夜冥推开门大步走进来，神色依旧冷酷。
　　“方才我去看了碎尸案里，那些屠户的口供。”
　　夜冥直接说道。
　　莫小指不明所以“然后呢？”
　　心里却在嘀咕，他怎么会对这种案子有兴趣？
　　平日里见到夜冥，她都觉得他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所有屠户都说，在街角，一直有个乞丐在要饭。”
　　夜冥又说道。
　　“除了乞丐以外，还有买菜的大妈，开铺子的老板，他们每天都出现，都是熟人。”
　　莫小指补充道。
　　颇有抬杠的意思。
　　“从半个月前到现在，郡安县里只有两个乞丐，一个小乞，一个是老人。”
　　他倒是没生气，继续解释。
　　莫小指一愣“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听着他淡淡的语气，莫小指却是被这话说的一愣。
　　所以他的意思是，那乞丐是有人假扮的吗？
　　“案发后，乞丐便消失了，一直没出现过。”
　　“也可能是受了惊吓，不敢再在那个地方要饭。”
　　其实莫小指已经相信夜冥说的话了。
　　并且还暗自佩服，真的很厉害，只是看了看口供，就找到了线索。
　　要是在她那个年代，这么酷的男人，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警察。
　　“实在不信，可回酒楼问问你带回来的小乞丐。”
　　莫小指木讷的看着他感叹，可夜冥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这个胖女人，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那名不知谁冒充的乞丐，应该是案子的关键点。
　　说完话，夜冥酷酷的离开了，每天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莫小指回过神，正准备要做点什么时，只听到府衙外响起了阵阵打鼓的声音。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这个年代有人报案的信号。
　　突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门口，一个小药童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晕死了过去。
　　还在被审问中的周冲面色惨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撞开了捕头就向外跑去。
　　二街中央，明明是深夜了，但王记药铺后宅子边上却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谁也不敢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看着，面露惊恐，又小声议论着什么。
　　王束清等人跟着跌跌撞撞的周冲来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觑。
　　因为门口都有鲜红的脚印。
　　莫小指也跟着来了，看到屋里的惨样，她有些发懵。
　　王记药铺也就四个人，除了王氏夫妇以外，还有两个长期打工的，刚才跑去报案的就是其中一位。
　　屋里大堂内躺着两个死人，身上被砍了很多刀，鲜血直流。
　　“秀秀。”
　　周冲那张骨瘦如柴的脸踉跄着扑过去，随即一个大男人哭的悲痛欲绝，在一滩血渍中，衣服都被慢慢染红了。
　　莫小指更是没料到，这里会出事，甚至说她是震惊。
　　此刻脑海里一直浮现夜冥所说的话。
　　凶手不是周冲吗？为何他家里会出事？
　　王束清脸一寒，立刻封锁现场，莫小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
　　王秀秀和那名工人死的极惨，血几乎都流干了，整个屋里都是血腥味，怎么也散不去。
　　身体不太好的周冲，伤心欲绝，看他那样子，是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最后，莫小指都不知道是怎么从王记药铺走出来的，等回过神时，已经回到酒楼了。
　　她身上没有沾染一点儿血渍，但是鼻尖却又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姐姐，你别太难过了，这事儿不怪你。”
　　看到莫小指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琉璃坐在一边安慰道。
　　“是同一个凶手吗？为何杀人手法不同呢？”
　　莫小指呆愣的看着莫琉璃，问道。
　　王记药铺的大堂全是鲜血，染的到处都是，凶手杀人时被发现了，所有很狼狈，他来不及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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