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倾城小仵作

　　孩子就是不会说谎。
　　“小乞乖，其实姐姐和他不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他现在住在我家里，要是他不是好人的话...”
　　“姐姐，他是凶手，他杀了很多人，你快把他赶走，不然他会伤害你的。”
　　莫小指装可怜的话还没说完。
　　小乞就立刻说道。
　　果然，小乞之前肯定见过很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眼下夜冥都快走的没影儿了，莫小指没时间待在这里听整个故事。
　　“小乞，现在姐姐和那个坏蛋哥哥在调查一些事情，你敢不敢跟着姐姐？”
　　莫小指决心要从他这儿知道夜冥的事情，所以她想带着小乞一起。
　　“好。”
　　他咽了咽口水，非常害怕，但又很勇敢的点点头。
　　顿时，莫小指拉着小乞往深深的巷子里走去，只看到夜冥站在巷子深处，面对着面前两条路，似乎无从抉择。
　　“左边走过去是条河，死路，应该从右边走。”
　　莫小指指着一条没有人的巷子，从这儿过去就是二街街尾了。
　　二街上主营客栈，酒楼，绸缎庄，药铺等等，是条最干净最繁华的。
　　莫小指说着准备先往前走去。
　　可是夜冥好像跟她过不去，从河流那边大步走去。
　　莫小指气结，只觉得夜冥是病的不轻，但还是跟了上去。
　　在街尾的河流很脏，也很臭，河流旁有个垃圾堆，乌黑的垃圾水不断往里面流，比臭水沟还熏人。一股子腐烂的味道往外飘，小乞被熏得捂住口鼻，莫小指虽然是长期与死尸打交道，但这会儿也是晕的不行。
　　唯独夜冥，好像没事人一样，还继续往前走。
　　莫小指只觉得他的承受能力异于常人，却不知此刻的夜冥完全是闭着气的。
　　“手套。”
　　转身突然看着莫小指道。
　　她一愣，给他一副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套，只见他往手上一套，取过旁侧的木棍，就开始拨那一堆垃圾，看上去像是再找什么似的。
　　莫小指觉得奇怪，也带上手套帮忙。
　　可是才刚走上前就被夜冥一只手拦住，拿着棍子挑出一个麻袋。
　　那棍子就像是他的手似的，用的十分灵巧，两三下解开麻袋，一堆尸块暴露，小乞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
　　莫小指却是惊愕不已，盯着夜冥看了许久，难道他有狗犬一样灵敏的鼻子？
　　“你处理，我去巷子守着。”
　　夜冥忽然觉得自己闭气太久了，有些胸闷，丢下一句话大步往外走去，看上去依旧很酷。
　　处理？怎么处理？莫小指看着脏兮兮麻袋，但是里面的尸块却是极其干净的。
　　一点儿血也没有。
　　就这么草率的丢下尸块了，还是在这么脏的垃圾堆里，难怪没人发现。
　　她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挽起裙子和手绣，亲历亲为把那麻袋扛在自己身上，被压得气喘吁吁。
　　该死的臭男人，一点儿风度也没有，莫小指默默诽谤着，费力的把东西扛到一旁，看了看晕过去的小乞，很是无奈。
　　于是她把小乞先背了出去，看到夜冥像个大爷似的竖在巷子口，一来气把小乞直接放到了他身上。
　　“抱着。”
　　小乞刚刚倒在地上，身上就更脏了。
　　这会儿一沾上夜冥，只见他眉头轻皱，手一抖，差点没把小孩子扔出去。
　　而那个胖女人，去而复返，两手空空。
　　“我回府衙叫人，你在这儿看着。”
　　说完大步朝外走去，颇有种报复性质。
　　夜冥眉头轻簇，抱着的孩子臭气熏天的，实在忍受不了，该死的女人。
　　半个时辰后。
　　七八名捕头浩浩荡荡的来，守住案发现场，看得人心惊不已，外围的一看就在猜测，只怕又出命案了。
　　莫小指已经全副武装过了，到了现场也不嫌脏，开始刨那一堆垃圾，但都是卖肉丢下的内脏等等，根本没有可疑的线索。
　　看到一个姑娘在垃圾堆刨东西，众位捕头都于心不忍，但他们又没办法帮忙。
　　一无所获后，捕头扛着麻袋回了府衙，莫小指脏兮兮的站在夜冥面前。
　　“多谢你帮忙了，咱们走吧。”
　　此刻夜冥的脸色已经比煤炭还黑了。
　　可是莫小指却很高兴。
　　回到衙门后，莫小指快速把尸体拼了回去，这次只有一具，所以很快，就是之前死者王莽的尸体。
　　他的确很壮，同样是缺了右手，身上没有致命伤痕，莫小指估计他应该是被人迷晕，然后砍掉脑袋。
　　至于右手，与上次的不同，也是死后造成的。
　　全身都洗的很干净，与先前那五具相比，相同的地方就是切口不整齐，多刀造成，但这具尸体没有血渍，也没有其他污渍，被人洗的发白。
　　符合莫小指所想，凶手应该有洁癖和强迫症。
　　但是矛盾的却是为何要丢在垃圾堆里呢？有洁癖的人会靠近那种地方吗？
　　转念一想，或许是另外一个凶手负责弃尸，至于有洁癖的凶手应该是分尸那位。
　　这么一解释，似乎能说得通，但莫小指又看到截然不同的右手伤痕，之前的都是死前砍下来的，切口整齐，这具却被砍得乱七八糟，死后造成。
　　总不会是凶手杀了人后，才发现没砍手臂吧？
　　莫小指被自己这样的猜测逗笑了。
　　这案子还是有些地方说不通。
　　如果凶手是两个人，强壮的负责杀人，羸弱的分尸，可是为什么后面这一具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完成的呢？
　　那为什么强壮的那一位不负责杀人了？
　　得知王莽的尸体被带回来后，王束清领着捕头回来，他直接去到停尸房，只看见莫小指正盯着尸体发呆。
　　全身污渍，还在发臭，可王束清愣是没嫌弃。
　　听说刚才她在刨垃圾堆，顿时很心疼，这样的事情应该让他去做的。
　　“弃尸点还是卖猪肉场附近，只是这次是用麻袋装，丢在垃圾房。”
　　莫小指对着王束清说道。
　　她发现还有一堆的问题没有解开。
　　“带回来的那颗小树有线索了，在二街一家盆景店里专卖，还有很多类似的。普通小百姓买不起，问过店家，近段时间卖出过三批，有三家大户买过，汪氏的夫家陈宅，张氏酒楼，还有王记药铺。”
　　王束清点点头，证明先前小指的猜测没错，凶手选定了那里作为固定的弃尸点。
　　目前为止，这算最有力的线索了。
　　真是没想到，凶手会留下这么重要的线索，或许小指说的没错，凶手有病。
　　莫小指一愣，随即回想起先前走访三家的情况。
　　“我记得李大力的邻居说过，他打的猎物几乎都是送到张氏酒楼的，至于王记药铺，要是推断没错，牛全应该就是经常在那儿抓药。”
　　三个地方都与第一批死者有关，又恰好都有这些树，是不是太巧了呢？
　　“还在核查中。”
　　王束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让人去王记药铺打听了。
　　“这肯定不是巧合。”
　　莫小指没想到竟然通过一颗小树能查到那么多。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陆师爷真厉害。
　　“嗯，你回屋收拾一下，等有了具体线索我去通知你。”
　　她这一忙活，又是大半天过去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回过神，肚子忽然饿的咕咕咕直叫，站在王束清面前，略显尴尬。
　　“好。”
　　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脏兮兮的，还一股难闻的味道，丢脸丢到家去了。
　　微红着离开。
　　还没走到后院，就被突然出现的莫琉璃拦住。
　　“姐，夜冥哥哥给我们找了新的住处，我在这儿等你，走吧。”
　　她走上去刚要拉人，闻到股臭味立刻闪的老远。
　　今天是怎么回事，夜冥哥哥和姐姐都这么臭。
　　顿时莫小指就更尴尬了。
　　也不知道王束清是怎么忍住她身上这股味儿的。
　　“那我先回去了，洗完我就回衙门。”
　　她转身，略羞涩的说道。
　　顿时，莫琉璃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同，刚才她的姐姐，是害羞了吗？还是在王束清的面前。
　　她微愣，难道他们...
　　“王大哥，我们住在福轩酒楼，一会儿你可以来接我姐姐。”
　　夜冥在那儿定了两间房，很高级，住的十分舒坦。
　　她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深吸一口气后拉着莫小指往外走，走两步又回头看了看王束清。
　　那搞笑的表情，看的王束清都忍俊不禁了。
　　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他很明白。
　　莫小指跟着莫琉璃刚回屋，就有很巨大的一盆洗澡水放在那儿。
　　这得有多嫌弃她，莫小指一想到夜冥，心里就来气。
　　“姐姐，你慢慢洗，我去给你叫些吃的。”
　　莫琉璃关上门，蹦蹦跳跳的去了楼下，正好夜冥正坐在那儿喝酒吃饭。
　　“夜冥哥哥。”
　　她笑着走上前。
　　他淡淡点头，继续吃，始终一张冰块脸。
　　他一回来，莫琉璃就跟他抱怨过她们被人差点杀死的事情了，但是夜冥却没什么反应，好像那就不算回事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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