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倾城小仵作

　　只见他瞪了莫小指一眼。
　　“府中的事情一向是夫人打理，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一甩袖子，只觉得这姑娘对他很不怀好意。
　　“哦？那倒是奇怪了，府里无故多了几颗竹子，主人都不知道？”
　　莫小指淡淡说道，任谁听了都觉得很奇怪。

　　苏榭脸色一难看，瞪着她差点就要骂人。
　　而苏夫人此刻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莫名的僵持下来，气氛一下变得严肃。
　　“请老爷夫人息怒，那竹子是老奴做主移植进来的。”
　　在苏夫人身边的那老婆婆突然跪地，低着头说道，还有几分紧张。
　　“是你？为何？”
　　苏夫人此刻眼中的讶异不似作假，她是真的没想到有这一茬。
　　“回夫人，老奴是怕您看到小姐的阁楼，触景伤情，所以就在夫人病中，找人移植了几颗竹子在那儿，这样往后夫人就不会再想着去看阁楼了。”
　　“所以，从夫人的院子能清楚看到那阁楼里的一举一动是吗？”
　　莫小指有些意外。
　　看来不是苏夫人做这么多余的举动，而是下人...她听着，觉得有些怪异，因为这老婆婆是忠心护住的，不可能害苏夫人。
　　而且此刻也是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
　　难不成，是这苏夫人往日装的太好了，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爱极了自己的女儿，如今这伤心欲绝的模样，落入每个人眼中。
　　在她身边的老嬷嬷看的太多，于心不忍，所以出此下策？那是不是能说，她自己的演技太好了，连身旁的人都给骗了。
　　然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莫小指目光淡淡的看去，只见苏夫人眼中划过一丝慌乱，随后便是几声咳嗽给演示了过去。
　　“是，夫人很关心小姐，没事的时候就看着阁楼发呆，有时候到深夜，虽然小姐每日都来探望夫人，但她醒的时间少，两人说话也不多，夫人是真的疼爱小姐，她缺什么，喜欢什么，她都会用心去准备...”
　　说着，这老嬷嬷都快哭了。
　　而苏夫人的脸色却是越发惨白，看着这老嬷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在这儿，除了莫小指，陆师爷，王束清和苏夫人以外，其余人都不知这么问的意思。
　　苏榭首当其冲，看到自己夫人脸色又差了些，对莫小指的态度就更恶劣了。
　　可是她又不在乎，只是示意陆师爷继续发问。
　　县太爷本来是要说点什么的，但陆师爷还没给他信号，那他还是先别冲动的好。
　　“听闻苏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府中也一直请了大夫定期上门诊治，是吗？”
　　苏夫人点点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在苏小姐出事那一天，苏小姐的贴身丫头巧儿去药铺拿药材，夫人可还记得那日您做了什么？”
　　闻言，默默在身后的巧儿脸色吓得煞白。
　　苏夫人一个踉跄，没太能站稳，还好苏榭扶着。
　　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了，顿时都齐刷刷看着苏夫人，难道？
　　不会的，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呢？
　　“那日我身子不舒服，便让巧儿去药铺给我带几幅安神药过来。”
　　苏夫人脸色泛白，面无血色的说道。
　　原来只是拿药啊，众人唏嘘。
　　“夫人睡眠不好，为何不让老婆婆去请大夫，或者让老婆婆去抓药，还要舍近求远，麻烦巧儿，难道那日，您是知道巧儿要出门的吗？并且还知道她去拿药？”
　　陆师爷的声音不大，但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的人都莫名紧张了起来。
　　是啊，苏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让巧儿去抓药呢？这也太说不通了。
　　“大人，那日是巧儿路过夫人的院子，夫人见巧儿要出去，才顺道让巧儿带安神药的。”
　　看到楚楚可怜的夫人被欺负，她立刻帮声。
　　夫人怎么可能会杀害小姐呢？这些人，简直脑子有病。
　　“是，真巧。”
　　可是她的解释，却那么苍白无力，陆师爷淡淡几个字，却更能让人相信。
　　“我夫人只是让巧儿带了些安神药回来，有什么奇怪的？这和婉儿的死有什么关系？婉儿是被割腕死的，这点莫小指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苏榭看大家看自己夫人的神色都变了，立刻站出来辩解，对莫小指的态度，那叫一个恶劣。
　　是啊，苏夫人只是去抓安神药，虽然行事有些诡异，又能证明什么呢？她又不是杀害苏婉的凶手。
　　“从苏夫人的院子能看到苏小姐院落东南角的位置，根据王捕头勘察，那里极有可能是苏小姐相好的入口，刚才老嬷嬷也说了，苏夫人经常会盯着院子看，为避免她思女心切，所以拦了那路。那么苏夫人也许早就看到过苏小姐的相好了，也许也早就知道苏小姐怀孕了，偶遇巧儿去拿药，若不是巧合，那么诸位还觉得苏夫人只是单纯请巧儿去拿安神药吗？”
　　“你住口，你血口喷人。”
　　莫小指刚说完话，苏榭就破口大骂，连他都听得出她是在怀疑自己的夫人杀害自己的女儿。
　　荒唐，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了。
　　“陈掌柜，当日苏夫人让巧儿拿去的药方，可还在？”
　　莫小指看向王束清背后的老头。
　　他就是巧儿去拿药的药铺掌柜，在坊间集市，也经营很多年了。
　　突然被点名问话，他顿时紧张起来。
　　“在...在的。”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药方，在来苏府之前，王捕头就交代他把关于苏府拿的药，以及药方都带过来了。
　　“陈掌柜，请说说这药方的作用。”
　　上面列了很多中药材，莫小指大部分认识，但要说作用就不清楚，毕竟她的专业是法医。
　　“这是养心凝神的药方，很寻常，只是...苏夫人这药方剂量有些重，是寻常人的三倍。”
　　“三倍？”
　　莫小指不解的反问。
　　只见旁侧默不作声的苏夫人，却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是，三倍的剂量，可以使人快速入睡。”
　　陈掌柜点头说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夫人长期失眠，药性太轻的根本就没用。”
　　苏榭赶忙说道。
　　他怎么可能相信夫人会杀自己女儿呢？
　　可是其余人，在听了这些疑点后，早就怀疑这苏夫人了。
　　“老嬷嬷，苏小姐出事当日，您可熬药给夫人喝？”
　　跪在地上忏悔的老嬷嬷闻言，点了点头“熬了，效果极好，夫人一下就睡着了，知道小姐出事了，老奴进去叫夫人，夫人都睡得很沉。”
　　“熬了几幅？”
　　“一副。”
　　“之后呢？苏小姐死后，可还继续？”
　　莫小指继续发问。
　　“没有，老奴熬了后，夫人也不喝，后面一共还有两幅没动过。”
　　老嬷嬷如实说道。
　　莫小指的目光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从丫头巧儿身上扫过，最后又定格在苏夫人身上。
　　只见那丫头脸色一白，差点没晕过去。
　　“所以，剩余的药材都还在小厨房是吗？”
　　“是，最近忙着处理小姐的丧事，老奴便把药材先放在小厨房的柜子里了，一直不曾动过。”
　　莫小指点点头，看向陈掌柜。
　　县太爷的也一直在动脑子，听到这么一说，立刻示意捕快去苏夫人的院子找药材。
　　这时候苏榭想阻止都难，因为大家都在怀疑他的夫人，除了他自己。
　　“当日巧儿抓的是两副药，另一幅安胎药得份数可和安神药一样？”
　　陈掌柜呆呆点点头。
　　“是，一样的，为了防止混淆，我在安神药那副写了安字，并且交代过那丫头，因为来开安胎药的人说过不准泄露药名，所以什么都没标。”
　　老掌柜的以前并没见过巧儿，所以压根不知道这是苏府的小姐拿药。
　　“巧儿 ，你怎么说？”
　　莫小指把目光转向巧儿，冷冷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莫姑娘的意思。”
　　巧儿摇头，一脸迷茫。
　　莫小指忽然发现，她是真的很会演戏，自己一开始都给她骗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苏小姐没喝完的药去哪儿了？你说不识字，总该知道一种药标字，另一种没有吧？这总该不会弄错。”
　　莫小指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确是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儿，连那么明显的线索都没发现，就被她胆小可怜的样子给骗了。
　　只见巧儿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那些药...那些药被我倒了，小姐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喝药的事情，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把药都倒了，至于字的事情，是我忘记了，我也记不清哪种是什么。”
　　巧儿摇着头赶忙辩驳。
　　“你是说，在你家小姐死后，第一时间你想着的是毁了药？”
　　莫小指声音提高了几分，就连她自己问出来都觉得可笑，其他人怎会听不出呢？
　　巧儿闻言，脸瞬间面无血色，摇着头只想辩驳，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对。
　　她的谎言已经揭穿了，便没必要再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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