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倾城小仵作

　　“李贵全，昨晚丑时，你在哪里？”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指认他，心里甚至想着，干脆就找那三个坏东西当替罪羔羊算了，比起李大叔，他们简直是败类。
　　“人是我杀的，我都承认，小指，你不用再问了。”
　　好半响，李贵全才抬起头，一双绝望浑浊的眼睛看着莫小指，有气无力。
　　“你说黑胖子是你杀的？”
　　县太爷眉头蹙起，问道。
　　“不止黑胖子，还有莫大发，两人的命案，我认罪，请大人判我死罪。”
　　莫小指冷冷盯着李贵全，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杀人犯。
　　一时间，不知要怎么说下去才好。
　　难道是他家里有什么变故吗？
　　莫小指下意识看向旁边去把人带来的王束清。
　　对方微愣，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难受，干咳了两声。
　　“大人，我们赶去店铺抓人时，发现李贵全的媳妇死在了病床上，当时他正端着药。”
　　王束清这话，摆明是说给莫小指听的。
　　大婶死了？这么快？不是昨日才见过吗？
　　莫小指平静的眸子慢慢放大，心底震撼的同时，头脑却很清醒，也明白李大叔为什么要这么配合了。
　　大婶死了，李大叔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拿碗药里加了砒霜。”
　　王束清说完话以后，又接着补充道。
　　毒药？莫小指怔楞的看着李贵全。
　　“李贵全，你媳妇是不是你毒死的？”
　　县太爷这一下的反应倒是很快，猛拍了下惊堂木，质问。
　　莫小指让捕快把他抓到这儿的时候，他就怀疑前两起的杀人犯是他了，没想到他又主动承认，这一下王束清又说他媳妇死了，他自然而然就这么联想到。
　　听了这话，任谁都能想到。
　　李贵全把头地下不说话，但那一瞬间，莫小指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痛苦。
　　李大叔怎么可能会毒杀他的妻子呢？明明他那么爱她，十年如一日，莫小指不相信。
　　但是前几日她亲耳听到大夫说大婶不行了，或许李大叔只是想减轻她的痛苦。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大胆李贵全，心狠手辣，前后杀害三条人命，罪不可赦...”
　　“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就这么判定大婶是被大叔杀的？未免太草率了。
　　莫小指赶忙站出来说道。
　　县太爷此刻很想把莫小指丢出去，但是看到她那宛若泰山的身形，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捕快，只怕要费很多劳动力，还是算了。
　　他摆摆手很不耐烦的让她开口。
　　但是莫小指最后嘴巴张了又和，和了又张开，余光瞥见李大叔连头都没抬，他就这么不在乎吗？
　　“民女想验尸。”
　　她不确定人是不是他杀的，但是尸体会告诉她这一切。
　　县太爷眨巴着眼，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好，你去，验的仔细些，王捕头，随她一块儿去。”
　　县太爷觉得自己的两撇小胡子都要被气的飞起来了。
　　莫小指转身看了眼李大叔，没再多话，离开了衙门。
　　县太爷长呼一口气，没有那座山在大堂，只觉得视野都开阔了不少。
　　“罪犯李贵全，你是如何杀害莫大发和黑胖子的，快如实招来。”
　　莫小指一走，他连说话都有了底气。
　　李贵全头都不曾抬起，嘴巴开始蠕动。
　　“那晚，听说小指高烧不退，我忙完店铺里的事情便去看看她，一进屋就看到倒地的莫大发，他受了很重的伤，在地上喘气，之后我把他扶了起来，听他骂骂咧咧的...”
　　他平稳的开始讲述杀人过程。
　　原来，莫大发那时候还没死，阿大等三兄弟一脸的不相信，但是听着李贵全杀人的经过，又稍微安心了些，这么说，他们犯的不是杀人罪了。
　　老王在义庄看守着，忽然送来一具新的尸体，他还没来得及打量，紧跟着就看到莫姑娘走了进来。
　　“又出命案了？姑娘可是要在这儿验尸？”
　　老王兴冲冲的迎上去，似乎死了个人 ，他比谁都高兴。
　　这副摸样，真的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凶手。
　　莫小指略有些无语，前世自己作为法医协助警察破案时，会出现几个实习的，其中有个年轻小帅哥每次一遇到命案就非常兴奋，就和眼前这位老刘差不多。
　　只是老刘都一把年纪了，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有些滑稽。
　　她点了点头，一眼就看到大婶的尸体，径直走了过去。
　　老刘下意识的就跟在她身后。
　　大婶病魔缠身多年，一眼看去是很胖，但其实只是肿，向白面发酵一样，她其实没多少重量。
　　莫小指默哀了片刻，静静的与大婶告别，这才开始查验尸身。
　　大婶皮色枯黄，嘴唇黑紫色，眼白发黄，两手半握拳，掀开袖子一看，手臂上全是针灸的痕迹，新旧不一，像个马蜂窝似的。
　　除此以外，表面就没有明显的伤痕了。
　　“她可能是被毒死的。”
　　王束清站在身后，看她摸索了好一阵，好意提醒到。
　　老刘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里侧走去，没过一会儿就拿出了几根银针。
　　“莫姑娘，你可用得着？”
　　若是中毒死的，银针一验就知道了，老刘虽然不会验尸，但是看尸体的也比其余人多懂一些。
　　莫小指直起身体，拿起一根银针，便往大婶的胃部扎下去，如果是刚服毒死的，皮肤没那么快显现颜色，但是内里肯定早就烂了。
　　若是砒霜这么常见的毒药，银针的确很容易试出来。
　　莫小指往腹部一扎，银针没有变色。
　　“难道不是中毒死的？”
　　老刘指着银针，疑惑道。
　　莫小指却没管那么多，继续拿起银针，往大婶身体其余几个器官扎下去，银针都没有变色。
　　如果是喝了毒药而死，没理由如此。
　　“我亲眼看到李贵全喂她砒霜，并且她嘴巴也是黑紫色。”
　　王束清却是不死心，眼见为实，怎么就不是中毒死的呢？
　　“大婶若是被毒死的，毒药从口腔经过咽喉，再通过食道一直输送至胃里，那么她的食道也应该是黑色，可是你看，她食道却是无色的。”
　　莫小指说着又往大婶身上扎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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