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过风尘的女人，一辈子都甩不掉一个名号.不管以后爬到多高，别人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击溃她所有防卫，“你说她啊，就是个伎。”要是再加上一句，“我以前还…”
多好的身家，都成了门前蹭鞋的垫子，脏到不能拿正眼瞧。
不过曾妍不是一般女人，没人敢在她面前讲这些，倒是曾妍她自己，偶尔会想起以前的事儿。
“命不好，”她说，“但凡有点法子，也不会落到这地步。”当然，这话是给外人听的，让人知道现在能踩在最贵的地皮上讲话的女人，过的也不是圆满的日子。
家里只有她和杨城的时候，她的话就成了“当初没遇见你该多好，最差也就是死了。”
“要是好点呢?”杨城问。
“好点?”曾妍把剪刀扔到抽屉里，“好点，那不就是遇到你了么？”
“要是…”杨城话说开头，拐了弯，“这几个孩子你看好哪个？”
“看好了就挑来身边养，从小养，感情深。”
“哪个都不好，没一个比得上你。”曾妍讲话直，不管有多少刀子捅人心。“反正都是你的孩子，你喜欢不就好。”
“不过，都不许来我面前转，我脾气不好，免得吓坏孩子。”
杨城不再讲话，也不看曾妍，只盯着她剪的月季。
叶子剪的歪七扭八，剩下几个花骨朵，看样子也长不到开花。
“曾妍，”杨城说 ，“你要是想走，我不拦你。”
“但是我告诉你，阿眉已经死了，你就是翻遍了，最多也就能找到她的骨头。”
“我知道，我不走，我还没看到你死，怎么能走呢？”
曾妍洗了手，心里想，“要是当初都没遇见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