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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莲心苦粥
27、莲心苦粥
刚从市集买回来的莲蓬一个个青翠漂亮，里面的莲子饱满可爱。林简掰开莲蓬，撕开绿色的莲衣剥除洁白的莲子，轻轻用力分作两瓣，将青色小芽形状的莲心挑出来，放到就可以嘴里鲜食。新鲜的莲子脆生生的，舌尖带着清香，新鲜植物微苦之后，是莲子的清香和甘甜。
天气正好，林简带着房里边的三个丫头在凉亭里头挑莲心，喜宝年纪小嘴馋吃莲子，就她碗里的莲心，被明玉笑她吃得忘记了干活了不好意思红了脸。喜珍也跟着笑自己这位嘴馋的妹妹。
此时院子里头假山后偏角处几个丫头婆子聚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模糊听到“县令家的寡妇”，“翁媳爬灰”只言片语，林简皱起眉头，朝喜珍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便马上会意，立即往那群人那边去了。
刚才在一群人当中说得最为热络的婆子被领到了林简面前，低着头显然也是知道了自己一时嘴碎招惹了祸事，老老实实的站在跟前等着发落。
“说，你们刚才议论的是谁家的事儿？”
“姨娘，这......”婆子一时摸不清楚坐在跟前的这位姨娘这话是说来问责她嘴多，还是真要听她们一帮子下人议论富贵人家里头的腌啧辛秘。
“还不说？姨娘是要你把刚才在丫头婆子面前说的那事，原原本本的在她跟前再说一遍。”喜珍提点了一句。
婆子看看跟前的林三娘子，明明只是家里的姨娘却也是这宅子现下真正的当家人。这位女主人正挑眉看她，面上倒没有什么发火的意思，面上淡淡的等她开口。
“说的是...县令家里头的小儿媳。”说完婆子瞅了林三娘一眼有些犹豫，陆家里头的下人都知道林姨娘和那位夫人关系匪浅，甚至常常来家里头的。
“说清楚。翁媳爬灰是什么意思？”林简冷着眉眼逼视着面前的婆子。
“谁都知道那位少奶奶是个寡妇，丈夫没了以后带着女儿在夫家孀居。但听说她公公待她极好，好到了出奇的地步，甚至惹得夫人不高兴，甚至几次在家里闹起来。那时候便有传言说这翁媳不干不净的，说来还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婆子也没敢再瞒着，一溜儿说着：“可这次可不是我们胡说，姨娘您可知道，昨日夜里，县老爷晚上可是被从那少奶奶房里赶出来的，大半夜闹得惊了一屋子人。大老爷衣服都没有穿好，手上还划了好大的口子。这一夜还没有算完，随后夫人又到少奶奶房里闹了，骂得可难听了，什么不要脸，狐媚子...”
听得心里倒抽一口冷气，林简定定神，吩咐婆子管好自己的嘴，不许再在宅子里头散布这些话，叮嘱了喜珍多多留意家里仆下的言论，谁再敢嘴碎决不轻饶，决定到双城那儿看看。
门房听着林简说了要见叶双城便道：“二少奶奶不见客。”
通报都没便直接拒客，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谁吩咐的了，林简岂是那种他人随意打发的人：“我要见的是你们二少奶奶，不是见的你们县令夫人，想来不必她的同意。要拒我让二少奶奶身边那位翠儿姑娘回话吧。”
门房也不敢与林简拧，毕竟陆家是当地的大族，陆老爷的官可比他们老爷高得不知哪里去了。虽面前这位只是那家的姨娘，可也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只能老老实实去通常，也偷偷给县令夫人报了信儿。
翠儿是叶双城陪嫁跟过来的丫头，哪里会拒林简，见了她便红着眼眶：“您快去看看我们小姐吧。”
还没进房间，林简就瞧见叶双城住的小院一片狼藉，花盆瓷器碎了一地，还有几个趾高气扬的丫头在小厅里头砸着。一个瓷瓶险些砸到了林简脚上，幸而旁边的明玉及时拉她。
“是我手笨，砸东西没准头。”那丫头故作歉意，脸上的神情却相当的挑衅。
林简也不是傻瓜，这几个砸东西的丫头想必也是那位夫人授意的，淡淡笑着走她面前：“确实是没什么准头，你这瓶儿本意是该砸着我的。”
那丫头昂着头也不否认，却被面前还笑着的林简突然一巴掌打蒙了，一时说不出话。明明刚刚这女人还在她跟前笑着，却一下子一巴掌打下来，惊讶比疼痛更多。
“意外？委屈？”林简看着愣着不说话的丫头笑：“世上有些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要事先说什么，就可以给你一巴掌，这就叫做仗势欺人。三娘不是个多喜欢欺负别人的主儿，不过正好今日教教你。上一刻你借着你主子的势作威作福，转眼说不定就有更大的势一巴掌扇到你脸上。”
“现在给我滚出去，这不是你能造次的地方。”
旁边另外几个丫头也被林简的举动镇住了，拉了拉那个愣住的那个。倒也还算识相，一伙儿福福身算是一礼，便灰溜溜的从屋子里头出去了，林简也不惧她们去通报那位县令夫人。
“闹了一夜了，先是夫人过来骂，白日又是这一伙砸东西，小姐都没有合过眼。”翠儿低低的哭诉着，领着林简往叶双城的房间去，这里也并没有幸免，也是一地的瓷碎。
“倒是劳你奔波过来了，又在外头置了些闲气，其实大可不必的。”
叶双城从榻上坐了起来，还穿着寝衣，面色有些苍白，嘴上有些干裂没有血色。本来就是极清瘦的人，现下的模样又添了几分苍白憔悴。还才三四岁的女儿七七也守在床边上，看着这一闹也被吓得够呛。
“怎么屋子里喝得热水都没有？”林简问。
“东西都被砸了，夫人吩咐了厨下不做我们这院的吃食。”翠儿老实回道。
倒真做得够绝，林简在转头吩咐了明玉把带过类的粥给屋子里的人分食，然后亲自舀碗递给叶双城。叶双城看着熬得白稠的粥上头浮着细碎的碧绿小芽问道：“这是什么？”
“莲心粥。肉汤熬的稠粥，里头加入了一点莲心，吃起来会有一点点苦后回甘。”
叶双城食了一小口，苦笑唏嘘道：“莲出淤泥不染，没想莲心却如此苦。”
林简本意想要安慰她的，却没想这种境遇之下反倒让她感物伤怀了。“其实我外边到还有处屋宅，这我看也是个待不下去的地方，你不如带着七七去那里？”
“我不去，我要守在这儿。”
叶双城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不是林简三言两语能够全得动的人，也只能作罢让她多多注意身体，吩咐翠儿要是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到陆府找她。
“管着别人家的闲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出了小院，林简遇上了那位府里头那位县令夫人，旁边是刚才的几个丫头。想来是丫头在这儿出了亏，主子过来找她算账了。
“三娘可不觉得是闲事。双城是我闺中好友，自然不能看她受恶仆欺负。再说了，三娘也是看夫人身边这丫头着实不像样，哪有拿瓶子砸客人的？还在少奶奶房内造次？不教训传出去还以为是夫人您授意的欺负儿媳妇呢！再这么大闹着假的也会成真，到时候还不是府里头的正经当家夫人的您怕是面子上也不大光彩吧？”
“夫人是聪明人，不必三娘多说，今日就先这么别过了。”
县令夫人听着林简话里有话的威胁着，就是心里恨得牙痒，到底还是顾忌着颜面，现下就是吃了亏，也不能拿这女人怎么样，只看着她离开。
“果然是一路子的狐狸精，都不是好货，一肚子坏水。”
林简听了这背后的话，也只笑笑，骂我的人憎恶我的人多了去，还真不差您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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