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仁]岁月情书

　　34

　　世巡时仁王依然和幸村是一个房间。
　　他没有提出异议。
　　但也很偶尔的，会觉得不自在。
　　如果突然表露出和往常不同的行为，那就太明显了。但他的联想能力又仿佛上了一层楼，以至于总会去思考一些举动背后更深刻的含义，乱七八糟都想过之后才确定这和他们之前的相处也没什么不同。

　　这让他感到烦躁。

　　好在这种烦躁也并没有持续很久。
　　经纪人抽空给他看了本子，说你不是打算休息太久吧？

　　我很认真工作啊。
　　他有些心虚地说。

　　剧本是立海公司投资的，青春校园向，但与一般的恋爱剧不同的是，结尾包括了成年后各奔前程的部分。
　　不是传统的童话结局。
　　仁王看了看还挺喜欢。
　　但casting邀请里，女主角的第一备选……

　　“又是麻衣吗？”他有些纳闷，“我们俩总演青春恋爱剧，不是打算炒cp吧？”

　　“社长没有这个打算。”经纪人说，“这个名单只是初版，按照这个进行的可能性不大。麻衣君那边因为合约问题，不太可能接下这个剧。”

　　“合约……？”仁王愣了一下，“移籍？毕业？退团？”
　　“不太清楚，似乎是因为成员纠纷，准备团队解散了。”

　　35

　　仁王找了个练习的空隙给麻衣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接电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
　　“我这里收到了一个面试邀请，女主角那边的第一邀请对象是你，你会去吗？”

　　“……啊，那个剧本啊。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参加面试。”

　　“所以，要解散，是真的？”

　　“是啊。”麻衣苦笑的声音很明显，还有就算是电话也阻挡不住的索然的语气，“有时候觉得，做偶像的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啊，到头来连团队也没有办法维持。可这不是我的错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认真工作有错吗？有人气也是我的错吗？”

　　“麻衣。”仁王打断了她，“麻衣，你知道的，对于一个组合来说，你有人气，而你的队友们没有，这就是你的错。”

　　“……你真讨厌。”

　　“我说的是实话。”仁王说，“除非你优秀到所有人都觉得团队于你是个拖累。但显然，我们谁都没有那个能力，不然就不需要以团队的形式出道了。”

　　“哦。”少女的声音在那瞬间变得干巴巴的。
　　这句回应似乎被她当做了结束语，之后很快电话就变成了忙音。
　　仁王挑了挑眉，熟练地消除了通话记录。他对着屏幕抿了抿唇。

　　他从洗手间出来时走得急，在拐角差点撞到人，急停以后才发现是幸村。

　　“你去了太久，我来看看。”幸村说。
　　“……噗哩。”

　　走到练习室的很短的距离，他们是沉默的。
　　仁王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这个气氛不适合说话。
　　但打开练习室的门前，幸村侧过头声音很轻地说：“雅治，如果恋爱的话，要和公司报备。”

　　“……哪里有那个时间。”

　　他还是一样的回答。
　　心情莫名变差了。

　　36

　　世巡中途回来拍摄画报的那天，传来了麻衣所在的组合正式开始走解散程序的消息。
　　但旧有的成员们并不满意公司的处理方式，打算打官司。
　　这样的消息对于和组合相关的所有人都是负面的，公司是，成员也是。

　　“就算打赢了官司，她也很难再活动了吧。”柳评论道。

　　切原嘀咕道：“原本也没什么活动啊。”

　　角落里一瞬间有了微妙的沉默。

　　这就是问题所在，作为组合的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但从另一个角度，公司的企划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公司不是慈善组织，不能抓住最初的那一两个机会，那后来，是不会再给了。

　　他们下一组拍摄还有一些时间，才有了聚在一起聊天的空暇。
　　此时似乎是为了调节气氛，幸村带着玩笑的口吻问仁王：“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

　　“是了，你们之前合作过。”真田居然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礼貌起见，还是问候一下比较好。”

　　徒然之间一股火从胸口涌上来，却不知道要对着谁发。
　　仁王有些无奈：“这么敏感的事，经纪人简单问一下就可以了。”

　　“你们也是中学同学吧？”真田不太赞同，“这种程度的关系，是需要适时表达关心的。”

　　“是啊，你们以前关系还挺好的。”丸井插了一句。

　　仁王差点没动手去掐丸井，想你凑什么热闹啊。
　　他忍了又忍，最后只是啧了一声：“再等等看吧，闹得太厉害的话，我会去问问的。”

　　拍摄的工作人员和服装师开始喊他们。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
　　于是对话就停止在这里。
　　他们换了好几套衣服，在棚内，室内拍了很多照片，又就近找了附近的街道，桥和屋顶拍了外拍。

　　拍摄结束以后甚至没来得及回宿舍，只是换了一套衣服，就被送去了机场。

　　机场里是有守着的粉丝的，于是疲惫被藏在完好的妆容背后。

　　仁王找了机会凑到丸井旁边，摘下丸井的耳机。
　　他咬着牙，声音却很低：“你可别说太多不该说的话。”

　　“你指什么？”丸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你说刚才？”
　　他看仁王的表情有种意外的认真，不由得诧异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谁都不会当真的。还是说你真的和麻衣……”

　　“别想太多了！”仁王眯了眯眼，“我只是怕你不小心说漏嘴而已。”

　　“就算说漏嘴，过去式的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丸井皱起眉，“你在担心什么？我不可能在放送上说这种话的。放送该说什么，都会提前对好台本。而队内，让他们知道不行吗？”
　　“不行。”
　　“恋爱史而已。”
　　“总之，不行。”仁王噗哩了一声，“我可不像你，恋爱史弄得大家都知道。”

　　“那是梗啊。”丸井翻了个白眼，“我们同窗六年，我到底交往过多少个女生你不知道？”
　　“五个？”
　　“哈，你不是一样记得很牢。”
　　“那是你自己当做梗在节目里讲出来的。”
　　“所以说这种中学时的历史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但那是麻衣啊。”仁王说。

　　“唐泽麻衣。”仁王重复了一遍，“不是说出名字，粉丝都不认识的人。”

　　“……我知道了。”丸井闷闷地看了仁王一眼，“虽然我还是觉得这没什么，但你坚持的话，我会注意的。”

　　“噗哩。”仁王松了口气。
　　他搭上丸井的肩：“你要是说漏嘴，我就掐回去。”
　　“这话说的。哪回不是这样？我每次想说什么你不想让我说的，你不都是直接上手的吗？”丸井重新戴上耳机，“一点儿也不友善。”

　　“对知道自己黑历史的人，谁都不会友善的。”

　　“哦，那你现在把手放开，我们不熟。”丸井撇了撇嘴。

　　37

　　仁王祈祷幸村没有注意到丸井的话，与此同时又觉得这样的“祈祷”很奇怪。

　　我是为什么觉得幸村会注意到这个？
　　是因为他两次莫名的问话吗？
　　可作为队长，他确实应该注意队内各种可能会发生的“危机”问题。

　　我可是不安分子啊。
　　仁王给自己下了定义。
　　然后他闷闷不乐起来。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一直到进了酒店房间，幸村都什么也没说。

　　迟来的疲惫侵袭了他。
　　经纪人说彩排在晚上，他们还有休息的时间。
　　仁王挣扎着翻出行李箱里的干净衣服，去酒店的浴室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睡衣。在飞机上他是睡不着的，更何况本来也已经是半夜。

　　他拉上酒店厚重的窗帘，拆开被子躺了下来。

　　旁边幸村还盘着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文件夹和笔记本，似乎是在对计划。

　　“别看了。”仁王说，“休息吧。”

　　“嗯？”

　　“你要是因为太累受不住晕倒什么的，就什么都搞砸了。”

　　“我哪里又虚弱到这种程度。”幸村无奈地笑起来。

　　仁王等了一会儿。
　　纸张翻页地声音让他始终无法陷入睡眠。
　　他翻了个身坐起来，探过身抽出幸村手里的笔记本，坚持道：“睡觉。你出院还没满一年，还在吃药，还在做恢复运动，所以现在需要休息。”

　　“从年月日来算，已经满一年了。”幸村反驳道。

　　“……嘿，别抬杠啊。”

　　“好吧。”幸村看着仁王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打开手机设置了闹钟的时间。
　　“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你可别洗完澡又重新出来工作了。”

　　浴室里间歇性的水声还挺催眠，仁王坚持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幸村出来时，他已经习惯性侧着身，抱着枕头。
　　幸村站在窗边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一只睡着的猫咪。
　　温柔过头了。

　　但那样的神情也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幸村抬眼看了看放在床头的笔记本，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打开它。
　　他也躺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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