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一个人物结局
“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他们，我还差点害死他们。”
成末泣不成声，邬语柠一反常态地站着没有说话，直到方垚突然开口。
“你在乎他们，你害怕被孤立，你感觉被疏离，所以你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其实只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
方垚若有所思，“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乎，故意孤立，想要把你甩的远远的？”
成末不作声了，只是呆呆地望着脚尖。
“出了事就说都是自己的错，你真的知道你错在哪了吗？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故事逻辑，你用你所经历的逻辑来评判他人的行为，本身就很不合理。你还要为此害他们？你害了他们，你其实并没有很开心，对吧？”
成末想到刚刚对面电话里关心和责怪的声音，心里更觉得难受，“我以为我可以把自己伪装成和他们同样的高度，就可以不被排挤和嘲笑，可有时候我越是努力，他们就越是疏远我。我讨厌他们在我眼前呈现出的所有东西，明明我对他们那么好，我发起的活动，我制定的计划，我联系的住宿，我为每个人操作，可我得到了什么呢？他们总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总是抉择相信和我相反的意见，甚至他们……”他声音突然变大，“他们想把我丢下，偷偷离开！”
“成末！”方垚激动地说，“这都是你想的，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啊！你们明明可以当面对质，可你为什么要钻牛角尖！你知道你走错这一步要毁掉多少东西！”
成末听到方垚的责问，原先的愧疚突然一哄而散，他红着眼，奋力反驳：“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这么想的，你又不是他们！”
“是你的自私害死了他！”方垚脱口而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她怒吼着，像是在申讨着：“你自以为是，你自卑又偏执，你以为你多委屈，只有你一个人付出了？你以为全天下都对不起你！你以为你只是有点冲动，搞了点恶作剧？你带走了所有的东西，你知道他们那几天是怎么过的！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你知道亲眼看着自己被咬的骨肉无存是多么可怖吗？你闻到过怀里尸体腐烂的味道吗？”
成末呆住了，他看着方垚扭曲的表情，下意识腿软跪倒在地上。
他喃喃道：“不可能，没事的，你个疯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蓦地僵住，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你怎么知道他们出事了？你到底是谁？”
“我……”方垚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没有办法回答成末的问话，只是刚刚她在自己记忆里看到一些画面，她亲眼看到两个背着旅行包的孩子，绝望地倒在灌木丛里，他们一个在哭着前行，一个已经奄奄一息，那份疼痛似乎还在腿上，她也跟着疼。
“我不知道……”
姜申适时扶住方垚，方垚面无血色，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突然颤栗起来。
“没事没事。”姜申慢慢安抚着，却感觉方垚开始有些抗拒他。
邬语柠似乎是没站稳，撞到门发出轻微响声，她瞪大了双眼，僵硬地指着成末的方向，“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成末的身上，他跪坐的地方在往外渗血，可脸上却慢慢地有了淡淡的笑意，他朝着方垚翘起唇角。
“我想起来了。”
“我后来回去那座小镇，其实找到他们了。”成末朝着方垚笑的有些阴寒，“我看到他们被什么东西咬了，手上脸上都是恶心的小孔，小孔的周围是白色的脓肿。我好害怕啊，我几乎不敢靠近，我不能和她们一样,我要活着……”
“我跑了。”说到最后一句，成末笑出了声，那声音像是从什么空洞的地方传出来，甚至带着回音。
方垚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记忆中的两个年轻孩子的脸瞬间清晰无比，她忍住一阵阵恶心，眼前却是一副似曾相识的面容。
成末的笑渐渐淡了，他继续说：“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那个活着的女孩。”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和刚刚的对话吓住，十几秒过去，竟然没有人敢动弹，直到许祎祎哭着喊了声：“救命！快找乘务员救人。”大家才从迷雾笼罩的气氛中清醒，
房间门被邬语柠一把拉开，成末的裤腿已经被浸湿，许祎祎发白的手指扣在方垚的手上，却听到满脸苍白的方垚幽幽地开口。
“我也想知道你是谁，在我的记忆里，成末……也已经死了。”
许祎祎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吓得弹开，她缩在房间的另一角落，几乎要哭喊出来：“姜申，姜申你听到……了么？”
姜申抱紧了因害怕而身体冰凉的方垚，低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许祎祎还在不停地发抖，那种非常人所能理解的恐惧正在一寸寸地爬上她的心头，噬咬下去。
乘务员和乘警来的飞快，处理的也极为迅速，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现场，根本看不出来这地上还曾留下过滚烫的鲜-血。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方垚看向窗外，竟然快到下一站了。
外面救护车的声音隐隐传来，方垚的心里竟然一丝丝情绪都没有，像是灵魂被抽掉，列车长分别跟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以乘客自-杀定论。
所谓的安抚，更像是枷锁，压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邬语柠回到自己的车厢之前，悄悄带走了桌上那副卡牌，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姜申，逃也似的离开了。
像那边所有的意外和人命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这一头安静平和的让邬语柠不安。
进门，罗优正拉长了脸在训斥对面的老人。她满腹惊疑，甚至觉得罗优的一举一动都很幼稚，见状随即喝道：“闭嘴。”
罗优不服气，她到底在趾高气扬什么，于是也站起来和她对着来。
啪——
邬语柠的手停在半空，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手打人，两个人都愣在原地。
罗优连发脾气都忘了，因为她看到邬语柠在流眼泪，眼底的惊慌是掩饰不住地顺着脸颊流淌。
“你打了我你还有理了！”罗优有一丝好笑，仍旧步步紧逼，邬语柠转身回到床上，似乎身后的谩骂都与她无关。
其实，她也不是天生就冷漠，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很多年前，她和现在的方垚一样，也是个惹人怜爱的好姑娘。
可是啊，这世道好姑娘总是不能保护自己，所以她才要给自己砌一座城。
在罗优的喋喋不休中，邬语柠暗暗捏住那副成末临死前暗示自己要处理掉的卡牌，心里想着自己曾见过的姜申作案的场景，想着隔壁车厢的突然开始恢复记忆的方垚，想着想着竟然就睡着了。
火车慢慢开动，方垚坐在窗前看着投影上自己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
方垚头也没回，继续看着窗外拉长的风景，摇了摇头：“我不难过。”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成末的结局。
插入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