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Again

　　韩卓卓看着一旁充耳不闻的男人：“尧哥，我哪里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话。”王靖尧神态自若，目不斜视一旁的“听众”，“谁觉得你说错了，谁思想不健康。”
　　“思想不健康”的一对小夫妻撇撇嘴，一脸嫌弃地带孩子挪别地儿玩去了。
　　韩卓卓还是耿耿于怀：“所以我还是说错了。”
　　王靖尧：“不说错话，不做错事，青春白走一回。”
　　“老大你说话总是这么富含哲理吗？”
　　“不是我，是江小白说的。”
　　“江小白是谁？”
　　“不知道吧。”王靖尧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以后多看看书。”
　　“哦。”
　　韩卓卓无言反驳，还以为自己文盲，连这位江姓诗人都不认识。
　　大概真的是才疏学浅，所以连说错话都不知道吧。
　　“尧哥，刚才我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回想起来，也就是“水”啊，“射”啊，很纯洁吧。
　　“解释起来很麻烦。”王靖尧很负责任地告诉她：“以后实际操作的时候我再仔细讲解给你听。”
　　听起来有点不太对的感觉。
　　但是老大总不会骗人，于是韩卓卓很期待似的：“就现在不行吗？”
　　王靖尧手一颤水柱都滋歪了，沉着脸：“不行。”

　　打了几把游戏有点口渴，韩卓卓说：“我想喝冰可乐。”
　　王靖尧：“等着，我去给你买瓶矿泉水。”
　　韩卓卓：绝望。
　　等着王靖尧来送水百无聊赖之际，韩卓卓目光一扫，旁边有个落单的小朋友手持一只甜筒，才两岁，家长坐老远的地方玩手机。
　　韩卓卓弯下腰：“小妹妹，你好呀。”
　　小妹妹：“我系小弟弟。”
　　“啊对不起！”韩卓卓哄他：“你实在是长得太可爱了。”
　　“我知道。”
　　“……”
　　小弟弟：“阿姨？”
　　韩卓卓：“叫小姐姐！”
　　“可是，你很……老。”
　　“打你哦。”
　　小弟弟一脸纠结地认栽：“……老姐姐。”
　　“……”
　　小弟弟：“你肚子那么大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韩卓卓：“你猜呢？”
　　小弟弟：“粑粑。”
　　韩卓卓：“……”
　　小弟弟：“你是不是想吃我的冰淇淋？”
　　“你怎么知道？”
　　身后王靖尧突然出现：“因为你的口水都要落到上面了。”
　　丢脸啊。
　　王靖尧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韩卓卓。
　　她很不情愿地喝了几口，“现在连小孩子都进化到这么聪明了？”
　　“是啊。”
　　“那像我这么笨的人怎么生存？”
　　连个孩子都斗不过，别说职场混饭吃了，恐怕连做家庭主妇都不够资格。
　　“你精明着呢。”王靖尧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可惜十年修行一朝丧，不过，比以前有趣多了。”
　　呵呵，有趣？韩卓卓腹诽：是蠢吧。
　　老子最讨厌蠢女人了！这样的设定，这样的世界，真是呆不下去了。

　　王靖尧带她去楼上商场转转，韩卓卓看到一排像电话亭一样的玻璃房子。“尧哥，这是什么？”
　　“K歌房。”
　　韩卓卓：“现在都变这么小了吗？”她记得应该是很多人在一间很大的房子里唱歌的。
　　王靖尧：“唱得好的人才玩这个。”
　　“真的吗？”韩卓卓非常崇拜了：“你平时也在这里唱歌吧？”
　　“当然了。”
　　“那你带我进去玩一下行吗？”
　　王靖尧不是很情愿地，“你想玩这个？”
　　“嗯！”
　　于是两人进去了。
　　一个是大肚子，一个人高马大，简直转不过身，挤在一起。
　　一个屏幕，两个耳麦。
　　歌曲播放中，非常吸引人呢。
　　韩卓卓迫不及待，“尧哥，开始吧！”
　　王靖尧皱眉，无从下手。
　　研究半天，终于拿手机支付成功，慢吞吞地点歌。
　　韩卓卓不禁产生疑惑：“你不是说经常来吗？”
　　王靖尧口气敷衍：“每个地方的机器不一样。”
　　“是吗？”
　　“你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
　　果然是瞎掰的，韩卓卓腹诽：肯定平时只能去人多的地方K歌，在我面前冒充自己唱得好。
　　韩卓卓看了一下新歌排行榜，上面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随便挑一首听听，简直无法承受。
　　还是选了周杰伦的歌：《简单爱》
　　居然在怀旧金曲那一栏里？
　　熟悉的节奏响起，听着那叫一个舒坦。
　　王靖尧也看着屏幕，发呆。韩卓卓急了，把麦克风塞他嘴上，“快唱啊，开始啦！”
　　王靖尧根本都没打算唱一样，“你自己唱吧。”
　　“那怎么行？我唱得不好！你不是说唱得好才能上这儿来唱的吗？”
　　王靖尧又要笑了。
　　然后拿起麦克风，随便唱了几句：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
　　“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
　　……
　　韩卓卓眯眼。
　　一看，评分：25。
　　韩卓卓斗胆拿来麦克风唱了几句。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
　　一看，评分：99。
　　空气有点胶着。
　　韩卓卓：“尧哥？”
　　王靖尧：“闭嘴。”
　　“哦。”
　　过一会儿又问：“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尧哥你又在耍我吧？”
　　王靖尧：“每个机器的评分标准不一样。”
　　然后一脸信就信不信拉倒反正我是扯不下去了的表情。
　　韩卓卓：“好吧。”
　　离饭点还有两个钟头，王靖尧却说要带韩卓卓去吃饭。
　　韩卓卓依依不舍地提出要看一场电影。
　　她最喜欢看电影了不过以前没钱，也没人陪。
　　王靖尧说，孕妇不要去那样的场所，空气不好。
　　然后话刚说完就看到旁边两个大肚子手牵手进了观影厅。
　　王靖尧：“……”
　　韩卓卓兴致勃勃挑了一部3D电影。
　　检票入场的时候，韩卓卓突然一把挽起王靖尧的胳膊，吓得大佬虎躯一震。
　　韩卓卓：“想体验一下和男朋友去看电影的感觉。”
　　王靖尧愣了一下，对工作人员：“麻烦给我女朋友一副3D眼镜。”
　　韩卓卓欢天喜地的戴上：“谢谢老公！”
　　王靖尧不禁侧目：“我们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韩卓卓说：“时间不多了嘛。”
　　王靖尧还以为她是说要开场了。
　　入座的时候大肚子不方便挪动，王靖尧入戏很快“麻烦让一下，我老婆大着肚子不方便。”
　　电影看得很开心。
　　就是看到一半的时候，韩卓卓非要王靖尧和她的手，在一个爆米花桶里扮演偶遇，然后蹦出火花。
　　王演员表示太有难度了。
　　两个人的爪子都要磨破了依然没有蹦出火花。
　　王靖尧退而求其次，编排了另一个剧本：让韩卓卓假装不经意喝错他的可乐，然后小脸一红。
　　结果喝了半天也没见她停。
　　把可乐拿过来一看——
　　个卑鄙无耻的心机肚已经把可乐全部喝光了。

　　看完电影终于到了饭点，王靖尧请客，韩卓卓随便选。
　　结果就吃了一顿法餐，一顿一万八。
　　韩卓卓千恩万谢：“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
　　王靖尧：“没事。”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拜你做老大一辈子追随你。”
　　“好。”
　　付款的时候王靖尧直皱眉毛，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不对劲。
　　扭头一看韩卓卓没了。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购物中心的顶层六楼，王靖尧从餐厅追出去，找了一圈，看到一个大肚婆正站在六层中央的玻璃护栏旁，垫着脚试图翻越栏杆，越过去可就是一楼，掉下去直接摔成肉饼了！
　　王靖尧一瞬间有种血都抽干的错觉。他冲过去，一把拽住她：“你他妈干什么？”
　　韩卓卓倒是很淡定：“我想自杀。”
　　这一刻，王靖尧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突然一下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十三年，对于我来说，感觉就像是穿越一样不真实。”韩卓卓沮丧地说：“昨天还是有着无限无限未来，充满希望的十七岁少女，现在突然一下，变成一个三十岁的大妈，还混得这么惨，没老公没朋友，老爸还是那个鬼样子，自己连谋生的基本技能也没有，将来还要一个人照顾孩子……我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啊？”
　　王靖尧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无论他曾对三十岁的韩卓卓有多深的了解，但十七岁的她，心理竟然如此脆弱，遇到困难就想自杀，的确是始料未及。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没告诉你。”王靖尧亡羊补牢，替她重做心理建设：“譬如，你是我老板这个事实。”
　　韩卓卓收起满脸的沮丧，“什么？”
　　王靖尧接着说：“你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公司市值过亿，名下财产无数。”
　　韩卓卓突然扬起嘴角：“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故意不肯说。”
　　王靖尧这才明白她全是装出来的，这个坏女人，果然任何年纪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韩卓卓坏笑着凑过来追问：“刚才你说，你是我什么人？”
　　“你是我老板，你说呢？”王靖尧松开她，没声好气。
　　“哦，就是我的下属？”
　　“差不多。”王靖尧：“只不过偶尔还得提供暖床服务。”
　　韩卓卓嘴角抽搐了一下：“老、老大，别闹……”
　　“你那是什么表情？”
　　韩卓卓收起一脸嫌弃的表情，改口道：“不是，我哪有这种福气啊！”
　　王靖尧不吃她这套：“你一向艳福不浅。”
　　“所以……你就是孩子他爸？”假的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不确定。”王靖尧严肃道：“你的男朋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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