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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那是奉月和陆亦谦矛盾恶化的开始。
奉月从司马府回去后,为了解药,大闹罗刹盟。
她满心认定,那毒是陆亦谦派人下的。
奉月挟持了没有武功的陆亦谦,逼他交出那七殇的解药。
风君带着人及时围了她,说她疯了。
奉月笑了笑,没有任何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尊敬的师父和倾慕那个人的心,在不知不觉间蒙上了一层薄雾。
但她十分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陆亦谦不顾距离他脖颈之侧仅有一寸的锋刃,只目不转睛的问她:“你一直都是这么看待我的?”
她冷笑:“丞相大人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么?!”
陆亦谦听罢,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答一句最寻常不过的问话一样回她:“解药,我没有。”
奉月的刀贴上他的皮肉,“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
“是。”陆亦谦对此极有把握,“你不会杀了我。”
奉月笑了,手里的刃缓缓嵌入陆亦谦的皮,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
“奉月!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看到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奉月眼神一滞,心突然沉了沉。
她的确不会杀他。
只是,曾经不知道,也不了解。但如今,司马楠亦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愿意保护她的人。
她不可能丢下司马楠不管不顾。
可她也不会真的杀陆亦谦。
她岂能做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风君趁奉月愣神之际,极快的出了一只镖,刺中奉月握刀的那只手臂。
她的手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刀落地之时,她也被人擒住。
陆亦谦脖颈处的血染红了些许衣襟,但他根本毫不在意。
只是眼底的情绪,比之前的冰冷了好几分。
“大人,是属下管教弟子不严,请大人发落!”
“罢了。”陆亦谦冷淡的说了一句,也没有看奉月一眼,只是沉默了许久。
最后说了句:“风副盟主自己看着办吧。”
大概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
陆亦谦表面温和从容,其实比谁都要心胸狭隘,猜忌多疑。
他对两种人从来不会仁慈,敌人,和背叛他的人。
但此次,陆亦谦并没有对奉月下杀令。风君只是按照罗刹盟的盟规,鞭刑三十。
奉月越发看不懂陆亦谦。
一日后,于涵也不知是怀揣了什么样的心思,第一时间好心告诉她,司马楠因叛国通敌证据确凿,被降了株连九族的死刑,但又因丞相大人的拼死力谏,说此事有待查证,才先将司马楠革职,没收兵权,暂免死刑。
奉月不禁轻嗤。
八成,这又是陆亦谦自己一个人唱的独角戏。
又过一日,是七殇毒发的第七日。
奉月怔怔的坐在自己房中,眼下她被禁足,连罗刹盟都出不去,更何况是司马府?
不过,即便她去了司马府,又怎么面对司马楠?
临走前,她信誓旦旦,但最终还是食了言。
这两日是奉月难得静心的日子,她想了许多。
却也迷茫了许多。
她一直以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下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又或者,她其实,也跟其他的傀儡没有两样。
是陆亦谦牵制着的傀儡。
这几日,奉月都无法入眠。
今夜,她坐在床头,愣愣的望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原本以为是漫漫无聊的长夜,却不想等来了一个人。
于涵。
于涵带来了她的兵器和一些碎银,并告诉她,司马楠服了一种药,暂时活了下来。
这个消息在她意料之外,她一时根本不能相信。
接着于涵说,是他府上那个叫雁子的女人带回来的药,眼线探了消息,司马楠捱过了今日,情况已有好转。
奉月这才想起,之前雁子说要出远门——却不想是为了给司马楠寻解药。
“你知道大人一向做事情果断,司马楠如今已不是往日那个骁勇善战的司马将军了,即便他七殇之毒真的已解,也难保不会因别的事情而死。你还是趁着现在,赶紧带司马楠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我相信以你的身手,护他离开,不成问题。“
于涵的话,奉月自然听得明白。
“为什么要帮我?”
于涵冷笑:“奉月,你我一向水火不容,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你消失罢了。”
奉月接过碎银和兵器,转身趁夜离开,没有再跟身后的人多说一句。
于涵替她解决了一切,她顺利的离开的罗刹盟。
奉月已经不去想于涵的真实目的,她本就是个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对于生死,她从来不去想。
她只想完成当下最想做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她不会背叛陆亦谦,也不想伤害司马楠。
那么一切,就由她自己去承担。
奉月顺利的到了司马府,司马府的人并没有拦着她。
因为雁子一直在门口等她。
“将军说,除非你死了,不然,你一定会来。”
雁子同她说话时的语气已和上次大不相同。
“司马将军呢?”
雁子回答:“一直等着你。他也有话同你说。”
丑时,更深露重。
司马楠的毒似乎真的解了,除了身体虚弱无力,气色已经慢慢恢复正常。
奉月看到躺在床榻上无恙的司马楠,心里的一块石头暗暗放下。
这回,不等司马楠叫她,她就主动走了过去。
司马楠知道她此举,是已经接受他这个亲人了。
“恬儿,来了就好。”
奉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直入主题:“我这次来,是带你离开这里的。”
“离开这里作甚?”
奉月顿了顿,回了句:“离开这里,好好活着。”
司马楠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恬儿,我的七殇毒,根本没有完全解,今后的余生,我要一直依赖雁子为我寻来的药,苟延残喘,你懂么?”
奉月不懂。
“苟延残喘,也比死了好。”她回了这么一句。
司马楠摇头,“身为一国之将,战惯了沙场,如何甘心缠绵病榻?”
“可……陆亦谦不会放过你。”
司马楠笑:“你既知陆亦谦不会放过我,又如何再来带我离开?”
奉月顿了顿,“我只是想搏一搏。”
——她知道,若是陆亦谦真的不想放过某个人,那个人无论到哪里都跑不掉。
可她仍然想凭一己之力,挽回点什么。
即便最后没有结果。
司马楠看着奉月,心中只是感慨。当年的小表妹对什么事情都很执着,如今长大了,即便物是人非,但骨子里,依稀还能见到最初他所见到的那个模样。
“恬儿。生死各有命数,你决定不了我的生,但你可以决定你自己的。”司马楠轻声咳了咳,神色极为认真,“离开陆亦谦,离开罗刹盟,以你的能力,若是想要改头换面躲起来,陆亦谦他就找不到你。听我的,不要再待在陆亦谦身边。”
那是奉月根本没有细想司马楠这话的意思。司马楠劝她回头,已不是一次两次,她早已习惯。
早已只当是一句关怀,无足轻重。
离开,何尝容易?——况且,她并不想离开。
“我早就不是沈恬儿了。”奉月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我现在是奉月。”
这是这么些时日以来,奉月第一次强调自己的身份。
司马楠闻言,嗫嚅了半天,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你说的没错。”司马楠神色几分生冷,“你若是一心想当奉月,那么你我便是敌人。”
接下来二人再无他话。
奉月从罗刹盟逃了出来,一直到天亮,司马府都平静如常。
于涵说,他为她打理好了一切,但他只能保证五个时辰。
对于奉月来说,于涵这个人,就像她天生的宿敌。
于涵比她大五个年头,她刚到罗刹盟的时候,于涵并不是很针对她。
后来她锋芒毕露,于涵便将她当成了对头。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只将一件事情当做信仰,当有人触碰他的信仰,他便会将那个人视为仇敌。
于涵一直所追逐的,大概就是有朝一日因为自己能力非凡,受到陆亦谦的首肯以及他人的景仰。
奉月不再去想罗刹盟。如今事情已做,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自从那番对话之后,司马楠已经不愿意再见她。
奉月觉得是自己太过冲动了,才会认为司马楠一个堂堂将军会跟她走。
“将军让你离开罗刹盟,确实是为你好。”
凌晨日未出,东方隐现黎明,晨风清寒,奉月坐在桂花树下的台阶上,望着依她身侧坐下来的雁子。
“将军不肯见你,其实是因为你不愿意离开罗刹盟。”
奉月神情寡淡,犹如秋风般清冷,“离开罗刹盟,并非易事。”
雁子听罢,忍不住轻嗤,“是你不愿意离开罢了,奉月姑娘。”
有相同之人,自会看的出对方的心事。
奉月一时缄默。
“若是将军不走,他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雁子眼神缥缈,语气唏嘘,像是砸喃喃自语。
奉月说了一句:“但他不愿意走。甚至不肯再见我。”
雁子默了片刻,道:“他不愿意走,难道,你还不能拉他走么?”
奉月眼眸微眯,“我不懂雁子姑娘所言何意。”
“将军现在身无一力,根本反抗不了任何一个人。即便他心怀大志,可若是真的离开了这里,他也不会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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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宴笙,阿井,冯夷的人物形象图,以后放微博昂……
最近我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十几天没有更新,望诸位见谅,事情过了我就更一万,不要弃文呀一定会完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