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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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巨幕放映厅外，依然有一大波媒体记者蹲守在外面，等着一众主演过来。

　　秦森从另外的VIP电梯上来，刚到场就和霍斯呦打了个正面。

　　他一看到她，微微肃然的神情缓了缓，眉宇间露出了一痕温柔的神色来。

　　“呦呦和森爷都来了！在海报前合照一个吧！”
　　“对啊！和我们说几句话吧！”
　　“今天森爷穿得莫名和呦呦衬啊！”

　　“爱呦呦爱森爷！”
　　“女王你今天换了风格还是好漂亮啊！”
　　“我要买和女王同款的裙子！”

　　“啊啊啊……好幸福居然能看到男神女神在一起！”
　　“我一定是在做梦了吧？！”
　　“男神女神我支持你们啊！”
　　……

　　点映现场十分热闹，霍斯呦和秦森全场亲密互动，不仅配合媒体摆造型拍照，偶尔也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调笑，看上去真真恩爱至极，没有一丝嫌隙。

　　这场点映宣传全程是有直播的，随便点开微博搜索一下《无双》点映就能看见里面的直播。

　　祁六笙在挂掉霍斯呦的电话之后，先是让周柠不用在这里陪他吃饭了，赶紧回宿舍休息才是正事。

　　可是周柠却是不愿意走，她自然是知道刚刚是谁打电话给他的，微微涩了语气问道：“老师刚刚是和霍斯呦讲电话吗？”

　　她虽然只是他的学生，然而他和霍斯呦之间的关系她却是摸得清清楚楚。

　　祁六笙突然抬了头看向她，深黑的眸子里情绪起伏不定，最终他还是和缓婉转地说道：“周柠，学业为重。老师中午也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吧。”

　　这是他第三次毫不留情地想赶她走了，周柠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在临走之前还是鼓起勇气，赌气道：“她有什么好？都已经订了婚了，老师难道还没有死心吗？”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眼里隐隐有泪。

　　祁六笙看着她远离的背影，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再而后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死心？他可是一早就死心了啊，但是有人却不让啊。

　　他吃了几口饭，后来实在是吃不下去，点开微博的直播看了看，看见里面已经有很多弹幕在刷霍斯呦和秦森的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赞霍斯呦裙子的人还真不少。

　　虽然调侃和打趣霍斯呦和秦森大型虐狗现场的人更多，可是祁六笙十分明智地选择性关注某些他想关注的点。

　　她身上穿的裙子是他设计的，但是他从来没让裁衣间打过样板，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他的样稿，静悄悄偷走，做出了成品来的。

　　虽然他这条裙子的确是闲来无事设计出来给她的。
　　可他并没有想着送出去。

　　现在又听她要设立自己的衣服品牌，这分明是要和代言的V家闹翻了吧？
　　要知道，她这样做就真的相当于得罪了国际的时尚大咖了，以后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了。

　　可祁六笙知道霍斯呦这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她虽然骄纵、活得恣意，但是做每一件事情都有她必须要达到的明确目的。

　　或许偶尔抽风，过于率性而为，可她有这样活得随性的资本。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为她担心。

　　可是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诚如他所知道的，她都已经订婚了，他还这般关注干什么？

　　屏幕里的一对璧人正贴在一起咬耳朵，霍斯呦表情愉悦，笑得矜持。
　　偶或转过头去，随意帮秦森理一理领子，一举一动无一不透出亲昵和爱意。

　　是她演技过于高超，还是他的心死灰复燃？所以他才那般觉得刺目？

　　祁六笙心脏和双腿关节的地方突地一痛，他眼前几乎一黑，霍斯呦在屏幕里的笑靥逐渐看不清。

　　他闭上了眼睛，死死地咬住下唇，额头渗出的冷汗，那股子无望到让人绝望的痛意让他将近要晕过去，可他还是强行撑着，双手攥成拳，指尖嵌入掌心里。

　　渗血。

　　“Zzzzz——”
　　突然有手机来电惊醒了他这样的状态，祁六笙眼前模糊，但看清楚屏幕上的备注之后，还是艰难地拿起来接听，“喂？”

　　声音却是沙哑到不成样子。

　　“卧槽——祁先生你不会是发病了吧？”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起初是不确定以及惊讶，后来已经是转为愤怒和恨铁不成钢了。

　　“蒋先生，注意形象。”
　　只是短短5分钟的时间，祁六笙身上的衬衫几乎汗湿了，额上滴下来的汗水也沾湿了琴弦。

　　第一波强烈而又突然的痛楚已经过去了，他用力揉了揉始终使不上力的双腿，说话的语气也低肃了几分。

　　“卧槽——注意个毛线形象啊？你都快痛死了？我着急还不行了吗？”蒋坤说着都想当面给祁六笙一顿臭骂了。

　　“现在是我痛，而不是你痛，你着急什么？”祁六笙甚至还笑出声来。

　　这颇有些自嘲的意味，听得蒋坤心里更不是滋味，收了收情绪，“你为什么不吃药止痛呢？”

　　他是真搞不懂，祁六笙在坚持一些什么。

　　明明治疗的成效挺好的，虽然有些副作用，可是总比双腿没有知觉、完全走不动路要好上很多。

　　就只是平日里吃一些止痛药就可以了，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连止痛药都懒得吃了，彻底让自己的身体沉沦痛楚。

　　“长期服用止痛药的副作用有多大，我想蒋医生你应该比我这个病患要清楚。”祁六笙平静地说道，话里的意思也是最清楚不过，他不能再让自己的身体破败下去。

　　“但你硬是忍着也不行的啊。”蒋坤被他噎了噎，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蒋医生，我早上打电话给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祁六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回到正题上。

　　“OKOK祁大少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这个医生在你面前都是没什么话语权的了，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蒋坤没好气地道。

　　“放心吧，我会定期回来复健的。”祁六笙笑着安慰了他一句，蒋坤在那头却是翻了个白眼。

　　他巴不得这位祖宗不要来了呢，每次复健都是超负荷完成。是，身体功能康复得是快了，但是后遗症也不少啊。

　　他关节突然疼痛就是复健过度的后果啊。

　　至于心绞痛的话，那只能说他是在6年前车祸留下来的病灶了。

　　他的身体其实很不稳定，每个月都要回医院复检，抽血、验蛋白，做各种的测试，以确保他的身体不会突发并发症。

　　可是在过去一年里，他回来的次数少之又少，最近才又重新联系上。

　　蒋坤和祁六笙是高中同学，不过是不同班的，在高中的时候他也是追求过霍斯呦的，也因此认识了在艺术班的祁六笙。

　　不过，那时候霍斯呦妥妥的一个土霸王，虽然现在也不差，短短几年时间进化成女王了，可是喜欢欺负祁六笙的恶趣味却是没有变的。

　　而他现在当然是不再喜欢霍斯呦了。

　　他只打从心里欣赏她。

　　“昨晚呦呦的药，是不是你给她的？”祁六笙也不转圜抹角了，直接问道。

　　“什么药？”蒋坤在听见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脊背禁不住一僵，可还是装作不知。

　　“我的身体不宜生育，她的身体也是一样。”祁六笙也不管他的装傻扮懵，说出自己担心的事情，“所以，你还是要给我一些药，没有太大副作用的那种。”

　　这才是他找蒋坤的真正目的。

　　蒋坤并非是从一开始就是他双腿的主治医师，他有别的擅长的领域，比如研究新制药品这一项，手头上的奇葩药物还真算不少。

　　他还真的害怕自己再多用几次那种药，以后真要不举了。

　　用药过度，不是不举那是什么？

　　而且，他也是有些恼霍斯呦的，应该是说很生气，虽然他并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今天早上，他只是掩饰住了而已，他并不想让她的初次充满各种不堪的痛苦。

　　那也是他对她的，所能展现出的最后一丝温柔罢了。

　　霍斯呦对外有多开放多肆意，昨天晚上就有多生涩多紧张。

　　看似大胆、迫不及待，但是真到实战的时候，她也只是一个新手，无措而毫无章法。

　　可她越是这样具有极大的反差，他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他对她的确是狠了一点儿。

　　所以，她才认为自己已经妥协了，真真正正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不过她这样认为也是极好的，不然他也不好让她服用避孕药。

　　以霍斯呦对他的执着程度，她定然不会服药和避孕，他昨晚也没有做这些事情，所以现下他只能补救。

　　他不想她失望，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是以，只能采取这样的法子了。

　　“祁六笙，你他妈的就忍心看见她伤心失望吗？”蒋坤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这也是目前最佳的做法。

　　但还是忍不住，他替他们可惜。

　　“所以我才私下找你。”祁六笙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可话里的意思也明确。

　　不然也不会让他找副作用少点的药物给他。

　　“霍斯呦不会同意的，你明明知道。”蒋坤还在垂死挣扎。

　　“她同不同意那是我的事情。”祁六笙说道。

　　蒋坤这回是彻底没了办法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我真是怕了你们俩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的。”

　　“下午我来你学校，我直接给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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