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的炮灰女友

　　受欢迎的，除了林归晚，还有她的经纪人赵安安。

　　“赵姐好。”

　　“赵姐，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便饭？”

　　“我说早上起来怎么听到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赵姐了，您最近在忙什么，要是有什么机会，可别忘了提携一下老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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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进公司大门，到坐电梯上经纪部，赵安安一路跟人打着招呼进来，笑得脸都要僵了，好容易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还没来得及喝杯水缓口气，主管电话敲了过来，又急匆匆去经理室。

　　“顽石变珍珠，倒是叫她熬出来了。”邻桌的老同事李姐忍不住感慨道。

　　“这又有什么讲究，李姐你给我们说说呗。”

　　“说起来，安安刚进公司做助理的时候，还跟过我一段时间。”李姐在公司好多年，虽然只带过几个二三线的，但听过的看过的多了，对公司这些小道消息倒是门儿清，安安转行做经纪带的就是林归晚，起初他们还有些羡慕，没想到摊上个中看不中用的，演了几年的戏也没什么长进。私底下，他们也劝赵安安再带点其他人，她也不知这么想的愣是不听，这么多年就带了这么一个。李姐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润了下嗓子，语气颇为感叹，“我们都以为也就这么回事了，没想到居然柳暗花明了。”

　　先前听说林归晚要转型当歌手，不少人还暗暗笑话过，以为是破罐子破摔瞎折腾呢，没想到真的成了。想到这，饶是老资历的李姐也不免有些吃味，“我听说林归晚的合同快到期了，也不知能谈到哪个等级的合同了。”

　　瀚海的经纪人级别是跟着艺人走的，分黑铁、青铜、白银、白金四等，至于再往上，那就是巨星了，跟公司也是平起平坐，合约什么也就没什么约束力了，更多的是开工作室或者拿公司分红。

　　“要我看就算再不济，一个白银也是跑不掉的，这年头创作歌手吃香得很，更何况……”

　　想到前阵子的传闻，在他们瀚海最有前途的就属穆易了，公司里那些个艺人职员谁不是费尽心机想跟他套套近乎拉点关系的，没想到，居然被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赵安安赶上了，除了运气，李姐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被吐槽狗屎运的赵安安到了经理办公室，主管领导先聊了关于帮唱嘉宾的人选，话里话外谈及公司多年的栽培，就等着她接话。

　　赵安安眼珠子一转，小心试探道：“这可怎么办，前两天《最初的时光》庆功宴，晚晚已经答应方瑞安了。要不，我同新瑞那边再沟通一下？”

　　一听是他，主管的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反驳，居然默认了：“定下是他就他吧，也不是多大的事，瞎折腾什么？”转而提起续约的事。

　　自家艺人的心思，赵安安哪里不懂，怕是待遇再好，她都不愿留在瀚海了，有时她也弄不懂，瀚海是大公司，资源多，人脉广，以前是没能拔尖被公司培养，可现在她也出头了，公司后面肯定会倾斜资源，怎么就不愿意留下呢？

　　对于续约，她也没办法给个准话，只说会认真考虑，便抱着公司这里草拟的续约条款合同回去了。

　　回去路上，赵安安还在琢磨方瑞安的事。自从那日提及，她就留了心眼，可是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只是越这样，她心里越觉得不对劲。刚才一试探，果然被她料中了。不过，比起公司那些人选，摆明了想蹭热度的，她情愿选择方瑞安，至少对归晚自身也有帮助。

　　既然跟公司交代了人选，她们便正式联系了方瑞安的团队，双方很快敲定时间。

　　年底活动多彩排也紧张，各个音乐室舞蹈间人满为患，通常是一个刚用完后面排队的立刻就到了，他们提前跟部门报备预约到了下午两点。中午用过饭，林归晚估算着时间出门，刚到公司停车场，锁好车门拎包出来，就听到不远处滴滴的喇叭声，车前灯一闪一闪的刺眼，车门打开，方瑞安穿着破洞牛仔配骷髅头图案的黑色T恤，外罩一件印花棒球服走下车，手里还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可算等到你了。”

　　“怎么不先上去？”按了上行的按键等电梯下来，林归晚还觉得奇怪，“你总不会没来过瀚海吧？”

　　“很久没来倒是真的。”把烟头掐灭丢进烟灰缸垃圾桶里，方瑞安单手插着裤兜，看着数字跳动一路往下到负一层，手拦住打开的电梯门等林归晚进去后才迈腿进来，“咱们是几楼？”

　　“七层。”

　　方瑞安依言按下“7”号键，抱着胳膊在胸前，身子懒懒靠在壁上，额间的碎发有些长，遮住了他的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两人到的时候，音乐室还有人在使用，两个人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

　　手指敲了敲腕上嵌了碎钻的棕色手表，指针滴答答地往两点靠拢，方瑞安眉宇间有些烦躁：“你们这也忒准时了吧，还真的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才能进去？”

　　“只要不拖延，我就心满意足了。”想起上回刚好遇到位大牌歌手录制，足足推迟了两个多小时，还一副你们打扰我思路坏了我灵感的模样，结果反成了别人的不是，可把她呕得半死。

　　方瑞安忍不住大笑，打趣道：“下次你也可以这么玩，用一间空一间，比他还霸气。”

　　对于他的幸灾乐祸，林归晚果断丢了个卫生眼给他，撇嘴道：“那我就哪都不选，专门祸害你们新瑞去。”

　　“只要你肯来，随你怎么玩，就算把它拆了都成。”

　　被他的阔气噎了一下，林归晚心思微转，似笑非笑地道：“这么爽快啊，这新瑞该不是你的吧？”

　　“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方瑞安嘴角露出苦笑，摊了摊手，语气颇为无奈，“总不能因为都是瑞字辈的，你就非得把我们扯成一家吧？”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却听到最里间的门“啪——”的一声打开了，出来四五个人，一面往外走，一面还在争论些什么。

　　真是巧了。

　　方瑞安眼神一闪，当看到走在最后的那个身影时，桃花眼笑得更荡漾了。

　　林归晚闻声也抬起头来，不由一怔，没想到居然又遇到了《乱世》剧组。走在最前面的徐家成导演正和身边的应该是制片还是监制争论着什么，看到走廊上有人，也就止住了话茬，只是乱糟糟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情绪还很激动。

　　《乱世》杀青后已经开始后期配音与制作，作为拿影片分红的主演，穆易也应邀前来参与主题曲试音选择，没想到徐家成的完美主义再次爆发，决定推翻重来。

　　听了大半天的音乐，他也觉得有些疲倦，揉着眉心走在最后面，前面的争论忽的戛然而止，他疑惑地抬眸随意一扫，眼神微微一凝，诸多念头在心里呼啸而过，面上还是寻常的样子：“合唱曲目定下了？”

　　还未等林归晚开口，方瑞安突然笑着插话：“当然是归晚的新作品了，情歌对唱曲目，没想到归晚居然会选择我。”他的嘴角微微上挑，好看的桃花眼漾着得意的笑，看向穆易的眼神更透着几分跃跃欲试。

　　“工作上的事，她一直都很分得清。”穆易还是矜持高贵范儿十足，深邃的眼眸只有看向林归晚时，才略略柔和几分：“你订的哪个房间，要不要换一间？你不用担心，这屋徐导预定了一整天。”

　　他的口吻亲近而自然，透着几分熟稔，周身淡漠而疏离的气场敛去了大半，整个人也跟着温和了许多。

　　两个人相持而立，一个隽永清俊如高岭之花，一个邪肆潇洒似红尘富贵花，言笑晏晏似乎很是寻常，可她总觉得话里不对味，只是，这两人从来都很少交集，她细细翻了翻回忆，好像也没有什么相交的部分。林归晚暗暗自嘲自己好像太过敏感，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徐家成也点头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林小姐。你是阿易的老朋友了，哪还需要跟我们客气，赶紧进去就是了。”

　　“那就多谢徐导了。”最里间是公司的VIP音乐室，设备都是最顶尖最齐全的。林归晚从两人的你来我往中回过神来，当即笑着应下了。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她身上，也让徐家成脸上多了些真实的笑容：“你这性子倒是真不错。”等她从负责人手里接过钥匙，徐导才背着手踱着步子离开。

　　走廊很快只剩下三个人。

　　方瑞安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几秒，浅笑吟吟的模样，随意地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视线缓缓下移，古铜色的钥匙被两根纤纤手指夹住，一个翻转，又落到掌心，灵动地跳跃着，好他终于收回视线，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口吻道：“没想到你真的应下了，你就不怕影响形象？”

　　林归晚回了他一个浅笑，钥匙轻轻被抛起，又落到手心，脚步轻盈地仿佛蝴蝶蹁跹，几个瞬间，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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