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有钱着呢

　　阿焯张大了嘴看向陆科越。

　　“少爷…少爷…这…这！…”

　　陆科越好似早有预料，言语神情中并无惊讶之色：“这什么这。”

　　阿焯咽下惊讶的语气，想要显得自己镇定些：“少爷，咱们不用下去吗？”

　　陆科越淡淡道：“不用。”

　　阿焯神色却不如陆科越自然，神色中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老爷夫人来…”

　　是的，老爷夫人。

　　陆晋桓带着楚念来了。

　　来聚星楼了。

　　“老爷夫人为何会来啊？”

　　陆科越收回眼神走到椅子边：“还能做什么，吃饭。”

　　阿焯不放心的死死的盯着楼下门口，他是真怕这些人照顾不好老爷夫人砸了少爷场子。

　　陆科越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这不是人都来了吗。”

　　“诶？还真是。少爷，您真厉害！”

　　有了第一个客人，看似还是大户。这让围观的人心中暗叹，终于是来人进了，这盼星星盼月亮的。

　　人人都期望有人先去当那个第一人，他们虽说对聚星楼感兴趣的很，可谁也不想当傻子。

　　陆晋桓扶着楚念下了马车，便有小厮迎了上来。引着二人入内，进门时还有旁边三人齐鞠躬，这举动让夫妻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倒还挺有架势。

　　“客官几位？”小厮问道。

　　周围伺候的人一般当是不算的，若是来人有客也是得问的。这个客官也是陆科越让改的，他实在是不大爱那爷、小爷的称呼，硬生生的将人叫老了几十。

　　陆晋桓回道：“二人。”

　　“客官是雅间还是大堂？”

　　一进门，里面的所有人都是一鞠躬。这整齐的阵仗，让夫妻二人又是一惊。不过，面上还是不显的。

　　陆晋桓以前不是没来过聚星楼，自然而然道：“要个不打眼的雅间。”

　　能当迎门小厮的都是有眼见机灵的紧的，这不打眼自然不是说真的不被人见也见不到人。而是那他们不打眼，但是又能清清楚楚注意到外头的。

　　“好嘞。”说着就带着二人上了二楼。

　　聚星楼内部是装潢了一番的，有些陈旧之处也是翻了新的。还有些器件，包括原本光秃秃只有木材的内部，也有了些格外的装饰。例如木梁上的图画，看似不经意却能提升整个内部的色彩。

　　“您请。”将二人带到位置后，小厮便离开了。

　　一见有人上二楼，就有二楼伺候的伙计在备茶水。这时候备茶水，才不会是凉的。确定了位置大概方位，伙计就能端着已经泡好的东西走到雅间。

　　几乎在二人进门坐下的同时，伙计也到达并将茶水摆好倒好，然后留下了一个特别薄的本子：“这是菜品请过目。”

　　陆晋桓注意到，小厮下楼前同二楼负责他们的伙计说了些什么似得。不一会，伙计便端着器具走了过来。

　　伙计边摆器具，边问道：“这回咱们聚星楼新开，有些新的菜式。不知客官可有中意的？”

　　方才迎门跟他说了听说话和态度，好似从前来过聚星楼的老客。这样比起从前的老菜式和客人本自个儿习惯的，可以问问新的菜式。

　　陆晋桓注意力都在看聚星楼上，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桌上伙计留的本子。但楚念一直看着，看了两眼问道。

　　“新菜式有何特别？”

　　“咱们这回的新菜请了南方的厨子，口味比较新鲜，那菜做的也精致。要是您不大忌口呢，点个一两道试试也是不错的。若是有的忌口，担心口味不合，也能点个点心尝尝。”

　　伙计算是说的很周全了，考虑到了口味不合和忌口问题，这样提前解释好，也不用担心客人不喜而怪到厨子厨艺不好上。

　　楚念点点头，随意指了两道又点了两个常菜，嘴上好似不经意的提到：“这菜品倒是价低了些。”

　　她以前跟着陆晋桓来过一趟聚星楼，她记得这聚星楼可不算物美价廉。食物一般价格不低，若不是看在是三房的店，她可给不了好脸面。

　　伙计笑道：“嘿，咱们东家说了，这都是些寻常菜式，也不能给开出天价不是？当然，那价高些的，小的能拍着胸脯保证，这用料绝对货真价实。”

　　说罢，再问无他伙计便下去了。

　　陆晋桓看着楚念感叹道：“诶，还别说，有模有样的。比起从前这聚星楼，还真称得上是改头换面了。”

　　方才他抬头看了眼四周，那小半层上加了人手，还有门栏跟桌案弄的跟一楼收账的地儿似得。

　　楚念原不打算来的，她觉着儿子应当不会喜欢。可耐不住陆晋桓这当爹的，在她耳边念叨着。即使有人跟她回报陆科越近来的大致情况，陆晋桓回了还爱跟她说。

　　不过，她如何会不知。丈夫这是自豪了，骄傲了。自个儿儿子做得好，还得了老爷子的夸奖。年纪轻轻就有了样子，丈夫在意好不容易等到开门了，想来看看也是正常。

　　陆科越整日忙来忙去，他们做父母的却也看不到到底是什么样子，孩子头一回办这么大的事儿，说完全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楚念还是来了：“越儿的确有经商之能。”

　　陆晋桓笑道：“你又怎么知道的？”一脸你怎么就能看出来了。陆老爷子虽是这么说了，可妻子又是如何看出的。

　　楚念见陆晋桓这模样也不气，轻声细语的：“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不做生意，但越儿在我这儿可是取了不少经。”

　　陆科越一旦有时间，回了家来找她几乎都是有问题。而且每次还会好好记着，不懂不理解的也问的很清楚。

　　来龙去脉，因果关系都知道的很清楚才回点点头离开。光是这不会知知而知之，不知而不知的姿态，她便是满意的。

　　陆晋桓点点头，这问楚念他是知道的。本来他之前还觉着奇怪，自个儿儿子明明接手做生意，这不问先生不说，他也不怎得问。

　　反倒是三番四次的找楚念，他是真没懂。

　　楚念垂眸嘴角微扬，暗道，说是丈夫没有经商之材，果不其然。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跟陆晋桓说的，有陆老爷子就够了。

　　“能将其中的细则举一反三，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取其同改其异。光这一点，不说经商便是从仕咱们儿子也绝不会差。”

　　后半句楚念说的很是小声，陆家虽没摆在明面上。可陆家人谁都知道，陆家人是绝不能有入仕之人的。

　　陆晋桓抿了口茶，下颚一扬：“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孩子。”那语气中上扬的语调，若是成型那都能上天了。

　　话音刚落，挡板就被敲了两下：“客官。”

　　听到声音，陆晋桓疑惑道：“就好了？”这才半盏茶的时辰不到，他们才说几句话，莫非这么快？还有，这怎么不进来？

　　楚念倒是一下就看了出来：“进。”

　　这下，伙计才打了帘子侧身进来，手中端着三小碟小食：“这跟茶水一样，客官放心用就好。”放好便退了出去。

　　楚念对这个动作很是满意，这就像在家中，奴才有事或是刚进，都是要先征求主人同意的。

　　当然，不是说这是奴才主人之间必须的方式。而是说，这样能避免冒然进来的冒失，和以防意外的事故。

　　像这种酒楼雅间，一般都不是普通百姓的喜好。若是达官贵人商量个什么事儿，你一个伙计啪的就闯进来，被人抓了都没法反驳，别人就是一个罪给你安上。

　　面前的小食很简单，不过就是些干果类和凉菜。虽说量不大，可这么一看不要钱，还挺不错。

　　陆晋桓皱着眉：“这会不会亏损？”就这么送？

　　楚念是管中馈的，而且她还管的细。寻常不管菜价的人家，她是看的：“这些不占大头，都是些便宜的。小菜原料也不贵，倒是这么一做做显得还挺不错。”

　　说着尝了口，点点头：“的确不错。”这个手艺可比她上回来，要好的太多了。

　　“看来，越儿还真是下了很多功夫了。”陆晋桓脸上的表情，不能再明显了。那副，不愧是我儿子就是做得好的模样。

　　楚念也甚是满意，从这装潢打扮，还有这些伙计的着装，伙计们的姿态架势一看都是用了心练过了的。

　　“就算今儿不是咱们俩为父母的来看，也定是无可挑剔的。”

　　其实从他们这个位置看出去，就能看到别的人的反应。许多人在她们进来后，看到了迎门的态度，还有那统一的架势，都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进来。

　　人嘛，都希望自己能被尊重，经历一次这种派头谁不乐意。

　　不管是什么身份，即便是随便点两个最便宜的小菜，伙计们依然是没带微笑，没有任何其他的神色。

　　光是这就让许多人在见到食物前，便已是心满意足。

　　来这一趟，也不虚。

　　“不过，越儿在哪儿？”

　　“你别找了，越儿指不定在忙呢，你就好好吃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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