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有钱着呢

　　“王掌柜，如今聚星楼大概情况时什么模样？”

　　王仁也是个机灵的，在一旁的空桌上，拿出纸笔边给陆科越汇报，边在纸上一一的写上。

　　“酒楼伙计不多，加上在下也才二十六人。”

　　陆科越本是不知一个普通的酒楼要多少人的，可昨日去观察街道哪些店铺之时便发现了，但凡是带有住宿的店子，上下前后加起来都有十五人不止。

　　聚星楼这般大，却只有二十六人。

　　“这么少？”总是有原因的吧？
　　王仁是看出来眼前的这位少爷，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懂得想的也是许多的。

　　无奈答道：“聚星楼的客人并不多。”

　　来的客人不多，生意也就少。生意少赚的自然也就少，赚的少如何再去养这些工人伙计。自然而然的，这招来的人就渐渐的减少了。

　　陆科越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好比他去恒顺祥也是一样，似乎都不兴人多。不过在他看来，这也有利有弊。

　　陆科越抿了口阿焯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茶水，轻抿了口：“这些人都是如何分布的？”

　　王仁在纸上也详细的记下：“门口二人，一楼到四楼都是各二人，每个小半层也有二人，后厨七人，杂工二人。”

　　门口的二人是为了引客人，每个楼层的则是为了招呼客人，总不能让一个伙计跑上跑下。而小半层的人除了指引，还有守门的作用。

　　杂工不属于固定的范围，也就是哪儿需要的时候往哪儿去，不需要的时候也可以看客人们的车马。

　　可这后厨…“七人？”人手不算少了。

　　陆科越这下就奇怪了，七人以如今酒楼的情况，简直称得上是绰绰有余。但是，他那日吃出的味道，可不是有余的七人做出来的味道。

　　说得难听些，陆健音身边的二丫手艺都要好上许多。

　　陆科越脱口而出的七人，音调可谓是带着疑问和嘲笑之意。王仁也是听了出来，微红了脸小声回道：“有些人不好走。”

　　陆科越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还是个有关系的。

　　至于别处，他倒觉着分的也合理。倒是没有什么多出人不上的道理，而那伙计的态度又是另一码子事了。

　　陆科越点了点桌面，又问道：“工钱是如何决定的？”

　　王仁还是在纸上留下了印记：“左右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差不多都是半贯。酒楼管午膳。”
　　一贯才一千文，半贯五百。

　　阿焯在一旁默数着自个儿的月钱，看来夫人真是待她们这些下人很好了。月钱不少，三餐都管，还能住得好。

　　这么一对比，刘大爷说的恒院待他不薄，还真是不薄了。一个月下来，加上打赏一个月都能有一两多，好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有二两。

　　而且恒院对所有下人都是差不多的，三顿饭不说，若非京城本地或是无家的人，恒院也能拨出地方给他们住。

　　恒院在后门角落，有一个类似小院一般的存在，围起来的房子整整齐齐，都是修缮的很好的。按照楚念和陆晋桓的意思就是，这让人住都住不好，人家怎么能放心干活。

　　恒顺祥也是如此，再怎么住的地方都是有的。

　　陆科越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了，不过他还是有点顾虑的：“前来传话与你的人，可是真说三爷能如何，我也能如何？”

　　他还是有些担心，若是改动过大变化过大，会不会不好收场。

　　王仁点点头：“是这般所言，二少爷放心。”

　　陆科越心中一定，既然如此他就能放手来了。

　　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了喧闹声。阿焯朝外跑去，不一会就回来了：“少爷少爷，人都到了。”

　　陆科越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抖了抖衣裳：“王掌柜，带上钱箱，走吧。”踱步朝外走去。

　　王仁看着眼前这步伐稳定，气定自如的身影。暗自定了定心神，他也就跟着这个二少爷试试罢。

　　反正如今已然是这般模样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对得起当年三爷的恩惠了。

　　在前头走着的陆科越，可不知后面王仁这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想来，若是知道了定是不悦的。

　　果然，还是人太年轻了。

　　那边陆科越气定神闲的下楼，这边被之前那个不知名的人叫到一块儿的人们，可不似陆科越心安。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儿，神色有紧张，也有恼怒各有不同。

　　也不知不知名的人是如何将一堆人叫来的，可见着情形估计不是什么好办法。指不定是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一群人都叽叽喳喳不安稳。

　　“二少爷！”

　　不知名的伙计将大家聚到一块儿后，便抬头一直环顾楼梯，就等着陆科越出现。陆科越才出现一双鞋，他就叫了起来，话中的奉承之意尽显。

　　这话可不仅是单单为了叫一声二少爷，虽不知他是怎么说的把大家将在叫在一块儿。可这向大家彰显了身份的二少爷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聚集到了楼梯处。

　　这声不怀好意的二少爷听得陆科越一扯嘴角，他还没出现，都能感觉到哪些不善的目光了。嘴角一勾，朝后头的阿焯一扬下颚。

　　阿焯收到了陆科越的指示，吧嗒的快速下楼，在陆科越出现之前，先现了身。

　　从钱袋子中掏出方才的一两银子，朝不知名的人扔过去：“事成了二少爷难道还会少了你这一两银子？”

　　这话还只能由阿焯来说，一是在不了解陆科越的人面前下了例子，二是把这人给坑回去。

　　虽不知是说的什么话叫来的人，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不然那要将人灼伤的目光，莫非是臆想出来的。

　　而这些大大小小也能猜出来，不过就是些“新来了个少爷，可不是个好惹的。”“我可是被骂着来的，你们还不快去。”之类的。

　　果不其然，阿焯这般一说。哪些不善的目光便转向了那人身上，这话一出清楚的一下就能知道，还是个收了好处办事的。

　　阿焯不屑一笑，就这么一个人还想给主子上眼药，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行了，打明儿你就不用来了。”

　　说罢，便也不知从哪儿叫来了人，将挣扎的人给带了出去。一时间，所有人就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事。

　　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乎就是一瞬间，根本没有给大家一点预兆，人就这么被拖了出去。

　　这人，自然是陆科越在打算叫所有人来时，便让阿焯回陆府传来的。恒院是自家的院子，自己的人动作快用起来也顺手。

　　陆科越到了楼梯口便没再往下了，在上头让别人仰视不是显得有威视些嘛。他如今人小、个子矮，站下去都没自己的影子了，别说威信了。

　　“各位赶来都辛苦了，想来伙计们应当都不知晓我是谁。”

　　各人眼中有的疑惑，有的还是有怒气，陆科越也不着急，不急不慢道：“我乃陆府二少爷，打今儿起，我就是你们的新东家了。”

　　他可不打算说时间，要是跟人说了多久哪还有什么力度，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能忘了他。

　　反正，他如今也是不怕三叔父找来训他什么的。

　　陆科越话音一落，底下立即窃窃私语了起来。有的是惊讶，有的则是不屑。陆科越一个没有名声的看上去才十一的二少爷，能顶什么用。

　　这话，怕是富家子弟诓他们的，来玩玩罢。

　　一时间，议论声更是大了起来。多数人眼中，也尽是不屑和鄙夷。他们见的有钱人多了去了，陆科越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少爷算什么。

　　王仁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今后这就是咱们的新东家了。”

　　这话王仁说就不一样了，虽说王仁也不是什么众人都听话的主，可这么多年他的话大家可还是信的。

　　说到底，都是知晓王仁秉性的，陆科越却是陌生的。

　　陆科越也不打算拖很久，等众人缓了过来，开口淡淡道：“这些年来，辛苦各位在聚星楼的日子了。”

　　哎呀，这新东家还是很会说话的嘛！这话说的他们一个个都舒服的很，连早早把他们叫过来烦闷的心情都没有了。

　　“恭喜各位，这辛苦的日子到头了。”话是恭喜，可陆科越的语气仍是平淡无起伏。

　　到头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一下听不懂了？一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明儿起，各位就不用再来聚星楼了。这个月的月钱，待会儿各位都去王掌柜哪儿取便好。”

　　陆科越说的平静，可却不代表底下的人听的平静。几乎是一瞬间，底下便哄闹了起来。有些人的架势，好似就要冲上去跟陆科越拼了。

　　陆科越也不急，清了清嗓子大声了点：“过去是个什么样，大家心里也有数。”

　　一直以来也没人挑明，陆科越这话一出有的人还涨红了脸想争论几句，可到底渐渐的没有方才那般的喧闹了。

　　“我既是新东家，就不要给我抱着之前想浑水摸鱼的心思。要是想过着之前那闲日子的，也可以打消念头了。”

　　“今儿看在是头一日的份上，给各位个好。好好的领了钱是自个人回去，要是过了今日，就是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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