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御用刀剑

　　3304号本丸的审神者如何对待刀剑，这泠苏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如何将那位审神者从这把压切长谷部的记忆中抹去。

　　得到一把刀的忠诚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像泠苏现在接手的本丸并没有完全归顺她一样。
　　他们听从于审神者的命令，但并不是忠诚于她，而是因为契约让他们这样做的。

　　泠苏现在想要的，也不是压切长谷部的忠诚，而是他的顺服。
　　她需要这把刀为她做事。
　　她需要在这把刀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等着它慢慢发芽，直到有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因已经埋下，剩下的时间，只需静静等待果的到来。

　　屋外，替身明智光秀和他的部下纷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听起来似是即将离开神社，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泠苏侧耳听了半晌，随后放下了捧着长谷部脸颊的双手。
　　指尖从茶灰发色男人的发梢划过，卷动起耳边柔软的短发，又在脖颈命门的位置短暂停留。冰冷的触感顺着肌肤传至骨髓，刺得压切长谷部微微一僵，身体打了个冷战。

　　他下意识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掌去覆盖那里。紫色的瞳孔注视着审神者，眼眸中神色复杂。

　　“回神了。”
　　一旁药研直接将刀扔还给他。

　　压切长谷部接过刀。他从刀鞘中拔出自己的本体，冷金属色的光泽反射在他的眼底。刀身在手入后，已经没有了那些斑驳的伤痕和裂纹，像一把崭新的刀剑。他抚摸着锋利的刀刃，只觉得这样干净，完整的自己竟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久远得他不知从何处去回忆。

　　长谷部这一生经历了多少个主人，他已经数不过来。只是记得在成为3304号本丸审神者的刀后，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伤痕累累的。浑身浸染着斑驳的血迹。

　　不想再被抛弃，再被转手送人，想要证明自己是一把有用的刀...这样的想法在成为付丧神后，一直充斥在他的脑海中。于是一遍遍为主人出阵，战斗，无数次倒下，爬起，再次倒下。最后伤痛渐渐成了麻木，和一种本能。

　　累吗？

　　其实是累的。

　　但已经无法停止了......

　　“这是你存在的价值。”那位主人在他重伤的时候对匍匐在地上的他是这样说的。

　　“你的意志并不重要，在我将你从刀剑的本体中唤醒的那一刻，你所有的一切都应该为我服务。”

　　那么，这一次也......

　　他缓缓垂下头，握紧刀柄，手上暴起青筋。

　　·

　　明智光秀的队伍开始缓慢撤出爱宕山的神社。距离本能寺之变的时间还有6天，时间在缓慢流逝。

　　就像狐之助所说，时之政府还是希望他们能在本能寺之变开始之前，找到真正的明智光秀。

　　替身明智光秀是现世制作的式神，而复制的记忆则是大数据下整理的人工大脑提取。
　　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用式神替换历史上的重要人物，但这份复刻的记忆是否完全正确，会不会出差错，却是不敢保证的。

　　所以他们依旧时间紧迫。

　　“主人，接下来要怎么做？”身为近侍的山姥切问道。
　　“等他们离开，然后按照神使的线索找真正的明智光秀。另外......”泠苏顿了顿：“药研，我要你一个人跟着他们去一趟本能寺。”

　　“诶？”忽然被点名的药研愣了一下。

　　这是......要他们在这里暂时分别？让他独自深入调查？

　　要知道在以往的出阵任务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审神者必须全程跟随，刀剑男士可以自行出阵。但是像这样单派一把刀进行任务的情况还是几乎不会发生的。

　　所谓的回溯历史，保护历史。听起来是一句十分简单的话，只要不让历史的关键转折点消失就可以。但真正的实施起来，其中的复杂程度却远比常人想象的多。

　　首先刀剑付丧神原本就诞生于历史中，有些刀的性格是非常执着痴狂的。这样的刀很有可能与时间溯行军同流合污。再就是单派一把刀执行任务，最后失败的可能性会大大加深，这对现世，还有整个宇宙空间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虽然历史至今为止都有好好守护住了。但却不全然是刀剑男士和审神者的功劳。为了现世的存在不会破灭。时之政府曾与一群魔法师，和基里奥内罗家族签订过契约。

　　作为可以召唤英灵的魔法师御主，他们守护着现世与历史之间的异点。也就是说，当刀剑男士回溯历史，为守护关键时间点和历史人物而引发的小变化。这样的变化不会衍生平行空间，它的作用会体现在现世，而御主们会利用圣杯的力量，拨正这一异点。

　　这是每一次圣杯大战最终胜利者都必须遵从的法则。

　　而当刀剑男士任务失败时，巨大的空间波动会产生空间扭曲，分裂出一个新的时间线，从而衍生新的世界。而如何把控平行空间与主世界之间的平衡，不让主世界被侵蚀，是玛雷指环持有家族基里奥内罗所守护的。

　　在这样的多方势力守护下，现世得以维持着平衡。

　　可近些年来，由各方势力而守护的世界平衡不知因何原因开始逐渐走向不稳定，平行世界正在渐渐影响着主世界，与此同时不同地方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崩塌状况。也因此，政府特下了公文，要求刀剑男士在出阵时一定要格外注意。尽量避免单人出阵，严格限定了出阵刀剑的最大数量和最少数量，以及停留时间。

　　药研问：“大将，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泠苏轻声答道。她蹲下.身，解下脚踝处系着的红绳结铃铛，对着药研招了招手：“过来。”

　　药研迟疑了片刻，最终在审神者的目光下走了过去。
　　泠苏就着半蹲的姿势，把那串铃铛绳结系在了药研的手腕上。

　　“大将？”

　　“这串绳结是一个阵法，铃铛是封印阵法的钥匙。它可以感知到你是否受到危险，然后发动阵法保护你。所以不要解下它。”泠苏说道：“铃铛的声音不用担心。它是灵力构成的，普通人无法听到它的响声。”

　　她抬眼看他，一双瞳孔中似幽香缠绕，魂骨荡漾，眉眼有些清淡的弧度，似是在笑，又似无声的沉默。

　　药研怔了一下。
　　他一直觉得审神者的眼中有些很复杂的情绪，那种情绪是他看不懂的，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那个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少女自己也不知晓，她在注视着别人的时候，究竟会给那人带来什么样的悸动。

　　而他现在，面对着这样的大将，第一次这样微俯身——俯视着眼前这位羸弱，却空灵的少女。

　　他静立很久，直到审神者轻轻拨弄了一下缠绕在他手腕上的绳结。清脆的铃铛声随之响起，唤回了他飘远的思绪，将他拉回。瞳孔再度聚焦在面前抬起脖颈，仰视他的大将。

　　然后他安静的跪坐下来，双手叠在身前，弯下头颅，对着大将行了一个礼。

　　“幸不辱命。”

　　·

　　替身明智光秀带着手下离开了神社，开始前往本能寺。

　　药研独身一人跟了上去。剩下的山姥切，一期一振，宗三，还有刚刚契约的长谷部跟在了审神者身边。探查神社遗留的痕迹。

　　他们回到了昨天晚上的那间社屋。
　　房间很干净，通往后室的通道隐蔽，被一个屏风挡着。一期一振和山姥切搬开屏风，就见到眼前露出一方木质的走廊，通往地下。

　　“这......”宗三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泠苏问。

　　“有些奇怪，我们之前出阵过这段历史，也见过这间房间，但确实记得没有这条通道。”

　　“也就是说......”
　　泠苏目光落在了通往地下幽暗的通道，微微沉思起来。

　　“是前主人后加上去的。”没有其他刀和审神者的询问，那把从3304号审神者要来的长谷部却是主动说了出来：“在被你们发现之前，我们还来过这段历史。修了这条暗道。”

　　“暗道通往哪里？”

　　“我不知道。”长谷部说：“通道内的尽头没有出口，只有一个时空阵，用来转移的。前主人在开阵时，没有准许我在她身边。”

　　“而且为了顺利进行，我们在这之前还做过很多次实验。”
　　长谷部说道这里，顿了顿，紫色的瞳孔淡淡扫了眼山姥切国广和宗三左文字，才接着说道：“例如，将山姥切长义和山姥切国广做替换。替换斩杀织田信长的人——她在摸索，寻找一个大幅度改变历史却不会被政府发现的方式，而且这个方式不会衍生平行空间，它将会直接影响现世。”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与时间溯行军合作？”

　　压切长谷部沉默下来。

　　良久后，他摇了摇头。

　　“关于这一点，是前主隐藏最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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