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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宋亦尘不由得心道：“鸿钧老祖？就是苏老师常常挂在嘴边那个很厉害的师父？”
他记得之前还用度娘搜索过这个名字。
他把杜一尘的话跟松鼠妖复述了一遍。
松鼠妖顿时搓着手，不安道：“既然魔尊大人口中这位老祖，还是青黛仙子的师父，那可否请这位师父亲自下凡一趟，帮忙解开一下灵泉的封印呢？”
杜一尘淡淡道：“不可能。指望他本人来解开封印是绝对不可能的。”
宋亦尘心道：“为什么？”
“那灵泉原本就很特殊，从前曾经有人想在那儿打开人妖两界的通路，虽然没成功，可那里仍然成了薄弱之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打开妖界大门。到时候妖邪鬼怪横行于世，人间界就惨了。”杜一尘打了个哈欠，“更何况嘛，以鸿钧老头子那从不过问三界俗世的态度，也不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特意下凡一趟。”
宋亦尘将杜一尘的话转述给松鼠妖，松鼠妖居然马上就相信了。
“那怎么办？”松鼠妖眼泪汪汪，“那……那就这样算了？”
它说罢，突然泪珠滚滚，打湿了毛茸茸的脸颊，然后大哭起来。
“呜呜——哇哇——咦——”
宋亦尘：“……”
虽然知道这附近没人，宋亦尘还是赶紧捂住了它的嘴，并且安慰道：“要不，我再去问问苏老师有什么办法。”
“别。”杜一尘马上表示反对，“找她也没用。”
“为什么？”宋亦尘心道。
杜一尘沉默了几秒。
“……反正你去问吧。问了就知道了。”他语气淡然道。
……
果然，正如杜一尘所说，在听完了宋亦尘的问题后，某仙子立刻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哦……黑风山那个灵泉封印呀，我好像听仙友提起过。”苏青黛微微颔首，“听说当初老祖亲自下凡将那灵泉泉眼封住，避免了凡界生灵涂炭的命运，至今还传为仙界佳话呢。”
“那……那个封印还能解开吗？”
“当然不能。”苏青黛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严肃，语气也变得跟真正的老师一样，“那黑风山原本就地处地脉灵泉最丰盈之处，所以当初有妖孽想在那处打开妖界大门，幸得老祖神机妙算，抢先一步消灭了那邪妖，才将灵泉封印起来的。若想解开，除非——”
说到这里，苏青黛忽然止住了。
宋亦尘道：“除非什么？”
苏青黛弯了弯嘴角，“除非下一代妖王出世，而他又一心向善，便可以妖王之血为令，号令众妖不得侵犯人间界，才将那封印解开的可能。”
“妖王？”宋亦尘惊讶，“那是什么？”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就是天生能号令众妖归顺的妖中之王，据说每隔几百年，妖界之中，便有妖王出世一次。”苏青黛回答，“我记忆中的大概有过那么几位妖王，只可惜他们大多和其他的妖一样，天生憎恶仙人两界，出世之后只会率领众妖为祸人间。很久之前的一代妖王还曾经企图入侵仙界，与仙人开战。那一仗打了五百多年呢，不过最后当然还是仙界取得了胜利。”
她说着，就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当初吾也曾守卫仙界斩妖数名，现在想来，还真是惨烈。”
听到斩妖俩字，躲在宋亦尘衣兜里的松鼠妖立刻抖了三抖。
“那现在有妖王吗？”宋亦尘问。
“应该是没有。”苏青黛说，“每当妖王出世，仙凡两界皆会感知到，而最近五百年都没有这样的迹象，即便是有，那妖王也是出生在妖界，若冲破不了封印，想必也对凡界产生不了影响。”
宋亦尘微微蹙眉，“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没法知道那妖王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了么？”
“没错。”苏青黛无奈地勾起唇角，“所以，我先前说的那些，也不过是空谈而已。那封印，肯定是不可能解开的了。”
宋亦尘沉默了，心想的则是，要是黑风山那些妖知道这些事，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听说……他们要是没了灵泉，迟早有一天会失去妖力，彻底化为普通动物，最后死去。
宋亦尘从小便感情比旁人淡漠些，所以想到这里，并不是十分动容，只是莫名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这时，青黛仙子忽然淡淡道：“亦尘。”
听到这句有些亲昵的呼唤，宋亦尘顿时心跳漏了半拍，惊讶地抬头。
对方则柔和一笑，用安慰的口吻道：“凡界这些草木鸟兽自然化成的小妖一向对人无害，确实不该遭此厄运，不过，它们这下也不过是和凡人生老病死一样，死后便投入轮回罢了。所以也不必太伤感，顺其自然吧。”
宋亦尘抬头看向青黛，对方则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在讲述再普通不过的道理。
他顿时愣住片刻，忽然意识到，青黛果然是个仙人，所以才会如此看淡生死。
于是，他下意识地微微点了下头。
……
离开苏老师办公室之后，宋亦尘走到一个没人的厕所隔间里，然后将那松鼠从衣兜里掏出。
松鼠妖坐在宋亦尘的掌心里，抽抽搭搭地细声细气道：“看、看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宋亦尘顿时心中无奈。
小妖都这么单纯的嘛？居然一点都不怀疑他们的话是否真假？
这样看来，他们也太容易被坏人利用了……
见松鼠妖哭得厉害，从来不会安慰人的宋亦尘，纠结了几秒，只好扯了张卫生纸塞给它。
松鼠用着比自己大了一圈的卫生纸使劲擤着鼻涕，隔了好一会，才闷声道：“其实，刚刚那女仙人说的妖王，我们之前也找过，可是凡间界的确没有妖王大人的踪迹……要是有，我们也不会拖到现在……”
它说罢，就将卫生纸丢到一边，使劲用前爪揉了揉眼睛。
“看来，只能再另寻他法了……”它垂头丧气地如是道，“等我去跟胡萝卜爷爷他们商量了再说……”
说罢，松鼠妖就鞠躬跟宋亦尘道了别，然后才一扭屁股跳到了地上，从门缝底下一溜烟跑掉了。
……
跟松鼠妖道别后，宋亦尘就回到了教室。
接下来两节自习课是周考测试。
测试结束后，晚上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因为这次题目简单得很，宋亦尘一早就答完了题，还睡了一大觉。听到铃声，他便擦着嘴角的口水，伸了个懒腰起来收拾东西。
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没有晚课放学早。外面天还亮着，宋亦尘便慢腾腾地收拾着东西，也不着急回家。
其实，他还有点想跟苏老师一块结个伴回去，好再聊聊关于之前那个话题的细节。
当然了，他并不是想再一次飞回去就是了，那滋味实在有点难受。
结果，刚出了教室，他就被路野从后边追上。
“待会去哪儿？”路野笑嘻嘻道。
“还能去哪儿，回家啊。”
“走，哥带你撸串去！”路野高兴道，“好不容易周末，别浪费了，就当是我的谢礼吧。毕竟这几天你给我讲了不少题，我这次周考进步老快了。”
宋亦尘顿时一板一眼地表示：“但是，至少百分之三十的题型你还是不太会做。”
路野假装没听见，而是揽过宋亦尘肩膀，“走啦走啦！我前几天刚赚了点外快，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请你这个大少爷吃点平民路边摊，改善一下口味！”
“外快？”
“嗯，我爷爷上次去作法带我一起去的。”
“啊？作法？”
路野却摆了摆手：“没什么，那个不重要啦。对了，你最近看那个剧了没，就那个烂尾的神剧，女主角居然在亲嘴时候被杀了……”
“没看。”
“呃，那你最近玩没玩那个游戏，就是很吃鸡很像的那个……”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学校大门口。
虽然基本上都只有路野在找话题，宋亦尘并不怎么热情应答，可路野也不介意似的，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刚走出大门口，路野忽然愣住了，停下来片刻，低头望向自己的前胸。
宋亦尘回头看他：“怎么了？”
路野却摸了摸胸口的某个位置，挠了挠鬓角。
“奇怪，怎么回事……”
他话没说完，忽然向前踉跄了两步，原来是有人撞了他的肩膀。
路野立刻不满道：“谁啊？走路不看路。”
撞了他的人立刻回了头。
原来，他正是班上有名的不良少年张烁。
张烁刚一脸凶相地准备骂人，眼睛却忽然转了半圈，不知看见了什么，立刻缩了下脖子，神色紧张得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宋亦尘顺着张烁的视线，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青黛仙子正背着手，踱着步慢悠悠地从校门口走过来。
见到宋亦尘看自己，苏青黛还高兴地招招手。
宋亦尘：“……”
他心道，这张烁还真的挺害怕苏老师的，看来班上的同学传言无误。不知道苏老师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整他，才让这孩子吓成这样。
很快，苏老师也跟了过来。
她笑眯眯道：“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路野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苏老师说话，这才突然回过神，连忙道：“啊，苏老师好！苏老师回家吗？”
“嗯……算是吧。”
苏青黛说着，便微笑着看向宋亦尘。
宋亦尘顿时有些心惊，生怕苏青黛下一秒说出“一起回家呗”之类的话，那样还不得把路野给吓着。
结果，苏青黛却伸出一只手，拍拍宋亦尘的脑袋顶，“和同学玩去吧。晚上早点回家。”
可能是路野在旁边看着，宋亦尘莫名脸上发热了几分：“……”
等苏青黛大步走开后，路野不禁望着青衣女子的背影，感慨道：“哇，苏老师好温柔，好像邻家大姐姐一样！”
宋亦尘默默地挠了挠被苏青黛拍过的额头，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一点不愉快。
“……明明像个老母亲似的。”他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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