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黛玉的奇幻之旅

　　这几日天气都颇为晴朗，气候也渐渐暖和起来，公子们都相互约着出外踏青，而小姐们也三三两两地约好去哪个手帕交家里坐坐，喝喝茶，谈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算没有辜负这大好春光。

　　可这一屋子的姑娘们却有些奇怪，明明是春光灿烂的日子，她们几人却躲在这小小的闺房里，将所有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满园的春意都被挡在了屋外，好没意思。

　　可她们却并不觉得没意思，四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笑意。若是黛玉在此，定会认出这四人中有三个正是那日背后说她没人教养，却被阿宝和江城堵回去的人。

　　她们三个以穿黄衣的为尊，巧的是，这黄衣服的姑娘恰恰也姓黄，正是那“么园”主人家的女儿。

　　黄姑娘的父亲黄老爷是扬州“八大总商”之一，世人说“扬州盐商豪奢甲天下，百万以下者皆谓之小商”，小商尚且有百万之资，更何况这总商了，说他富得流油也不为过。

　　黄姑娘此时坐在暗室里，只有些微的阳光透过窗缝射进来，可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头上黄澄澄的金饰依旧时不时地闪耀着光泽，令人侧目。她端起上好的瓷杯抿了一口茶，行动间，胳膊上的金钏相互撞击，叮叮作响，黄姑娘眉头舒展，道：“可算是把这口气给出了，之前不过说了那林家的丫头几句，曾阿宝和鲍江城就敢让我们下不来台。”

　　她心满意得地看着身边的魏姑娘，道：“好在苍天有眼，让她们两个都出了事，你说说，怎么就那么巧呢？”

　　魏姑娘听到“巧”字时，眸光深沉，似乎里面藏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是挺巧的，可那又怎样，遇上林家的那个小子，那两人还不是都化险为夷了？”

　　这两人和另一个粉衣少女坐在一起，这粉衣女是魏姑娘的妹妹，她看上去要比姐姐活泼很多，应声道：“那林家的小子之前救得了别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可现在嘛，”她歪了歪脑袋，显得娇俏极了，道，“他帮得了自家病歪歪的妹妹吗？”说完三人对视一笑。

　　粉衣姑娘看向坐在上首，却一直没说话的绝色女子道：“甄姐姐，还是你的主意好，要不是你，我们哪能出了这口气？”

　　黄姑娘也道：“可不是？他还说我家的‘么园’里有蜮，害得现在再也没人愿去园子里玩了，之前那些人可都是人托人地送来拜帖，许不许他们进园子还要看我们心情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甄姐姐，你们甄家似乎和林家拐弯抹角地有些亲戚关系，你这般对付林姑娘，万一被家里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甄姑娘微微一笑，她虽没有像黄姑娘一样带着黄澄澄的金饰，但她这一笑却比那金饰更晃人的眼，道：“家里的姐妹们多了去了，他们怎么会注意到我？更何况我家本是金陵的，我也只是这段日子过来走个亲戚，只要你们不说出去，他们哪里会知道？”

　　三女皆道：“甄姐姐放心，我们必不说的。”

　　黄姑娘道：“多亏了姐姐这段日子给我们的胭脂水粉，家里人都说我变美了，当真是神奇无比。”

　　粉衣姑娘道：“可不是，甄姐姐来这里的时间这么短，但咱们扬州城里的姐妹，凡是有幸得了甄姐姐胭脂的，哪个不将姐姐记在心上，恨不得姐姐永远待在扬州不走才好！”

　　听了这话，甄姑娘和魏姑娘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只有彼此才懂的深意。

　　“不说这个了，”魏姑娘看着黄姑娘道，“让你做的事都做得如何了？”

　　“我都办好了，”黄姑娘笑道，“扬州城里现在人人都知道巡盐御史家的大小姐是个药罐子，我还按照你的意思，派人混在人群里，将话引到她那早死的母亲身上。只怕过不了几天，大家都知道林小姐是个没人教养的小可怜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道，“得罪我们的是她那不知从哪里来的哥哥，我们却去对付她，让大家都知道她没人教养，这以后······”她终究还是没能将“嫁不出去”几个字说出来，只是囫囵过去，道，“是不是过分了些？”

　　“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粉衣女子嘟着嘴巴，看上去既娇憨又天真，“怪只怪她爹给她找了个好哥哥吧！”黄姑娘闻言点了点头，她本就没将这事太放在心上，只不过随口一说，现在得了宽慰，更是自己那这少得可怜的愧疚扔到了一边。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魏姑娘和甄姑娘交换了一个充满深意的笑容。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粉衣姑娘怒道：“敲什么？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嘛！”

　　门外的丫鬟战战兢兢道：“二小姐，奴婢有事禀报。”

　　粉衣姑娘还想发怒，被她姐姐用眼神止住了，魏姑娘沉声道：“进来吧！”

　　“是，大小姐！”丫鬟轻轻地推开了门，低着头跪下道：“禀告大小姐、禀告二小姐，公冶先生来扬州城了。”

　　“什么？！你说公冶先生！”甄小姐差点没坐住，道，“你说的是‘毅山二老’之一的公冶先生吗？”

　　丫鬟急忙应道：“的确是那位先生。”

　　魏姑娘道：“你没弄错吧？这位先生不是向来深居简出的吗？他何时在旁人面前露过脸了？”

　　丫鬟道：“绝对没错！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曲女侠，两人闹出了好大动静，城里的人都赶过去看了，就为了一睹老先生的真容，简直是万人空巷。”

　　“快去查！”魏姑娘道，“看他去哪个酒楼吃饭，多带些银两，在那里给我们定个包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家里的少爷们可都知道了？也为他们定个位子，不管能不能跟公冶先生说上话，只要能见上他一眼，以后出去游学，和人聊起来，也可以说上一嘴。”

　　“姑娘请放心，”丫鬟道，“几个少爷一得消息就跑出去了，现在估计已追上了老先生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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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城里，万人空巷，所有人都紧紧地跟着轿子。因为凑在一起的人太多，后面好多人连轿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蚂蚁一样地往前挪动，大伙儿的脸上不仅没有不满，反而充满了兴奋。

　　一个大爷道：“老头子我今天要是能见到公冶先生一面，那也不枉此生了，回去我就告诉小孙子，爷爷也是见过大人物的人了！”

　　他旁边的书生道：“别说见到老先生的面，小生只要能看见他的一片衣角，以后出外游学，各种诗会，我都能横着走，谁不想从我嘴里探听到老先生的消息？”

　　卖菜的胖大婶用屁股顶开了好几个想插到她前头的人，道：“你们都想见公冶老先生，可我却想看看曲女侠，听说她七十多岁还容颜不老，人家行侠仗义了一辈子，大山大河哪里都走过，女人做到这个份上，成不成亲还有什么打紧！”

　　她的话引起了身旁的一片附和，女人们都道：“曲女侠！曲女侠！”

　　而曲女侠此时正骑在高头大马上，隔空传音，教训她的师傅：“师傅你坐好了，要有高人的样子！”

　　公冶老头坐在一个纱制的轿子里，穿着名士般飘逸的衣服，由四个俊美的少年抬着，一颠一颠地往林府走去。老头撇着嘴，也使了一招隔空传音：“我说徒儿，为何我们要走得怎么慢？”

　　曲女侠道：“走得不慢，怎么能让扬州所有人都知道你来了？”

　　老头道：“那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来了？”

　　曲女侠道：“这样你收了玉儿当徒弟的事才能为人所知，”她皱了皱眉头，又道，“看他们谁还敢说我师妹没人教养，是个小可怜！”

　　老头道：“那为什么要让我穿上新衣服？你知道我不惯穿这个的。”

　　曲女侠道：“不然呢？披着一身烂布，要让别人以为我师妹拜的师傅是个要饭的吗？”

　　老头说不过她，又道：“那为何用纸变出四个美少年抬着我？怪不自在的。”

　　曲女侠道：“难道你想让我变出四个老太婆抬着你才舒服？美少年才能透露出我们师门的底蕴，好让外人知道，长得这般万里挑一的容貌，也只能在我们师门里抬轿子，这样我小师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才会更高。”

　　老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又问道：“那为何要变出十几个少女围着我的轿子撒花？为什么花从进城洒到现在还是撒不完？为什么在我的轿顶上也缠了这么多花？”

　　曲女侠被烦得眉尾直跳，道：“不弄这么多花，他们还以为师妹身边的人都是冷冰冰的，一点柔情也没有，这倒也罢了，要是以后别人说起我家小师妹，都以为她是个冷冰冰的女孩子，那就太糟糕了！”

　　老头的嘴喋喋不休：“为何要变那么多人吹笛吹箫，为何还要有人弹琴弹筝？······”

　　曲女侠终于忍不住了，大喝道：“闭嘴！！！”老头只好揉了揉耳朵，乖乖地当起了一个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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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沐休日，各位大人们都在家。他们的官宅本就离得很近，老头又一路向林府而去，故而所有的大官都得了消息：公冶先生的轿子向着自己宅邸的方向来了！故而大家都整理好衣服，匆匆忙忙地到路口去迎接老先生。

　　李大人与别人不同，他的儿子是曲老先生的弟子，而公冶先生又是曲先生的同门，故而当别人还有些惶恐时，李大人的腰板子还是挺得直直的，他甚至将家里的小儿子带了出来。

　　巧的是在来的路上，李大人碰见了林如海，林如海正和江大人走在一起，松吟在一旁紧紧地跟着，江大人道：“如海兄，怎么不见林世侄，这般大好的机会，该带他出来见识见识。”

　　如海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道：“她不过来啊，我也劝不住她，又怕耽搁了时间见不到老先生，只得自己匆匆过来了。”

　　李大人凑近两人，重重地咳了几声，道：“如海兄也不必担忧，这公冶先生此次定是来我李府的，等他老人家住下以后，你们再送拜帖过来，看在同僚的份上，我帮你们问上一问，虽然老先生不大爱见生人，但万一他同意见你们，那可不就是皆大欢喜了？”

　　林如海和江大人虽都看不惯他这一副嘚瑟样，但都不得不承认李大人说的有道理。这老先生向来深居简出，也没听说过和这扬州城里的谁有交情，可不就只有李大人的小公子和他还有几分关系么？这次啊，老人家指不定就是来看自己师侄的。

　　两人心里虽不忿的很，但都盘算着，就算舍出老脸去，也要让李大人帮自己这个忙。好在旁人都赶着去看先生，没人注意到这边，不然平日里的三个大官，顾不上叫轿子，自己急匆匆赶路的样子也够他们笑上几天的了。

　　倒不是说大人就不能自己走路，只是这三人年纪都不小了，各个迈着大步子，脖子伸得老长，屁股向后撅着，头向前伸着，更难得的是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在斗嘴，那机锋打得与官场上比也毫不逊色，以至于三人到路口时都是脸红脖子粗的。

　　几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路边，等了不一会儿，曲女侠的大马就到了。好在三人都是大官，积威甚深，又有家丁开路，不然哪里能见到曲女侠，没见到两旁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吗？

　　见曲女侠勒住了马脖子，李大人带着笑上前一步道：“不知曲女侠和公冶先生此番前来有何要事？”他怕对方不知道他是谁，特地将李星湖往前推了推，道，“还不拜见你师姐？”一众官员看着李大人，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羡慕。

　　怎么能不羡慕呢？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曲女侠搭话，但他们连上前的资格也没有，也有那厚着脸皮凑上去的，但曲女侠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可此时，她却为李大人停了马，在李大人说完话以后，她甚至从马上下了来。

　　李大人感受着同僚们火辣辣的目光，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了。他与林如海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即使目不斜视，也能很轻易地从众多目光中分辨出哪一个是来自于宿敌的：被这样的目光嫉妒着，可真是太舒坦啦！

　　曲女侠走到李星湖面前，将他扶起，道：“你就是我爹新收的徒弟么？”

　　李星湖恭敬道：“是，星湖见过师姐。”

　　眼前的少年剑眉星目，英气勃勃，曲女侠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还没等李大人脸上的喜色浮起来，她又道，“只是比起我家小师妹，还差得远啦。”

　　小师妹？公冶先生何时又收了个女徒弟？

　　没理会李星湖若有所思的眼神，曲女侠绕过他，走向了林如海，道：“你就是如海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如海因为曲女侠突如其来的搭话而激动地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曲姑姑，您还记得呀！”

　　曲女侠笑道：“自然记得，你小时候长得可乖了。”

　　这下所有嫉妒的目光都落在了林如海身上，他总算体会了一把宿敌痛快的感觉，可还没等他享受够，又听曲女侠问道：“我的小师妹可在家吗？”

　　林海愣住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听不懂曲姑姑的话：“您的小师妹？她曾说过要来我府上吗？”

　　曲女侠又道：“你的女儿、我的小师妹，她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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