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黛玉的奇幻之旅

　　“你怎么在这里？”小倩见到宁采臣十分震惊，不知为何，她的声音下意识地便不复之前的匪气，反而有了一分害羞和柔和，待她反应过来后，便是又羞又恼，她看向下头的女鬼，道：“我不是让你们把他扔出去了吗？”

　　“我们扔出去了呀，”女鬼道，“我们两个抬着他走了好一截路，将他扔到树林子里去了呀。”

　　木已成舟，小倩也不再多言，她看着宁采臣，道：“你在屋外偷听了多久？”

　　“我不是偷听，”采臣道，“我，反正我不许你去冒险！”

　　“你既然知道我要去冒险，那必定知道我不是人了，”小倩道，“你不怕吗？”

　　“不怕！”

　　“哼！”小倩伸出手来，对着宁采臣的方向就是一抓，那采臣的脚就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去，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而操纵木偶的线就缠在小倩那白生生的手指上。

　　待他反应过来后，眼前就是聂小倩那张放大的脸，较好的面庞近在咫尺，采臣下意识地看呆了，眼珠子也不会动一下，离自己心爱的姑娘如此之近，这是他之前想也没想过的，待他回神以后，便将头扭到一边，不敢再看。

　　“怎么？怕了？”小倩用手抬着他的下巴，用力将他的脸掰了过来，她嘴一长，露出了两个尖尖的獠牙来，道，“现在知道怕了？”

　　“我是怕，但却不是像姑娘想的那样，是怕你的身份，我只是怕唐突了你。”

　　“还嘴硬？”小倩凑近宁采臣的脖子，从上到下慢慢滑动，作势要吸，她的嘴唇碰到了采臣的肌肤上，这般柔嫩的触感让书生的脖子红得要滴出血来，他磕磕巴巴地道，“姑娘若想吸我的血，尽管吸就是，我对姑娘的心是不变的。”

　　小倩听言，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道：“好个油嘴滑舌的书生！我今日心情好，没有心情喝你的血，你若再不走，我可就改注意了！”

　　那书生冷不防被推到地上，巨大的撞击将他衣襟里的那幅画也撞了出来，一女见了好奇，拾起来打开一看，惊叫道：“小倩！这书生藏着你的画像！”

　　“我的画像？”小倩疑惑地凑了过去，只见那画像十分破旧，画纸也早已泛黄，可画上的人却站在花丛中笑得正欢，这是她十六岁时的样子，也是一百年以前的样子，“你从哪里得来的？”

　　采臣狼狈地爬了起来，他笑着道：“这是我在镇上的书画阁里见到的旧画，只一面，姑娘你就进了我的心里，我买下了它，简直着了魔似的忍不住看它，就连夜里做梦也忘不了那画中的姑娘。我从没想过居然有朝一日能见到你，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简直乐疯了，这就像是一个梦，可我又极怕它是一个梦，因为梦总是要醒的，可有你的地方，我永远也不愿醒。”他第一次主动去看小倩，目光认真，道：“这画年岁不短了，所以我第一次见到姑娘就知道姑娘你不是人，小倩，我是真心爱慕你的，怎么会怕你呢？”

　　小倩本就对他动了心，之前的冷漠不过是想赶他走，此时听了宁采臣的这番露骨的情话，不由得双目含泪，道：“那你还说要娶我？”

　　采臣与她四目对视，道：“我是真心想娶小倩姑娘为妻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人的眼里都只剩下了彼此，周围的众女也都识趣地不说话，给他们留下了安静而甜蜜的氛围，可总有些妖精是不识趣的，比如萦璧，她从屋外的房梁上倒下身来，道：“你们可说够了？我的牙都要被酸掉了！”

　　她和黛玉从地宫出来就赶到了这边，正好听见她们谋划行刺之事，本听得开心，可谁知后头画风陡变，杀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黛玉冷不丁见到小倩将嘴巴亲在了宁采臣的脖子上，当下就是“哎呦”一声捂住了眼睛，可后来光捂眼睛也不顶事了，那两人腻腻歪歪的，你侬我侬，羞得黛玉就要往回跑，还是萦璧辛苦了自己的一双手，帮小姑娘捂紧了耳朵，她本以为书生女鬼的，说两句就完了，谁知道说了个没玩没了，还回忆起初见时的惊鸿来了，就连她的胳膊都抬酸了，那两人还没腻歪完。

　　其实以萦璧的个性，早就该出声相阻了，可她的手捂在黛玉的耳朵上，连着玉儿耳边的鬓发也捂了起来，那碎头发毛茸茸的，戳得她心里软软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用手捧起了玉儿的脸一样，萦璧后来都听不见屋里那两人在腻歪些什么了，满眼里都是黛玉腮边软乎乎的肉，直到黛玉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她才从屋顶上倒挂了下来。

　　小倩见萦璧丝毫没有来到鬼宅的惧怕，知她不是普通人，便道：“不知朋友是何方神圣，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听琴的。”一个清越的声音悠悠传来，众女被此声吸引，都好奇地朝门口看去，只见一道白影翩然而下，宛如惊鸿，待她站定了，众人才瞧明了这人的样貌，真真是风雅脱俗，实乃平生仅见。

　　那屋外的少年穿着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明明是不速之客，却没有一丝尴尬和畏缩，仿佛是信步至此，光风霁月，若不是亲眼见他从屋顶上飞了下来，众人几乎要以为少年当真是来听琴的了。

　　屋子里的鬼女们看得呆了，可小倩却微微一笑，她看着黛玉装模作样地打开了一把折扇，仿佛真的是浊世佳公子，便道：“哪里来的小妹妹？怕是夜里迷了路，才来找姐姐我的吧？只是妹妹你也实在是调皮了些，扮成这个样子，是想把姐姐我给唬过去吗？”

　　小倩不愧是小倩，想她也在这里呆了一百来年，什么男人没见过？黛玉的扮相虽是上佳，举止却露了马脚，当下被她指了出来，黛玉本是想先声夺人，倒被她反将一军，压了一头。

　　可黛玉若就这般漏了怯，倒也不是黛玉了。既然小倩明明白白地指了出来，她再掩饰，反而落了下乘。众女只听得一声轻笑，这笑声一听便是个女童，还带着些奶奶糯糯的甜气，随着这声轻笑，眼前少年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女儿的灵动，她道：“姐姐？我可不敢认你当姐姐，不然几日后小倩姑娘你慷慨赴死去了，岂不徒留我一个人难过？”

　　“等等，”采臣终于插上话了，他看着黛玉急切道，“你不是林兄吗？我们在寺院见过的。”

　　黛玉看向宁采臣，只见这个书生长得实在是好，他面如冠玉，眼如黑珠，鼻梁虽高却很是精巧，眉毛虽浓却不显粗重，站在这么多貌美的女子之中，他却丝毫没有被掩盖住光芒，反倒把众女给比了下去，只有聂小倩可以与他平分秋色，不得不让人感叹，真真是一副好皮囊。

　　看着芝兰般好相貌的宁采臣，黛玉道：“你可愿小倩姑娘去送死？”

　　采臣立马摇头，道：“不、不，我不愿意。”

　　黛玉又看着聂小倩，道：“姑娘你在豆蔻年华就去世了，这一百年来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想必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好多山水没有看，现下你又有了姐妹和心悦的人，可当真甘心就这样魂飞魄散？”

　　小倩被她说中了心事，更是不悦，道：“我甘不甘心，与你又有何关系，妹妹你既不认我这个姐姐，又何必过问我的事？”

　　黛玉摇了摇头，似乎是无奈极了，她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想过问小倩姑娘的事，可那兰若寺地宫里的数百条新魂，怕是舍不得姑娘你，为了她们，此事我也只得管上一管了。”

　　“地宫！”小倩大惊，怒道，“你去了地宫？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你别着急，”黛玉不急不慢道，“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听了一个故事，知道了一个人。”

　　小倩道：“什么人？”

　　黛玉抬起脚来，慢吞吞地走了进来，道：“这个人明明自己深处黑暗，却没有变得麻木冷漠，依然偷偷地帮助新来的小鬼。”

　　“这个人明明被逼着吸人精元，却冒着受极刑的风险，为那些被吸的凡人们留下一口足以活下去的气。”

　　“这个人明明活在令人绝望的地方，却并没有真的绝望，她依然饱含着对未来的向往，并将这份希望传达给和她一般处境的朋友们。”

　　“因为这个人，所有活在阴暗如同地沟里的女孩儿才有了撑下去的勇气，”黛玉此时已走到了小倩的眼前，看着她诧异的眼睛，道：“小倩姑娘，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小倩也看着黛玉，她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尊敬与真诚，一个会尊敬她的人，必定是懂她的，而一个能懂她的人，必定只会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在这样的眼神下，小倩渐渐收起了满心的怀疑和满身的刺，笑了起来，她笑得很好看，就像雨后的红荷，既清纯又明艳，她道：“你是来帮我的。”

　　这不是问句，自然也不该是问句。

　　黛玉点了点头，她看向宁采臣，道：“你可愿为了小倩姑娘冒些风险，吃点苦头？”

　　“我自然是愿意的，”采臣丝毫没有思索，立马道，“别说是冒风险，哪怕是让我去死，我也是愿意的！”

　　黛玉看着他因为激动而飞上双颊的醉红，更肯定了心里的计策，她睨了他一眼，眼里带了些戏谑，道：“除了冒险，还要受些委屈？”

　　宁采臣信誓旦旦道：“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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