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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老人(倒v)
黛玉最初只是惊讶,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萦璧痛呼,她也注意到眼前姑娘的身上全是鞭伤。
而能让萦璧受鞭伤的,只有自己。
黛玉这才回忆起来自己每次挥鞭时,鞭尾都会扫回自己身上。只是当时自己绷紧了脊背,全神贯注,因为体质特殊,轻易不会受伤,竟到此时才发现连累了萦璧。
看着萦璧身上的血口子,巨大的愧疚袭上心头,她想躲起来,只觉得再也没脸见萦璧了。
可她不能躲起来。
黛玉低着头,不敢看萦璧的眼睛,她两只手搓在一起,都快搓出花来。
她张了几次口,但嗓子都仿佛被堵住了,每一次都发不出声音。
萦璧根本没注意到眼前公子的不对,用手去戳胳膊上的伤口,又是“嗷”的一声。
这声彻底打破了黛玉的静默,她眼一闭,眼泪就像珠子似的“扑簌簌”往下直掉:“萦璧,对不住,都怪我······”她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萦璧?你在叫我吗?我叫狗尾巴草!”
黛玉听了这话,又想到当下的处境,哭地更伤心了。
“哎?你别哭呀!大男人还哭,你羞不羞?”萦璧见眼前的公子不但哭个不停,还背过身去不看她,肩膀一耸一耸的,便下意识地凑过去扮鬼脸逗他笑。
她的脸上全是伤,哪里经得住扮鬼脸?才一扯嘴角,萦璧就“嘶”了一声。
“你做什么?”黛玉气道,“谁让你乱动的!你看伤口又崩开了!”
“嘿嘿!”萦璧傻笑道,“你总算不哭了!”
“谁哭了?”黛玉又羞又气,想到萦璧连自己名字都忘了,还会像以前一样扮鬼脸逗她开心,差点又哭起来。她吸了吸鼻子,道:“我先给你处理下伤口吧?”
她四处张望,找到了一个大青石,便拉着萦璧走过去。想到上次在青石精身上瞬移的惊恐,黛玉坐上去前还特意踢了两脚。
很好,这是个没成精的石头。
两人坐下后,黛玉又有点不知所措了,心道:‘此番出行,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受伤,金疮药都在雪雁那,这下可怎么处理?’
她试探地问道:“我去湖里给你舀点水来洗一洗,再用干净的布给你包扎下,你看可好?”见萦璧点头,她便从袖里的存储袋中掏出一个大瓷碗。
“你是怎么把碗放进去的?!”萦璧眼睛都亮了,“你也是变戏法的?”
“嘿!小姑娘,你是怎么把碗放进去的?”这是一个老头的声音。
“谁?”空无一人的空地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不说一惊一乍的萦璧,就连向来冷静的黛玉都差点打碎了自己的瓷碗。
却见青石边的芦苇丛动了动,中间突然钻出来一个白头发的脑袋来,那脑袋上还趴着只五彩斑斓的蛙,“呱~”地叫了一声。
黛玉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她从青石上站起,握住了刚刚缠在腰上的鞭子,挡在萦璧身前道:“你是什么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嘿!别紧张呀,女娃娃!我跟你们一样,是被那些魔物引诱进壁画里来的,咱们可是一伙的!”那说话的老头彻底从芦苇丛里钻了出来,他长发长眉,须发皆白,但脸上竟没有一丝皱纹。行走间身轻如燕,竟比那二八少年郎还要轻盈几分。
老头的两只手上各抓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蛙,这蛙黛玉从没见过,看其色泽,竟像是有剧毒的。更别说每只蛙身上都长满了圆鼓鼓的瘤子,看这蛙的样子,平常的人早就退避三尺,哪里会像眼前这人一般只手去捉?
但黛玉首先注意到的不是他手上的蛙,而是他嘴里的话。
女娃娃?
见他没有恶意,黛玉便双手抱拳行了个礼,道:“这位老先生,不知此处哪里有‘女娃娃’?”
“你还不承认?”那老头的背上背着个背篓,看上去是用芦苇编成的。他也不回头,用脚往篓底一踢,背篓的盖子就飞了起来。电花火石间,老头两只手往背后一扔,“呱”“呱”两声,两只彩蛙就被扔进了背篓里,刚扔进去,盖子就落了下来,正正盖在了篓子上。
“老头,你可真厉害!你若去我们戏班子,都不用挨打,就能当台柱子了!”萦璧现在看谁都像是变戏法的。
“萦璧,不要无理,”黛玉道,“老先生请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老头笑呵呵的,抓住头上的彩蛙往水里一扔,道,“今日捉够了,不要你了!”
扔完彩蛙,他对着黛玉道:“小姑娘,扶着身边这个受伤的娃娃,跟老头子去家里坐坐吧!”见黛玉还在犹疑,老头又道,“这水可不能直接用,不要没治好她,反把她毒死了。”说完也不等黛玉回答,仿佛笃定了黛玉一定会跟上,头也不回地朝岛的更深处去了。
黛玉确实会跟上,不只是因为老头看上去慈眉善目,也不只是因为他深藏绝技却没有伤害身处弱势的自己,更是因为他的最后那句话:“水里有毒”。
五彩长瘤子的蛙,有毒的水,这小岛看上去处处藏着杀机。
那老头看上去走得漫不经心,颇有高人风范,似乎黛玉跟与不跟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山上清风,江间明月。可你若有心注意他,就会发现他的肩膀微微端起,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放松了下来。
那老头等着黛玉问他怎么看出自己身份的,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问。想要自己说吧,又颇没有高人风范。他便微微咳了一声,打破了彼此之间的静谧。
咳完以后,他认真调整了自己的神态,还理了理胸前的长须,思忖着一会儿回头一定要在不经意间展现出自己的风姿傲骨。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问,老头便又咳了一声。
这声咳得好,萦璧总算想起来他刚刚说的话了,问道:“老头,不,老先生,你怎么说公子是女娃娃呢?”
“哼,”高人说话总是半隐半露,听到了问题也绝不马上回答,老头自然也是这样。他“哼”了一声后停了半晌,才道,“这易容么,倒是不错,连我都看不出面具与脸接合处的痕迹。可这面部纹理走向,却十分不和谐。”
本就没有面具,黛玉直接在画卷上用笔描出来的,哪里会有接合处?至于纹理走向,那是什么?
“你这娃娃也不知是从哪学来这半吊子,”老头顿足回头,回头的瞬间有微风从身后吹来,吹着他的胡须如白云般飘了起来,真真是仙风道骨。
他特意让美好的侧脸多停留了一会,才又转了回去,继续前行,道:“你只学了易容,却没有学医理。不会医理的易容那不叫易容,那叫画着玩!只要遇上行家里手,凭借你脸部的肌肤纹理,筋肉走向,就能看出不对来。”
“更别说你的日常举止,分明是个女孩子!”
说她不通医理,黛玉承认,可要说她举止不对,黛玉可就不服了:“我行住坐卧,明明和男子一样!”
“哪里一样了?”老头道,“男孩子的小指会微微向外张开,不与其他四指合在一起?你想想你是怎么拿碗的!”
“男孩子坐下时还会将两条腿屈向一边?”
“就连走路你也学得不像,只能糊弄那些门外汉罢了,只要遇上一个行家好手,立马识破你的身份。”他捋了捋胡子,还想说一句“更别说我这样的绝顶高手了”,但又觉得说出来有些不合身份,便强忍了下去。
高人从来不是自己夸出来的,那都是别人夸出来的。
可惜黛玉并没有夸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反而问道:“老先生,您刚刚说这里的水不能用,却不知我这朋友的伤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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