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黛玉的奇幻之旅

作者:青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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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问春花


      见李嬷嬷应“是”,黛玉又道:“把幽燕身边的大丫鬟春花,给我叫过来。”

      春花正跟幽燕躲在屋子里看于公子偷偷送进来的书信,房门关的紧密。突然听小丫头在外面道:“冬雪姑娘,今儿怎么有空到咱们院里来?”

      “夫人吩咐我来找春花过去说话。”

      “姑娘稍等,春花在伺候小姐呢,我去通传一声。”

      这厢主仆二人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幽燕匆忙地将外来的书信藏起来,二人对视,眼里都是惊慌。

      幽燕道:“母亲她,不是知道了吧?”

      春花道:“小姐莫怕,奴婢行事向来隐秘,书信从不过外人手的,想必夫人找奴婢另有其事,我出去瞧瞧。”她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哪有不怕的,想起夫人的手段,春花浑身打了个哆嗦。

      心里再如何害怕,春花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满脸堆笑地抱怨着冬雪,道:“姐姐怎么亲自过来了?这种小事吩咐个丫鬟跑一趟也就是了。”

      冬雪道:“夫人的吩咐怎会是小事?你快快与我过去,免得夫人等急了。”

      春花见冬雪不苟言笑,心里更慌,打探道:“姐姐可知是什么事?若是知道,还望告知一二,妹妹好在心里有个准备。”

      冬雪看了她一眼,道:“我也不知是个什么事,只是夫人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你言语间小心着些也就是了。”见春花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冬雪劝慰道,“你也不要怕,左右你是伺候大小姐的,夫人向来赏罚分明,只要你将大小姐服侍的好了,断没有为难你的道理。”

      这本是宽人心的话,听在春花耳里却有了另一层意思。她心里有鬼,越想就越觉得是东窗事发,想起夫人的手段,她的腿都差点软了,只盼着去院子的路永远也走不完才好。

      “夫人,奴婢将春花带来了。”冬雪的声音打破了春花的最后的幻想。

      “带进来。”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催命符。

      春花跪在黛玉的跟前,头也不敢抬,道:“奴婢春花拜见夫人。”

      “起来吧。”黛玉淡淡地道。眼前的小丫鬟形容畏缩,丝毫不见之前婚礼上的光彩照人,只一眼,黛玉就断定她依旧被困在回忆里。

      但她向来谨慎,从不妄下定论,想起春花日后的夫君,便问道:“春花,你觉得小姐的那件狐皮大氅怎么样?”她特地在“狐皮”两个字上加重了口音。

      黛玉端坐在上方,春花的表情她尽收眼底,刚问完话,她就直直地盯着小丫鬟的脸,试图捕捉到一丝难受或是愤怒。可奇怪的是,小丫头的脸上只有掩饰不住的害怕。

      这是怎么回事?

      春花在黛玉刚开口时是十分不解的,为何夫人要问这个问题,莫非有什么深意?因为心里本就有鬼,她不自觉地就往于公子身上想,突然发现,于公子初见小姐时,小姐可不就穿着这件狐皮大氅?

      夫人她竟是知道了?连这种细节都清清楚楚?

      黛玉见她两腿战战,整个人都有些哆嗦,暗道:“莫非她已经清醒了,对日后夫君同族的下场感同身受?”想到这,只觉得是意外之喜,便要吩咐一直陪侍在旁边的李嬷嬷下去,给自己这两个同病之人腾出空间来。

      可刚喊出“李嬷嬷”三个字,站着的春花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头在地上磕得“碰碰”响。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黛玉被她的反应彻底惊呆了。

      春花之前还抱着侥幸心理,可见夫人竟然动用了李嬷嬷,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李嬷嬷是整个王宅里最可怕的存在,她有无数种法子折腾人,凡是犯了错的,只要落到她手里,没有不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的。

      显然,李嬷嬷也误会了。她走到春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说,你都犯了什么错。”

      见春花只顾着哭,她似乎有些不耐烦,道:“你的事,咱们夫人已经尽知道了,让你自己坦白,是给你个机会。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嬷嬷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将两边的袖子往上撸了撸。

      “不不不,我说!我说!”李嬷嬷的恐吓果然有用,春花开始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的过错。

      明明什么也不知道的黛玉,决定还是维持夫人的高傲和威严,静静地观察下方的态势。没想到,却听到了那个让幽燕失控的“于公子”的故事。

      月前,幽燕并众人去庙里,于公子恰好也来庙中还愿,无意中就见着了幽燕的真容,不禁魂游天外。见轿夫抬着佳人一路下山,竟也不顾斯文,一路跟着去,跑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见着轿子进了王宅。这才晓得,这女子竟是王大人家的千金。

      庭院深深,哪里还见得佳人身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于公子只是个行商的,就算心仪大小姐,门不当户不对的,若是上门提亲,只怕见不到主人家,就被下人们打了出去。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于公子从此就像失了魂一样,每日里都来王宅转上一转,只盼着能见佳人一面。大约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真让他找到了个法子:后花园看门的是个老苍头,最是好酒,这日傍晚竟瞒着夫人出来打酒喝,拿着酒壶出来,带了院门,就出去了。

      他只道是一小会,却不知于公子早就候在一旁,见人一走,推了就进去。花园里空无一人,于公子正待往里走,只见得一个丫鬟提着个篮子来摘花,正是春花。

      春花见着个生人,唬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花院子里?”

      于公子见是个丫鬟,道:“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小生进得院来,实在是······”他竟是一副不堪启齿的模样,不等春花问,竟直直地跪在她的面前,道:“还请姑娘救我一命!”

      春花何曾见过这个架势,当下就要扶他起来,却又不好下手,见他风度翩翩,粉面朱唇,长的是说不出的俊俏,当下心里就软了一半,道:“你快起来!我能帮你什么忙?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于公子这才将怎么无意中见了小姐一面,怎么心慕于她,茶饭不思,怎样想上门求亲,又怎样害怕门第悬殊,彻底绝了机会······美少年说得声泪俱下,深情如许,直道想到再也见不到小姐的面,整个人就去了半条命,觉得人生了无趣味……春花从没见过如此感人至深的思慕之情,又见他谈吐不俗,相貌无双,便答应将他这几日写的书信递予小姐看。

      有一就有二,渐渐的,幽燕从苍劲的文字、不俗的文笔中对那个春花口中的美少年产生了好奇,又慢慢被充盈在纸笔间的深情所打动。终于有一天,幽燕来到后花园见了他一面,真真是面如冠玉、举世无双······

      “闭嘴!”一声大喝打断了这个故事,李嬷嬷道,“说老实话,你可是收了那个什么‘于公子’的好处?”春花连连摇头,哭喊道,“冤枉啊!奴婢真是一心为了小姐,不曾收过好处!”

      李嬷嬷又道:“怎的那么巧,出门上香才要多久,露面的时候那么短,就碰上个一见倾心的?他想进宅子里来,那后院的老苍头就恰好出去打酒了?进门这么短的时间,就碰见了个摘花的丫头,还恰好是在大小姐身边服侍伺候的?”

      春花道:“奴婢也不知道,大约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黛玉本也没见过太多人心险恶,听了春花的话,竟也被故事里感人至深的思慕之情所打动,这厢李嬷嬷一问,她才觉出不对。想起幽燕之前对春花冷淡的态度,以及听到“于公子”的异常反应,她暗道,这春花莫不是真的受了于公子的贿赂,才在中间穿针引线,尽力撺掇?

      当下不等她说完,一挥衣袖,将桌上的杯盏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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