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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 虽然回想起来会很寂寞,但日子还是要过。”
E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的,她和R有着同样的短发,同样的眼睛,有时候眼神也差不多。
“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在这么想呢?”
那时候年幼的E还没有任何关于世界的概念,因为从诞生开始只见过三号人物,或许这就是整个世界也说不定。
”你好,我叫E!“ R和E诞生于同一个实验室。作为基础版本的R是1号,E是2号。其实这么说来,E也并不知道作为代号的这些字母都是什么意义,不过牌子上写了,姑且就这么叫吧。博士对E很满意,从日常行为就看得出来,比如,进食的时候会附赠E一个营养剂,也会更多训练她。这样做的原因E心里明镜似的,因为R基本上没有感情啊。大部分时间都是冷冰冰的,不会笑也不会示好;而且记忆系统也明显有缺陷,简直就是要每天断片的节奏,整个人痴痴傻傻的。这样E很是头疼。幼时开始就是她在热脸贴冷屁股,却中了邪似的乐此不疲,10次内有1次得到回应就像得到骨头的小狗。E有时很忧伤,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博士家。
其实E脑海中隐隐约约有着R的记忆,原理大概类似于机器的更新换代吧。一点点的记忆和芯片,配件,系统一起被传承了下来。虽然还在发展中,但是对于某些事件都有着少许破碎的印象。例如xx年x月,R诞生了。最原始的版本,漏洞很多,也需要修复,于是xx年xx月,E出现了。这时候的E算是很完美的,有着像R一样漂亮的外表凹凸有致的身材,也有着比较丰富的情感和高超的学习能力。E甚至知道R曾经还有过”两个人一起玩好像比一个人玩有趣“”我也想像E一样厉害,不过好累,算了“的想法。有时候R的记忆很是干扰,可是在一些方面也很有作用。在断片之后,R那有如金鱼一般的糟糕记忆力,也是需要E脑海里的碎片帮忙的。
E明明知道自己和R不过是同一个”人“,但是还是不可抑制的爱上了她。为什么?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也许可以这么来解释:如果世界上只有两个人,那么他们注定要在一起。R偶尔玩性大发也会调戏一下E。进餐的时候,喂一些东西给E吃,看着她害羞地转过头,觉得很好玩,很可爱,便也僵硬地牵动下嘴角。每当E看到她这个表情,R就会收到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压迫感。E那种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然后E就真的这样做了。然后第二天R继续什么都记不得。
“R,我爱你。”
满足后E这么说着。虽然那些记忆让她得知R完全没有任何关于”爱“的想法,但这完全不碍事儿啊。R依旧会喂她吃饭,她依旧会帮R记事。和R学习,和R唱歌,和R跳舞,和R□□。能一起做的事情太多了。也许不会在一起,但是也在一起着啊。
生活只需快乐。然后呢?
E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她只感觉到后悔。多么后悔自己来着这个世界上,多么后悔自己成为了一个”女人“,多么后悔自己不具有与博士对抗的能力。
那天照常醒来,吃饭,学习。过于的安静让她莫名其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R在哪里。
问了博士,他躲躲闪闪的不知道在藏些什么,E装作不解的样子盯着手掌,然后转头看到他手里没藏好的”R“的名牌。
歇斯底里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难受到要爆炸。到底多难受也记不得了,总之嗓子是哑的,眼睛模糊到看不清楚,蹲着用手一摸脸上腿上甚至胸口都湿掉,眼泪积成一片河。试图对博士拳打脚踢,可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永远都虚伪得面目可憎。
模拟人类的机体哭到快要缺氧,拿着玻璃花瓶摔向那人,结果却掉到地上打碎了。滑倒又受伤后E抱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大腿还是疯狂地抽搐和哭喊。这什么感觉?痛。痛得不能再痛了,这一辈子加一起都没有这样痛。”如果我没出生,就不会代替她了,对吧对吧对吧???“
然后就没知觉了。博士打晕了她,做了康复治疗,导出了些情感和记忆,使她没这么痛苦。于是E醒来,又变回平时的那个完美的E了。表情没那么悲伤,但笑容也变少了。谁知道这其实烙印在心底,不会忘,但也尽量不去想。
于是E变成一个人了。
虽然回想起来会很寂寞,但日子还是要过。E终日学习,吃东西,也忙着发呆。发呆的时候躺在床上,不管不顾别的事,就猜猜下一餐吃什么。偶尔忙里偷闲,会想起R,E便脱光了坐在镜子面前。她什么也不做,从不触碰自己,也不抚摸镜子。就静静的坐着,只想看她。因为除了她自己,”世界“上没有更像R的人了。
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O吗……?
E还在梦中的时候就被博士的声音吵醒了,揉着睡眼坐起来看到博士在摸着胸口挂着”O“牌子的少女的头。好奇的走过去,看到那么熟悉的样子,太久的寂寞让她眼睛有些刺痛。
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了!E摇摇头打散脑中的想法,垂下眼看到停在自己脚边的和自己一样的鞋子。
“你好,我叫R。”
然后那个人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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