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不死

　　第二十七章

　　云小瑾童音款款道，“儿子为红玉捏的小泥人找她！”

　　他一听，心头微动，想起破碎的那一个，偏头道，“小泥人？”

　　云小瑾道，“红玉捏的小泥人这两天放干上面裂了许多口子，我去找她她病了，说等病好了，给我重新捏，还说，见天给我捏一个！”

　　云雷让丫鬟打开盒子，果然如此。抬头看厢房，忽然心里有了想头，道，“好！等她好了我让她给你多捏几个！也给你娘捏一个！”

　　云小瑾双眼霎时一亮，咧嘴笑道，“儿子知道了！儿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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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瑶华答应了云小瑾，觉得不能失信，打算再吃两天药巩固巩固，然后找土。

　　书玉道，“瑾少爷像是少了玩伴，盯上你了！”

　　她叹息道，“瑾少爷就是小孩心性，我家里有个继母生的弟弟，和瑾少爷一般大，看到他，我就觉得看到弟弟一样，他要我捏个泥人，我就捏，出在手上，没什么难的。好多日子不捏，还有点生疏，瑾少爷这是提醒我！”

　　书玉奇怪道，“你这手艺跟谁学的，倒是颇有灵气，看着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我都想让你给我捏一个！”

　　她抱着手炉，看书玉收拾书房，见她拿了鸡毛掸子扫灰，想起刚见书玉的时候，道，“我一见你拿鸡毛掸子就想起刚见你的时候，你可凶了！”

　　书玉脸一红道，“谁说我凶？我就那样，谁来也是！”

　　她撇嘴道，“可你现在就对我很好！”

　　书玉一噎道，“那不是不熟吗！你不会是不想给我捏才故意这样说我？”

　　邓瑶华噗嗤一笑道，“就知道你急，谁说不给你捏了！”她说着想起离开村子的杨秀才道，“是我先生教我的！三年前就离开了邓家村，谁也不知道去哪了，有人说他被狐狸精迷住了，被吸了精血一命呜呼了，还有人说他是秀才，八成是考举人考进士做了大官，不回去了，谁知道呢！”

　　书玉停下手里的活，坐在她身边道，“你还有先生教你识字？听着像话本子上写的才子佳人的事！”

　　她腼腆一笑道，“可不敢才子佳人，她是教我识字的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有学生和先生成为两口子的，会被人骂死！”

　　书玉奇怪道，“那教你的先生多大？”

　　她仔细想想道，“大概和将军差不多，也就二十三四吧！”

　　书玉蹙眉，脸上表情特别道，“二十三四？还终生为父？有这么大的爹吗？”

　　她被书玉挤兑，脸上火烧火燎，起身揪了一把书玉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二十三四怎么了，总角的童子都会有成为师傅的时候！”

　　这个书玉倒是懂。

　　云雷站在门外听两个丫头闲聊，嘴角抽抽，摸摸自己的脸，二十三四岁真的已经老了嘛？这个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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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城里著名的瓷器作坊朱家作坊今儿迎来一位贵客，朱掌柜笑脸相迎。

　　贵客身后跟着位俊俏的小厮，一板一眼看着跟观音坐前的善财童子一样，眉眼俊俏的没话说。

　　这俊俏的童子就是邓瑶华，她是今儿早上被云雷拉出来的，云雷说云小瑾跟他说要让红玉再给他捏小泥人，这天寒地冻地，一天冷死一天，地也渐渐冻住了，像之前那样随便烧把火，就能取土的法子是不行了！

　　云雷打听了幽州城里的瓷器作坊，里面有现成的泥，都是用特殊的手法打出来，粘性大，做成柱状包了湿布用缸保存起来。都是高岭土，没法找到专用的。

　　她和她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将军习惯了马上人生，这样做马车的日子屈指可数，也许以前有过，那必定是和莫文在一起，一个车厢里没有多大，两人坐在车里，逼仄的让人尴尬！对面的云雷大马金刀地坐着，两手放在膝盖上，修长白皙，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可这双手底下不知杀过多少敌人，云雷应该是那种儒雅的将军。没有战事的时候，国泰民安，这双手能拿笔挥毫作画抒写心情，将莫文的美一样样展现在画纸上。

　　邓瑶华望着他的手浮想联翩，云雷见她神游天外，眼神时而清亮，时而茫然，低下头时，只见一抹胭脂的红点在唇上水润香艳，细看却是本身具有。云雷急忙抬头，心跳如鼓，入眼的是头顶上那一个高高梳起的攥。

　　他说要带她出门，她觉得这是福音，幽州城是大梁的命脉，繁华似锦，她一进了侯府便没有再出来，能跟着云雷出府她心里雀跃，此刻打扮成小厮的样子离他三步远，不远不近地跟着，既不显得亲近，也不显得疏远，恰到好处，让人说不出一句不好！

　　穿在身上的石青夹袍仿佛是量身定做的，她心里疑惑，面儿上不敢多问，夹袍上牡丹暗纹平添了几份柔软，让她看起来别有风味。

　　朱掌柜道，“将军莅临真是蓬荜生辉！昨儿晚上做梦，梦到观音娘娘的莲花座，没想到今儿就应了景！将军你请！”

　　云雷道，“朱掌柜不必客气，今儿来是有求与你！”

　　朱掌柜咧嘴一笑道，“将军说笑，我这里都是瓷器，将军要是喜欢，我库房里有好货！”

　　云雷回头看一眼邓瑶华，道，“我这小厮喜欢捏小泥人，我不求你的瓷器，就求你的泥！”

　　泥？

　　朱掌柜的双下巴逗了逗道，“这可是比瓷器还宝贝的东西，你要，我自然得忍痛割爱！”

　　朱掌柜人精，眉眼一扫，其实已经看出云雷身边跟着的小厮是位倾城红颜，有这样一位在身边，云雷什么不是有求必应？姑奶奶是耍着玩使小性，云雷这样叱咤疆场的人都变成绕指柔，朱掌柜暗自摇头。来着不善，不给恐怕是了不了。

　　他面带为难，云雷不为所动，这位朱掌柜当初是接着自己邓手才攀上内务府的人，现在跟他诉苦，云雷淡淡道，“朱掌柜要不方便，没关系，幽州城里做泥雕的还在，我是嫌路途远，要这样，朱掌柜你忙！”

　　朱掌柜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胖脸道，“哎哟！看我这张嘴，你别见怪，大冬天的冷风确实不好收，将军要不先回府，我回头让人亲自给你送去？”

　　云雷眉眼微抬，笑容浮现道，“好！”

　　邓瑶华还没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被人怎么拉着上了马车也不知道，半晌才道，“将军，你是给我要捏小泥人的泥了？”

　　云雷噘嘴极快地扁了一下，道，“你以为呢？笨蛋！这么久了还没看明白！”

　　她眼角一动道，“那我还缺捏泥人用的工具，要不将军你也一并配给我吧！”

　　云雷一噎，这是得寸进尺。还以为傻呢，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

　　那天给云小瑾捏泥人是临时起意，捏个泥人是安抚他，可现在不一样了，云雷弄来好泥，她就得认真对待。

　　捏泥人有捏泥人的东西，削泥，抹泥，都需要。之前用手指头偶尔还行，多了就伤手，杨秀才教她的时候还说，这是男人玩的东西，女孩儿家不适合，头一样伤手，都是动刀的活，做出来看着好，其实捏的人伤痕累累，但爱上了，就顾不了那么多，享受过程才是捏泥的真谛。

　　别管捏出来是什么，都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欢喜还来不及，哪里有记着伤的时候。

　　她记得清，但她也爱，所以要做必然要做到最好。

　　云雷其实早就让孟哲去准备了，看她这样，必要来个惊喜才能压压她的小心思。

　　她见云雷不置可否，有些失望，低着头不说话，气氛就有些沉闷。

　　马车一转到了一家饭庄，这家饭庄不是京城一流的装饰，却有一流的饭菜。说的俗一点就是朴实，无华却不尽然。外面的人不知就里，里面的人绝对是食髓知味。

　　云雷先下的马车，紧接着小厮装扮的邓瑶华紧接着跳下来，轻盈如燕。

　　跟着云雷一步步进了饭庄，觉得没记住这家饭庄的名子，回过头来，又从里面出来手搭个凉蓬，仰头去看，五个鎏金大字:回头香饭庄！

　　有多香才能回头啊！邓瑶华低头看到云雷虎着脸，赶忙走进去道，“将军，我们在这里吃饭？”

　　嗯！我饿了！他低头看站在眼前的人，他高，她就到他胸口，小脸仰起，如高山流水如画美景。

　　他们俩在回头香饭庄门内低语，距离不远还很近，曲线优美，全然不像主子和小厮。站在对面二楼上的人嫉妒的眼都红了，道，“朝思暮想，以为再没相见的一天，没想到老天对我不薄，刚进京城就看到这尤物，别人穿着小厮的衣服就是一小厮，可穿在这丫头身上，别有风情，一句话更撩人了！”这一次，他不准备再让了。他看的两腿间血脉膨胀，浑身悸动，恨不能立刻马上将她压在身下，哪怕听一声她的如猫的叫声，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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