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点霸王龙吗

作者:朕的甜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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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Chapter 9
      褚望秦本来准备给她叫辆车,电话都打出去吩咐下去了,让来个人接送雨夜失意青年回家。

      话刚说了一半,楚爱甜站在车的另一边,谦和礼貌地问道:“褚先生,座驾的椅子是真皮吗?”

      褚望秦握着手机的手顿一顿,还没有反应过来,楚爱甜已经温柔无比地说完谢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之势钻进了车里。

      褚望秦:??

      他屈身看了眼,副驾上的人已然端坐入定,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坚定地目视着前方。

      拽她出来太费事了,就一程,爱谁谁吧——

      褚望秦开车的时候,偶尔会垂下眼眸扫一扫自己握着的方向盘。
      如果这是活动的零件,他可能已经把这个bia到右手边这位的脸上了。

      楚爱甜一直在叭叭叭说话,而且已经非常不好意思的提前打了招呼:“我随便聊聊,话有点多,你可以不回答。”

      她感慨了一分钟天气的多变、人生的无常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份折的四四方方的报纸,开始从头版头条的Fxx试飞念,念完还会短暂发表一下评论,技术类、金融类的她没有发言权,但是八卦类的楚爱甜信手拈来,其中有两个为了某二线女星杠起来的富二代,楚爱甜看到他俩的名字时咦了一声,贴近又看了看,好几秒没说话。

      褚望秦本来面无表情地于心里循环着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儿孙琐事由他去……

      叭叭叭的人突然停下了。

      他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一眼。

      昏暗的车内,那片刻的安静就像水一样,裹住了他。那人垂头时脖颈弯曲的弧度,线条流畅的侧面,薄而色淡的唇,这一副画面闷声不响地,撞进人的眼。
      此时恰好行到了红绿灯口,褚望秦微眯着眼,垂眸看着她,如果这时楚爱甜抬头,再敏感一些的话,就会发现那眼神中间细微的变化。

      美人于褚望秦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美而不自知。

      她不是第一眼美女,但胜在整个人有种舒展英气的美,不笑时冷淡如霜,可她经常笑,八颗牙估计都不止,即使唇角没有扬起,眼里也是常常含着笑意的,仿佛光就找她一样。

      意气风发藏在眉梢眼角,以她现在这个状况?

      褚望秦不是不奇怪的,他的审视疑惑一时没收住,和楚爱甜猝不及防的对视了一眼。

      楚爱甜指了指报纸B4版的角落,那两个明争暗抢美女的熟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以前和他俩抢过厕所,他们还比谁尿的远,把我给挤走了。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没点长进。”

      她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又哀伤地叹了口气。

      “我好像也没有,不仅没有,还倒着走了。”

      褚望秦收回视线,推到D档踩下油门,升调噢了一声,像是感兴趣的样子:“你喜欢去男厕所?”

      楚爱甜惊悚地瞅了男人一眼:“大哥,我那时候十岁诶。”

      “我十岁也不会进女厕所。”

      “……这样说话可不绅士。”

      “无所谓,我对面也没有淑女。”

      褚望秦把楚爱甜堵的心塞塞,末了又补刀一句:“傍金主的计划怎么样了?”

       楚爱甜低头咬指甲,可能性实在不大……认识的有头有脸的要么被她那低情商的爸开罪过一遍了,要么对方儿子被她摁在地上摩擦过一遍了,上赶着送人头吗?

      她适时装聋,甩了甩头发:“能麻烦在前面放下我吗,我找家店吃个饭。”

      “不是我说,”褚望秦把下巴放在手上,手搁在方向盘上,被堵的烦躁,“你会什么?□□?湿吻?法式热吻?技术过关?”

      “我,”楚爱甜拍了拍胸口,砰砰作响,一脸严肃,“我有一颗爱岗敬业的心。”

      “哦呦。”褚望秦扯着唇角,“真他妈厉害。”

      车已驶出CBD区进了老城区,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街像迷宫。褚望秦朝四周望了一眼,街上陈着很多餐馆,大都是简陋装修、大声招客的老板。

      他刚要靠边停下,车上蓝牙突然响了起来。

      褚望秦挂上耳机接起,应了声:“什么事?”

      楚爱甜朝车门锁那边侧头靠着,等他挂了电话给她开门,放她去和牛肉丸酸辣粉们相会。

      等了半分钟,她觉得不太对,扭过头瞟了一眼。

      眼前的男人两手搭在方向盘上,姿势懒散地听电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周身都是一股低气压。

      “我现在过去。”

      褚望秦一把将耳机摘下来,随手丢到旁边,二话不说将车发动,油门加到底冲了出去。

      * * *

      金荞是HCE的高管,十五年前从Yale毕业后去了马来西亚。他个子中等,白净且温和,快奔四了也没有大腹便便的常态,相反,他偏瘦,常年带着一副眼镜,这样一来更加看不分明他的年龄。

      他和褚望祺是同学,但从深层秉性与习性来说,金荞和褚家的小儿子更相合。

      褚望秦是什么人,圈内近人皆知。二人都是玩咖,拿得起放得下,血液里奔流着冒险的因子,所以两个人也算聊得比较来。五年前,金荞被情伤刺的遍体鳞伤时,全靠褚望秦踢他进热闹人世,又拉他返回清冷夜里,一遍遍回忆那个人,麻木了也就好了。

      金荞失恋痛苦之余,对褚家两兄弟有了更加彻底的认识。要知道,褚望祺作为他校友兼十来年老友,安慰他时说给他两个大单,保管让他们组忙够下半年。金荞没有失手掐死他,应该是涵养好无误了。

      此时他坐在私人会所二楼等人,这家环境幽静,装修的人很有品位。位置是曲径通幽处后一幢独栋五层小楼,因为是严苛的会员制,所以私|密又安静,是谈事的好地方。

      就是贵了点。他年入七位接近八位数,依然觉得有一点点肉痛。于是决定把褚望秦宰一顿,毕竟今晚的消息对他来说尤为重要。

      一向静谧的空气被突兀的响声撕开了。

      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随着门被服务生惶恐的推开,金荞觉得自己太阳穴已经开始突突跳了。

      “能不能要点脸啊,逼格端的比天高,还tm供假酒,”眼见进来的嚣张男人脸色难看,“酒里兑水当人是傻子,这事也就你这种奸商能做的出来了,明年注资你别想了金荞!”

      “褚望秦,你有气能不能别朝我撒?我这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都是找人来管的,怎么能怪我头上啊?”

      金荞指了指门外,唉声叹气:“你瞧瞧你这一路过来,声儿把房顶都能掀了,你不能因为好看觉得大家都得宠着你,呵护着你,你是温室花……”

      砰——!

      褚望秦勾起脚尖把门彻底合上,双手环胸,神色冷冷,仔细看,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焦。

      “怎么样了?”

      “实话说吧,有头绪了。你哥当年被谁收养,查出来了。他是和一对夫妇去了苏南,但是后来没多久据说男方,也就是他养父,去世了。他长大了考上了国防科,但……” 金荞在思考着措辞,“这个事很奇怪,就像一头你已经拉起来的线团,就断在那里,既不是个活人,也不是个死人,资料是,空白的。像被人抽走了。”

      金荞说完,才抬头看了褚望秦一眼,他吊起的那口气一下呼了出去。

      金荞没再多言,只是眉头微动,心间有些微不忍。在那样优越、复杂却险恶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得亏褚家待他确实不薄,将他视若己出,否则他如今还不定会更偏激些。毕竟家中出事的时候,褚望秦也不小了,该记的,不该记的,都记住了。

      可如果一道玻璃碎了,再补起来不会回到原来不说,即使只是有这个企图,也会因为不设防,而被反复划出伤口。

      褚望秦找人的过程,在金荞看来,就是这样的。

      徒劳无功。

      他吐出那口气后,手伸到兜里去摸索烟,一无所获。

      金荞:“别看我。我戒了。”

      褚望秦又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把脸埋在手里,用力搓了一把,黑发直愣愣的,有些乱的搭在脑袋上。他眉眼里有些光散乱着熄灭了,那是还没有来得及亮起的前兆。

      “我就是,” 褚望秦垂着眼,很轻地笑了笑,“给自己个念想,让我自己舒服一点。他过的好不好,不算重要。”

      笑是嘲讽,嘲讽冲着他自己,还是这一次次无功折返的结果,他自己都说不清。

      “让小凌再给你拿点酒吧?今天我陪你喝?”

      金荞屈手扣了下服务铃,让人白红各拿了两瓶。

      褚望秦没坐下,金荞看了他好几眼,他也没反应,只抬手拿了个杯子,斟满了白的,仰头喝的一干二净,速度快的像灌尽喉咙一般。

      “喂,褚二,你收敛一点啊,那个……太纵欲很伤身,也伤肾,还要浪费钱买虎鞭泡酒……”

      “我用你的钱了?”

      金荞估摸着他晚上要去抒发郁闷,忙给他忠告,被褚望秦冷笑一句顶的屁都放不出来。

      “行行,你去吧去吧,我要有你这条件,” 金荞退后一点,贴紧沙发打量着穿黑色长裤的男人,宽肩长腿,比例完美,“我一天也得睡十个八个的,不露多亏啊。”

      金荞本来是想给他正面鼓励的,结果被褚望秦看傻逼的眼神伤到了。

      “我要送人回一趟家。”褚望秦用手轻抚过额头,指戒的微芒闪了一闪,金荞扫到了,挑了挑眉:“你新买的?跟谁带的情侣对戒?”

      “对戒?情侣?”褚望秦不屑地笑了笑,“那种东西,老子一辈子也不会用,太蠢。这潇潇花了七百二拍回来的,你敢信?造死了。”

      金荞知道单位是万,于是默默闭上了想要提出试戴要求的嘴。

      “噢,对了,这里翻新了,你没发现吗?设计师把二楼和三楼的里间改造了下,” 褚望秦出门前道,“那位设计师,是叫卫锦云吧?他在五楼那挂了块匾,说书法作品放那挺搭。”

      金荞脸色一白,赶在褚望秦之前冲上了五楼,看到了遒劲有力的牌匾。

      ——西风怕夺行人眼,荞麦满山铺锦云。

      褚望秦下楼的时候,在车旁看到一道修长高挑的背影。

      女人穿着深色棉麻衬衫,修身牛仔裤,裤脚扎在黑色马丁靴里,头上戴了根不知道什么东西,戳在那,从夜雾浓重的天色里一眼望过去,就像天线宝宝一样。

      近了才发现,是草丛里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圈成一个蝴蝶结的形状,斜着被放置在她的低马尾上。

      不知为什么,褚望秦被这一幕逗得笑出声来。

      他走过去,点了点她的肩:“走了,你家在哪?”

      楚爱甜听见他来,也懒得抬头,一副等到厌烦的样子,掉头就往另一边走,手指上还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

      褚望秦觉得不对,拎着后领把人揪回来,朝她伸出了手。

      “干嘛?”
      “烟。”

      楚爱甜没有犹疑,直接从兜里翻出红色的盒子给他,里面还剩大半。

      他从烟盒里磕出根烟来,放在嘴边,并不点火。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着楚爱甜:“菟丝花,金丝雀,都不是适合抽烟的动物。”

      楚爱甜当然能听懂,轻轻嗤笑了下:“大佬的女人不都得会吗。”

      说是这么说,这敷衍似的轻飘飘一句话,并不足以抵挡过她左脸颊上清晰无比的掌印。

      “跟人吵架了?”

      楚爱甜不认为褚望秦是瞎子,也没准备撒谎,就嗯了声,轻描淡写带过:“你喝酒了?酒味这么重。钥匙给我,我来开车吧。”

      “开什么车,” 褚望秦低头打着烟,弹了下烟灰,唇边眼角都弯了一些弧度,反而显得匪气极重。

      “才十点。”

      他点了下表,给她看。

      楚爱甜刚才遇到莫丞了。他把合作伙伴们先送进去,专程折返过来找她,两人说了没两句,楚爱甜就被他开黄腔的烂仔语气恶心到了,他说她傍什么睡什么,她可以不搭理他,但莫丞言及她父母,楚爱甜一下就火了,撩阴不低头的一脚给在莫家少爷的□□里。

      ……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说谁输谁赢,她觉得自己做错了。

      和渣滓,是不用逞能的。

      楚爱甜正沉默着没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看到褚望秦朝那会所的门口走去,顺手还将手表摘了下来,放在车前盖上。

      会所门口一个身影正往外走,优哉游哉,摇摇晃晃,看到褚望秦朝着自己来,莫丞对于褚望秦这种不常见面的老前辈,自然是以打个招呼刷刷存在感为主的,结果没料到褚望秦端之停他跟前了。

      眼见面前的人长身玉立,问他道:“你打的人?”

      莫丞一愣,看到了车边站着的人,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感情是来报仇的?

      褚望秦却在下一秒对着他微微一笑,垂眸看他:“挺厉害的,佩服。”

      莫丞不太明白,但转念一想,笑不就是示好的意思吗?又放下心来。

      放下心来的后果就是,他在浑身散架似的疼痛后,被一把摁在车前盖上,褚望秦拽他后脑勺让他直起身来,指了指眼前的楚爱甜给他看,语气如和风细雨般温和,其中危险意义不言自明:“这是女的。认识了吗?女人。来,念。”

      莫丞挤着哭腔断断续续跟着读:“女,女人……”

      褚望秦扣着他后脑勺在车上猛地一盖,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女人不能打,你妈没告诉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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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孙琐事由他去’来自我凉给我发过的表情包,承包了我一周的笑点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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