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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惶惶
周小蝶一脸为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大娘，有些手足无措。
“大娘，你还是先起来说话吧，”秦潼潼走到周小蝶身边，手中暗暗使劲，终于把跪在地上的刘大娘扶了起来：“我和小蝶虽然靠着制衣赚了些银子，但也只是勉强温饱而已。
“潼潼，大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不然，我也不想朝你们这样的小姑娘借钱啊，”刘大娘抽噎道：“你周大伯现在躺在家里生死不知，他要是去了，我可怎么办啊——”
秦潼潼和周小蝶对视一眼，轻轻的点了下头。
周小蝶皱了皱眉，迟疑道：“这样吧，我们先借给您一两银子，您先找个大夫回去给刘大伯看看病吧。”
周小蝶和秦潼潼忙上一个月，也不过能赚二两的银子，一两银子就是她们一个月的收入的一半了。
刘大娘抹着眼泪接过了周小蝶递给自己的银子：“小蝶，潼潼，这次要不是你们，你们刘大伯恐怕就只能躺在炕上等死了。”
“大娘言重了，”周小蝶心有不忍的别过了视线：“您快些去请大夫吧。”
送走刘大娘后，周小蝶就继续回灶下做晚饭了，她熬了些粥，随便炒了几个菜，又将前几天刚蒸好的馒头热了一下，摆在了桌上。
自从找到了赚钱的门路，周小蝶和秦潼潼的生活水平就开始直线上升，周小蝶心中暗自感叹，事实证明，拥有一技之长是多么的重要啊，感谢小蝶的手艺，现在要是让她继续吃野菜窝窝头，她恐怕是一口都吃不下的。
吃过晚饭后，秦潼潼和周小蝶将最后一件棉衣制好后，就一起钻进了被窝。
“刘大娘真的好可怜，”周小蝶一想起白天的事，就觉得心有戚戚焉；“我要是没有跟着娘学会刺绣，这会儿还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月光下，秦潼潼望着窗棂上的粗布帘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小蝶姐姐，你已经尽力了，明天一早，咱们还要去城西交货呢，别想太多，快睡吧。”
“嗯，”周小蝶轻轻地应了一声，感叹道：“说起来，潼潼，你学习刺绣的功夫可比我小时候快多了，我跟着娘做了十几年的女红，才有了现在的手艺，你之前不过跟着我学了几天，竟然就学会简单的针法了。”
秦潼潼：“……”跟着周小蝶学习针法的时候，她通常看一眼就记住了，或许，这就是鲛人的天赋技能？
这几天，她总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变得越来越充盈，就连丹田中的气海都被撑得有点憋得慌了。
……
刘大爷为什么会突然生病呢，两天前，他还背着手在巷口溜达呢……
脑子里盘旋着各种杂乱的念头，不知不觉间，秦潼潼就抱着周小蝶的胳膊睡着了。
后半夜，秦潼潼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突然就听到了周小蝶带着痛苦的喘息声。
“小蝶，小蝶姐姐？你怎么了？”秦潼潼手忙脚乱的从被子里爬出来，点亮了放在床边桌子上的蜡烛。
昏黄的烛光下，周小蝶脸色苍白，满面冷汗，白皙的脸颊上竟然冒出了不少疹子。
秦潼潼心下一沉，这样的症状，分明就和刘大娘白天描述的一样！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秦潼潼随口吩咐了朱子贵几句，就带着银子跑向了乐乡城的医馆。
一刻钟后，当秦潼潼气喘吁吁的跑到医馆门口时，却听到了医馆里传来的吵闹声。
“我不管！你必须跟我走一趟！我们家老爷已经病得神志不清了！”一名穿着仆从打扮的小厮瞪大了眼睛，嘴里骂骂咧咧道：“呸！治个病也推三阻四！就你这样的胆小鬼，怪不得比不上城北的王大夫呢！”
“城里这次突发的病症感染多人，老夫之前已经见过好几个和你家老爷一样症状的病人了，”孙大夫坐在柜台里，眉目间有几分忧愁：“我最近正在努力研究药方……”
“哼，要不是王大夫被赵员外请到了赵府，我哪里还用得着请你！”
秦潼潼一走进医馆的大门，就看到一个小厮不客气的伸手指着孙大夫鼻子。
“孙大夫！”秦潼潼上前几步，挡在了孙大夫的面前：“这位大哥，孙大夫既然已经说了他治不了，你又何苦为难他。”
“哼，我家夫人下令，叫我务必把大夫请回去，不管他治不治得了，我今天都必须把他带回去。”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走近柜台去拽孙大夫。
秦潼潼抬手一抓，捏住了小厮的手腕：“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那小厮呵呵一笑：“小娘子，我还有更不讲理的时候呢，实话告诉你，我王贵可是王府大老爷身边贴身伺候的书童，识相的话，你就别在这里多管闲事……”他试图挣脱秦潼潼捏着自己的手指，可是，任凭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秦潼潼看似纤细的手指却依旧稳稳的握在他的腕子上。
秦潼潼猛然松手，用劲儿过猛的王贵收不住力气，立刻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贵揉了揉自己摔痛的屁股，惊疑不定的看了秦潼潼一眼，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转身便朝着门外跑走了。
王贵灰溜溜的离开之后，秦潼潼这才转身向孙大夫行了一礼：“孙大夫，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孙大夫连连摆手：“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对我出手，姑娘你就进来了。”
“我这次过来，其实也是想请您帮我姐姐看病的，她昨天临睡前还是好好的，到了半夜里却突然发起了高热，身上还长了许多小红疹，我心中着急，这才天一亮就赶过来请您了。”
“什么？红疹？”孙大夫眉毛一抖：“这可糟了，你姐姐的病，和刚才那王贵伺候的大老爷一模一样，老夫现在根本就治不好啊！”
告别孙大夫之后，秦潼潼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家里。
周小蝶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脸上细密的红疹子看上去分外可怖，朱子贵一脸焦急的守在周小蝶床边，他一听到秦潼潼的脚步声，立刻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潼潼，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大夫请来了吗？”
秦潼潼抿了抿唇，沉默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只不过是几天的功夫，整个乐乡城却有一半的人都染上了这种怪病。
整个乐乡城顿时变得人心惶惶，就连城主府里的付休都被此时惊动了。
***
乐乡城西的一处小巷子里，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的人影伸手摸了摸掌心蹲着的红色蟾蜍，轻声道：“小家伙，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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