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剑三]

作者:姬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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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9


      048

      桑和把天策号神行到成都的时候,一边哼着轻快的小调,一边把外观从垂耳兔校服改成了雪河套,私心里觉得还是高马尾显得攻气十足,对比下,雪河琴爹就是个受。
      想着想着,桑和猥琐地便露出一口大白牙,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喂!你觉得两个男号做这种绑定任务别扭吗?”桑和突然问道。还别说,她以前真遇到过不能接受妖号,各种精神洁癖的人,便随口问。如果没问题说不准还能约着做三年的任务拿特定烟花,只要大家能继续玩下去。
      “哼,我在意的又不是角色。”晏颂一脸不屑的样子,控制角色到了NPC前,开始点对话,“顶多……在意的是玩这个角色的人。”
      桑和条件反射般被惊了一跳,想到徒弟提过的喜欢,突然敏感起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晏颂冷着脸。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事实上,说话的只有桑和,而晏颂依旧在队聊里打字。起初桑和还总是不能适应这种方式,老是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自言自语,反而时间一长,习惯了下来。
      全过程没有难产,这让桑和很惊讶。自己这个老油条尚不敢说记得任务细节不犯错,新手至少也得在某些诸如跳崖的环节忘记领buff,操作不默契不能同时落地,或者摔死卡一卡操作吧,可这老琴爹玩起来一气呵成,简直像个花丛老手。
      晏颂忽然打字问:“听说这个任务做三年会有特别的奖励?”
      “太难了,”桑和本来葛优瘫在椅子上,打着上次漫展买来的折扇,“啪啦”一声合上,打在手心里,“我第一天进稻香村的时候,我就担心自己不是个有意志的人,没准什么时候就不玩了,我现在依旧在担心,我怕哪天我又说A就A了。你知道吗,那些往往把AFK挂嘴边的人,多是离不开的人,离别往往都是不坑一声。”
      “那些骗你说这个游戏戒不掉的人,都是些有情有义的傻子,有些人别说三年了,哪怕多上一天,都是奢侈。”
      “听你这话,很有经验啊。”
      桑和一愣,随口回了个“嗯”字,等说完才反应过来,啊喂!这不像什么好话呀!

      情绪真是说上头就上头,桑和连费了一番口水也不甚在意,她怕晏颂关注点再跑偏,便招呼着领了任务奖励去做些别的事情,“反正任务已经清完了,你想去稻香村看看吗?”
      “好。”
      其实晏颂还没有去过稻香村——这个号不知是苏检买的还是代练上来的,等接手的时候已经满级。
      桑和一边在游戏指导老琴爹飞到扬州,找到指定的NPC,一边喋喋不休:“我猜你肯定没占卜过,看看你背包有没有龟甲。听说乾坤卦合在一起特别红,没有的话你赶紧去占卜一个,我是坤卦,你要是出个乾卦我们说不定还能以此发家致富。”
      等两个人过好图,桑和大轻功一甩,已经抢先一步飞到了入口余半仙处,看着小地图上另一个蓝点紧随其后。可过了一会,蓝点已经重合了,却没见到人。
      桑和左右一瞧,一拍脑袋心想坏了,她怎么把稻香村分好几条线路这个事情给忘了,正准备提点老琴爹,那边队聊已经过来了。
      “桑桑,你在哪里?”
      “我明明看到你的蓝点就在我眼前,可是我就是看不到你!我找不到你了!”
      没有人知道,这条消息送出的那一刻,晏颂的心里升起一抹恐惧,他并不知道这个细节,第一个念头就是担心这个虚拟世界出了问题,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得以依托的东西崩塌,他会彻底在这个世界失去她。
      桑和赶快解释,一时竟也略过了称谓问题:“你看看右上角,稻香村后面的数字,我来寻你,我忘了跟你说,稻香村有好几条线路,容易搞乌龙。”
      等那个一身赤红甲胄,现傲骨露锋芒的军爷在老琴爹身前落下时,桑和突然收到一个拥抱的请求。
      这又是怎么了?
      桑和觉得奇怪,这家伙的态度怎么突然跟个小孩子小女生一样。不过疑惑归疑惑,桑和还是点了接受。当两个角色紧紧相拥前一秒,系统滚过一行黄色的字,那颗他刚才偷偷买的海誓山盟从脚下漫延出瑰丽而浪漫的花样。
      ——江湖快马飞报!“相和辞”侠士在恶人谷对“采桑子”侠士使用了传说中的[海誓山盟]!以此向天下宣告:“相和辞”对“采桑子”之爱慕,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裂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无畏世间险阻比天高,誓要长相厮守到尽头。织纤云以为誓,填银河以为约,托飞星以传情,搭鹊桥以相聚。若是汝心正如我心,比翼双飞笑傲江湖!各位侠士可火速前往恶人谷共同见证“相和辞”侠士这段惊天动地泣鬼神的真诚告白!
      “让我抱抱吧!”
      桑和能想象老琴爹在说这话时难有的缱绻温柔,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她屏息看着屏幕中的两个角色,神情复杂,落在那个分离图标上的鼠标终究没有舍得点下去。
      过了半晌,桑和笑话他:“我怎么,怎么突然觉得你有点矫情。”
      “嗯?”晏颂回过味来,难得没有字句尖刻,只是无奈吐槽:“你很煞风景。”
      “我这也叫煞风景?”听他的话,桑和突然一股无名火烧起来,从包里掏出一个烟花,对着老琴爹头上炸过去,“好呀!好呀!我不仅煞风景,还是远近闻名的冷场王。既然你都给我炸了烟花,我也给你炸一个,两不相欠。”
      可是说完,她就后悔了,并且很快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不是个好兆头——难道自己生气,是因为在心底暗示自己,想等的话可不是老琴爹的吐槽。
      哎呀!桑和啊桑和!你不会真的要沦陷了吧!
      晏颂话语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有牵扯?”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在短短的三个月里,谁又能定论真情或者假意。互生好感可能,但要迈出那一步却要十倍乃至百倍的勇气,不但要打破现实的桎梏,甚至要对抗未来太多不确定。
      “我……”桑和话梗在嘴边,终究气势下来,变成了死鸭子嘴硬,“三个月不是要到了吗?”
      晏颂回了个嗯,没有后话。两人长久沉默,心思各异,再无多言。
      很快,拥抱状态解除,两人互道晚安,双双下线,今晚的热闹和欢喜突然有些虎头蛇尾。等游戏界面退出后,桑和坐在凳子上用指甲无意识抠键盘,以此证明此时心里的烦闷,这样的回避,却也让自己并不开心。但晏颂没看到这一幕,他退出的那一秒,已经闪回了书房,窝进了琴里。

      049

      房间里的低气压,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桑和的睡眠,昨夜非但没有失眠,反而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后的桑和,吃过早餐,出门去了。
      奇怪的是,以往很早便在屋子里晃荡的晏颂,却没有踏出书房一步,或者说,他根本就还在琴中。这个状态一持续,便是好几日。
      别说再跟桑和一同上游戏,就是在房间里闲坐,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时有昏睡,时有梦魇,如果魂魄还能做梦的话。
      上一世桑和死前的刻骨铭心已经不那么经常浮现在眼前,反倒是很多琐碎的往事被衔接了起来,记忆涌入越频繁,晏颂就越害怕,他竟然开心担心,担心他很快就要回去了,又或者魂飞魄散,总之不像什么好兆头。
      那桑和怎么办?

      那个古怪的琴师走后三月,桑和偶然在小哑巴以前住的地方附近发现了两座墓。
      来时清明,丝丝细雨穿花飞叶,白梨粉桃跃然枝头,正是杏花酒酿最醇香的时候。桑和轻车简从出了建康城,她亲手擦拭了墓碑,又摘去杂草,等打发了撑伞的荞儿回府,自己一个人拢了拢披风,转身静立。
      “这个墓修缮过,是你做的吧?”桑和开口,语气清幽如丝,“原来你还曾回来过?”
      “不曾。去年走时太过匆忙,后来派人打点一二罢了。”有人从林间踱步而出,桑和听到他的回答,有些失落,忽而又听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桑和也只是凭直觉推测,不愿同他多解释,只自顾自言:“回来祭奠小哑巴的人不多了,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又为何不告而别,但既然小哑巴当初救了你,就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想起了那日惊心动魄的追杀,偏过头,一滴雨珠从伞檐滑落在她轻盈的睫毛上,闪动剔透的光芒,像一颗似落未落的泪滴,正应和着清明时节,凄迷黯然之景。
      “逝者已矣不可追,至少活着能让他的死值得。”
      司马惟失笑,短短数月未见,这丫头竟然比之前更加气质沉稳了,再念起当初跳脱活泼的她,顿生错觉。他摸着拇指上的骨韘,快步走上去,从桑和手中截下伞。
      伞脱手而出的那一瞬间,桑和猛然抬头瞧他,司马惟没有戴面具,那张清秀俊逸的面庞,隐隐透着苍白和阴鸷。
      两人并行,桑和闻着他身上近在咫尺的杜若香,虽有些别扭,却心怀坦然,另一只手变戏法般从斗篷下拎出两个小酒壶:“要喝酒吗?去年我离开建康时亲手埋下的杏花酿。”
      司马惟接过来,并无忸怩,反而难得勾了勾唇:“却之不恭。”

      本以为是一场不期的相遇,却未曾想竟成同游。司马惟替她执着绢伞,两人慢行,渐至官道。
      “你不走吗?”桑和左顾右盼,远近却既无马匹,也无车架,心中惊疑,难道真是他一人独往?
      司马惟垂下眼眸,瞧见那路边的吐蕊的花,眉眼难得柔和了几分:“我母亲是临川人,清明至,想替她回去祭祀,借道建康,便想着在这里小住几日。”
      他缘何小住?一道光击中桑和,她脑中忽然冒出个吃不准的想法——该不会是因为我吧?不过想想,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了。
      “好呀!当初你虽在建康,却很少出朱雀楼,有机会我带你去领略江南风光。”桑和笑着打包票,这吃喝玩乐,可没人比她更熟。
      司马惟却不屑:“想喝酒就直说。”
      当初桑和就爱喝茶赌酒,如今只怕这毛病非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更成一趣。不过恣意归恣意,但毕竟是女孩子。司马惟便略微一提:“少贪杯。”
      桑和噘嘴却不乐意,跟他争辩:“曹孟德不也说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小丫头还不高兴了!司马惟摇头,停下脚步,侧头伸手拂去她额上吹来的落花,轻轻一叹:“你小小年纪,何来忧愁?”
      “怎么!我虽爱笑,但也不是时时都能开怀!世事尚且常有二三不如意,何况是人!”桑和冷哼,话锋一转便嘲弄他:“倒是你,眉毛能拧个结,好像全天下的烦恼都由你担着似的!”
      司马惟不与她计较,只是淡淡地问:“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爹呀想让我同琅琊王氏结亲,可我不想嫁到齐鲁之地去,我想留在江南。”桑和吐舌,突然打住,磨了磨牙威胁他:“喂!你可不许跟我讲什么女孩儿家就应该听父母的,迟早要嫁人之类的,不然我可不请你喝酒了!”
      “不想嫁就不嫁吧。”哪料到司马惟嘴角一扬,难得露出个悦人的笑容,竟还伴了几声浅笑。
      桑和一愣,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言笑晏晏:“晏颂!算你懂我!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听到那个称谓,司马惟竟然出神了,母妃逝世后,就很少有人再这样称呼他。几月前,为了避人耳目,他才用表字做名,只提了一次,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记在心上,说起来还如此顺口,竟不知背地里念了多少遍。
      “你怎么了?”桑和敏感的发现了他的情绪。
      那一刻,司马惟眼睛里露出了难得的光,连语气也比之前温柔几分:“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唤我名字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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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需要一个过渡吧哈哈,毕竟本质上来说还是网恋_(:зゝ∠)_我觉得这文不能太理想化,隔着屏幕两三个月就爱得死去活来感觉就真的有点玄幻了,所以后面真的还有蛮多互动剧情哈哈哈哈哈
    看文愉快小可爱们~(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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